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一年多,聶佳也算是可以出師門,每天親自操刀操勺爲大劉小劉烹製美味的佳餚,經常博得讚譽一片,此乃人間樂事也~~此外,賢惠如聶佳,還開始爲調製出的湯,親自登門請教各個級別的大叔大媽們,學習骨灰級的靚湯製作方法。
對門鄰居家的林大嬸,八卦是八卦哦,話頭多得不行的老年婦女一個,也對聶佳的勤快和“不恥下問”的討教讚不絕口!聶佳嘴巴甜心又細,也常常會用點小東西來賄賂賄賂林大嬸,如從客戶送來的地道的大紅棗,他們家三個人的那小胃口怎麼吃得完。自然就送給了林大嬸和那沉默的林大爺。還有他們那不常常回來的兒子。或是茶葉的話聶佳就自己留着。
看多了他們小區的夫婦,各種年紀的各種類型的,聶佳想這夫婦配對間是不是也有規律可循的?譬如林大嬸和林大爺這樣的,林大嬸就是林子裡最會叫的那種鳥。清早你出門上班的時候一定就可以見她買了菜回來的。如若不幸逃不過的話,她一定會捉住你狠狠的述說她剛買的那顆白菜殺的價有多麼成功、今天菜場的豬肉很不新鮮、小區門口修單車那家的貓母剛出了一窩的貓崽,想要的人要趕快.....
聶佳每次聽她嘮叨,心裡都捏了一把汗。因爲林大嬸一定是那種,你一旦開閘讓她說了,就找不到按扭停下來的那種。林大媽,我可是還要上班的吶。有時候,她極其“體諒”的的揮手道:“你們先走吧。”其實是惦記着家裡的粥已經熬了小半天了.....
其實說討厭林大媽,聶佳倒沒有。不僅是因爲她教她做菜煲湯,更是因爲聶佳其實能體會老人家的這種話嘮。忙碌了一輩子,晚年生活基本就在雞毛蒜皮中度過了。聶佳走路出小區去坐公車,她還不會開車。而阿算有時出去,方向也和她的不同,所以不能送她。
看着公車遠遠未到而已經攢動不已的人羣,聶佳嘆氣,其實說到底,她有希望他們家也能有一位這樣溫暖的老人在。她父母已走,阿算又從小是一個孤兒,所以他們家沒有婆婆,沒有岳母。有時候她也特別願意和這樣樸實的老人們相處,特別是請教他們廚藝的時候,哈哈。當聶佳和老一輩們合作得親密無間時,開始深深體會黃臉婆這幾個字,其實是好有成就的!啦啦啦,我愛做菜,因爲做菜有勁頭、可以做給自己愛的人吃,啦啦啦,我不怕做黃臉婆!
那天晚上,天很冷,兩夫妻洗完腳,上牀躺在被窩裡都還沒睡時,阿算抓着聶佳的手不停在玩,從左到右,又從右到左,一根一根,一寸一寸。她感到他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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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算玩着聶佳的手,還時不時的低頭輕咬一下,惹得她咯咯想笑,他這樣的勾引其實也蠻誘人的,劉算眼裡有她看得懂的深沉和釋懷:“芊芊,我們結婚已經六年了.....老實說,六年前、七年前、八年前、我都沒有想過,最後是我們走到了一起。”聶佳在他懷裡聽得有些傷感,一個翻身趴在他身上:“怎麼了,怎麼起說這些了?你是不是想起書琴了?”
他攬住聶佳的頭,微微嘆氣:“不,芊芊,我愛你......就在不知不覺中,可能在我們一起登記的時候、可能在我第一次和你回廣西的時候、可能在第一次半夜帶小莉上醫院的時候、可能在你一次又一次哭的時候,可能......可能在我也不知道的什麼時候——我已經沉醉了,沉醉在你的美、你的笑......”他的手已經悄悄的環上了她背,另一隻手還掠過她的臀,引起她一陣激靈。
劉算一雙明眸溫柔的凝視着聶佳,而她就快要沉醉在他這樣的眼眸裡啦。聶佳害羞的貼上他的胸:“討厭,你說得這樣的坦然,人家都快不好意思啦。”他呵呵的笑起來,聶佳感到他的胸腔在振動,而她的心跳和他的是一樣頻率,這種決定就叫愛情。劉算柔柔的問:“那你高興嗎?”
