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些人之中給她印象深刻的是赫舍里君瑜,知府崇齡女,滿洲鑲藍旗人,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爲她身材苗條,冰肌玉質,花容月貌,可以說是這些女子中最漂亮的,而且可以感覺的出來她聰明機敏,精通文墨,然而卻被封爲了瑜嬪。
看着這些花兒一般年紀的女子,想起了她這個年紀的時候早已經嫁人了,如今看着這些女子,才覺得自己真是老了。
選妃的事情落幕,因爲沒有選了皇太后看中的富察蘭軒爲皇后,回去就將杯子給砸在了地上,說道:“氣死哀家了,那個阿魯特寶音有什麼好的?”
這事怨不了她,當初她安排座位的時候,就知道這兩位最有可能登上後位了,所以她是安排了一左一右坐在皇上近的位置的,看着生氣的慈禧,她保持了沉默。
“您彆氣呀,爲了這事氣壞了身子多不值得。”李蓮英笑着說道。
接下來慈禧總是有些悶悶不樂的,榮壽大概知道是因爲什麼,最重要的不是因爲沒有選中她看中的女子,反正這後宮的事情,她用點手段就能讓皇后位置上的人變了,她氣的是同治皇上聽了慈安太后的話。
然而慈禧終究是慈禧,很快便將情緒管理好了,之後的日子榮壽倒是得到了信任,這長春宮中的的一些雜事開始交給了榮壽管。
而榮壽也倒算是忙碌,整日不閒着,在這地方接觸的人也多,那些選入後宮中的幾個女子,倒也都接觸過了,不過大多數他們過來巴結的,原因很簡單,她是慈禧身邊的紅人,想通過她得到慈禧的垂青。
至於這種事情她應付起來也不是什麼難事,本着誰都不得罪的原則就好了,所以對誰都不冷不熱。
時間緩緩過去,跟在慈禧身邊,倒是能夠聽到朝堂裡面的事情,沙俄侵佔伊犁後,挾其軍事威勢,派考爾巴斯出使喀什,同治十一年五月初三日,與阿古柏訂立“通商條約”俄國承認阿古柏爲“哲德沙爾”領袖,阿古柏同意沙俄在南疆通商、建立牙行、設置商務專員等,俄國貨物的關稅定爲百分之二點五。
這個時候她知道這天下並不是太平的,然而這些事情她卻不知從何管起,也就只是聽聽就過了。
再後來聽到要派遣留學生出洋的時候,就忍不住想到了林義,因爲從郭絡羅涼鳴的口中聽到過林義可能是去留洋的事情。
這才驚覺,她已經好久好久沒想起林義了,整日都活在忙碌之中,身邊也不乏人陪她聊天,倒不會讓她一人胡思亂想了,而這一年這算是第一次想起林義了,想來很快很快就能夠忘記了。
很快便到了同治皇上娶親的時間,可以說皇宮上下全部都是一片喜氣洋洋的景象,而同治皇上倒是越發的積極向上了,大有想成親之後就親政的想法,而她知道親政恐怕很難,因爲慈禧是一個不會輕易放權的人,然而有跡象了,可是卻終究是沒鬧出矛盾呢。
這一年她依舊是在錦衣玉食和忙忙碌碌中度過,和皇上的相處可能是受載澄的影響,也有可能是皇上已經長大的原因,也有可能是她常年不進宮的原因,有些生疏了,和他不似小時候那般親切了,可是卻也還是能夠得到尊重的。
而宮外的阿穆魯凌美、阿穆魯凌雄、白爾達溫嵐,可以說她也是一年沒聯繫過了,然而卻也能夠聽到他們的消息。
阿穆魯凌雄成了巡撫,調到地方任職去了,不在京城中了。
白爾達溫嵐也辭去了朝中的官職,完全當起了悠閒的大少爺。
然而還是完全沒聽到了這兩人成親的消息,可是從宮女的口中能夠聽的到有很少人愛慕他們兩人。
至於這兩人變故,她讓喜鵲打聽了一下,喜鵲卻帶回來了白爾達溫嵐的一封書信,裡面很好的爲她解惑了,爲什麼阿穆魯凌雄會被調走,而他又爲什麼會主動辭官,全部都是因爲皇上和慈禧隱隱表現出來的競爭之勢。
果然白爾達溫嵐是聰明的,知道在激流中勇退,他也清楚皇上不可能是慈禧的對手,註定了是個傀儡皇帝的,他又不想在慈禧手下辦事,所以乾脆辭官了。
信的最後還是囑咐了她小心伺候慈禧,也問了她是否安好,然而她卻沒有給回信,只是將看過的信給燒燬了。
喜鵲看着燒燬了的信封,問道:“公主,您要給白爾達公子回信嘛?”
“不必,你這信是從哪裡來的啊?”榮壽看向身邊的喜鵲問道。
“是白爾達公子給我的啊。”喜鵲回答道。
榮壽微微疑惑,然後看向喜鵲問道:“你怎麼知道如何聯繫到白爾達溫嵐?”
