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碧水落的決定。
若來者是蓄意謀算自己的什麼歹人,那麼她一定不會讓
他好受,也絕對不會放過他,一定不會!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道黑影如碧水落所料地進入於自己的屋中,並且直接接近她的牀前,凝視着她。
“想要看我,爲何不光明磊落的大方着看?!這麼的絞盡腦汁、費勁心機的很有意思嗎?這麼晚了不在屋子裡面陪你的白大美人?來我這廂房到底想要幹什麼?”碧水落也不起身就忽然瞪着眼睛喃喃地說道。
“不是說你們倆人感情甜蜜,是如膠似漆麼?不是說你很喜歡她麼,是天天帶她去這,去那啊?怎麼今晚她人不方便嘛,所以你得出空閒,就過來看着我,看看我無人問津的可憐相?”
怎麼一眼就被落兒她給瞧出來了?自己明明隱藏的很好,爲何偏偏她就能一下子拆穿發現?!
當那道黑影稍然而至的時候,碧水落就嘴角一挑,險些笑出聲來。
是君夙夜絕對不會錯!他的身形,他的動作,真是一點也不差,沒聽說他有同胞兄弟,如果這世界上還再找出一個和他如此身材相似的人,那絕對是鬼。
他這麼晚來自己這裡到底是要幹什麼?
想自己?所以來看自己!
可是,若是他真想看他,爲什麼要這麼晚,晚也就晚了,可是爲何下藥迷困自己呢?他這樣做到底究竟是爲了什麼?
心中有種種疑問,可是碧水落並沒有張嘴問他;說實話吧因爲自打見他,突然出現於自己的屋裡,她好奇懸着的心終於放下來,也踏實了。
那一刻她自己敢說,她想笑,想開懷的大笑!
可是她強忍着自己,不斷的下壓、下壓,終於憋住了,冷着臉強硬的面對他,說着言不由衷的話,是爲了以防自己破功撲進他寬闊的胸膛和炙熱的懷抱裡去。
“不是的……”君夙夜邊解釋着,邊很自然地把手撫在碧水落柔嫩的臉龐上來回的拂動着。
“我不想聽你解釋!你別說了?!我不聽!不聽!”
用手點指他,眼神憤憤地看着他怒鬧道:“人家不方便你就來找我?你當我是什麼啊?!是隨便你揮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嗎?”
“不是的,落兒……”君夙夜面露糾結與無能爲力的愁苦,他想要跟她解釋,可是她根本就不允許自己解釋,也根本不想聽,這可怎麼辦纔好?
“你們不是挺恩愛的麼?你不是爲她改變的很多,什麼溫柔、什麼體貼,還陪她逛這看那的呢?!看來,是真心喜歡她呵,呵呵……”越是跟他說,自己的口氣越是不佳,由開始的踏實、開心、到如今地,是越尋思他們兩的事情,就越氣不打一處來,她生氣啊!
傳言或許是有點虛假,或許是過於誇大其詞,可是,事實的是他們倆人是好,而且據傳他要帶她回京、入宮了!
到如今的這種發展神祗的速度來看,他們兩人的感情可不是一天兩天了,一日兩日了,那得是多麼深的感情啊?
自己跟他有啥啊?除了,從牀上滾牀單OOXX,正經事情一件沒幹,不僅家裡面的生意不去照看,還竟想着和他天天的、不對,是往日從前的種種纏綿。
哦,老天啊?佛祖菩薩啊!色即是空!讓不不要在想了!
想他幹啥?人家都要封妃、封后了!
自己這樣不明不白的處於這裡,這算幹啥是啊!
無名無分地呆在這裡,一個孤零零的院子就只有自己,沒身份、沒地位;本來就從沒有真的得寵過,現在再落個“棄婦”的名號,自己可真是悲催透了
連“棄婦”這兩個字,她都不配!
還沒嫁哪來“棄”?
十五月圓還給表他演,給他賣唱獻藝?做夢去吧!我大腦也不是有毛病了?人家“在家”願做比翼鳥“出外”願做連理枝,人家在十五月兒圓之夜秀着甜蜜,秀着恩愛,想氣我啊?想讓我羨慕嫉妒恨吶?!
我不去,我看你們一個個的,我想着都心煩。
我怎麼也得提前離開這裡。無論想盡什麼辦法,我何苦從這裡天天鬧心,吃不好睡不着的,我何苦看不見想,看見又心煩,弄得一天天緊張兮兮、魂不魂鬼不鬼的?不想和他說話,連告辭的話都不想說,就準備閃人,因爲他根本不配!
聽着碧水落話中毫無遮掩的直白,君夙夜無語到茫然,無從下口,但她只能做到的,就只是安靜的聽,靜靜的想,她不是說了,他自己還在想。
“你是真的喜歡她吧……要不然那麼多的女子,你就偏偏選中她了呢,可是既然這樣爲什麼不馬上攜着她回去京城,你的後院皇宮,快點迎娶了呢?現在還在滕着什麼?抓緊吧,我還想吃你的喜糖呢?”
“喜糖?”君夙夜忽然問道,他從沒有聽過的新新詞彙。
“同喜餅一樣,就是兩個人成親時候,要分發給家人好友的食物,讓大家都沾沾喜氣!”
“哦,知道了。等我娶你的時候,我會發——”君夙夜明亮的星眸灼灼的望着她,嘴脣在一張一合間,突然說出這樣的話。
“呃……”這回換成落兒無言了。
他是不會娶別的女子的,也不會爲別的女子發糖餅或是喜糖,他怎麼會喜歡別人,沒有!真的沒有!
