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三人都已經注意到自己了,這樣走了是不是不好啊?然而這小廝說的是恭送她,那自己走也沒什麼吧?猶豫了一下,還是準備轉身離去。
“芳茹,進來吧。”富察志瑞在榮壽決定離開的時候便出聲說道,這算是挽留榮壽了。
他都這麼說了,再走好像就真不好了,向前走去,站立在亭子中問道:“打擾到你們了?”
“沒有,他們是來道別的,也剛好說完了。”富察志瑞含笑說道。
榮壽聽到道別二字,眉頭不經意的皺了一下,隨後便問道:“道別?是要去哪裡?”
“烏海附近有土匪作亂,人數衆多,要我去勸降,若不能勸降,便一舉殲滅。”白爾達溫嵐回答道。
戰亂嘛?她生在京城之中還真不知道外面的局勢,就是京城中的局勢她也不清楚,她還不知道這兩年白爾達溫嵐和阿穆魯凌雄早都已經入朝爲官了,因爲不過是土匪而已,所以就派二人去了。
榮壽眉頭微皺問道:“爲什麼派你們兩個去?朝中不還有很多大臣嘛?”
“朝中的人大多上了年紀了,沒人願意去領兵打仗,就算年紀輕的也不過是因爲裙帶關係才做了官的,爲的是混日子的,又怎麼會去制服那些土匪呢?”阿穆魯凌雄有些無奈的反問道。
朝中竟然已經如此腐敗,確實朝中手握重拳的大臣沒有一個不是上了年紀的,
白爾達溫嵐依舊是帶着淡淡的淺笑說道:“而且我們倆也已經入朝爲官了啊,所以不得不去,不過是土匪而已,放心吧,很快會回來。”
以白爾達溫嵐的武功她還真不擔心,至於阿穆魯凌雄那也是將軍府出來的,自然不會有事,微微頷首說道:“注意安全。”
這算是那件事情以來,第一次和白爾達溫嵐說話了,之前都是避免見面的,就算見面也不說話的。
白爾達溫嵐只是微笑着,讓人看不出他的情緒,可是春風中微笑的他,給人一種格外的溫暖感。
“該說的都說了,走吧。”阿穆魯凌雄站起身說道。
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若是富察志瑞沒出那件事情,他這個年紀也應該會入朝爲官了,說不定這次就是三人一起去了吧,看向了身邊富察志瑞,他的眼神中帶着一絲落寞和孤寂。
拿出笛子,吹起了歡樂的曲調。
富察志瑞的思緒被收回,看向了榮壽,嘴角揚起一抹笑意,雖說隔幾天纔回來,可是能夠經常這樣聽到她的曲子也很好。
看着他眼眸中的失落和孤寂消失,心中也倒有一絲成就感。
吹完曲,喝了茶,便也離開了。
隔天便聽到了消息,白爾達溫嵐和阿穆魯凌雄離開了。
很快又是她的生辰了,慈禧早早的便詢問了她想怎麼過,她自然說全家人坐在一起吃頓飯就好了,畢竟慈禧的生辰過的都還不隆重呢,她又怎麼可能過的很隆重?就算這次是及笄禮,她一個成親了的人,又在乎什麼及笄禮呢?
不過慈禧雖然不宴請羣臣,羣臣總還是會送禮的,而每次榮壽都只是問候而已,不會送禮的,因爲她現在的所有都是慈禧給的,還想不出來要送什麼,所以每次都是憑着一張嘴過關的。
這次依舊是在宮中度過的,有慈禧、有皇上、有壽恩固倫公主、有富察景壽、有富察志瑞,有恭親王、還有載澄。
聚齊的感覺自然是開心的,而且載澄的態度對她也不是惡言相向了,可是從他的眼神之中還是能夠明顯的看出了不情願,想來可能是恭親王逼迫的吧。
所以倒是沒有什麼尷尬,全家人在宮中開開心心的吃了一頓飯。
這個生辰過的要比去年好多了,最起碼熱鬧。
回到了府中,便也準備休息了,可是卻來個不速之客,郭絡羅涼鳴。
“你來幹嘛?”榮壽看到郭絡羅涼鳴的時候一句話就是這個,帶着一種防備。
郭絡羅涼鳴呼口氣,好不容易那個什麼白爾達溫嵐不在,他當然要過來看看了,不過那傢伙臨走的時候,還給自己弄了個大麻煩,現在才處理完,笑着說道:“你這樣好傷人的心啊,我是好心好意來看你的。”
“你這麼一個惡劣的人,我可不相信你會沒事來看我?又要帶我去那種地方?”榮壽看向郭絡羅涼鳴問道。
郭絡羅涼鳴自顧自的坐了下來,然後看着榮壽擠眉弄眼的,接着之分曖昧的說道:“你要是想去,我也可以帶你過去啊。”
“不用了。”榮壽想也沒想就拒絕,對於他的這種擠眉弄眼的輕佻樣實在受不了,說道:“你要沒事可以走了。”
“我這都快忙成狗了啊了不說,家裡面還在給我張羅婚事,真是弄的我一個頭兩個大,好不容易抽出點時間來找你玩,你不說陪我玩,怎麼還趕我走呢?”郭絡羅涼鳴不滿的說道。
婚事?想起了阿穆魯凌美好像說過她爺爺給她所選的對象中就有這個郭絡羅涼鳴的,不會真的是,便趕緊問道:“和你成親的是誰?”
