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聽得這車隊裡有人叫自己, 宗澤頗是詫異。是誰?

扭頭一看,只見那車隊裡一護衛正對着自己笑呢。見他看過來,趕緊又叫道:“陳公子。”宗澤也認出了人了,原來叫自己的是真如身邊的護衛曹衛。

真是他鄉遇故知吶, 宗澤高興的也高聲招呼了回去:“曹大哥!”

但這馬車隊護衛重重的,宗澤不好走過去。曹衛見狀,就對着旁邊馬車說了句什麼,然後跳下馬來, 大步來到宗澤面前。

“陳公子, 你什麼時候進京的?我先前也聽西京那邊傳過來的消息, 說你今年必是要進京的。你現在是在國子監讀書的麼?”一見面, 曹衛也不及寒暄, 趕緊先問了一連串的問題。知道自家小姐着急, 可不得趕緊問好了,好回去傳給她聽麼。

宗澤笑答道:“是的,我現在在國子監讀書。我是二月才上京的, 也纔來不久的。曹大哥怎麼知道我要來京上國子監的?”

曹衛心道,怎麼知道?還不是自家小姐老讓自己打聽你的消息麼。當然, 這話可是不好跟陳宗澤講的, 曹衛答道:“陳公子你高中秦地拔貢頭名。這事兒整個西京都知道的,我在那邊也還有好多舊時同僚,所以就傳給我聽了。”

宗澤點點頭,這也是。看到曹衛,宗澤想到快有兩年未見的真如, 不知她現在怎樣了。可是,對着曹衛卻是有點不大好出口相問的。躊躇了一下,宗澤想了想,想問就問吧。當年二人也是同甘共苦過的,對一個經久未見的故人問候一下不是應當的麼。

於是宗澤頓了頓:“你家小姐現在可還好?”

曹衛就等着宗澤問呢,見宗澤總算問出來了,趕緊答道:“我家小姐都還好。不過就是在西京自在慣了,來京城感覺卻是有點拘束的緊的。今天她也出來了,就是我剛纔護衛的那馬車。”

宗澤猜也知道真如就在那馬車裡。在西京時,但凡她出來,曹衛都是不離左右的。宗澤點點頭道:“那就好。知道她一切安好,宗澤心甚慰。你們今日這是去哪裡?”

曹衛道:“幾日是詹事府吳詹事家老太太六十大壽,我們府上今天是去賀喜呢。今天我家老太太、大太太她們都在的。要不然,七小姐也會跟你見上一面的。”

宗澤明瞭,這可不是在西京。現在真如在規矩如此森嚴的京城府侯府中,當然是不能輕易得見外男的。其實宗澤很想問問曹衛,真如定親了沒有的?宗澤也一直惦記着這事兒呢。可這話真不好問。

自從真如決定回京,宗澤就猜到家裡人肯定是要給她相看人家的了。在來之前,宗澤還道真如已經成親了呢,畢竟她今年已經十六了。不過,今日見她跟家裡人一起赴宴,想來,是還沒嫁人的,只不知定親了沒?

先前問故人好還好說一點,但要問真如定親沒定親,卻是不好問的。宗澤嘴張了幾次都沒問出口。只得作罷。

在這大街之上,也不大好敘話的。聊聊問過幾句後,宗澤對着曹衛一拱手道:“曹大哥,請代宗澤給你家小姐問好。宗澤還有事,先告辭了。”

曹衛拱拱手道:“陳公子請自便。”不過,宗澤剛剛轉身,曹衛又想起還有話忘了問呢,趕緊叫住宗澤:“陳公子請留步!”

宗澤疑惑的轉身,問曹衛道:“曹大哥還有事麼?”

曹衛拱拱手道:“剛忘記問陳公子你現住在哪兒了。請問陳公子你現住在……?”

