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白爾達溫嵐回答道,好似能說的也就是這兩個字了。
聽到他的道歉,心中莫名的刺痛,可是卻也只能選擇麻痹自己,回答道:“我要回去了,這怎麼出去?”
這裡他精心佈置了很久,就是爲了帶她來這桂花林的小木屋裡面休息,這裡很安靜,而且桂花香能夠讓人靜下心來,同時這裡很美,就是怕晚上可能就看不到了,他讓人將這時刻都點上了燈籠。
然而榮壽不喜歡的那一刻,這一切就全部都是白費,說道:“用走的,太慢不說,還可能會被路上的人注意到,我帶你回去。”
這確實是事實,走的太慢,而且碰上認識的人還麻煩,微微點頭,算是同意。
伸手摟起榮壽的腰,依舊默默的傳了點內力,用來幫榮壽抵禦風寒。
一路上都保持了沉靜,榮壽習慣性的眯起眼睛,隨後還是有些受不了,便閉上了。
垂眸看着閉上眼睛,完全信任自己的榮壽,頗爲無奈,不知該拿她怎麼辦纔好,停在了榮壽院子中央,看着懷中依舊閉着眼睛的人。
能夠感覺到腳好像是踩到地了,才睜開眼睛,果然周圍是她熟悉的環境,這才意識到腰間的手,連忙跑開,沒有說什麼,直接回了自己的閨房。
白爾達溫嵐看着榮壽似是落荒而逃的背影,無奈苦笑,然後直接飛身離開。
有了剛剛事情的教訓,喜鵲老實多了,規規矩矩的給榮壽弄了洗澡水,至於白爾達溫嵐走沒走的事情是壓根沒說,往常這個時候總是要說白爾達公子了,看背影很落寞的樣子,然而現在她是斷然不敢提起白爾達溫嵐了。
榮壽開始沐浴,坐進浴桶裡面,有些震楞的想着剛剛的事情,最後只能化作一聲無奈的嘆息。
換上裡衣,然後平躺在牀上,不知道是白日裡睡了太多,還是說心中太多事情睡不着呢?只能閉着眼睛,休息眼睛,可是卻格外的清醒。
忽然聽到了聲音,連忙坐起身來,機警的問道:“誰?”
蘇澈微微差異榮壽竟然能察覺,然而還是不慌不忙的喚道:“公主。”
雖說屋中的燭火已經被全部熄滅,是根本看不清來人容貌的,然而那聲公主,卻讓她立馬判斷出了是誰,坐直身體,試探性的問道:“蘇澈?”
公主還記得他?單膝下跪說道:“是屬下,還望公主贖罪,小的回來遲了。”
喜鵲也聽到了裡面的動靜,連忙走進來,着急道:“公主?出什麼事了?”一邊說一邊慌忙點燭火。
當看到地上的蘇澈時,忍不住嚇的退後兩步,然後便看到了一臉震驚的榮壽,那震驚之中沒有害怕,在細細看地上的黑衣人,天!這人她好像見過,是公主身邊的護衛,不過不是說連同那土匪頭子一起消失了嘛?怎麼又回來了?
榮壽也反應過來了,看向喜鵲說道:“你退下吧。”
喜鵲現在壓根不敢忤逆榮壽的話,連忙跑下去了,守在了門口。
榮壽看向地上還跪着的林義,連忙說道:“起來吧。”
下牀站立起來,透過燭光看着林義,發生那件事情的時候,她不過十三歲而已,如今已經二十了,算來她竟然是七年不曾見過林義了。
現在的林義滿是成熟穩重的感覺,而比起之前更是少了那份時常在刀劍上舔血生活的殺氣,問道:“這七年你去了哪裡?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也不曾回來過?”
林義微微垂眸,然後看向了別處,說道;“公主,那日我身受重傷,躲進了一個院子裡面,被那院子中的小姐給救下來了,因爲內傷的原因,燒了整整七天,醒來後便忘記了之前的事情,公主贖罪。”
忘記?榮壽驚訝不已,是高燒燒壞了腦子?可是如今的蘇澈並不傻啊,問道:“那你是什麼時候記起來的?”
“昨天記起來之後,今日尋了機會,便過來找公主了。”蘇澈看着榮壽回答道,眼前的人變了,不再是當年的小女孩,那眉眼間的威嚴感可要比以前更濃重了,然而眼神之中卻有了深深的憂傷。
榮壽微微頷首,然後繼續問道:“救你的是哪家的小姐?你又是如何想起來的?”
“費莫家的小姐,如今的澄貝勒福晉,那日小的作爲送親隊伍中的小廝,也是去了恭親王府,只覺得那熟悉無比,便停留下來沒走,更是看到了公主您,便全部都想起來了。”蘇澈如實回答道。
榮壽忍不住驚歎說道:“這世間竟然有如此巧合的事情,你在費莫玉慈身邊伺候了七年?”
“不是,醒來後我知道自己會武,可是卻忘記了一切,便猜想可能是仇家追殺之類的事情,便下意識的隱瞞了會武的事情,猶豫我來歷不明,又是男子,所以是不能在費莫小姐身邊伺候的,便做起了粗使的小廝,賠償他們救我的醫藥費。”蘇澈回答道。
原來事情竟然是這般,說道:“七年,你應該還清了吧?”
