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既往的,吃過早膳慈禧和同治就去上早朝了,而榮壽也回到了自己的偏殿,然後開始在房間裡面練字,想起昨日下午同白爾達溫嵐下棋的事情,嘴角不進微微揚起,說道:“今天不練字了,喜鵲,你去拿一盤棋來。”
喜鵲微微頷首說道:“是,女婢這就去內務府拿。”
榮壽將手中的筆放下,向外室走去,然後端端正正的坐了下來,看向一邊的王大妞說道:“翠翠,我要喝茶,去拿東西來。”
“是。”王大妞一副恭恭敬敬的樣子點頭,眼神之中卻閃過一抹狠厲,去拿了茶水,此時只暗恨她沒有拿毒藥,不然毒死這個小賤人,不過還是直接在茶壺中吐了口吐口,說道:“小賤人,敢使喚我。”
好似這樣還不解氣,出來的時候還在地上挖了一把土,放進了水裡,然後才從廚房出來,拿着茶壺向裡面走去。
榮壽看着王大妞直接拿着茶壺進來的,不禁微微皺眉,說道:“我喝茶都是自己現泡的,我讓你去拿水壺和泡茶用的工具來。”
王大妞低着頭,眼神裡面的恨意已經溢出來了,握着茶壺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鬆,牙齒都快咬碎了。
見王大妞久久不迴應,榮壽的眉頭幾不可見的皺了一下,說道:“翠翠,我在和你說話呢!愣着幹嘛?”
徐嬤嬤在一邊站着,然後說道:“這丫頭這點事情都幹不了,就能發呆,這樣吧,讓她去打掃院子吧,省的您礙眼。”
“恩。”榮壽微微點頭,本以爲從辛者庫帶回個機靈的丫頭,能夠爲自己所用呢,沒想到就是個發呆的,也是個沒眼力勁的人,又不是沒看過喜鵲給自己拿喝茶的東西。
王大妞的臉色瞬間就白了,直接跪下來說道:“大公主,求您繞過奴婢吧,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這就去拿茶具還有水壺。”
她好不容易纔能夠近身伺候,怎麼能因爲這樣就被敢去打掃院子呢?
徐嬤嬤眉頭微皺了一下,這院子裡面的人她都知根知底的,實話說她還看喜鵲不順眼呢,不是她這邊的人,可是喜鵲機靈不犯錯,抓不住趕她走的理由啊,現在又多了這麼一看,這看管起公主來是越來越不容易了,找到機會,怎麼可能讓人留下呢?
“你這丫頭不識好歹,公主又沒懲罰你,你求饒什麼啊?讓你到院子裡面打掃是擡舉你了,要是不想,就回你的辛者庫去。”徐嬤嬤很是不客氣的說道。
徐嬤嬤的心思榮壽又怎麼會不清楚呢?她深知徐嬤嬤是慈禧的人,負責監視自己的一舉一動,她當然不想這偏殿裡面有太多自己的人,那樣她看管起來更加困難。
心中忍不住嘆口氣,這雖然平時都沒什麼異樣,到了這種時候,她還是會露出尾巴來,不得不防着這人啊。
至於這個丫頭,榮壽也不打算留了,原因很簡單,太笨了,看不上眼,讓她幫自己做事,一個失敗,自己也要跟着倒黴,所以就乾脆選擇了沉默,不作理會。
王大妞夫人指甲都鑲在肉裡面了,一雙眼睛猩紅,鞭痕襯托的她更加的猙獰和扭曲,心中憤恨的笑着:芳茹,讓你得意吧!你得意不了多久了,我一定要殺了你!
深呼吸,告訴自己不能衝動,這是在宮裡面,漸漸的那眸子從猩紅變的深邃起來,好比躲在暗處毒蛇的眼神,恭恭敬敬的磕頭說道:“是,奴婢知錯了,奴婢這就去打掃院子。”
徐嬤嬤恭恭敬敬的給榮壽行了個禮,說道:“奴婢這就去給您去拿茶具。”
榮壽依舊保持了沉默,不一會喜鵲就拿着棋盤還有棋子進來了,反倒桌上,對榮壽行了個禮,說道:“大公主,讓您久等了,一通登記下來,難免費了點時間。”
“無礙。”榮壽回答道,然後開始擺放棋子,想起昨天白爾達溫嵐所走的路數,然後一個人在這想對策。
徐嬤嬤拿着茶具進來的時候,也不敢打擾榮壽,只是將茶具放在了一邊。
榮壽一邊給自己泡茶一邊想着對策,泡茶的動作是那樣的行雲流水,喝茶時候的動作也很是優雅。
喜鵲每次看榮壽泡茶的時候,都忍不住出神,這次也不例外,開懷一笑說道:“我最喜歡看公主泡茶時候的樣子了,這下棋今天下午才弄吧,這個時候外面的太陽正暖和呢,我們去院子裡面走走。”
榮壽進茶杯放下來,說道:“確實想的腦子都打結了,出去散散也好。”
在喜鵲和徐嬤嬤的陪同下,向院子裡面走去,院子裡面倒是沒有種很多的花,倒是有草,放眼看去綠油油一片,倒也讓人格外舒心,暖暖的太陽灑在身上格外舒服。
“公主,您很喜歡下棋嘛?白爾達大人教您的時候很認真呢,有這麼一個老師,您很快就會成爲下棋高手呢。”喜鵲臉上帶着笑容說道,算是和榮壽閒聊了。
榮壽微微搖頭說道:“下棋哪裡那麼容易啊。”
“有白爾達大人在就會容易很多啊。”喜鵲臉上帶着笑意看着榮壽說道。
停下腳步看向身邊的喜鵲,臉上露出一抹笑容說道:“喜鵲,你好像很喜歡那位白爾達溫嵐大人?”