宗澤趕緊答道:“我現住在國子監寢館的桂芳園,曹大哥你有事可以來此傳消息給我。”曹衛問到了最重要的訊息,方纔點頭離去。

宗澤也趕緊往拱辰街趕去。既然是詹事府詹事家辦壽宴,說不得王進士也會去的。還是趕緊快點去到老師家,不然老師要是出去了就不大好了。到時,又得等好久才能來一趟的。

曹衛大步走到馬車旁翻身上馬,對着馬車內說了一句:“七小姐,我回來了。”

剛剛聽得曹衛在外面大喊宗澤的名字,真如就心頭髮緊,恨不能掀開簾子跳下馬車去見見宗澤纔好。可是,看着坐馬車裡的八妹、九妹;她理智強力回籠了,壓住自己蠢蠢欲動的雙腿。

真如渾身都緊繃了。她希望外面的曹衛趕緊過去跟宗澤說說話,問問境況。可是,她又不能提醒曹衛的。真如焦急不已,好在曹衛沒讓她失望,知道跑過去問宗澤。

現在聽的曹衛回報的聲音,真如真是心急不已,恨不能馬上問問曹衛。理智告訴她,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了。真如只盼着今天這場宴趕快結束纔是。不然可真是煎熬啊。

她也確實是煎熬,好容易來到詹事府。真如一進去就全場睹目。

端見她一身大紅織金大袖衣衫,頭戴五翅鳳釵。如此裝扮,氣勢凌人,一般的閨閣女子可能反倒被這一身張揚的衣飾給壓下去的。可讓真如這樣腰姿挺拔的俊秀的女子穿出來,真是顯得英氣勃勃,說不出的嫺雅大方。

真如現在在京城貴眷裡也算是很有名氣的。這名氣不光是她從小跟着父親黃天和在軍營長大,還是因爲她這兩年來,相親無數,但無一能成的。

真如祖母安定侯何太夫人真是有點着急了。這個孫女兒也可憐,從小失母,跟着他爹一個糙漢子長大。現在好容易大了,這於姻緣一道又如此不順,真是愁人。

先前吳家老太太就透過口風,想爲他家三孫子求娶七丫頭。既然如此,今日就趁吳家老太太的壽宴大家見上一面,能成最好,不能成也不怕。今天吳家這宴會,整個京城的貴人圈基本都會到了。總有相當人家的適齡兒郎沒成親的,到時也好打聽相端一二。

於是,何太夫人早早就對真如透了口風,要她今日着意好好打扮一番。真如這兩年來,聽到這種傳話很多次了。一聽到這個,就知道又是要她去相看了。

真如其實也無心跟家裡做對的。但是,自見了陳宗澤後,再看京中兒郎,總是感覺少了點什麼。內心裡都是排斥的。想到自己要勉強跟自己不願意的人過上一生,這滋味她都有點不寒而慄。

但是,家中之命,不能不從。怎麼辦?焦躁的真如就坐在那兒發呆想辦法。忽想到宗澤對她說過,要想達到目的,就要先了解對手,找到對手的死穴纔好。

京城貴婦找媳婦最在乎什麼?這個真如大概是知道的。她回來這些時日,祖母何太夫人爲了

約束她的性子,讓她早日成爲三從四德的賢良女子,讓人逼着她讀了不少禮法規矩方面的書。

其中《大戴禮記》裡說的五不娶,其中“喪婦長子不娶”不就是最好的說法麼;況且她從小在軍中長大,這就更讓人不喜了。於是,真如就讓人拼命的傳自己這幾條。一時間,京城上層,熟不熟悉安定侯家的人大概都有耳聞了。

當然了,這些傳言也只能嚇嚇那些窮講究的人家。黃家的權勢擺在這兒的呢,有那不怎麼講究的人家還是會上門求娶的。所以,真如的行情還是很好的。不好那是不可能的,作爲安定侯家唯一未嫁的嫡枝嫡女,這行情是差不了的。

