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屍

“啊——啊——”嚴宅外面經過的商販被嚇得魂飛魄散。

嚴宅外面的樹上,掛了好幾具不同腐壞程度的屍體,讓人毛骨悚然。還都是倒吊在樹上,畫面極其詭異嚇人。

“真的假的?你真的看見這些屍體是自己從鬼宅走來的?”

“千真萬確,我昨晚正好在鬼宅附近,親眼所見,差點就嚇得尿褲子了!”

“怕不是冤死的鬼魂來找他來了。”

“有可能,聽說這位新上任的鎮守使大人,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誰在這兒妖言惑衆散佈鬼神之說,都給我抓起來。”顧維鈞正好這時候趕到,聽到了這些閒話。

手底下的軍人兩列縱隊排開,爲顧維鈞開路

顧維鈞的手下把散佈謠言那人抓了起來。

“少帥,小人所言句句屬實啊。小人是附近一家賭場的幫工,老母病重,家裡窮困沒錢醫治,聽說鬼宅內有很多值錢的東西沒有搬走,就想過來碰碰運氣。沒成想,卻看到一羣屍體,活了過來。”

“一派胡言,屍體怎麼可能會活過來?”

“小人親眼所見,那些屍體自己成羣結對走出了正門。我遠遠跟着那些屍體一路走到了楊宅,隱隱瞧見那領頭屍“咻”地一下就飄進了楊宅後院,我費了好大勁爬上了楊宅後院的院牆,看見那屍體竟在後花園以手刨土,然後...”那人支支吾吾。

“然後怎麼?說!”

“然後竟然挖出了另一具屍體,那領頭屍仍是不停,繼續挖屍,小人不敢再看,怕它又挖出什麼來,我就跑了。”

此言一出,周邊圍觀的人們議論不休。

“後花園埋的該不會都是屍體吧?”

“不好說,你看這樹上掛的從鬼宅跑出來的屍體,少說也有七八具了。”

“我聽說這位新上任的鎮守使,是靠皮肉生意發家的,手下的姑娘大多是拐來的騙來的。”

“之前失蹤的那些女孩,該不會都是... ”

衆人心驚,生怕這樣的遭遇將來有一天會落在自家閨女頭上,紛紛要求查驗楊威新宅的後花園。

大部分人都是這樣,只要事不關己,不管發生了多麼令人髮指的事情,不過就是他們茶餘飯後的閒話,但若是這些可怕的事情涉及到了自己,那就又是另外一種截然不同的態度了。

人言可畏,事情鬧到這個地步,楊威的後院不查,不足以堵住悠悠衆口。

顧維鈞只得帶人進楊宅後院搜查,楊威未歸,無人敢攔。

“挖!”顧維鈞下令。

“是!”

宅院外的圍觀羣衆親眼看着十幾具屍體被擡了出去。屍體擺了一地,加上掛在樹上的,足足有十七具。

“這下麻煩了。”顧維鈞揉了揉太陽穴。

他親自下令把楊威抓回去審問。

“嫂子,三哥這幾天可能都回不來了。”顧念念說道。

“他不是一個月都沒回來了麼?幾天不回又有什麼稀奇的!”江傾還沒消氣。

“嫂子你就別生氣了,雖然我不知道你們爲什麼吵架,但是我知道一定是我三哥的錯。他從小就蠢,人又固執,嫂子你就別和他一般見識了”

江傾“。。。”

“不過他最近幾天,確實是攤上了一個大麻煩。”

“什麼麻煩?”

“新上任的鎮守使,宅邸搬出了十幾具屍體,光是覈實受害人身份,就夠三哥他們忙個幾天幾夜了。”

心虛的江傾突然覺得有些對不住顧維鈞,還有他那些加班的兄弟,便轉頭對絮萍說道:“他們忙到現在,一定還沒有吃晚飯,絮萍,你去年家餛飩店買些餛飩,給姑爺他們送過去。”

“知道了小姐,小姐還是心疼姑爺的。”絮萍笑道,出門的時候正好碰上了方知途。

兩人相互頷首打了個招呼,一個進門,一個出門。

“夫人,少帥今晚也回不來,讓我回來跟你報告一聲。”

“我知道了,辛苦方副官。”

