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用擔心,天羽不但不會有事,而且這對他而言,或許是一段可遇而不可求的機緣。”
赤觀明拍了拍晏英的小腦袋,他的目光與木荀在空中略一交錯後,方纔朝着衆人詳細解釋,“木荀總教官讓我告訴你們,剛纔帶走天羽的那位御靈師,名爲杜雯。”
“她是當代青玄七御中的藥御,之所以要帶走天羽,就是想要收天羽做她的入室弟子,所以,你們就安心的進行比賽,靜靜的等待這天羽的歸來吧!”
“什麼?青玄七御中的藥御要收天羽做入室弟子,院長,我沒聽錯吧。”
赤觀明的一句話,猶如一塊投入平靜湖面的千鈞巨石,頓時在晏英等人的內心激起千重巨浪。
要知道,能被青玄七御收爲弟子,而且還是入室弟子,這可是多少御靈師夢寐以求的事情啊。
青玄七御,看似簡單的四個字眼,但卻擁有者無與倫比的榮耀。試問,能夠成爲青玄七御的御靈師,有哪一個不是手眼通天,神通廣大之輩?
能夠拜在青玄七御的門下,並得到他們的指點,這無疑會讓自己少走很多彎路,所以,能被青玄七御收爲弟子,這對於任何御靈師而言,都是無法抗拒的誘惑。
鬱天羽與風鏗的戰鬥,極大的振奮了乾元學院的士氣,而杜雯要收鬱天羽爲入室弟子的這件事,更是將這種氣氛推向了巔峰。
晉級賽一旦開始,中途是沒有任何休息時間的,第一場結束後,第二場緊隨其後,直到某一方的七名隊員全部落敗爲止。
繼鬱天羽之後,乾元學院出場的,正是代巍,而從恆風學院走出的,是一位和代巍年齡相仿,目光比較犀利的少年。
少年隊服胸口處的風紋圖案的下方,分別繡着恆風學院,風昌這六個娟美秀逸的小字。
或許是被上場比賽的慘烈氣氛所感染,當這場比賽在開始之際,觀戰衆人的目光,幾乎齊刷刷的都在了代巍與風昌的身上。
因爲他們也都很想知道,這場比賽,究竟會鹿死誰手?
究竟是風昌擊敗代巍,藉此機會挽回恆風的頹勢,還是代巍擊敗風昌,繼續保持乾元的優勢。無論結果如何,這對他們而言,都將會是一場精彩之極的比賽。
在裁判的示意下,代巍與風昌先朝着對方行賽前的交手禮,然後釋放出各自的使靈。
代巍的使靈是閃電豹,使靈融合後的他,周身的肌肉迅速膨脹起來,眨眼間,他的體型便比之前整整大了一圈。
其中,變化最大的,就是他的手掌,細密的黃褐色絨毛自其掌背悄然浮現的同時,片片金錢狀的黑褐色斑點錯落有致的遍佈其上。
代巍的十指彈舞間,新月狀的鉤爪自其掌心不斷的彈出,縮回,並且向外釋放出絲絲縷縷刀鋒般的凌厲寒芒。
等到代巍的使靈融合完畢後,一團蒼白的光芒自風昌的周身噴涌而出。
在這團耀眼的蒼芒中,風昌的雙臂已然化爲了雙翼,棕色短髮也在瞬間轉爲了雪白,羽翼輕拍之間,整個人已經懸浮在了百罹臺的上方。
邢峰的身體斜靠着椅背,白皙的手掌輕輕的託着下巴,有些不解的喃喃自語,“奇怪,這究竟是什麼使靈?說是仙鶴卻又不像仙鶴,說是鷺鷥卻又不像鷺鷥,真是讓人無語。”
邢峰的疑問,雪飛鳳,南宮蘅等人的目光幾乎不約而同的落到了晏英的身上。
因爲不論是在日常的修煉中,還是在生活中,只有遇到問題,她們第一個想到的定然就是晏英,這對她們而言,儼然已經成爲了一種習慣。
“這是一種飛行系與水系的使靈,名爲風鷁,它是一種形似鷺鷥的水鳥。”
晏英略微思忖片刻後,臉色驟然間變得嚴肅起來,“風昌的靈力屬性除了風之外,應該還有水,在加上飛翔的優勢,代巍可能要遇到麻煩了。”
“開始”,伴隨着裁判的一聲令下,代巍與風昌幾乎同時動了起來。
代巍的雙臂交錯後甩間,數十道宛如實質般的光芒憑空劃過,在其身後凝結爲道道淡金色光弧,從前後左右不同的角度切向空中的風昌,幾乎封禁了他所有可能逃避的退路,這正是代巍的第一靈技,黃金切割。
“乾的漂亮。”
