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甄宓轉眼間從一旁跑出去,甄儼和張氏都目瞪口呆,他們可沒想到甄宓會在一旁偷聽。眼看着自家小妹就要跑出府了,甄儼連忙起身道:“母親稍坐,我去尋小妹回來。”心底暗道,這個時候可別再出亂子了。
甄儼走出府門,眼前早已沒了甄宓的影子,轉頭向一旁府丁問道:“可知小姐往哪去了?”府丁連忙將甄宓跑開的方向指了指,話還沒說就看見自己少爺跟着跑過去了。
自從毋極城擴建後,城內街道、小道也就多了起來,甄儼沿着府丁所指方向一直往前尋,還沒走出幾十步,眼前就出現了不少岔道。而此刻天色幾近昏暗,路邊行人並不多,甄儼只得一條道一條道的找。
甄儼耐心尋找着,而甄宓本人卻是跑到了人跡稀少的一座宅院前,來到院門前,甄宓大口喘氣,忽而臉上露出一副笑意,除了三哥和自己,就沒人知道這院子裡住着一個先生。
站上院前臺階,甄宓個子不夠,踮起腳尖才勉強夠上門環,敲打着門環,呼喊道:“先生,先生,開門,開門呀,宓兒來了,宓兒來了!”
“誰啊,別喊了,來了來了。”此院住的不是別人,正是移居毋極的胡昭。胡昭本來藉着燭燈在屋內看書,卻不想這都入夜了既然有人來打攪他。打開方面便已聽出屋外是何人,只得搖頭道:“這個小丫頭,煩人的緊啊。”
甄宓之所以知道胡昭的住所,還是因爲前段時間對練字實在着迷。甄堯見此便讓自家妹妹偶爾跟着胡昭身邊習字。有胡昭這個大漢名士指點,甄宓的書法可是長進飛快。
而胡昭願意花費時間指教甄宓,除了看在甄堯照顧的面子上,還有他本身對甄宓就很滿意。心地善良,沒有太多雜念,卻肯下苦功,如此良材胡昭也不想讓她荒廢,便時常教導甄宓,甄宓與胡昭也就慢慢熟絡起來。
走過院落,胡昭將院門打開,便看見甄宓香汗淋漓的望着自己,將小丫頭迎入院中,胡昭輕笑問道:“可是又有生字不認識,要來問我?”
甄宓搖了搖頭,急促的說道:“先生快與宓兒走,我二哥等着呢,走啦走啦。”說罷右手便拉上胡昭的衣袖。
胡昭沒有逼開甄宓的右手,可他不願走的話也不是一個十歲出頭的小娃可以拉的動的,當即問道:“小丫頭不要着急,說清楚,你二哥尋我何事?”
甄宓卻是等不急,一邊拉扯着胡昭衣角,一邊說道:“我二哥想尋一先生,宓兒知道孔明先生是城裡最好的先生,就來了拉,走嘛走嘛,去我家嘛。”
見甄宓一個勁的拉扯自己,胡昭皺眉問道:“這麼着急?究竟所爲何事?”
“先生不知道?城外來了賊寇,好多好多人。”甄宓放開胡昭,用手比劃兩下,開口道:“二哥今日和孃親說話,說想尋一先生相幫,把賊寇擊退。”
總算聽到了點有頭又尾的消息,不過胡昭眉頭卻直皺,開口道:“是你二哥讓你來的?”
“沒有呢,宓兒偷聽他們說話,二哥和娘都不讓我知道。”甄宓搖了搖頭,開口道:“哥哥說大哥把先生帶走了,城裡沒有先生了,宓兒就來這了。”邊說着,不知怎麼回事臉就耷拉下來,似乎還有哭的跡象。
胡昭無奈搖頭,今日他是無法安心讀書了,當下開口道:“好,好,我陪你走一遭。”聽到胡昭如此說,甄宓便歡喜的露出笑臉,可一與胡昭對視,連忙將笑臉隱去,站在一旁雙手推搡着:“走嘛,快走嘛。”
當甄宓和胡昭兩人踏入甄府,總算讓甄儼和張氏心中繃緊的弦放鬆下來。張氏拉過甄宓,低斥道:“這麼晚了還跑出去,不知道孃親和二哥會擔心嗎?”
甄宓膩在張氏懷裡笑了笑,指了指胡昭,開口道:“娘,宓兒不是說了去請先生嘛。你看,我把先生帶來了,孔明先生的字可好了,比三哥都,都一點不差。”
胡昭此人甄儼雖然不常見,但也知道他是自家三弟請來毋極的賓客,此時小妹胡鬧把人請入府中,只得抱歉道:“孔明先生,小妹胡鬧了。”
胡昭略微搖頭,要是計較這個他也不會來了,當下開口問道:“公子今日可是爲城外賊兵煩擾?”
“先生怎生知曉?”甄儼詫異問道,可話剛說完又看了看自家小妹,心中已瞭然一切,肯定是甄宓告訴胡昭的。
張氏知道眼下兩人要商討守城一事,當即拉着甄宓的小手,開口道:“先生慢坐,恕老婦不能作陪,儼兒好生招待,宓兒,我們回屋去。”
甄宓被張氏拉走顯得十分不甘心,她可是想聽聽胡昭和自己二哥說什麼呢。可是張氏拽的緊,甄宓只能不甘心的往側門走,走至側門時,忽然轉頭對甄儼說道:“二哥,孔明先生的書法很厲害的,是城裡最好的先生了。”說完最後一句,小臉袋也就消失在廳堂中。
甄宓幾次說胡昭書法好,卻是讓兩人哭笑不得。胡昭是慶幸自己除了書法外,對兵法、韜略也是不差,否則今日定會讓小丫頭失望了。而甄儼卻在想,若眼前胡昭僅僅是寫得一手好字,恐怕還幫不上自己啊。
不過很快甄儼便消去了心中念想,因爲在與胡昭交談時他便發覺,眼前男子雖然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可對兵略卻比自己強太多了,當下不再猶豫,躬身向胡昭問計。
胡昭來冀州就是來躲避官舉與兵禍的,奈何現在清淨日子過到頭了,即便是爲了自己的安危着想,胡昭也不得不相助甄儼。
而就在甄儼招來甄斷一起商量着如何守城之時,一牆之隔的張府內,張瑛也在勸說自己父親相助守城。能夠獨自教導出張飛,張父的能耐也是不小,張瑛可是知道眼下城內無將領兵的,這一轉眼卻把心思打到自己父親身上。
“女生外嚮,女生外嚮。”張父聽着張瑛苦求,良久睜開眼低嘆道:“罷了,爲父便去甄家走一遭,至於甄家二子是否有這個魄力,爲父可不能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