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澄從溫柔鄉里面被拽出來,十分的不爽,進門就聽到恭親王的怒吼聲:“逆子!跪下!”
擡眸看向大堂中那怒氣衝衝的人,載澄本就不悅的心更加的不爽起來,問道:“這是又怎麼了?我又犯什麼錯了?”
恭親王簡直快氣死了,可是當着衆人又不好說,只能是冷冷的說道:“都給我退下。”
這種情況,下人哪裡敢多留,連忙都跑了出去。
恭親王指着那個站在那因爲縱慾過度有着黑眼圈的的載澄,不由的一陣失望,說道:“你竟然動了宮裡面的小宮女?你當真是要把我們恭親王府的臉要給丟光啊?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一個逆子啊?”
載澄聽到恭親王的話,臉色不由的沉下來,他阿瑪怎麼好好的會打聽到一個宮女身上去?冷聲說道:“我沒有,你別亂冤枉我!”
“你還說沒有,你還算是個男人嘛?敢做不敢當的?這是你姐姐親口說的,還能有假?那女子都開始去和其他小宮女去說了!你說這算什麼事?我的老臉都被你丟盡了。”恭親王指着載澄氣急敗壞的罵道。
載澄聽到恭親王的話,反倒沒有悔改的神色,反而是惡狠狠的說道:“是那個賤人!又是那個賤人揭我短!”
恭親王看着死不悔改的載澄,忍不住給了載澄一巴掌,禁了載澄的足!而載澄將這一切都怨在了榮壽身上。
榮壽卻全然不知,在第二日收到恭親王帶來的東西之後,便拿了那藥,讓喜鵲找機會將那藥灑到那女子衣物上去。
喜鵲走了回來,看着院子中喝茶的榮壽,見榮壽的臉色十分不好看,上前小心翼翼的說道:“公主,事情辦成了,那女子全身都潰爛而亡,太醫斷定爲是*,已經拉出去燒了。”
“當真是好手段。”榮壽回答道,對於自己阿瑪的這種藥,她還算的上是驚奇,畢竟這藥是起了大作用的,其他的方法,太容易留下痕跡,而這藥完全是悄無聲息。
喜鵲看不出榮壽這是真的讚美呢,還是暗諷呢,只是安靜的在一邊站着,不敢惹榮壽半分的不快。
榮壽坐了會,便站起身說道:“走吧,去御膳房看看,到皇太后用膳的時間了。”
來到御膳房,看到那李蓮英也在御膳房開始張羅了,笑道:“倒是麻煩公公了,這些就交給我吧。”
“您堂堂公主,怎麼可做這些事情,還是老奴來吧。”李蓮英笑道,他語氣依舊是謙謙有禮的,全然沒有安德海的那種冷嘲暗諷,然而眼神之中卻帶着討厭。
其實這也難怪,畢竟能夠討得慈禧開心的事情也就那幾件,平日都是由李蓮英做的,後來進宮便由榮壽和他分這做了,雖說沒想只成爲這慈禧身邊唯一的紅人吧,可是也不願這事被榮壽幹了去。
榮壽也清楚的很,他們之間矛盾的原因和安德海是一個樣子的,不希望自己分寵,更何況這李蓮英和安德海是同一個地方來的,還有幾分交情的,這一點也是讓榮壽討厭的,所以他也乾脆不掩飾自己的討厭了。
久而久之便有了她不太喜歡這李蓮英的說法,而榮壽也不是在乎,至於慈禧那,這底下的一些事情,自然不可能勞煩到她耳朵裡。
“李公公退下吧。”榮壽是直接命令的語氣,根本不說她是什麼孝心之類的,而是直接用命令的手段,將他驅逐出去。
有了一個安德海上次的教訓,她當然會小心些,不會讓那種事情在發生,然而她也不會選擇委曲求全,而是選擇直接亮出自己的身份,不是他們能惹的。
日子依舊是安穩的過這,秋日漸漸的變涼了冬日來臨,也便是除夕的來臨了,這一年她二十一了。
最快的莫過於時間了,不知不覺間她竟然已經是這個年紀了。
除夕宴上,遠遠的便看到了白爾達溫嵐了,他依舊是一身白衣,好似世間所有的一切都無法引起他情緒的一絲波瀾,他的笑意依舊是溫和的,可是卻不似往日給人親近的感覺,反倒是給人一種客氣梳理的感覺,也就是說他只是在禮貌的笑着。
白爾達溫嵐也看向了那慈禧身邊的榮壽,那日之後她們便不曾在聯繫過,也不曾見過面,今日他想來看他,就是這般遠遠的看一眼也好。
因爲她是和慈禧一同進來的,早沒了給人們寒暄的時間,所以她和阿穆魯凌美、白爾達溫嵐、郭絡羅涼鳴是全然沒有說話的機會的,然而卻能夠看到彼此都是安好的。
看向恭親王身邊的載澄,他今日穿着貝勒的服飾完全是端莊穩重的,而載澄身邊坐着的便是費莫玉慈,這是他們成親後第一次參見除夕宴呢。
到底都是自幼受規矩禮儀教養的,他們兩人行禮的時候,是一點錯都沒犯,尤其是載澄,更是巧舌如簧,全然想不到他是一個會流連那種地方的人,然而那眼下的烏青,微黃的面色,又出賣了他,這完全就是縱慾過度纔會有的臉色。
宴會舉行到一半,榮壽便特意和慈禧請了個旨離開了,榮壽說的也很直接,她困了,以往這個時候都睡着了,慈禧心情好,便也答應她了。
白爾達溫嵐看着那抹身影消失在大殿之中,眼神之中閃過一抹痛色,然後變成了深深的無奈。
除夕沒過多久,卻傳來了皇上身體不舒服的事情,榮壽跟在慈禧身邊,自然是去了皇上寢宮的,然而太醫卻說了皇上得的是天花,會傳染的,不能靠近。
慈禧硬要進去,被一衆人給攔下來,說天下不能沒有主事的,慈禧便也只好作罷,既然慈禧都不能進去了,那麼榮壽自然也是沒有進去的。
然而卻在這天吃飯的時候,聽到了皇上身邊的小太監說,榮壽隨着慈禧匆匆來到了皇上的寢宮之中。
榮壽只知道同治十三年一月十二日,同治帝病逝,終年19歲,那個曾經圍繞在他身邊整日吵着要她帶些宮外新鮮玩意回來的人兒,竟然就這樣離開了,她完全不敢相信,他才十九啊,竟然就因爲一場天花而去世了?
