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九、質問

今夜月,何其明。

洗凡塵,淨心靈。

諸般心中事,難解不了情。

仰望繁星綴,面帶淚兩行。

胸中存恨終有悔,愁雲未釋心不寧。

執生邪念化泡影,毀掉畢世苦經營。

許之若乘月結星一路哭奔,沒有目標不知方向,腦中只有像幻燈片般的過往,不斷揭開心底的傷疤,每揭示一層就疼痛一回,最後想起母親臨終前囑託不要埋怨父親,她知道母親是不想讓自己生活在仇恨當中,但同時也清楚如果母親不介懷的話,也不會最後遺言此事,雖然此時她知曉了其中的原委爲時已晚,但還是想讓母親能夠在泉下有知,可擡頭仰望夜空後,又遺憾的無法前去公墓,就在胡思亂想之際,她發現自己處在一個非常熟悉的環境,這裡曾是她出生的地方,所有的童年記憶都發生在此,於是便順着小路來到了之前住過的別墅,也想在外面藉機觀望下既熟悉又陌生的父親。

許之若還在房外徘徊之際,錢豫剛好上夜校回來,藉助車燈看到一個女孩在四處張望,以爲是路過至此也就沒有在意,而許之若看到來車也正是這麼想,可當看到車開進院內,才慌忙躲了起來,這一動作引起了錢豫的注意,當車庫門關閉之際,他從後視鏡看到許之若並未離開,於是納悶的往屋裡走,當看見鄭關安在客廳裡一個人藉助月光喝酒時,便把這事與他聯繫在了一起,隨後埋怨道。

“我還納悶門口怎麼有個女孩,原來是你在外面沾花惹草把人招來的。”

鄭關安剛要舉杯喝酒,聽到他沒來由的數落一通,便藉着醉意回道。

“你是上課上傻了吧,你什麼時候見過我帶女孩回家了,等你回來吃晚飯還等出埋怨了。”

錢豫好奇的打開客廳的燈,發現餐桌上只有一隻酒杯和一瓶紅酒,隨後轉身進入廚房,立刻嘆氣道。

“我看你等我吃飯是假,盼我回來做飯纔是真。”

鄭關安聽見廚房傳出熟悉的叮噹亂響,於是笑道。

“跟你在一起呆久了,現在都懶得出門吃飯了。”

錢豫無奈的在廚房準備晚飯,可擡頭之際看見窗外的許之若正穩步到了門口,於是停下了手中的活,說道。

“你還說自己乾乾淨淨,要是真像你說的那樣,那個女孩幹嘛還站在門口不走。”

鄭關安本以爲他是在開玩笑,但二次聽到他提及此事,心中也生起了疑惑,於是走到門口開門查看,只見一個人影躲閃到了水泥門柱旁邊,剛開始還以爲是自己喝醉了眼花,當把門關上後,想到即使是自己喝醉了,難道錢豫也喝醉了不成?爲了弄明白情況,他走向二樓對着大門的臥室,雖將遮陽簾拉上但沒有開燈,藉助月光可以清晰看到外面的一切。

許之若只想遠觀不想近探,因爲她不知道真要是見了面該說些什麼,所以房門打開後就下意識的躲了起來,當她在次探頭向裡張望時,只聽房內傳出。

“之若?”

許之若雖知這聲呼叫並不是自己的父親,但這熟悉的聲音會是誰呢?在她遲疑之際,鄭關安健步如飛的奔了出來,許之若剛要轉身離去,只感覺此人的聲音只有一步之遙的距離。

“之若,是你嗎?”

許之若心想,既然被認出也就沒必要躲躲閃閃了,也藉此看看這個熟悉的聲音到底是誰,於是轉身看去,只見鄭關安站立眼前,先是一驚隨後又是一陣疑惑,便急忙問道。

“關安?你怎麼會在我父親家裡?”

鄭關安果見是許之若,開心的就要上去擁抱,突然被她的話擋住了,於是尷尬的不知怎麼接她的話了,遲疑一會道。

“哦,這個說起來話長,要不我們到屋裡說吧。”

許之若怕進屋見到父親,於是拒絕道。

“那就簡短點說,爲什麼你會在這?”

鄭關安見她的表情好像並不瞭解這房子的情況,雖然自己是正當所得,但畢竟原來是許言平的房產,也就不好開口直說,正當猶豫之際,只見錢豫開門叫道。

“鄭總,菜做好了回來吃飯。”

許之若聞聲見是那個剛開車進去的人,鄭關安藉此岔開話題,也想讓她知道屋裡並沒有其它女人,於是解釋道。

“他是我的助理,就我們兩個人住在這裡,想必你晚飯也沒有吃,要不我們有話邊吃邊說吧。”

許之若聽他這麼說,知道父親已經不住在這裡了,但還是想知道這房子到底是怎麼回事,於是點頭跟他進去了。

錢豫見門口那個女孩跟了進來,於是對鄭關安一聲嘲笑,心想,剛還說你從沒帶女孩回家,話還在屋內餘音繞樑,沒一會就自己打臉了,鄭關安看錢豫的表情,尷尬的瞪了他一眼。

許之若進屋後,見裡面的裝飾和擺置跟之前並無兩樣,所以她不需要指引就直奔餐桌,在經過餐廳的走廊時,看到牆上自己曾經的畫跡,親切的是又驚又喜,驚的是,這裡並不屬於自己的家了,喜的是,這裡還有童年時的記憶,等兩人坐定後錢豫開始上菜,在鄭關安倒酒準備菜齊之際,只聽許之若又急切的問道。

“現在可以說這裡到底怎麼回事了吧。”

錢豫見倆人有話要說,知趣的端飯在廚房就餐。鄭關安給許之若遞過倒好的紅酒,說道。

“房子是我買的,其中的原委想必你也應該知曉一二。”

許之若自從知道了父親破產後,也就不難想象鄭關安會爲何在此了,只是沒想到的是父親會一敗塗地到如此地步,真可謂是傾家蕩產、家破人亡,一想到這不禁心裡又是一陣心酸,但剛聽到鄭關安說房子是他買的,而又知道他的父親又接手了自己父親的公司,便把這些聯繫在了一起,當面對他生氣道。

“還真是巧,一個接手我父親的房產,一個接手我父親的公司,你們父子倆還真是相得益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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