不過,看到自己散佈的消息嚇退了一部分人家,真如頗是覺得了解對手然後再下手,這方法有用。於是,每當有人家跟她家透出口風,她都讓曹衛還有貼身侍女念西去打聽那家人家女眷的喜好。這個好打聽的很,就算真如不主動打聽,何太夫人也會將將要相看人家的消息說給她聽的。

這一打聽還是相當有用的,真如總是能讓自己不着痕跡的讓對方,對自己這個兒媳孫媳的候選人產生質疑不滿的情緒。反正就這樣下來,效果還很是不錯的。畢竟兩年了,也沒定下人家。

對從小被自己帶大的姑娘這一番折騰,很快就有警覺的趙嬤嬤;趕緊多方阻止勸說自家小姐的這一番舉動。可她哪是真如的對手,想去告訴老太太吧,又怕傷了真如。

無奈之下,趙嬤嬤對着真如哭訴:“我的姑娘啊,太太走時萬般叮囑老奴要好好照顧你的,可現如今這樣。老奴實在是愧對太太。七姑娘,你這樣折騰究竟是爲哪般哪?”

聽得趙嬤嬤的問話,真如也愣住了,是啊,她究竟是爲哪般呢?真如愣了一陣,喃喃道:“我也不知道爲了什麼,我就是心裡……”

見真如一向明朗的臉上,竟然露出了這種幽幽的神情。趙嬤嬤如何不明白,當年的太太對老爺一見鍾情的神情思念跟真如現在的表情是如出一轍。趙嬤嬤想到了:“姑娘,莫非你還對那陳宗……”

這話可不好提醒的,趙嬤嬤趕緊打住話頭。可是真如已經聽見了。是啊,自己有時也在問自己這樣折騰究竟是爲何,爲何總是看到京城兒郎都覺的缺少點什麼;原來自己心裡有個陳宗澤啊。

真如頓時緋紅了臉。趙嬤嬤見自家姑娘這般模樣,真是心急如焚。那陳宗澤是不錯,可是,他與姑娘這門第差的太遠了,這根本就不可能啊。

聽得趙嬤嬤說門第之言,真如也是默然了一下。不過,旋即她就恢復了堅定:“嬤嬤說的這個,真如如何不知。但是真如覺得,有些時候有些事,也用不着看門第的。”

趙嬤嬤急道:“小姐,這是你自己這麼想,不看門第。可你想想,家裡會同意麼?”說到這裡,想着戲文裡小姐書生私奔的事,趙嬤嬤驚聲警勸道:“小姐,想想你的身份。你可千萬不要做傻事啊。”

真如很想說家裡同不同意她不在乎,但是,她知道,這話她不能說。她享受了這麼多年黃家家勢帶給她的尊榮,她現在不能自私的說她不在乎。更何況,哪能不在乎呢。

可要讓她就這樣隨便找個門當戶對的人成親過一輩子,她確實不甘心。真如沉默了良久,對着勸自己的趙嬤嬤道:“嬤嬤,你說的門戶之差,那是現在。可要是陳宗澤考上了狀元、探花什麼的,到我家來求娶那總是夠的上的。嬤嬤,我相信陳宗澤的能力,也願意等他幾年。我意已決。嬤嬤就不要勸了。”

真如是趙嬤嬤一手帶大的,對這個姑娘的脾氣,趙嬤嬤也是清楚的。趙嬤嬤知道再勸也無益,遂只能長嘆一聲。嘆完忽想起一事,趙嬤嬤躊躇了幾次,到底問了出來:“姑娘,你說你願意等陳宗澤。可是,你想過沒有,陳宗澤對你有意嗎?”

聽得這問題,真如呆了一呆,這個她還真沒想過。不過,就算無意,對自己也是應該有好感的吧?她也不確定。

真如呆了一陣,一跺腳,不管了,這怕天怕地的還怎麼成呢。真如道:“我讓曹衛打聽過了,他也沒有跟其他人定過親,或是對哪個人有意的。所以,他就算對我無意,對別人也不見得有情。這點我不怕。大不了到時,我讓我爹去榜下捉婿好了。”

好吧,見自家小姐這認定陳宗澤的模樣,趙嬤嬤也無法。特意去找曹衛過來問話,打聽陳宗澤的情況。知道這陳宗澤考了秦地拔貢小狀元,曹衛還說這陳宗澤讀書很是了得。那既然如此,想來他考個進士也不難?