然而太醫卻給出了答案,確實是因爲天花而去世。
一時間舉國哀喪,同治皇上被葬在河北昌瑞山惠陵,廟號穆宗,諡繼天開運受中居正保大定功聖智誠孝信敏恭寬毅皇帝。
然而國喪過後,便是冊立新皇帝,然而皇上並未留下任何的子嗣,而那後宮之中的女子,皇上真正恩寵過的恐怕只有皇后阿魯特氏,而皇太后所看上的慧妃卻是從來沒有被碰過的。
這些事情她都知道,就因爲這件事情皇上沒少和皇太后鬧的不快,而她能做的也就是勸慈禧莫生氣罷了。
然而就是這位被皇上所喜歡的阿魯特氏清楚的知道,這宮中皇上一死便沒了庇護,平日裡她也不得慈禧的歡心,甚至是因爲慧妃的事情和慈禧鬧得不愉快。
皇后對自己前程感到絕望了絕望,便以寡嫂居中宮不成體統,又對慈禧專橫、陰毒、暴虐充滿怨恨,收到其父無字書信後吞金屑求死,搶救暫緩,又絕食。
榮壽能夠聽到,可是卻完全視若無睹,因爲她不可能去幫那個皇后,那樣根本就是等同於得罪了皇太后,在這宮中的生存法則便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幾日後便傳來了,愛新覺羅·載湉,成爲清朝第十一位皇上,年號光緒,他的父親是醇親王奕譞,生母葉赫那拉·婉貞爲,慈禧皇太后親妹,而朝中大事依舊是由慈安、慈禧兩宮太后垂簾聽政。
對於這樣的事情,榮壽也並不驚訝,慈禧一手遮天,這皇位肯定是落在她能掌控的人手中,而這爲愛新覺羅載湉今年不過是四歲的孩子,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年紀。
在這場變動中,榮壽感覺到有太多的疑點,也感覺到了這宮中的水果然夠深,就連一個皇上,都可以說死就死。
她不得不懷疑到慈禧身上去,因爲皇上長大了,不受她的控制了,便是留不得了,而那新來的光緒帝或許是她早就看好的人選罷了。
越想便越覺得這個地方冷冰冰的,沒有絲毫溫度和人情味,有的只是權利,這裡的人都只是爲權利而活着的,這個地方給了她一種恐怖的感覺。
事情過去,她便找了個理由出宮了,她想離開這個恐怖的地方,出去透口氣,而且這些日子來她也算是忙壞了,裡裡外外的跟着慈禧去打點事情,所以還真有一種身心俱疲的感覺。
回到了自己的公主府中,坐在了鞦韆上,享受着春日和煦的陽光,又想起了曾經的那個小皇上,他的一生竟然也就這樣結束了,但願她來世不在做皇家人。
喜鵲在旁邊伺候着,心裡面嘀咕着這白爾達公子怎麼沒來?莫不是還不知道自己家公主出宮的消息?要不要去告訴一聲啊?然而想起了上次榮壽上次那陰沉的臉,便立馬斷了這個念頭了。
“我一直都在宮裡面,也是忙的很,徐嬤嬤說說這府中有趣的事情吧。”榮壽看着一邊伺候的徐嬤嬤說道,因爲一個人坐着實在無聊,還容易胡思亂想。
徐嬤嬤小心翼翼的看看四周,然後站的離榮壽更近了,小聲說道:“公主,您可知道民間私下是如何說皇上的死法嘛?”
榮壽看向了徐嬤嬤問道:“不都說是天花了嘛?還能是何種死法?”
“大家說同治帝喜歡皇后阿魯特氏,而慈禧太后要同治帝多接近慧妃,同治帝不高興,常獨處乾清宮,苦悶的皇上,由王慶祺導淫,便與……”徐嬤嬤說道這停頓下來,本就低的聲音更加的低了。
榮壽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這事莫不是和載澄有關?看向了身邊的人問道:“繼續說!”
“說是便於澄貝勒微行,在宮外尋花問柳,引起性病,慈禧太后誤作天花來治,最後病死。”徐嬤嬤看着榮壽小心翼翼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