佈置溫馨的房間燃了薰香, 更能讓人放鬆心情,提高興致。
發泄了身體的需求,撫慰了心靈的空虛, 紀恆君抱着紅夢娘兩人緊緊挨一起, 紅夢娘輕輕呼吸, 聽着紀恆君沒有恢復的心跳, 大膽的問, “王爺心有煩惱,就不跟奴家說道說道嗎?興許奴家還能幫上點忙,解解王爺的憂心。”
紀恆君沉沉的吐出一口氣, 才說:“知我者夢娘也,的確, 本王這些日子食不知味, 睡不着覺, 心中也堵得慌,很想要個答案, 卻苦於無人告之。”
“如此說來,奴家倒可以陪你說說話。”
“你一向對事情都能有獨道的見解,就現在這個情況你來說說,這是爲何?”
紅夢娘輕輕吐出一口氣,“說句實話, 奴家一直聽王爺說平樂王和薛小姐相互愛慕, 深情相守, 可上次在奴家這裡, 奴家卻有種不明的感覺, 好似這兩人並非像王爺說的那般情深,倒像是中間隔着種種坎坷無法跨越, 奴家爲這事還一直想不通呢。”
對於原因,紀恆君不想多說,“這個問題你可以跳過,我可以保證他們兩人的心裡都裝着對方。”
紅夢娘點點頭,“薛家小姐突然遇害,想必在平樂王的心中已經劃下了一道深深的傷口,在這種情況下,他恐怕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替薛家小姐報仇,怕也是因爲這樣才當了太子,至於如何當上太子這個還真說不誰,但這麼巧必定有原因。”
“沒錯。我也是這樣安慰自己的,我告訴自己佳靖不會背叛我,可是……?”
“王爺,正如你想的那樣,依平樂王的爲人,是絕對不會做出背叛你的事情,這件事情我倒覺得他這麼做是對的。”
“怎麼說?”
紅夢娘笑笑,“適才,我們都只想到他是爲了報仇才當了太子,奴家大膽猜測,他這樣做是爲了保住太子的位置不讓別的兄弟佔去,因爲他當了太子就等於你當太子,將來有一天他報了仇,定會再還給你,也許還會像他想的那樣離開都城,浪跡天涯去。”
面對這個紀恆君沒有想到的可能,他驚得坐起來,呆呆的想了好一會兒,才轉頭看紅夢娘,“你確定?”
“八成是這樣的。”
紀恆君又躺了下去,有了紅夢孃的這個猜測他激動得不知如何是好,如果這是真的,那麼他倒應該感謝他,這個時候也只有他當了太子,才能平息他們兄弟間的戰爭,只是讓紀佳靖一人去冒險,這讓他覺得自己太無能了。
不過,皇上皇后都寵着紀佳靖,說不定真的能讓他既報了仇又能安穩的當太子。
這麼一想,紀佳靖幾天來想不通的事情居然一下子開明瞭,心裡堵着的石頭也終於沉了下去。
一開始,他真的以爲親兄弟背叛了他,因着對薛芸芷的死而痛,一怒之下奪佔了太子之位。
不過現在看來,並非自己所想那樣。經紅夢娘分析,這一夜之間的變化,完全是紀佳靖爲了替薛芸芷報仇。故此佔了太子之位。
到現在,他雖然心裡仍打着問號,但已然想透徹了些。
從當上太子之日起,紀佳靖就沒有停止過對玉王和玉王妃的暗中調查。裡裡外外,沒少查出他們的小漏洞。
其實很多事情是那些與玉王勾結過的人悄悄找到他,主動供出了很多玉王夫婦安排的事。
又用了幾天的時間,紀佳靖依據一些官員提供的線過,暗中查到了玉王過去結黨貪污,甚至賣官的證據,看着手中這些讓他心寒的證據,他心中已如滴血的痛,但爲了徹底剷除玉王黨,他不能心慈手軟,當即將手中的證據全帶進了宮,交給父皇定奪。
皇上看到那些記載着一筆筆交易,憤怒到掀桌,待聽到紀佳靖告訴皇上,玉王妃幾次收買江湖殺手刺殺他和薛家小姐後,皇上更是氣得吐血,在看御醫前交待紀佳靖務必徹查玉王案,並全權交給他處理。看到父皇因玉王案氣得吐血,紀佳靖餘心不忍,一直守在父皇身邊,直到御醫說父皇需要靜養一段時間,他才鬆了一口氣,看到母后嘆氣流淚,他不敢說話,安靜的站在一旁。
皇上睡着以後,皇后才起身帶着紀佳靖輕聲離開,關上門皇后臉色立變,質問紀佳靖,“你好大的膽子,才當幾天的太子就挑起兄弟間的鬥爭,你真是夠狠的心啊你。”
“母后息怒。”紀佳靖趕緊跪下,含淚望着母后,“兒臣也不想這樣,把父皇母后氣成這樣,兒臣真是該死。”
看到跪在面前的兒子,皇后流着淚心軟了,“你說,你大哥真的做了那麼多有違國法的事?”
紀佳靖點點頭後低下頭不敢再看母后,因爲那雙眼裡的失望會讓他更難過。
皇后倒是化悲憤爲力量,怒罵了幾句玉王,最後讓紀佳靖起身,道:“你父皇可有讓你怎麼做?”