瞧着眼前的這一幕,邢峰的手掌在大腿上猛的一拍,瞬間便坐直了身體。
所謂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無論是下手意識,還是靈技的應用,代巍的表現,無疑都讓在場的衆人,有着一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不過,令人感到錯愕的是,面對着代巍的黃金切割,風昌不僅沒有躲避,反而朝着那些排空交錯的淡金色光弧迎了過去,大有幾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味道。
電閃而至的淡金色光弧在切向風昌的身體之際,風昌的翅羽略微一振,僅僅向後退卻了尺餘,便極爲巧妙的避開了代巍的黃金切割,這正是他的第一靈技,鷁退飛。
風昌在躲開了黃金切割後,身形更不曾停止,宛如流星墜地般再次朝着代巍的身體砸去。
不過,令人嘖嘖稱奇的是,他那展開雙翼的龐大身體,在俯衝的過程中竟然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響。
沒有聲響代表着什麼?代表着風的阻力對他的影響更小。
只有像風昌這樣的風屬御靈師,才能隨時隨地的調整身體與羽翼的角度,從而準確的從風中找出最好的俯衝通道。
吼…,震耳欲饋的豹吼在空中炸響的同時,數根黃褐色的豹尾自代巍的身後驟然甩出。
斑駁的豹尾攜帶者嗤嗤的破空聲,奔雷閃電般朝着風昌的身體劈去,這正是代巍的第二靈技,豹尾突刺。
奇變陡生,豹尾在劈向風昌的身體之際,風昌俯衝的身形在空中略微偏轉間,堪堪與劈面而來的豹尾擦肩而過。
風昌的雙翼顫動間,數道閃爍着幽幽青芒的光弧從鋒銳的翼緣綻放而出,這正是他的第二靈技,鷁弧。
鷁弧自上而下,黃金切割自下而上,兩者交錯的霎那,周圍的空氣都開始略微扭曲起來。
風昌擁有飛翔的優勢,但代巍憑藉着閃電豹的移動速度,在與風昌周旋的同時,竟也不落下風。
頃刻間,寬闊的百罹臺上,到處都佈滿了被黃金切割與鷁弧的對轟所造成的鋒銳切痕。
“不錯的速度,雖然我很想稱讚你一句,但是你的好運,也就此到頭了。”
風昌冷冷的笑了一聲後,他的身體並沒有像衆人想象中的那樣飛入高空,而是在空中不斷的旋轉,“因爲接下來你要面對的,正是我的第三靈技,鷁羽,這個靈技的效果可以疊加。”
“什麼?靈技疊加?”
聽聞風昌的話語後,整座百罹臺頓時一片譁然,就靈技的威力而言,靈技疊加的效果雖然沒有靈技融合那麼顯著,但與單獨的靈技釋放相比,無疑是要強悍的多。
隨着風昌身體的旋轉,他背後雙翼的顏色也開始變換起來,風昌身體每旋轉一次,潔白如雪的雙翼便會多了幾分淺青色的光芒。
片刻之後,等到他的雙翼完全被青芒所覆蓋時,旋轉的身形也終於停止了下來。
代巍在感知到風昌的雙翼向外釋放出的鋒銳氣息後,身後輕輕搖晃的豹尾突然亮了起來,“這就是你的靈技疊加嗎?讓我們一決勝負吧!”
豹尾甩動的同時,一圈圈閃爍着淡金色光芒的圓弧從豹尾上閃現而出,直奔空中的風昌而去。
圓弧在飛行的過程中不斷放大,當它飛到風昌的面前時,早已經膨脹爲了直徑丈餘的燦金色圓環。
“好,真沒想到,你也會靈技疊加。”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後,風昌迅速調整好自己的身體角度,青芒閃爍的雙翼如鍘刀般惡狠狠的切向了電閃而至的燦金色圓環。
嘎巴吧…,鋒銳的翼緣在與燦金色圓環接觸的霎那,刺目的光芒使得整座百罹臺頓時變成了一片光的海洋,陣陣令人牙酸的碎裂聲更是從這片耀眼的光芒中不斷的爆出。
究竟是誰贏了?代巍?還是風昌?