小姐是勸不動了,只希望這陳宗澤真的爭氣啊。遂,趙嬤嬤特意跑了幾趟報恩寺去求菩薩,讓菩薩保佑這陳宗澤早日金榜題名,好讓自家小姐一償夙願。於是,求菩薩保佑宗澤早日金榜題名的大軍裡,又加了個宗澤萬萬沒想到的人。

真如今天在吳家的這一番亮相,亮則亮矣,但是吳老太太跟吳大太太卻是相當有成見的。看來這武將家裡的姑娘就是盛氣凌人的很,自家三孫子多斯文的人哪。這姑娘一點賢淑文氣的樣子都沒有,可是配不上自家孫子的。

於是,本來充滿期待的吳老太太也就尋常誇了誇真如,又給了真如她們三姐妹一模一樣的見面禮。看到這吳老太太的態度和見面禮,安定侯何太夫人明白了,看來這吳家也是不成的。

不成就不成吧,本就不大看好吳家的安定侯太夫人也沒多遺憾。這吳家是太子心腹,而自家又手握重兵的。如果他們兩家聯姻,恐怕皇上那邊會有想法的。今見吳家放棄聯姻的想法,安定侯太夫人反倒鬆了口氣。

東家不亮,西家亮,這吳家不行,總有別家是真如的姻緣的。歷經風雨的安定侯太夫人迅速打起精神跟別家女眷周旋打聽起來。

看到吳太夫人對自己的態度很是一般,真如大鬆一口氣,這關總算是過了,可是不枉她精心打扮的這一番哪。

知道吳家乃文人之家,講究的就是個內斂賢淑。因此,一向不大愛打扮自己的真如,今天是反其道而行之,好好兒的打扮了一番。看吳太夫人她們今天的神情,效果還是很不錯的。

真如這邊的官司,宗澤卻是一概不知的。他現在正在跟王進士說話呢。

宗澤沒猜錯,王進士今天也要去吳家赴宴的。宗澤到時,王進士正要出門呢。

聽得門房報說陳宗澤來了,也不急着出門了,趕緊讓人帶進來。宗澤幾年未見老師,今日在這異地他鄉,再見到老師,真是激動非常。

宗澤來到廳堂就立馬跪下給王進士磕了一個頭,口中直道:“學生宗澤拜見老師。老師一向可好?”

王進士歷經春秋,已很少有事能讓他動容了。但今日看到宗澤這個幾年未見的得意門生,卻是有點神情激動。親自上前來將宗澤扶起:“好好,都好。宗澤你起來坐下說話。”

宗澤欠身坐下,跟老師兩人敘起了別後之情。知道老師今天還要赴宴去呢,可是不能耽誤太久的。於是宗澤就揀重點快速的說了起來。

之前宗澤在終南書院的種種,王進士在宗澤給他的書信裡也都有看到一些。今日見面,又再問起。聽得宗澤說起終南書院的讀書生涯,連連含笑點頭,直道:“讀書當如此。你能心中有線,這樣很好。”

當聽得宗澤說起跟馮仕進的齷齪事,王進士沉吟一陣道:“此等小人最是可惡。你這樣處理甚好,既達到了目的,又不會讓他們反彈太過。以他家之勢,你能將他趕出書院還能全身而退,也算是了得的。”