喜鵲心中微微一驚,隨後便說道:“是白爾達公子找到我的,讓我給您的,我這一直都跟您在宮中,哪裡知道如何聯繫到白爾達公子啊。”
那麼就是白爾達溫嵐一直關注着她了,無聲嘆口氣,她進宮是爲了讓自己忙碌起來,也是爲了躲避白爾達溫嵐,因爲在宮中了,他就不能每日都偷偷來看自己,或許久而久之的也就能將自己給忘記了。
可是事情卻不是自己預料到的那樣,還是說時間還不夠長呢?
至於阿穆魯凌美一直在養胎,很少出門,想來她肯定憋壞了,不過十月懷胎,孩子終於是出生了,聽說是個男孩。
今年的除夕依舊是來了,過了今年她就十九了,對年紀這事她倒是麻木了,反正她已經不在乎什麼年紀了。
而今年的除夕註定是不同的,因爲富察志瑞不在了,阿穆魯凌雄也在地方任職,不在京中,而阿穆魯凌美在坐月子,也沒有來這除夕宴,這除夕宴就來了白爾達溫嵐一人。
他全身的氣質更加的出塵,好似不食人間的謫仙一般,她這一年都未出宮,所以也沒和白爾達溫嵐見面,如今這一見,她感覺這白爾達溫嵐更加迷人了,看看這在場的大家閨秀哪個不是偷偷的看着他。
白爾達溫嵐也遠遠的看到了在慈禧身邊的榮壽,嘴角微微上揚,算是打個招呼了。
榮壽只是眼神看過去,並未給什麼迴應,這麼衆目睽睽下的,她可不想被有心人給盯上,便迴避了眼神。
其實這除夕宴是不想來的,然而卻因爲在這除夕宴上能夠遠遠的看榮壽一眼,他便也來了,然而榮壽的反應倒也算是他的意料之內,無奈一笑。
至於載澄,她倒是也聽說過一些事情,他和皇帝的關係是極好的,而且也賞食貝勒全俸,可以說仕途一片光明,然而他看自己那厭惡的眼神,卻是沒變過的。
而榮壽只是規規矩矩的在慈禧身邊伺候着,看着大家玩樂,全然不參加。
除夕宴很快結束,榮壽便直接跟着慈禧離開了,她能夠感覺到始終有一雙眼睛在盯着她看,這雙眼睛肯定來自白爾達溫嵐,然而她選擇了沒察覺。
新的一年,她倒是找了個機會出宮了,之前也不是沒機會,而是她故意不出宮的,這次出宮來,主要是想看看阿穆魯凌美和孩子,還有她的鋪子徐嬤嬤是不是打理的很好,也應該見白爾達溫嵐一面了。
坐在清心茶樓中,靜靜的喝着茶,看着窗外草長鶯飛,熱鬧人羣,又是一年春來到,這時間總是匆匆而過。
門被打開的聲音傳來,隨後便傳來了一個溫和的聲音:“難得你會約我出來見面。”
“你連我身邊的喜鵲都收服了,而且我不約你出來,你不也知道我出宮肯定會過來嘛。”榮壽回答道。
白爾達溫嵐微微一愣,笑道:“那喜鵲可是從小跟着你的,我哪裡能夠收服的了呢?”
“沒收服的了,那也是收服了半個了吧,要不然,她怎麼處處在我面前說你好話呢?而且還能替你送了信過來,如今我說要約你出來,可不知道怎麼找到你,她就將你叫出來了。”榮壽看着白爾達溫嵐說道。
這榮壽的敏感度啊,還真的是讓人覺得無奈,說道:“那丫頭可能是覺得我對你很好,所以便和我親近了幾分罷了,而且我留給了她辦法,說你有事可以通過這種辦法找到我,說來,她倒是全然一顆心爲你着想。”
“對啊,若不是她全然一顆心爲我着想,你覺得我還會留她嘛?”榮壽反問道。
白爾達溫嵐無奈一笑說道:“芳茹你怎麼就這麼冷靜無情呢?恐怕你這次找我來,也不只是想見我,是想通過去見阿穆魯凌美吧?”
果然聰明如他,微微點頭說道:“恩,也不只是這樣,我想知道你過的怎麼樣,這樣不成親,還辭官,你阿瑪和額娘,就真的准許你這樣做?”
“不准許可是卻又拗不過我,不是嘛?”白爾達溫嵐笑着反問道。
確實若論堅持還真的沒人能夠勝的了白爾達溫嵐,嘆口氣說道:“你又何必如此執着?”
“你現在最起碼不躲着我了,不是嘛?”白爾達溫嵐笑着回答道,然後問道:“準備什麼時候出宮來?”
原來他知道自己進宮有一部分原因是是躲他,說道:“別亂想,我進宮完全是爲了給自己找個靠得住的後山,也是爲了整理自己的心情。”
“你真覺得慈禧是個靠得住的後山嘛?”白爾達溫嵐反問道,看着榮壽說道:“出宮來吧,我可以帶着你隱姓埋名,遠走高飛。”
“遠走高飛?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能走到哪裡去?”榮壽反問道。
“這天下太大了,你真覺得這慈禧是統治了天下嘛?大清之外還有其他的國家,英國、法國、日本、美國、沙俄,更何況你不想留洋,就在這大清,也是有慈禧管不到的地方的。”白爾達溫嵐無奈的看着榮壽說道。
這些地方她當然都聽說過,也好奇過,可是卻從來沒想過自己會過去,搖頭說道:“我不是說咱們有沒有地方去,而是說我不會和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