目瞪口呆的凝視着眼前的這一幕,相同的疑問在觀戰衆人的內心幾乎同時升起,片刻之後,隨着漫天光暈的消散,代巍與風昌的身形也漸漸的出現在了衆人的視線中。
呼呼…,在沒有足夠靈力作爲支撐的情況下,雙方使靈融合的狀態早已解除,代巍腳步踉蹌的後退了幾步,隨即單膝跪倒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而風昌的情況也並不比他強多少,依舊是用顫抖的雙臂艱難的支撐着身體,隨時都有倒地的可能。
“結束了嗎?結果如何?平局嗎?”
觀戰的衆人中,不知是誰率先喊出了一句。
“未必。”
簡單的兩個字後,又有一道聲音隨之響起“表面上看,的確是平局,但若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佔優勢的,其實是風昌。”
“真的假的?倆人貌似都已經筋疲力盡了吧,難道他們還都留有多餘的靈力?”
“不,不是多餘靈力的問題,而是雙方使靈的差異,代巍的使靈閃電豹似乎只擁有一種屬性的靈力。”
“而風昌的使靈風鷁可是同時兼備了風,水兩種屬性的靈力,風屬靈力用於進攻,水屬靈力用於自我愈療,兩者搭配,相得益彰。”
“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代巍的目光從風昌那艱難站起的身形上徐徐掃過,他的臉色雖然極爲難看,但眼神中卻依舊充滿了強烈的戰意,“看來,是我輸了,願賭服輸。”
風昌重重的點了點頭,眼神複雜的看向代巍,“他們說的沒錯,風鷁的確賦予了我風與水這兩種不同屬性的靈力。”
“其實,你並沒有輸,你我的靈技疊加是勢均力敵的,我之所以還能站起來,無外乎就是佔了靈力屬性的便宜。”
如果說他在賽前,還因爲代巍並非乾元戰隊的正選隊員而心存輕視的話,那麼此刻,他內心的輕視早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抹敬意,一抹與自己勢均力敵的對手的敬意。
四目相對,代巍悽然一笑後,翻身朝着乾元學院的觀戰區走去,“勝者爲王,敗者爲寇,輸了就是輸了,沒有什麼不好承認的。”
當他走到赤觀明等人的身旁時,卻是毫無徵兆的低下了頭,“對不起,院長,我輸掉了比賽。”
赤觀明微微一笑,拍了拍代巍的肩膀,“不要介意,這沒有什麼,勝敗乃兵家常事,失敗並不可怕,只要能從中學到東西就行。”
“好了,你剛剛打完了比賽,趕緊休息一會,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玄清吧,我想,以風昌現在的狀態,估計是不可能在繼續戰鬥了吧!”
說完之後,赤觀明的目光隨即投向了百罹臺方向。
果不其然,隨着風玄清的出現,恆風學院便立即以風昌消耗過大,不宜在戰的名義宣佈風昌棄權,替代他上場的,則是另一名御靈師。
殺敵一萬,自損八千,代巍雖然敗於風昌,但卻將風昌的靈力幾乎消耗殆盡,在這種情況下,如果還讓風昌繼續與風玄清進行對戰的話,那定然是必敗無疑。
在明知不可戰勝的情況下繼續出戰,與其被對手打下賽臺,倒不如自己主動棄權,這樣最起碼還能繼續保持住己方那剛剛挽回的部分士氣。
因此,不得不說,恆風學院很會審時度勢,並且他們的作法也無疑是非常的正確。
“你好,請問…”
正當乾元與恆風的第三輪比賽準備開始之際,一道風鈴般清脆的聲音在晏英的耳畔突然響起,“能在麻煩你一件事情嗎?”
聽聞這道頗爲悅耳的聲音後,晏英等人轉身看時,只見一名身穿藥御師服飾的少女,卻是毫無徵兆的出現在了他身後的不遠處,此刻正微笑着朝着自己揮手。
少女的性格似乎頗爲靦腆,口中的話語尚未說完,一抹淡淡的紅霞,卻已然飛上了她那嬌俏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