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嬤嬤連忙點頭,然後跟在榮壽身邊一同進去,說道:“老奴感覺溫嵐公子好像是在跟那個奇怪的公子示威一樣,才讓我叫的駙馬。”
“示威?”榮壽微微蹙眉問道,然後繼續向裡面走着。
當來到門口看到院子裡面坐着的三人時,榮壽總算知道爲什麼徐嬤嬤說恐怖了,一個殺人狂魔能夠不恐怖嘛?還真的是瞪你一眼就能讓你如墜冰窟了,至於說穿着也不怪徐嬤嬤說是奇奇怪怪了。
因爲嬤嬤這些年都在府中,沒去外面看看,自然是不知道洋人穿什麼的,她整日在慈禧身邊別說這穿着了,就是真的黃頭髮,綠眼睛的人也是看過了,便也不覺得有什麼奇怪和震驚了。
相比之下還是林義的到來讓她覺得震驚,他這個時候回來是幹嘛的?
郭絡羅涼鳴看到榮壽回來了,完全就是用看救世主的眼神看着榮壽,站起身跑過來,感嘆道:“芳茹,你回來了?我替你看了他們倆一下午,你知道我有多辛苦嘛?他們兩個人總給我一種劍拔弩張,隨時開打的感覺。”
“那我是該謝謝你咯?”榮壽不冷不熱的反問道。
成功的讓郭絡羅涼鳴一噎,然而郭絡羅涼鳴這個話嘮還是很快找到了要說的話,笑道:“不用不用,咱們誰跟誰啊,談謝字多傷感情啊,不過你回來了,我就可以解放了。”
榮壽給了郭絡羅涼鳴一個白眼,然後直接坐過去。
“你這表情可一點都不像是個公主。”郭絡羅涼鳴吐槽道,然後一同坐下來,看向了白爾達溫嵐和林義。
這兩人一個在倒茶,一人在盯着榮壽看。
其實早想過會有這一天,也想過這二人可能撞到一起去,只是沒想到這天來的這麼快,拿起茶杯,沉默的喝茶,一言不發。
這是個什麼情況?怎麼又誰都不說話,只是坐在那裡大眼瞪小眼了啊?郭絡羅涼鳴剛想開口,就聽到白爾達溫嵐溫暖如玉的聲音:“今日在宮中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嘛?”
“還是那樣唄,不過去看了看同治皇上留下來的嬪妃,坐在一起品茶吃糕點,閒聊了不少事情。”榮壽如實回答道,然後看向三人問道:“你們呢?幹嘛來?”
“就這樣大眼瞪小眼的坐着唄,怎麼?你還指望我們三個人把酒言歡?”郭絡羅涼鳴有些好笑的問道。
榮壽微微頷首說道:“你麼兩位大眼瞪小眼的坐夠了嘛?”
全然下逐客令的口吻,郭絡羅涼鳴小心翼翼的看一眼林義,然後拉起林義的胳膊,笑道:“坐夠了,我們就先走了。”
林義則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榮壽,她這算什麼反應?平靜的很,他以爲再見面的話,榮壽應該會痛恨他,又或者說是厭惡他,再不濟也該是有點震驚的,然而如此平靜就跟不認識似得,笑道:“我回來了。”
早已經想好如何面對林義了,既然逃不開,還不如平靜的對待呢,語氣很平靜的說道:“聽郭絡羅涼鳴說了,這次回來是有什麼事情嘛?”
“如果我說我是來看看你呢?”林義笑着問道,那吊兒郎當的笑,可是卻怎麼都讓人感覺不出他是玩笑話,只是讓他剛毅的輪廓顯得柔和了不少,而且也帶着些許玩世不恭的味道。
“那如今看過了,還有什麼事情嘛?”榮壽很冷靜的問道。
“沒看夠呢。”林義回答道,然後就這麼直勾勾的看着榮壽了。
果然無賴的水準和當年是如出一轍,拿起茶杯安靜的喝茶,然後看向林義說道:“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嘛?我已經開始我新的生活了,希望你不要過來打擾我?”
“可我還沒開始新的生活,所以怎麼能放任你開心呢?”林義看向榮壽反問道,深邃的眸子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然而榮壽就是能夠感覺的出來林義很不開心,可是那又怎麼樣?眼神之中帶出了一絲不耐煩,問道:“那你還想怎麼樣?殺了我額娘對你來說還不解氣嘛?那你是要殺了我阿瑪?還是殺了我?”
“看心情。”林義很隨意的給出了三個字。
“林!義!”榮壽很是生氣的說道,語氣之中帶着滿滿的警告和威脅。
兩人之間的氣氛瞬間就變得劍拔弩張了,郭絡羅涼鳴忍不住捏把汗啊,他怎麼就忘記了這兩人還有着那剪不斷理還亂的仇呢?這談情說愛不成,乾脆就講起世仇來了嘛?