“回母后,父皇讓兒臣務必徹查。”
皇后嘆了口氣,“的確該徹查,此事到目前爲止有多少人知道?”
“回母后,僅父皇母后與兒臣三人知曉。”關係江山穩固,他調查這些事一向都是秘密進行。不敢有半點聲張。
皇后看向一邊,冷聲道:“事已至此,無需再隱瞞,你光明正大的去做吧,紀國絕對不容許如此心狠手辣的人掌握政權,不過孩子是無辜的,待本宮派人把孩子接進宮以後,你再派人去抓人,還有,老大結黨,必定會有些兄弟受牽連,若是罪不至深,還希望你將來能跟你父皇求求情,畢竟都是親生兒子,都是手足兄弟。”
說完話後,皇后流淚離去,紀佳靖默默的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望着青天白雲,他閉上眼睛,過去,他從來沒有想過抓大哥入獄的人會是自己。
紀佳靖當上太子的第八日,便派人抓了玉王和玉王妃,封了玉王府。此一事震驚朝野,各大官員心慌意亂,而在玉王和玉王妃入獄後,凡是玉王黨的人也被紀佳靖派人看管起來,不再讓他們相互走動,所括趙家。
趙玉寧獨自在花園裡坐着,父親和哥哥都已被軟禁,這會兒趙家誰也沒有好心情,玉王府被封玉王和玉王妃全都入獄,這對紀國來說堪稱前所未有的大事,子民禁噓,百官慌亂,皇上病啦,太子主事。
太子,趙玉寧默默的流淚,她心中的太子傷了她的心。
同時,她又不斷的想着薛芸芷。她的生,她的死,她的一切。還有她們三個人的事。
”芸芷,若是你能活過來,該多好!”
到底是好,還是不好。趙玉寧已經不想去考慮。她只知道,失去這個姐妹,比失去紀佳靖更讓她痛心。
趙正輝遠遠看着妹妹,心裡知道此時此刻誰都不好過,他也沒有去打擾她,已被軟禁兩日,太子仍沒有示下,他越來越擔心父親,因爲父親是玉王黨的人,想必此次皇上定不會放過父親,趙家只怕會迎來一次災難,怕是連那一旨婚姻也幫不上忙,到最後還可能會被取消賜婚,玉寧,他可憐的妹妹,全心全意的愛一個人,卻不可能會得到那個人的愛,但願這一次她能挺過去。
第二日,太子親臨趙府,沒帶隨侍入府,單身而進,單獨見了趙博,也沒把自己當太子,像過去見趙博那樣,兩人同臺而坐,共飲香茶。
趙博也知道紀佳靖的來意,一身爲人坦蕩的他也不隱瞞,所性主動說了。
“老臣一向推崇長子爲大,這幾年皇上一直未立太子,那麼替玉王鋪路自是臣子的責任,並未想過要挑起朝庭的爭鬥,假如太子早幾年穿上這身衣服,那麼老臣何至於走錯這一步,輔佐太子纔是臣等的責任。”
紀佳靖抿着茶也不生氣,反倒很平靜,“臣相之心天地可鑑,如此以後還有勞臣相多多提點。”
“好說,只有老臣還有一口氣在,定氣全心全意輔佐太子,直到老臣嚥氣。”
紀佳靖喝一聲好,站起身眉目帶着鬆展,“趙臣相如此心意,我已明瞭,如此我便知曉要如何回父皇,趙府今日起解禁,趙家任何人都可以恢復自由。”
“多謝太子。”趙博沒有想到紀佳靖會這麼待他,解禁就意味着他不會被玉王所牽連,趙家任何人都不會受到傷害,如此一來,趙博對紀佳靖感激叩首,並保證誓死效忠太子。
“臣相不必客氣,只要臣相能走回正道,帶領朝臣誠心對紀國,我可保證父皇不會深究此事,可是醜話我也要說在前頭,若是臣相迷途不返,對皇子間分割勢力,那麼玉王和玉王妃的下場就會是趙家的下場。好啦,臣相保重。”
“太子請留步。”
紀佳靖停住腳,回頭看向趙博,對趙博,他有足夠的信心,“臣相還有事?”
“不知其他人太子打算如何處置?”
“對於小人,父皇有令,絕不姑息。”
趙博當然也知道會是這個答案,不過他問這個問題,主要是爲了還能問下一個問題,“老臣想再問一事,關於賜婚,太子可願娶小女?”
提起這事,紀佳靖慢慢的垂下眼皮,轉過身內心裡悲嘆一聲,不知要如何作答。
“薛家小姐一事,老臣多少也聽過一些。亦聽小女親口說過,太子與薛家小姐情投意合。唉……,可惜了薛家小姐,竟發生這樣的意外。”
趙博嘆息,再道:“不過老臣不得不勸太子,人死無法復生。太子應當以家國大事爲重,以天下百姓爲首想。”
“趙相提醒得是。此事我心中有數。無論如何,定會給趙相一個滿意的答案。”
他轉身就走,一刻不停的離開了趙府。
是害怕。怕趙相會再問出什麼問題讓他無法回答。對於趙玉寧,他已經只能說抱歉了。如今找出真兇白公子,纔是關鍵。
待爲薛芸芷報了這仇,以後,他定會給三哥,趙玉寧,以及趙家一個最讓人滿意的結果。
回到府上,自他當上太子以來第一次放任自己醉酒,盡情的喝,不計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