“當然高興”,聶佳用食指胸口畫圈圈,“我也沒想到,而且我們現在這樣多好哇!合合樂樂的。阿算,我想給你生個孩子。”劉算眼裡滿是愛憐,捉住聶佳不停畫的手,開始親它,聶佳卻感到象是親到了她的心上,沉醉的閉上了眼睛。
讓聶佳失望的是,他沒有象往常那樣繼續,聶佳有些失望的睜開了眼睛。他親了聶佳的脣一下,輕輕的將聶佳摟進懷中,親她的頭髮一下,又深深的將聶佳抱進他懷裡。他是那樣的高大,讓聶佳完完全全的落進他給她的臂灣裡。劉算的懷裡又是那樣的溫暖柔和,讓聶佳感到安全。聶佳終於清晰的聽到她男人的心跳——它是那樣的堅定、有力......
同樣,聶佳也聽到自己的心跳,這樣的歡快以及安心。沒有繼續的劉算開口了:“芊芊,忘記那些不愉快的事吧!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我愛你!不想你活在內疚、自責和埋怨中......也許曾經有人對不起我們,也許有人曾辜負了你,但是不要再記着了好嗎?不要愧疚、不要銘記;學着原諒、學着釋懷,學着真正的新生活。以後我都會陪着你,小莉也會陪着你,也請你陪着我們。即使以後我們誰先走,對方也一定要堅強,不應該總記着以前的事!我的過往已經承載了太多的憂傷,就我們好好愛一回吧......”
聶佳用力聞着劉算身上好聞的味道,用力的回抱他。這個男人,心胸寬廣、溫柔有加......這麼多年,她的心也不知在何時早已給了他!是他,讓聶佳有了家;是他,讓她有了重新生活的勇氣;是他,現在又令聶佳要學會遺忘。沒錯,人不應該總活在過去,活在過去的愧疚和陰影中!我要學會遺忘、不再銘記,和你一起好好過日子!我愛你,就這樣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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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佳生活過得滋潤,第二天卻還是不得不去見卓鎮天!赴這一月一次的約,每次前他都會讓老連給聶佳打電話,約時間和地點。在揚州聶佳不知道他會不會安排人來監視她,她和他沒什麼好談的,每次見面時基本上是他在說。
就好象現在的這樣,步行街的餐廳裡,人來人往的玻璃窗內坐着一對光鮮亮麗的男女。女的成熟可人,長髮飄逸上半部分又柔和的挽起,發上的黑絲帶輕輕隨風飄舞,帶着主人昨晚而來的輕快心情。一身淺白洋裝,香肩微露,誘人得很;一雙細腿斜斜的搭着,雪白而光滑;搭配一雙細絲纏繞玉足的高跟鞋,足上別緻的只在小腳指上,抹了銀白的泛光亮指甲油,活潑而熠熠生輝,將少婦韻味突顯得淋漓盡致。摘下淺紫色太陽鏡後的一雙眸子靈動不已,安分的望着她對面的那個男人。
男人着一身黑色休閒裝,棉質灰深色T恤布料高檔,領子款款有型,光滑高檔的布質突顯肩膀的完美尖削,急於告訴世人它的主人是一個天生的衣架子。從桌下可窺見,搭着腿的那款長褲,乖乖的順着男人修長的腿,張揚的展現着極其完美的比例。他的確是一個天生的衣架子!更不夠說他臉上篤定的神情,和從女主人未進餐廳遠遠從外面走來時就一直緊緊鎖定她的那雙深遂眼眸。
卓鎮天的眼睛一直刻意的跟隨着聶佳,從她遠遠出現時的那一點衣角,從她進門時對侍者的客氣笑容,到她坐在他面前端正坐着,已經收斂起她的甜美。雖然她穿着洋裝,是這條白色的裙子很好看,可她給他的感覺是律師聶佳,而不是他的芊芊。
男的瀟酒、女的清新——這是一對壁人!卓鎮天的身後又站着老連,已經引來不少人的注意了。當聶佳進來坐好,卓鎮天就讓老連出去在外面車上候着。但聶佳穿得夠尊重他了,可她還是一如以前的每一次一樣,禮貌而又疏離。而今天,她眼角間掩飾不住的飛揚,他猜八成也是劉算給她的快樂。而這套美麗的衣裳,鐵定又是他們一起去逛時買的。
聶佳的刻意疏離讓卓鎮天還是挫敗,而想到她一套一套的試,在那個男人面前展現她的曲線和完美,只爲選他愛的衣服!這樣的美好待遇,他卓鎮天還從未享受過。芊芊的皮膚越來越好了,水白水白的,又嫩。特別是她低頭時顯露出的那一截雪白的脖子,粉嫩得讓你直想咬!