“是。”蘇澈回答道。
“你去過我阿瑪那了嘛?”榮壽看向蘇澈問道。
蘇澈微微搖頭說道:“未曾去過。”
“也不必去了。”榮壽回答道,看向蘇澈問道:“你有何打算?這是個機會,你有一身的好本領,全然可以離開這,開始你的生活,不必生活在黑暗中,不必在認人爲主。”
蘇澈微微差異,沒想到榮壽竟然說出了這樣的話,當即搖頭說道:“我是公主的貼身侍衛,我的使命是保護公主,除此之外,我不知我還能幹些什麼。”
有些欣慰蘇澈能夠這樣說,可是卻又有些不忍,說道:“蘇澈,我如今很安全,除了保護我之外,你便沒有其他的想法了嘛?例如娶妻生子,做點小買賣,平平穩穩的過完這一生。”
“沒有!”蘇澈搖頭拒絕道,七年,他渾渾噩噩的過了七年,好不容易想起了所有事情,才感覺這心裡面不空了,之前感覺空落落的便是因爲少了榮壽,如今找回了她,真好,不在空、不在茫然。
這下輪到榮壽差異了,按照道理說七年能夠改變一個人太多了,然而這蘇澈卻好像從未變過,只是一心的忠心於她了,問道:“你這八年在外,就沒碰上什麼心儀的女子嘛?”
“不曾,我只是打雜的小廝,只管幹活,其他並不想,也不和他人接觸。”林義回答道。
這便是林義的性子吧,就算是失憶了,也不和人親密接觸,微笑一下說道:“我明日便會入宮,在宮中可沒有小廝這一說,只有侍衛。”
“蘇澈明白如何做,小的還會再次當上侍衛的,公主且放心。”蘇澈回答道,然後從袖子中拿出了哨子,說道:“這是我重新給公主的哨子。”
接過哨子來,之前的那個哨子已經到了林義的手中,恐怕是在也要不回來了,將哨子收起來,說道:“恩,蘇澈,真的很謝謝你。”
“蘇澈曾經承諾過,必要護公主一世周全,不想我竟然不爭氣的忘了公主八年。”蘇澈看着榮壽說道,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眼神之中滿是懊惱。
看到懊惱的蘇澈,嘴角揚起一抹笑意說道:“畢竟這是誰都無法預料的事情,你何必耿耿於懷,退下吧。”
“好。”蘇澈領命下去,最後貪戀的看一眼榮壽,然後還是消失在了夜色中。
第二日,秋日的陽光很是明媚,可是卻不刺眼,秋風徐徐吹來卻也讓人格外的舒心,想起昨晚的事情,榮壽只能再次剋制自己不去想起這件事情。
回到宮中的日子,依舊是每日陪在慈禧身邊,打理着這長春宮中的種種事物罷了。
在這宮中是聽不到白爾達溫嵐的任何事蹟的,因爲白爾達溫嵐完全就是隱退出去了,在這京城之中都甚少有人提起他,低調、神秘的很。
然而載澄的事情卻聽起過,聽一個小宮女在背地裡跟人悄悄說什麼載澄寵幸了她,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榮壽的臉色都不由的一冷。
她以爲這載澄娶了費莫玉慈之後就會安分起來,然而卻是更加的變本加厲,之前還是動宮外的人,如今竟然也動起宮裡面的人了。
爲了保住載澄的名聲,榮壽只能是悄悄處理了那個在御書房裡面伺候的小宮女,到不覺得有多麼的愧疚感,誰讓這小宮女不本分,好好的想去爬上貝勒的牀,也不掂量一下自己幾斤幾兩,爬了也就算了,還敢給她四處炫耀張揚,看就不是個省油的燈。
然而在這宮裡面要悄無聲息的弄死一個人,也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她便找了個機會接觸到了恭親王,其實接觸恭親王並不能,畢竟他們都是常在宮中走動的人,見面去御花園坐坐也算是父女情深,他人不會說什麼的。
“可是出什麼事了?”恭親王看着榮壽問道。
“阿瑪,有個小宮女說被載澄臨幸了,怕是留不得了。”榮壽簡明要害的說道。
若這不是御花園中,恭親王早就火冒三丈的大喊了,然而如今卻只能咬牙切齒的說道:“逆子,這個逆子,整日不着家!混在那種鬼地方也就算了,還在宮裡面也玩起來了?!”
“阿瑪息怒,如今是解決的辦法,那女子畢竟不是煙花之地的女子,若真鬧起來,恐怕失了我們府中顏面。”榮壽回答道。
“明日我會帶進藥來,保證悄無聲息的讓她悄悄的死去。”恭親王承諾道,便直接離開了,還是整理了自己的表情,他可不想讓人說,他們父女相處過後是黑臉跑走的。
然而回到府中就徹底的爆發了,大喊着找載澄,然而此時的載澄根本不在府中,恭親王也不可能親自去那種地方將載澄捉回來,只能是道:“去!給我找!給我將這個逆子找回來!”
衆人很慌張,紛紛說是,便出去找了,這載澄去了哪裡,恐怕已經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