看着那在自己身前再三確認的赤烙,晏英微笑着搖了搖頭,“正因爲如此,所以這半枚千尺令你們纔要留着。”
“雖然焱焰戰隊現在只剩下你們倆人,但憑藉着斬殺寒冰雪蟒之功,以及你手中的這枚寒冰雪蟒的靈核,進入千尺塔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們兩隊結伴而行吧,在這危險重重的萬仞山,這樣也好有個照應”
手掌在身前輕輕一招,赭鱗古槍又重新飛回他的身旁,隨即化爲一枚赭紅色的指環,牢牢的套在了他的手指。
就目前的情況而言,兩支戰隊結伴而行,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赤烙與赤炫雖然知道晏英的話語不假,遲疑了半晌之後,還是將心中的顧慮給說了出來,“這…這恐怕有些不妥吧!”
“畢竟我們多次在公開場合對你們進行挑釁,讓你們難堪,甚至下不來臺,你們卻……”
鬱天羽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行啦,別在婆婆媽媽的啦,既然說了願意與你們一起結伴前行,那就肯定不會在背後搞那些見不得人的小動作。”
“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趕緊找個地方,把那些戰死的隊員都掩埋了,不要讓他們曝屍山林,任由蛇蟲鼠蟻噬咬。”
鬱天羽的性格本就急躁,典型的說風就是雨,說話的聲音彷彿是在打機關槍似的,突突突的毫不間斷,他的話音剛落,便率先使用手中的白脊銀劍在地面掘起土來。
此刻,不僅是鬱天羽,就連雷鳴,邢風,風玄清,代巍等人也紛紛加入其中,不的使用靈技轟擊着地面,頃刻間,便將地面轟出一個大坑來。
而晏英則守護在水瑤身旁,爲正在融合靈珠的她護法。
見到雷鳴,鬱天羽等人已然開始動手之後,當下赤烙與赤炫也不在遲疑,依次將焱焰戰隊戰死的八名隊員先後放進坑內,隨即用土進行掩埋。
等到做完了這一切後,方纔朝着雷鳴等人深深的鞠了一躬,“在這七重島天中,我們第三島天是一個極端崇尚個人英雄主義的島天。”
“深受本國文化的影響,我曾經也一度目空一切的認爲,只要自己的實力足夠強大,即便無須別人相助。”
“我也可以單槍匹馬,憑藉着一己之力,打下一片天,得到自己想要的,但事實證明,這種做法是錯誤的,若非如此,焱焰戰隊也不會遭受如此打擊。”
“我的自大與驕傲,不僅害了我的隊友,也害了自己,是你們讓我明白了團隊協作的重要性,謝謝你們。”
“無需如此”,雷鳴緩步上前,將赤烙的身體快速扶起後,視線隨即移到了晏英的身上,深有同感的嘆了一口氣,“曾經的我,也有着和你類似的想法。”
“是他改變了我,改變了整個乾元戰隊,也是他讓我明白,不會進行換位思考,僅憑力量和拳頭來解決問題,只會適得其反。”
“強制的高壓策略,只會讓隊友離心離德,甚至會使團隊瀕臨崩潰。”
不知何時,南宮蘅已經站到了雷鳴的身旁,朝着衆人微笑着擺了擺手,“行啦,別在這裡亂髮感慨了。”
“今天已經是令牌爭奪賽的最後一天了,如果在日落前我們到不了千尺塔的話,就會被淘汰掉,現在瑤兒已經融合完畢,我們也要出發啓程啦。”
“好……”
衆人齊聲歡呼一聲後,一齊朝着千尺塔的方向奔去。
晏英等人不知道的是,在他們出發後不久,一陣撲棱棱的翅羽震動聲從他們身後的樹冠上突然響起。
緊接着,一直通體青翠的鳥雀拍打着翅膀朝着千尺塔的塔頂方向飛掠而去,這正是千尺塔的通訊使靈——光影蜂鳥。
光影蜂鳥的眼瞳有着類似於投影儀般的投影與成像的功能,可以隨時隨地的顯示出現場所捕捉的畫面。
除此之外,它還可以分出近千隻虛影分身,全方位,無死角的對萬仞山的各個角落進行監控。