方知途彎腰行了個禮,退下了。

“少夫人請大家吃餛飩,夜裡涼,吃點帶湯水的,暖暖身子。”絮萍招呼道。

“謝謝夫人——謝謝少帥——”大家齊聲道。

絮萍走到顧維鈞身邊,給他端了一碗芹菜餛飩說道:“夫人聽念念小姐說,姑爺今晚要加班,擔心姑爺餓肚子才讓我送吃的過來,還特意叮囑了我,姑爺喜歡吃芹菜豬肉的。”

“有勞了。”顧維鈞面上毫無波瀾,內心卻是樂開了花,喝的每一口熱湯,都像是暖到了心裡。

“嫂子惦記着哥哥,哥哥也念着嫂子,哥哥和嫂子可真恩愛。我將來要是也能有這樣的伴侶就好了!”顧念念語氣裡滿是羨慕。

“念念小姐將來想嫁個什麼樣的?像顧帥那樣的?”碧雲忍不住插嘴道。

“我不想嫁給父親那樣的。”顧念念脫口而出。

“那你想嫁什麼樣的?”江傾好奇。

顧念念托腮思考了一陣,笑道:“當然是像三哥那麼好看的。”

一屋子人都笑了。

江傾颳了一下念念的鼻子,“傻丫頭,看人可不能只看他的樣貌。”

“那嫂子是看上了三哥什麼?”

江傾湊到念念耳邊小聲說道:“他的臉。”

江傾和念念笑彎了腰。

“在聊什麼呢這麼高興,走廊都能聽見你們的笑聲。”不知怎的顧維鈞竟然回來了。

“誇你呢!”念念笑道。

“誇我?那豈不是三天三夜也誇不完。”

顧念念翻了個白眼,湊近江傾低聲說道:“嫂子說得對,看人確實不能只看臉。”

“臭丫頭,你跟你嫂子嘀咕什麼呢?”顧維鈞揪住了顧念唸的耳朵,“這句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疼——,三哥——,哥——,我錯了錯了,有話好說,你唯一的妹妹要是耳朵被你揪壞了,嫁不出去了怎麼辦?”

顧維鈞又狠狠揪了一下才鬆手,“就你這隻猴子還想嫁人,哪個不長眼的會看上你?”

顧念念揉揉耳朵,瞪了顧維鈞一眼,回嘴道:“那也比你這個自大狂強!”

“嘿——你這丫頭片子,欠收拾!”顧維鈞又要揪她耳朵。

顧念念見勢不好,一溜煙就跑沒影了。

“不是說今天不回來嗎?”江傾故意不看他。

“一會兒就走,我不看你一眼,心裡不踏實。”顧維鈞彎腰湊近了江傾的臉。

顧維鈞收到江傾的餛飩,忍不住回來看看她。

再說了,還不容易有個臺階,幹嘛不下。

“我有什麼好看的?”江傾別開了臉,她還是有些生氣。

顧維鈞又死皮賴臉地湊了上去,比上一次更近,“怎麼不好看?我怕是看一輩子都看不夠呢!”

江傾總算被他逗笑了,“油嘴滑舌沒個正經。”

兩個人總算是和好了。

不日,一個在文壇上頗具聲望的作家恭淼先生在人民日報上刊登了一篇關於楊威事件的內幕文章,楊威的惡行在整個濟北傳得沸沸揚揚,文人一呼百應,百姓羣情激憤,甚至還有學生自發上街遊行,強烈要求嚴懲楊威,聲勢浩大。

輿論瞬間就把楊威推上了風口浪尖。

“這個恭淼先生,之前就發佈過幾篇對軍閥固勢極其不利的文章,我們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下可好,不僅把楊威的惡行昭告天下把他批得體無完膚,竟然還將矛頭指向了大帥,說您不僅視而不見罔顧人倫,而且徇私枉法意圖包庇,用詞極其刁鑽,煽動性強,人民對立情緒日漸高漲,用心可見歹毒。”裴國榮忿忿道。

顧延明隨手把人民日報扔在桌上,“讓楠溪去查查,這個恭淼先生是何方神聖?”

顧維鈞本就忙得焦頭爛額,眼下又被派了新活。

“這該死的楊威!”顧維鈞心氣不順,“又不能早點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