乾咳一聲說道:“都過去那麼久的事情了,怎麼還記着呢?林義,我們好久不見了,和我去喝一杯吧。”
林義則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榮壽,笑道:“要喝去拉着你的另外一位朋友去喝,別來找我!”
白爾達溫嵐則是完全不理會這些事情,看向徐嬤嬤說道:“拿火爐過來,天黑之後還是很冷的。”
“是,那駙馬,晚膳?”徐嬤嬤看向白爾達溫嵐問道。
白爾達溫嵐看向身邊的榮壽,發現榮壽對這個稱呼是一點都不意外,想來剛剛徐嬤嬤已經說過了,便笑道:“芳茹覺得該填碗筷嘛?”
榮壽笑看向白爾達溫嵐,這貨的心是怎麼長的啊,還填碗筷啊,不該恨不得這倆人感覺滾蛋嘛?乾脆就踢回去道:“你決定。”
“好。”白爾達溫嵐笑着回答道,然後看向了郭絡羅涼鳴和林義問道:“怎麼?兩位要留下來用膳嘛?”
“好啊。”林義回答道。
郭絡羅涼鳴實在是受不了了,這一個個的神經都不正常,站起身說道:“我不管你們了,家裡面妻兒還等着我呢,我回去吃!你們互相大眼瞪小眼的折磨彼此吧,和你們吃飯,能吃的下去才奇怪呢。”
走出兩三步之後,還是折返了回來,嘆口氣說道:“你們可都是我祖宗啊,吃!我在這吃了,免得你們打起來。”
榮壽則是有些無語,她不覺得白爾達溫嵐的修養會主動動手,也不覺得林義是個衝動的人,兩人動手的機率並不是很大,不過揹着她之後動不動手,她還真有點不太確定,看來有必要和溫嵐說一說。
白爾達溫嵐給榮壽填茶,笑着說道:“明日安排了多少人見慈禧?”
“就一兩個,不夠還是和後宮的嬪妃約了畫畫,可能還是像今天這樣的時間纔會回來吧,你呢?明日干嘛去?”榮壽回答完之後便是繼續問道。
“我沒事可幹啊,就在這府中等你回來唄。”白爾達溫嵐回答道,一副閒散的模樣。
榮壽看向白爾達溫嵐,隨後便說道:“那我儘量早些時間回來,反正那羣后宮嬪妃也是整天沒事纔會聚在一起的,我早些離開她們也不會說什麼。”
“好,不如明日去騎馬?”白爾達溫嵐笑着問道。
“你那個馬場談下來了?”榮壽看向白爾達溫嵐問道,上次聊天的時候就聽到白爾達溫嵐說他是去談個馬場的生意了,好似是要將一個馬場給買下來。
白爾達溫嵐含笑點頭說道:“恩,談妥了,要去嘛?”
“好啊,如果我明天回來的早的話,要是遲了,就改天吧,反正日子還長。”榮壽回答道,她其實也隱約猜測到白爾達溫嵐怎麼想的,那就是完全忽略掉林義,不把林義看在眼中,而且還拉着自己秀恩愛,她也就只能是乖乖的配合了。
對於兩人對他們視若無睹的談話,林義的臉色已經黑到不能再黑了,然而也感覺的出來這白爾達溫嵐是故意氣他,而這榮壽就是配合着氣他了。
郭絡羅涼鳴則是小心翼翼的觀察着林義,看着侃侃而談的兩人,忍不住吐槽,如此刺激一頭猛獸真的好嘛?連忙打斷,說道:“帶我一個唄,我也好久沒騎馬了,順便叫上凌美。”
“好啊,那你們明日過去吧,我要是回來的早了,就直接去馬場找你們。”榮壽看向郭絡羅涼鳴問道,然後看向白爾達溫嵐問道:“溫嵐,你覺得怎麼樣?”
白爾達溫嵐溫和一笑說道:“我不放心你一個人,還是一起吧。”
不放心什麼?不放心某人趁着他不在身邊,鑽了空子嘛?她都能想象的到這白爾達溫嵐最近這段時間肯定是不會離開她半步以外了,雖然說她出宮之後基本就都是和溫嵐在一起的吧,頗爲無奈的點點頭,笑道:“行,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徐嬤嬤確實聽到榮壽和林義對話的時候便知道來人是誰了,因爲殺死榮壽額孃的人就是那野狼寨的土匪頭子,徐嬤嬤對林義和榮壽之間的事情還是有所瞭解的,如今真心爲這種混亂的局面捏把汗,希望公主能夠掌控的住。
帶領着喜鵲將碗筷擺放好,然後開始上菜,完完全全的做好一個奴僕該有的責任,看向榮壽問道:“公主,水需要準備嘛?”
“照常。”榮壽回答道了兩個字。
“是。”徐嬤嬤回答道,也算是瞭解到這公主打算怎麼應對了,那便是能無視就無視嘛?
白爾達溫嵐很熟練的給榮壽佈菜,榮壽倒也不客氣的吃着,兩人之間相處的默契很明顯,而且完全一副將郭絡羅涼鳴和林義晾在一邊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