各支戰伍在山中的表現,都會通過它的瞳孔迅速成像,並且時時,同步的進行顯現,然後由千尺塔的五位殿主與塔主共同品評。
從而給出比較中肯的建議與評分,而這,也將成爲各支戰隊最終能否夠被千尺塔錄取與否的重要依據。
當晏英等人到達千尺塔前方的千尺廣場時,已然是日落時分,距離令牌爭奪賽的結束,也僅僅只剩下了最後的一刻鐘時間。
除過青峰戰隊之外,出線總決賽的各支戰隊已然悉數到場,只不過經過這五天的激烈角逐與廝殺,各支戰隊或多或少都有損傷。
而更讓晏英備感震驚的,赫然正是幽虹戰隊,因爲他們隊長手中握着的,正是兩枚完整的千尺令牌。
目光從那兩枚光芒奪目的千尺令牌上徐徐掃過,晏英的內心也不禁掀起了滔天巨浪。
要知道,參加令牌爭奪賽的八支戰隊,每支戰隊手中僅有半枚令牌,而幽虹戰隊能夠獲得兩枚完整的千尺令牌,這就意味着他們至少要擊敗三支戰隊,方纔能將其湊齊。
流轉在兩枚千尺令牌上的熠熠翠芒,也無不向衆人展示着其主人,及其所在團隊的勇武與強大。
等到各支戰隊分別將手中的千尺令牌歸還給千尺塔的塔員後,方纔朝着各自指定的房間走去。
砰砰砰……
就在晏英等人剛進房間不久,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卻自房門外突然響起,開門看時,卻發現門外站着的,赫然正是恆風,宸楓以及玉竹戰隊的衆位隊員。
看到風恪,妍冷玉,沂鬆等人面龐的那抹悲慼,晏英的內心也不禁猛的咯噔一聲。
毫無疑問,能夠一路過關斬將,接連通過預選賽,晉級賽,最終進入總決賽的各支戰隊,沒有一支是弱旅庸兵,而能夠使得他們如此的狼狽不堪,對手的實力可見一斑。
“風兄、沂兄,冷玉姐,外邊說話不方便,還是裡邊請。”
晏英將房門緩緩推開,讓過半個身子,隨即朝着風恪,妍冷玉,沂鬆等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風兄,究竟是誰,能讓你們傷亡如此慘重?是幽虹學院的幽虹戰隊嗎?這也不可能啊!”
等到風恪等人進屋坐下之後,晏英有些不解的看向他們,“幽虹戰隊在怎麼強,終究也只是一支隊伍,斷不可能將你們逼到這種程度。”
“當然不只是幽虹戰隊,因爲他們沒有那個實力”,風鏗重重的搖了搖頭,憤怒的聲音在晏英身後突然響起,“我們是被幽虹與青峰這兩支戰隊聯手重創的”
咯吱吱……
風鏗在提及青峰戰隊的時候,口中的銀牙也不禁被他咬的咯吱亂響,從他那咬牙切齒的動作不難看出,他對這兩支戰隊,有着莫大的恨意。
風鏗身後的幾名隊員重重的點了點頭,同時隨聲附和,“沒錯,我們雖然是被這兩支戰隊聯手打敗,但是這青峰戰隊,卻是尤爲可恨。”
“青峰戰隊雖然只有銀環一人,但卻憑藉着一支森白色的骨笛來操控蛇羣,暗中對我們進行偷襲,致使我們死傷慘重。”
柔和的目光從風鏗等人的臉龐徐徐掃過,雪飛鳳的內心忽然一動,深有同感的看向風鏗等人,“你們知道銀環手裡拿的是什麼嗎?要是知道的話,恐怕就不會這麼想了。”
“切,不就是一支造型特異的骨笛嗎?有什麼好奇怪的。”
未及風鏗回答,一道頗爲不屑的切聲自其身後突然響起,“難不成,它還隱藏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晏英轉身環視了風鏗等人一眼後,對他們徐徐解釋,“實不相瞞,我們也曾吃過那支骨笛的虧,銀環手中的那支骨笛,可是大有來歷。”
“那支骨笛,便是青玄大陸赫赫有名的,十大邪兵之一的邪靈骨笛,笛音所致,萬蛇聽命,乃是被御靈師們所禁忌的邪兵。”
聽聞晏英的話後,風鏗等人也不禁張大了嘴巴,滿臉的難以置信,甚至說話的聲音也都開始顫抖起來,“什…什麼?你說那支骨笛,竟然是曾經令青玄大陸談之色變的邪兵?”