“他對公主好,我當然喜歡他了。”喜鵲一臉笑意的回答道,然後意識到了什麼,佯裝惱怒的說道:“大公主,您年紀小小的,怎麼就打趣喜鵲這個啊?”
榮壽看向一邊的徐嬤嬤說道:“徐嬤嬤,這女子十五了是不是就及笄嫁人了啊?”
一邊的徐嬤嬤連忙點頭說道:“恩,一般女子都是這樣的。”
“那徐嬤嬤不也沒嫁人呢嘛。”喜鵲看着徐嬤嬤說道。
“你這丫頭,還打趣起老婆子我來了,我要終身不嫁在這宮中伺候公主,等公主出嫁了,老奴就隨着公主一起出宮,繼續伺候您。”徐嬤嬤看着榮壽回答道。
就算知道她是皇太后的人,那麼自己也是她的第二個主子,這點榮壽很清楚,所以並不會刻意的去排擠她,而且這兩年來,她一直做得很好,微笑說道:“辛苦嬤嬤了,有嬤嬤能爲我操勞,是我的福氣。”
“大公主,奴婢也不嫁人了,要一輩子跟着公主。”喜鵲馬上說道。
榮壽淡淡一笑,喜鵲確實早就過了及笄之年,早已經是二十歲的人了,這大好的時間都用在了自己身上,難免有些愧疚,微微一笑說道:“如果有機會我肯定是會給你指一門親事的,有喜歡的人了,就儘管告訴我。”
“大公主。”喜鵲跺腳嬌嗔道。
榮壽無奈一笑,跟徐嬤嬤和喜鵲在院子裡面閒聊着,午間因爲我慈禧不在,所以她就一個人吃東西了,下午如約去了御花園。
遠遠的依舊看見了那個溫潤如玉的白衣少年,他總是能夠自成一格,嘴角微微上揚,看向身邊的徐嬤嬤和喜鵲說道:“你們在旁等候就好。”
“是。”徐嬤嬤和喜鵲恭恭敬敬的行禮說道。
白爾達溫嵐自然看到榮壽過來了,她一向都穿的這麼素淨,不施粉黛,卻別有一番風味,微笑說道:“來啦?”
他笑起來總是這麼的讓人如沐春風,感覺他的周圍都開花了,榮壽趕緊坐下來,說道:“恩。”
兩人相對而坐,不討論其他,只是對弈,偶爾說一兩句下棋上面的事情,安靜卻又美好。
喜鵲臉上帶着開懷的笑意說道:“這麼一看白爾達公子和公主好般配啊。”
“別亂說話,公主只是來下棋的,你這樣亂說話,會壞了公主的名節。”徐嬤嬤眉頭微皺看着身邊的喜鵲說道。
喜鵲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她只管說出自己心中所想,卻忘記了男女有別,坐在一起下棋沒事,可若是多出其他,那可真就毀名節了。
越學才越覺得自己不會的東西有很多,然而還來不及全部學會,就已經是日落西山,看着快要落下的太陽,無奈說道:“時間過得可真快。”
“幹自己喜歡的事情,時間自然會過的很快了,明日我們在繼續下棋。”白爾達溫嵐嘴角微微揚起了溫和的笑意說道。
這樣一個溫潤如玉的美男子,看着可真是賞心悅目啊,微微點頭說道:“好。”
“明日見,路上小心些。”白爾達溫嵐會心一笑說道。
榮壽也沒有多做停留,回了長春宮,然後開始吃晚膳,由於沒有了安德海,所以晚上的洗漱,也是榮壽在旁伺候的。
生活又恢復了平靜,每天除在慈禧身邊伺候,就是在御花園中和白爾達溫嵐下棋,不知不覺中,似乎已經養成了習慣。
而安德海捱了那三十板子,也終於是養好了,這天午膳的時候,就進來了,直接跪倒在地上說道:“皇太后,求您原諒老奴。”
“你要求公主。”慈禧撇了安德海一眼說道。
“大公主,老奴知錯了,求您放過老奴吧,這頓板子,打的老奴十天半月都下不了牀,老奴真的知道錯了。”安德海跪倒在地說道,一副悽悽慘慘的樣子,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似得。
榮壽心中不由的翻白眼,然而表面上還是一副沒心機的樣子,冷哼一聲說道:“活該,誰讓你不懂尊卑的,竟然敢拿我和下人比,這次已經處罰過了,我就不和你一般計較了。”
“老奴謝公主。”安德海連忙磕頭叩謝,然而眼神之中卻滿是怨毒。
慈禧看着身邊的榮壽,也知道她是個直性子,沒什麼腦子了,不過這樣單純的人她才更加放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