“哇……”郭絡羅涼鳴滿是驚奇的說都,然後笑的十分曖昧的說道:“是不是對我有意思啊?你可別啊!你不是我喜歡的那類型,我們可以當玩的來的朋友,在說你還是林義喜歡的人,雖然他不在,我也不能挖牆角啊。”
真想給他兩個耳光,這個傢伙總是會在他面前提起林義,那個深藏在內心深處的人,原本不去碰觸,或許他自己就會消失了,偏偏這個傢伙要去碰觸,還說的那麼輕浮,冷聲說道:“別做夢!”
這個時候喜鵲走了進來,附在榮壽的耳邊說道:“公主,阿穆魯小姐來了,眼睛都紅着呢,看來是哭過的樣子。”
聽到這話榮壽的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一下,不會真的是這個傢伙要娶凌美吧?看向喜鵲說道:“把人帶過來吧。”
“凌美?聽名字是個姑娘吧,這麼晚了還來找你啊?”郭絡羅涼鳴看着榮壽說道,他們那點耳語,以他的內力還是能夠聽的一清二楚的。
“你告訴我你娶的人是誰?”榮壽看着郭絡羅涼鳴問道。
郭絡羅涼鳴微微挑眉,問道:“這麼在乎我娶的是誰?不會真喜歡我吧?這種時候不應該是叫我藏起來的嘛?”
榮壽剋制住自己想甩他一巴掌的衝動,說道:“我問你娶的是誰?”
看到榮壽真的有些生氣了,便不再繼續開玩笑了,搖頭說道:“不知道啊,我根本不操那個心,反正是娶個女人回來嘛,是誰有什麼關係?交給他們張羅算了,難不成還能管的了我?”
這個傢伙還真是拿婚姻當兒戲啊,開口說道:“你可以走了。”
“我不要。”郭絡羅涼鳴十分任性的回答道。
懶得和他廢話,一攤手說道:“那藏起來總行了吧?”
“好吧。”郭絡羅涼鳴說完便跳到了屋頂上去,夜色中不仔細看的話,還看不到那有個人影呢。
阿穆魯凌雪被喜鵲帶了進來,看到榮壽便哇的一下子哭出來了,抓着榮壽的袖子哭道:“芳茹,我該怎麼辦啊?郭絡羅家的人今天竟然上門來提親了,我阿瑪和爺爺竟然答應了。”
竟然還真是這樣的!問道:“你阿瑪和爺爺難道不知道郭絡羅涼鳴的名聲嘛?怎麼會把你往火坑裡面推呢?!”
坐在屋頂上的郭絡羅涼鳴忍不住滿頭的黑線啊,自己雖然花名在外,可好歹也是個風流倜儻的人物啊,怎麼到他們口裡面就是火坑呢,還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好似嫁給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似得。
“嗚嗚嗚,他們根本不管,還說什麼小孩子不懂事,等成親了就不會那麼胡鬧了,而且那郭絡羅涼鳴家提親的時候就帶來了一大批的彩禮,我阿瑪根本就不在乎我。”阿穆魯凌美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道。
吸了會鼻涕,才又繼續說道:“我爺爺在乎我也不過是爲了培養好了,得到一批豐厚的回報罷了,而且他們本來就有心要我嫁進郭絡羅家的嘛,現在是剛好合了心意,我哥哥不在,那個家裡面根本沒人幫我!怎麼辦啊?”
看着泣不成聲的人兒,榮壽還真不知道怎麼幫忙,問道:“凌美,你有你想嫁的人嘛?”
“沒了,我早已經死心了。”阿穆魯凌美回答道,兩年了,她確實已經死心了,因爲載澄根本沒理過她,他們也在不曾見過面,而且載澄的手段讓她覺得毛骨損然,讓她明白載澄早已不是曾經那個和他說說笑笑的孩子了。
“既然已經死心了,那麼嫁誰不一樣呢?”榮壽看着阿穆魯凌美反問道。
是啊,嫁誰不一樣呢,哭泣着問道:“那我爲什麼這麼傷心呢?”
“那就要問你自己了,你若是有兩情相悅的人,我可以給去幫你,可是你自己都沒兩情相悅的人,我該如何幫你,我沒有任何理由去阻止你成親啊,你已經到了成親的年紀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榮壽看着阿穆魯凌美說道。
阿穆魯凌美眼淚緩緩落下說道:“是啊,我已經到了可以出嫁的年紀,可以被賣掉的年紀了。”
“你難過的或許不過是你爺爺和阿瑪的無情罷了。”榮壽看着阿穆魯凌美說道。
“恩。”阿穆魯凌美點頭,她是有點難過這個,三年了,他爺爺對她都是精心培養的,她都以爲她爺爺是喜歡她的,然而確是爲了養好之後能買個好價錢而已,可是卻也不只是因爲這一個理由而難過。
榮壽無奈笑着說道:“其實你說的那三個人,阿爾拉家的和索卓絡家的兩個人都挺虛僞的,倒不如這個郭絡羅涼鳴來的真實。”
坐在屋頂上的郭絡羅涼鳴眉頭一挑,這榮壽是在誇獎自己嘛?
“可是他根本就是個流連在風月場所的人,我爺爺他分明就是爲了錢,纔不考慮什麼其他呢。”阿穆魯凌美氣呼呼的說道,臉上還帶着些許的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