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不尊重你了啊?沒看出來你這麼一個溫潤如玉,與世隔絕,猶如神仙下凡的人,也會有不開心的時候啊。”榮壽一臉狡黠笑意的看着白爾達溫嵐說道,那誇獎的詞語啊,一個蹦一個的。
看着她狐狸似得笑容,白爾達溫嵐自然知道榮壽打什麼主意了,眼神掃了一眼茶具,然後將自己手中的茶杯放下,說道:“這茶有些涼了。”
爲了不被傳出恭親王女兒,皇太后義女榮壽是傻子,丟進他們的臉面,榮壽很明智的選擇了泡茶。
行雲流水般的動作,泡茶時專注的神態,都深深的印在了白爾達溫嵐的眼神之中,每天過來喝喝她泡的茶也不錯,順帶指點她一點下棋就好了。
榮壽將茶遞給了白爾達溫嵐,感嘆的說道:“我也就只給皇太后泡過茶呢,畢竟也不是所有人都敢喝我泡的茶。”
“這話就摻假了,昨天你就給我倒了一杯,不只我還有志瑞,凌雄還有皇上,不都喝了嘛。”白爾達溫嵐不以爲意的拿起茶杯說道,說完就優哉遊哉的額品茶去了,絲毫不在意榮壽的話。
“那絕對是順手的事情,因爲我要喝茶。”榮壽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這個白爾達溫嵐看起來挺好的,可是越是看起來好的人就越是壞人,就跟很多劇毒的花卻看起來很美麗,榮壽在心中低估道。
溫嵐要是知道自己討了一杯茶喝,就留在了榮壽心中這樣的印象,白爾達溫嵐大概要大喊冤枉了啊,喝了一口茶說道:“我們繼續來說下棋規則。”
榮壽一手托腮看着白爾達溫嵐侃侃而談的樣子,他溫潤的聲音縈繞在耳邊,很是好聽,另外一手悠閒的喝着茶。
看着皇上一個人坐在一邊挺可憐的,榮壽順便就給皇上倒了一杯茶。
皇上也一邊喝茶一邊聽白爾達溫嵐講解,雖然他對下棋沒啥興趣,可是現在不也沒事幹嘛,只能是聽着了啊。
花了一會功夫,榮壽在弄明白了其中的規則,然後開始在和白爾達溫嵐的對弈中去學習技巧,每一次贏,白爾達溫嵐都是那麼的輕鬆。
這個時候榮壽更加確定白爾達溫嵐不普通,因爲他所有的路數都沒有進攻的趨勢,然而她就那麼無聲無息的輸掉了,這就跟他個人一樣,看着沒什麼殺傷力,然而別人也是不可能欺負的了他的。
日漸黃昏,白爾達溫嵐沒有在落子,看着對面的榮壽,語氣中帶着幾分擔憂說道:“明日在繼續吧,今日早些回去,路上小心些。”
看來白爾達溫嵐也是知道了昨日的事情,微微點頭說道:“恩。”
“你不用擔心啦,那兩個惡人已經畏罪自殺了。”皇上不以爲然的說道,在他看來幹壞事的人以及自殺了,當然不會再有危險了,小孩子的心性啊。
然而白爾達溫嵐卻不這麼想啊,他深知背後之人沒有死,他從來不只是代表自己的,還是代表白爾達家族的,所以他不能讓自己捲入這些事情中,所以就算是關心,也只會在合適的時間說路上小心,不會問你昨晚有沒有嚇到?
明哲保身一向是這個世界上的生存準則,榮壽當然也知道白爾達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與世無爭,任何事情都不會將他捲入其中,站起身說道:“改日在下。”
白爾達溫嵐微笑頷首,看着榮壽離開的背影,嘴角不自覺的微微上揚,那是一抹苦笑,她的身份太過複雜,可以說是權利鬥爭的漩渦中心,誰讓她生來是恭親王的女兒,又被慈禧認作了義女,單純的人質還好,卻偏偏有了母女情。
榮壽回到長春宮,得知慈禧在,不想一個人吃飯,便去了慈禧的主殿裡面,進門就臉上帶着笑容,恭恭敬敬的說道:“皇太后吉祥。”
這個木訥的丫頭也會笑,雖然笑起來也帶着幾分傻氣吧,微笑問道:“看來今天下午玩的很開心?”
“恩,開始覺得有些不耐煩,真的瞭解規則開始着手下棋的時候就覺得挺好玩的,皇太后您用過晚膳了嘛?”榮壽帶着笑意問道,然後坐在了慈禧身邊,那天真可愛的笑臉啊,看着就讓人放鬆警惕。
“沒呢,我們一起。”慈禧面上帶着笑意說道,對於榮壽的天真可愛表示很喜歡,也感覺出來她木訥可能是因爲總一個人在宮裡,沒有同齡人玩,便說道:“要是想玩,可以隨時去御花園去,不然在屋子裡悶的你整個人都木訥了。”
榮壽在心中早已經將算盤打的啪啪響,這木訥嘛是要有的,這天真可愛也是要有的,畢竟你喜歡這樣的嘛,開心的挽着慈禧的胳膊,孩子氣的說道:“皇太后您對我真好,我好喜歡您。”
面對榮壽直接說喜歡,而且是因爲自己對她好才喜歡的自己,慈禧是深信不疑的,因爲很多人都會趁此機會拍馬屁說些好話的,而榮壽沒有,說出了她最坦率的話,這就是孩子的單純之處。
和慈禧相處這麼久,榮壽表示早已經拿捏好了那個度,有時候傻傻的,有時候天真可愛,有時候坦誠率直,始終不提也不問是不是查到了那兩個小太監的幕後主使?