啪……,未及晏英回答,雪飛鳳的玉手卻是猛的一拍桌面,隨即滿面怒容的站起身體,“小英說的沒錯,那正是邪靈骨笛。”
“而玄清正是因爲救我,才被金瞳蛇所咬傷,別讓我在看見銀環那個賤人,否則的話,我定要將她碎屍萬段。”
妍冷玉緩緩的站起身體,舉頭眺望着窗外的明月,她的思緒似乎也隨着朦朧的月光而波動起來,“飛鳳,你大可不必如此,這個仇,我們已經替你報了。”
“幽虹戰隊的實力雖然強大,接連擊敗了玉竹,沝淼與恆風三支戰隊,並且奪取了他們手中的令牌,但想要將他們徹底消滅,那也絕不可能。”
“後來,爲了保住我手中的這最後的半枚令牌,我們四支戰隊最終決定要組成聯軍,聯起手來共同應敵。”
“萬仞山靈獸衆多,那天晚上,我們遇到了很多形色各異的毒蛇,起初我們並沒有在意,也僅僅只是認爲,它們只不過是在夜間捕食獵物而已。”
“可誰曾想,隨着我們不斷的前進,所遇到的毒蛇也越來越多,直至將我們完全包圍。這時,我們這才醒悟過來,這肯定不是巧合,而是有人故意爲之。”
“而在背後操控羣蛇的,正是加入了幽虹戰隊的銀環,黑暗之中,我們聯軍與幽虹戰隊進行了慘烈無比的血戰。”
“雖然我們具有人數優勢,但他們也有蛇羣相助,一時之間,誰也奈何不了誰。混戰之中,我們有很多隊員被毒蛇所傷。”
“但幽虹戰隊的數名隊員,也被我們當場擊殺,後來,千尺塔的光影蜂鳥及時爲我們帶來的解藥,這才避免了更多不幸的發生。”
“最終在光影蜂鳥的帶領下,我們這才能夠順利的走出萬仞山,前來這裡與你們匯合。”
“銀環死了嗎?”晏英喃喃低語幾句後,有些如釋重負般的鬆了一口氣。
對他而言,手持邪靈骨笛的銀環的危險程度,甚至遠遠超過了整支青峰戰隊,因爲她隨時都有可能御動羣蛇進行反撲,最是令人防不勝防。
“死了。”
風恪的右手緊緊攥起,碩大的拳頭在牆壁上猛的一砸,一股磅礴的氣息自他的體內傾瀉而出,頃刻間,道道縱橫交錯的細密裂痕宛如蛛網般在牆壁上四散蔓延。
風恪周身那股暴涌而出的澎湃氣息,使得晏英等人的內心也不禁驟然一凜,而在他身旁座着的,赫然正是一位只有一條右臂的恆風隊員。
而這名隊員的左臂,則早已消失不見,只剩下了一條空蕩蕩的衣袖,無力的貼在了他的身上。
風恪似是知道衆人心中所想,緩緩的從牆壁上收回了自己的拳頭後,擡手舉起了身旁隊員的那條空蕩蕩的衣袖,滿臉悲愴的看向屋內在座的晏英等人:
“混戰之中,阿蒙爲了保護我,徒手抓向了那條朝我襲來的尖吻蝮,以至於自己的左臂被咬傷,後來爲了保命,不得已而切斷了那條被劇毒所侵蝕的左臂。”
風恪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努力的平復了一下自己那激盪的心境後,隨即從腰間取出了一支周身閃爍着森白光澤的骨笛,目光炯炯的看向晏英:
“你說的沒錯,這支骨笛看似普通,但卻處處透露出一股詭異的氣息,並且給人一種十分邪異的感覺,禁忌的邪靈骨笛再次出現,恐非吉兆。”
“唉,我們現在既沒有奪得足夠在千尺令,又不能湊齊能夠進行團戰的七人之數,想要進入千尺塔,恐怕是在也沒有什麼希望了。”
“所以我希望你們能夠擊敗幽虹戰隊,奪得最後的總冠軍,爲我們報仇雪恨。”
風玄清揮了揮手,擡手指向了風恪手中那支白森森的骨笛,“風兄,不必灰心。”
“雖然你們在這次的令牌爭奪賽中,並沒有奪得太多的令牌,但憑藉着從銀環手中繳獲的這支邪靈骨笛,也足以進入千尺塔。”
風玄清的話語,使得風恪那緊皺的眉毛徐徐舒展開來,但很快又緊緊的皺在了一起。
從他臉龐那不斷變換的表情便不難看出,他的內心已然陷入了激烈的天人交戰之中。
手中的這支邪靈骨笛,究竟是交,還是不交,爲此,風恪也曾掙扎許久,但就是苦無良策。
事實上,他之所以連夜前來,除了讓晏英等人幫他們報仇雪恨外,還有就是過來請教,讓他們爲自己拿個主意,這隻燙手的山芋,究竟應該如何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