“爲師剛纔聽你說,可真是驚了一身汗。雖說對付這種小人最是要乾淨利落,最好是讓他們再無翻身機會。但是,聽你說,這馮家是等了幾代纔等到這個可能入士林的人的,那這馮仕進背後有他馮家全族之力。你要真是打得那馮仕進不能科舉了,估計馮家的反撲會相當驚人。你一介寒門書生,恐怕不是對手啊。搞不好,後果將不堪設想。嗯,就如同打獵一樣,放一條逃生的口子,受到反擊也就沒那麼大了。”王進士點頭捻鬚道。

隨即,王進士又欣慰道:“經次一事,宗澤你也算是歷練出來了。不過,如果這馮仕進這次知恥而後勇,說不得日後還真能考出來。日後要是在官場上遇到他,那你可是要打起萬分精神的。”

這是老師的肺腑之言了,宗澤感激的一欠身:“老師請放心,學生必定會小心應對的。”說到這兒,宗澤忍不住在老師面前傲嬌了一把:“如果我在官場遇到馮仕進,我必定會一次打得他再不能翻身的。我可不想給自己養個對手出來的。”

王進士有心想說那也未必。不過,轉念一想:如果真是在官場上對上了,那時宗澤也非吳下阿蒙了,這馮家對上他未必能佔上風的。既然如此,就不打擊宗澤的信心了。

不過,雖是不打擊,但還是怕宗澤不知這其中險處的,於是,王進士又教導道:“少年人有決心是好,但真遇上了時,也要講究策略,不能一味孤勇的……”接住,王進士又就爲人處世對宗澤進行了一番教導。宗澤連連點頭受教。

說着說着,師徒二人的話題又漸漸轉到了國子監上的事。聽宗澤說,剛進國子監時,差點被國子監的考試嚇死。王進士不禁莞爾。

宗澤對着個問題一直耿耿於懷,於是就嗔問起了王進士:“學生當日來國子監才知道,衆人都是搶着提前來坐監的,唯獨學生懵懵懂懂的晚來坐監。老師您也不阻攔,您可真是看得起學生我了。您就不怕我萬一考砸了,給您丟人呢。”

見一向持重的宗澤難得的露出小兒女情態,王進士哈哈笑道:“你的學識我瞭解,只要正常發揮肯定是必過的。這點我是不擔心的。”

宗澤道:“我當日是爲免得回金洲考秀才歲試,纔去考拔貢的。可真的剛一進書院就遇到個七年都沒畢業的同學,真是嚇死人了。當時我都有點後悔了。”

王進士笑道:“可真是小孩心性。這國子監監生與其他生員那是大不相同的。你走出去,說起你是監生,別人都會另眼相看的,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多人想要這監生名額。當然了,這不過是個名頭。最重要的是,這麼多人要來做監生,除了走監生出仕之途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順天鄉試是專門留了三十名解額給國子監生的。”

三十名解額?!宗澤真是被這消息驚住了,這個他可真是不知道的。要知道,一個省的解額數都是有定例的,多的不過七八十,少的不過二三十;就順天鄉試最多也不過一百三十五名之數,但這其中給國子監的名額就有三十。

如此數據,怎不讓人心動?難怪這麼多人要來國子監,這纔是最動人心的了。

今日來老師這裡,可算是解了好多惑。跟好久不見的恩師說話,也是讓人痛快不已的。王進士今日見到這個幾年不見的學生,也是有好多話要交待的。一時間,師徒二人說的頗是痛快。

正說的起勁兒時,長隨又進來請了:“老大人,吳家那邊快開席了。老大人還是現在就走吧。”

宗澤見狀趕緊起身要送老師:“老師,學生叨擾了這許久,也該走了。老師您就快去吧。”

王進士點點頭起身,又吩咐人好生招待宗澤,方纔離去。

從王家回來後,宗澤還是一如既往的苦讀,可是不敢鬆懈的。雖說下個月他是必進正意堂的,但進入正意堂也表明他將從國子監的初級班畢業了。既然是初級班的畢業試,那考題肯定會加深難度的,不能不讓人認真以對。

這天宗澤上完午課,剛從課室出來時,丁全就快步迎了過來:“少爺,外面有人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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