吃過晚膳和慈禧溝通了一番母女感情,然後纔回到自己的偏殿,徐嬤嬤已經讓人安排好了洗浴的東西,而喜鵲在外面守着,等榮壽洗漱完出來。
王大妞在一邊幹看着,也就只能是跟着喜鵲在一邊守着,完全沒有下手的機會,心中恨恨的想道:這個榮壽身邊怎麼總是跟着這麼多人呢?自己該怎麼下手?又該怎麼脫身呢?這裡是皇宮啊。
榮壽全然不知道自己身邊帶着一個想要殺自己的人,美美的泡了一個花瓣澡,然後換上裡衣,對着屏風另外一邊守着的兩個人說道:“好了,可以收拾了。”
喜鵲走進來,然後和王大妞擡着木桶走了出去。
榮壽沒有多做理會,坐在鏡子前面擦拭着自己的頭髮,然而卻看到鏡子的裡面陡然多了一個人,擦拭頭髮的手一頓,然後轉身看過去,捂着嘴差異的問道:“蘇澈?”
“大公主,昨日之事是小的保護不力,請大公主責罰。”蘇澈單膝跪地,十分恭敬的說道,眼神之中還帶着幾分懊惱。
“起來吧。”榮壽深情平淡的說道,她知道蘇澈的武功,她想潛入自己的房間輕而易舉,可是想想剛剛喜鵲他們出去,他就進來了,不應該是這麼短暫的時間啊,難道他在她和喜鵲進來之前就藏好了,那這段時間自己不都在洗澡嘛?
想到這,榮壽臉色有些不自然的看着蘇澈說道:“你什麼時候來的啊?躲在那裡了?都看到了些什麼啊?”
蘇澈看到榮壽臉上那抹不自然的神色,還有她的話,連忙解釋道:“小的躲在外間的房樑上,見不只是您一個人進來,就沒敢現身,後來只是聽聞您要沐浴,我就更不敢進來了,聽到您說好了,看到兩個丫頭收拾東西出去,我纔敢過來的。”
外間是絕對不可能看到自己的,但是能夠聽到自己的聲音倒也不奇怪,畢竟他聯繫武功的,耳聽八方嘛,稍微有些尷尬的咳嗽一聲說道:“沒事,說正事,你來不會就只是爲了給我賠罪吧?調查出幕後主使沒有啊?”
“是慈禧身邊的安德海,昨晚我看他調開了跟在他身邊的小太監,有些可疑就跟了過去,是他用家人做要挾,逼死了兩個小太監。”蘇澈簡短的說道。
這倒讓榮壽有些意外,問道:“安德海?他爲什麼這樣做?”
問完這個問題她就知道其中緣由了,自己老是搶走他在慈禧身邊的表現機會,自己沒來之前他是慈禧身邊的頭等紅人,而自己來了,就和他平分秋色了,而且身份還比他尊貴,他當然嫉恨自己了。
看榮壽的眼神,就知道榮壽是自己想明白了,蘇澈有些憤憤不平的說道:“這個閹人,竟然敢對大公主下手,不如我們給他一點教訓?”
“不要輕舉妄動,就算他嫉妒我,也只是使壞讓我在慈禧面前表現不好罷了,不敢真的傷到我,如果他這個慈禧身邊的大紅人死了,那麼慈禧肯定會徹查,到時候就不好辦了。”榮壽回答道。
又不太想讓蘇澈覺得自己沒膽量,隨即又的說道:“其實我們也必要和一個閹人多做計較,我還沒那個心情和爭寵,殺不了就留着,等找到合適的時機就殺掉,一點教訓只會打草驚蛇。”
面對一個比自己小的女孩,蘇澈是很有保護欲的,可是聽到榮壽這話,心中那個崇拜啊,身爲一個大公主,就應該是這樣的氣魄,不屑於給他那點小教訓,要出手就一定會殺招,微微頷首說道:“小的明白了。”
“恩,退下吧,有事我會吹響口哨的。”榮壽回答道,要知道他給的保命口哨,榮壽都一直貼身帶着,現在裡衣裡面就帶着口哨穿成的項鍊,還有她帶着茹字的玉石項鍊呢。
聽到榮壽的話,蘇澈微微放心,看來她沒有忘記,恭敬的行禮說道:“屬下告退。”
看着蘇澈步伐輕盈的走出了裡屋,榮壽也沒有跟上去,而是躺倒了牀上去,美美的睡覺,根本不擔心蘇澈那身功夫會被人發現,要知道那輕功她是見過的,在野狼寨,不過眨眼功夫,自己看去就不見他的身影了呢。
喜鵲收拾之後,就在外間守夜,王大妞看着守在門口的喜鵲問道:“喜鵲姐姐,你不去睡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