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連續三日,趙雲與馬雲祿兩人不斷在城關前相約決鬥,縱使兩人斗的難捨難分、樂此不疲,但對於兩軍主帥可並非是什麼好消息。
畢竟他們兩人斗的酣暢淋漓,可這大軍的糧草可是每日都在消耗!
他們一男一女雖說是在決鬥,殺伐之聲也算撲面而來,可在秦川眼裡,能打成這幅模樣,要麼兩人就是惺惺相惜,要麼就是不共戴天……
而在秦川前兩日還都在督戰的架勢,也隨着兩人愈發難解難分的模樣深感自己如同一個電燈泡一般。
至於第三日,待王異前來探問秦川爲何不去查探,秦川卻是搖頭晃腦的嘀咕了一句:
“他們兩個郎情妾意的,我可不去攪了他們二人的興致……”
畢竟秦川一直認爲決戰之機尚未顯現,與其就這麼幹耗着,既然趙雲樂意活動活動筋骨,那麼秦川自然樂得成人之美。
而荊綏率軍在關中之地四處探尋聯軍糧草供給一事,也是愈發得心應手起來……
……
將手中馬槊從一名什長體內抽出,伴隨着一陣殷紅的血色,在關中某地,一支聯軍糧隊再次覆滅於荊綏和他麾下的六百人之手。
而這支糧隊,已然是他們出發之後,所剿滅的第三支糧隊!
“將軍,此隊行伍之中一百三十三人,已經盡數被殲滅,無一活口!”
隨着自己身後士卒的稟報,荊綏那雙鬼面之下漠然的雙眸,終於是多出了些許鬆動。
這五日之間,尋覓糧隊,制定伏擊、突襲之策,盡數出自自己之手。
而隨着和其麾下一衆士卒的協力,彼此之間的默契也是愈發成熟了起來。
從剛開始還會有幾名輕傷的損失,到了現如今一擊即中,半柱香的功夫便能將一隊人馬衝殺殆盡,他們也不過才花了五日光景用來磨合!
“將這些兵士安葬,各人取自己五日口糧,其他的悉數焚燬!”
“今日戰果,差人回城彙報於大人,其餘人等隨我尋地駐紮休息……”
聽着荊綏每逢戰後依照常例一般的吩咐,那名軍士毫不遲疑地點了點頭,隨後便下去吩咐。
雖說起初對於荊綏下令安葬敵軍一事在這六百餘人之中多有不解,可既然如今他們一身性命盡數繫於荊綏之手,便也容不得他們心生怨言!
而現如今,對於荊綏的命令,對於他們而言也唯有服從二字。
荊綏仰頭將馬背之上的水囊解下,狠狠地灌上了幾口之後,這才顯得心滿意足了幾分。
而後接過從自己後方遞來的火把,荊綏不由分說便將其丟到了被麾下士卒整理到一堆的糧草之上,這聯軍之中上千人的口糧,就這麼化作了一道沖天的火光!
“已經是第五日了,聯軍那邊就算再過遲鈍,今日過後恐也會有所發覺……”
“如今我等手中每人尚且還有十日口糧,接下來的日子,怕是會愈發不好過。”
荊綏有些遲疑地看着自己面前的火光,心中卻是思緒萬千。
沒有了秦川的指揮與佈置,一切目標要由荊綏自己去抉擇,無疑是讓荊綏起初相當不適,畢竟他之前從未有過如此經歷。
但現如今,他若是不將一切事情悉數料到,那麼就意味着他們這些沒有後援的一支兵馬,便會在這形同荒漠一般的曠野之上活活餓死!
爲了自己的性命,也爲了秦川交予他一營將士的性命,荊綏也不得不慎之又慎的挑選目標,並且爲防止意外,佈置後備計劃。
身爲一營主將,這六百多人的性命都交託在自己手上,自是由不得他亂來!
“將軍,馬草與口糧都已經分發完畢,可以動身了!”
“走!”
……
“韓遂,你這是什麼意思!”
“答應分予我軍的軍糧呢,你打算拖延到什麼時候?”
“我麾下營中只剩下不到五日的糧草,這糧草之事一向由你調撥統籌,乃是我們信得過你,難道如今你要故意剋扣不成?”
……
荊綏那邊的順風順水,無疑就代表着聯軍那邊多有不順。
涼州與關中各地的糧草供給路線,無論從何處要抵達聯軍駐地,必然要經由關中平原,但現如今荊綏率兵在關中兵員以截糧一事用以練兵,換而言之,這聯軍之中本就因爲戰線一事拉的頗長的糧草供給,更是變得愈發艱難!
起初雖有韓遂藉着其在聯軍之中的聲望能夠壓住這一衆關中部將的憤憤不平,可遲遲不發糧草一事,還是一件頗爲要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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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馬玩、候選、程銀幾位關中部將鬧到韓遂面前之時,韓遂的臉上自然頗爲不忿,但卻只能強賠笑臉。
“諸位將軍,實在不是我韓遂有意剋扣,而是這糧草實在是沒有抵達!”
“如今我營中糧草也是告急,剛剛我已將手頭能夠差遣出去的糧草送到了諸位營中,還請諸位稍安勿躁……”
身爲聯軍統帥,尚且要這般陪着笑臉去哄着這些名爲關中軍閥,實則是一幫土匪的貨色,已經是韓遂能做的極限。
待這些人走了之後,韓遂這纔看着自己面前的地圖牙關緊咬,終是忍不住心中怒氣,一拳砸在了桌案之上!
“若不是要藉着他們手中兵力以壯聲望,何須要給這些雜碎賠笑!”
經由這些人一鬧,韓遂那本就不安的情緒,更是積上了一片陰雲。
而一旁的馬超卻是對韓遂的擔憂熟視無睹,反而是一臉關切的看着身旁面露疲憊之色的馬雲祿,一臉的擔憂。
“小妹,你這幾日每日與那趙雲在城前交戰,消耗實在不小,明日不妨歇歇再說,讓爲兄替你出戰……”
“就算他乃是在長阪坡之上七進七出的趙子龍,在我馬孟起面前,我也讓他原形畢露!”
自家兄長這般妄語,雖是聽着讓人振奮,可唯有與趙雲親自交手過後的馬雲祿,才能真正知曉趙雲究竟是何等厲害!
不過即便如此,馬雲祿向來不認爲自己會輸給這般一個世間英雄,仍是強硬的銀牙緊咬:“不勞兄長動手,此人當初辱我太甚,我必要將他斬於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