儘管在心中說了千遍萬次,但君夙夜卻無法將話說出口。
因爲她不相信啊,也許……就是掏心掏腹的跟她解釋也是徒勞的。
或許君夙夜是有不得以的苦衷,才表示出對白姑娘的欣賞喜歡,更或許是帶着某種目的性的接近,可是他對自己就僅僅憑着對自己的喜歡還有心靈身體的上的契合,他敢說他不夾雜着一些別的麼?
不可能啊!不可能沒有啊!
所以自己必須得想辦法儘快離開這裡,離開他的府邸,離開他。不想和他說道別的話,是因爲不想在面對他,不想說感謝這麼多日子以來他對自己的招待,白吃白喝,因爲自己不是被他給請來的,是鋝來的。
不想心存放不下、捨不得,不想對他牽心掛腸的,會顯得自己那麼的懦弱。
無論他對自己有什麼想法,她都不去想,不去揣測,愛他媽咋咋地,反正自己也要走了!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或早或晚,你走他走,他走我走,總有一個要先走。
這個頭我開——我想我會走的很好,很灑脫的!
他們兩人隨也沒有再開口說一句話,碧水落還是安穩的從被子裡面躺着,君夙夜靜靜的伏在她身旁聽着她勻速的呼吸,一晚,直到天明……
這樣無語的夜晚,無聲勝有聲兩人的相伴,整整持續了一連幾天。
這幾天裡,碧水落白天補眠,晚上期盼。對於他每日午夜的準時到此,她即不厭也不喜,內心的一切卻也不表現在臉上。
因爲她知到,這樣的獨處的日子所剩也不多了。
君夙夜覺得自己很差勁,甚至帶着呆愣愣的傻氣,但他卻只能這樣做,也只想這樣做。
想她、好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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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舒適華貴屋子裡,身着華服的老祖母問着身旁的翠丫頭與點珍:“這幾日你兩可探聽的到什麼消息?”
翠丫頭心急地忙行禮道:“回老祖宗的話,沒有探聽出來什麼。”說完用力的搖了搖頭,一表肯定。
“那麼點珍,你也是?”老主母轉頭來望着身旁的點珍問道。
“是,老祖宗。”點珍倒是不緊不慢的說着,淡淡的點點頭。
“那你兩可知道這個女子可有什麼不同?”老祖母揚手間結果點珍遞過來的茶杯,打開蓋子輕輕吹着熱氣,似不輕易間的問着。
“回老祖宗,這個落兒姑娘,很少在人前露面,基本是深入淺出,可是也不像出身低微慣於屈居人下的女子,態度不卑不亢,卻也很極少侃侃而談,便是這樣卻讓全院子裡的大大小小的奴僕侍衛非常恭敬,是沒有一個人敢出現在她的面前找事或是傳着關於她的閒話。各個房子的女主子,也從沒有一次出現於她的面前出言挑釁耀武揚威的,可見她這女子……”翠丫頭如倒豆子般說着,還沒等到說完,點珍忽然插嘴道:“老祖宗,我看她那日她敢在老祖宗面前如此直抒己見的也不多,這個姑娘可不簡單啊。”
“嗯。“老祖母點了點頭,垂下了眼瞼,若有所思。
“冷靜大氣,那般緊迫的情勢下能夠淡定拙見,難得,一個弱女子,敢那麼大膽的闡述自己的觀點,讓點珍很是佩服!”
“呵呵……點珍啊?還從來沒有從你口中說過佩服誰過,這回可是第一次啊!”
“老祖宗,讓你見笑了。只因爲她真的非凡,讓我心生讚歎!”
“是呀,是呀。”老祖宗也是表示贊同的點了點頭。
忽然像想到了什麼,老祖宗放下手中的茶碗,擱在一旁的小茶几上,道:“派人仔細查過她的底細沒有?”
“回,老祖宗的話,查過了,家室一般。”翠丫頭連忙說道。
“哦?”老祖宗一蹙眉,心下疑惑。
“家裡面是做什麼的?可有宮裡當值的親家眷屬?”
“回老祖宗,沒有。”翠丫頭說完,搖了搖頭。
“那怎麼可能?如此一個心思聰慧橫溢的女子,怎麼可能會沒有呢?”
“還望老祖宗恕罪,我真派人查了,沒有真沒有。”
“點珍,我問你?你怎麼看?”老祖宗一直最爲相信自己的身邊人,尤其是點珍。
無論是在照顧自己的細心上,還是爲人處事的謹慎態度上,宮裡碩大,人才濟濟,唯有她的話讓自己最爲相信。
“身份是卑微了點,但憑她這個人不容小窺,我聽說,她們家在城中開一間不大不小的客棧,生意興隆火爆,客源更是非常的多,幾乎被傳的是天天客無虛席人滿爲患。”說這個的時候,點珍的眼神竟然浮現了從沒有過的羨慕和期待,這是一直呆在老祖宗身邊多年來的她,從沒有展現出來的一面。
老祖宗故意忽略掉她突然的變化,接着問道:“是麼?如此的好?”語調特意上挑,接着:“那麼……那麼……是不是有她參與進去的原因?”
“回老祖宗,這裡我不知道。”迎着老祖宗的臉,搖了搖頭道。
如此女子,家室一般,卻深得夜兒的喜歡,可家裡面卻沒有一個當朝爲官的人,竟然是經營客棧的,就是客棧生意很好,好到紅火的地步,可是非官家的女子是難登大雅之堂的,就是說這樣的女子,想進宮當妃那是絕對不肯能的,就是當個妾室或是偏妃,也得住於冷宮巷崗無人問津的地方。
這可怎麼辦好呢?
尤其是在夜孫兒,選了白姑娘爲貴妃的節骨眼上。
此時的老祖宗,陷入糾結與茫然無策,是找不出絲毫可以解決的辦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