而且他注意到她戴耳環了,一雙海藍的小魚兒輕在她耳畔輕飄飄遊——記得她以前說打耳洞痛!還傷害自己完整的身體,可現在.....女爲悅已者容,劉算何其幸運!而這2年來,雖然是一月見一次,但他已明顯感覺她遠去得很了。她的生活他插足不了,她的未來與他無關,他的過去讓她憎恨。
現在他還可憐巴巴的期盼每月一次的鵲橋赴約,可惜人家根本就不如他般的重視。今天已經是她給過他最好的裝扮了。好多次都是穿着套裝,直接就從律所或當事人家裡灰頭土臉的來了,更不用說她因爲工作忙總來不及,而讓他在餐廳裡一等再等。虧他每次還眼巴巴的選衣服、配古龍水,或坐飛機或遠從上海開車一路過來。還以爲可以搏紅顏一笑,原來到頭來只不過是他一個人在上演苦澀的獨角戲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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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怎麼樣?”卓鎮天逼自己儘量心平氣和的問,奇怪,在生意場上多少次他都能軾羽而歸,面對芊芊時總是會有一點的心跳加速,或許就是因爲一份不同於別人的在意在吧。
卓鎮天其實也問自己,這樣的小丑你到底還能做多久?2年多了,怕是也快到頭了吧。從認識她到現在,也快6年,一直是這無望的愛,卓鎮天月月趕赴上海揚州之間,他知道,也許他所能給予一個女人的最大期限很快就要到期了......
聶佳無意識的攪着咖啡,低着頭:“還行,就那樣。”卓鎮天不高興了,她今天看得出多高興啊,還難得的畫了眼影,平時她是極少化妝的。可她不知道她上了點妝的話那是多麼的明豔動人,女爲悅已者容,卓鎮天欣賞她這樣的改變,卻也知道他不是她的悅已者。人家說,女性美麗的變化源於荷爾蒙的分泌,也許......也許昨天晚上他們是有一場合諧的**......
對面的聶佳還是不出聲,她的頭低低的,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啊。她的眼彎彎的,笑起來象月牙一樣。現在則靜靜的不說話,讓你很期待。她額處的發稍微微翹起來,俏皮的隨風飛舞。他多想伸手幫它們一一歸位。該死!她不知道她這個樣子有多誘人嗎!
聶佳的領口其實不低,但當她低身縮得這樣小,卓鎮天瞟見的部分正是可見又不能全見的部分,撓得他癢死了。合諧的**......卓鎮天難受了,其實他一直有迴避這個問題。可是避無可避,人家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就算她現在改名了,可戶口本上依然會有個原名在。他們依然是受婚姻法保護的一男一女在自願平等的基礎上,以共同生活爲目的,建立長期的法律關係。即使是在他蓄意破壞過的那幾年,他們之間的這重關係依然牢不可破。象芊芊說過的,可能她就感到她是在坐牢,坐到頭了,也就自由了。而劉算則老老實實的等待他這“刑滿釋放”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