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爾塞宮鏡廳中,聽說教廷聖騎士團公然向太陽王索要超級King,而且是憤怒的那一種,衆貴族頓時全都爲之一驚,呆呆地望着首席諸人,茫然不知道超級King和教皇之間有什麼過節。
但這鏡廳之中,自然是有人知道爲什麼的。
凌嘯知道八成是教皇掛了,驚得站了起來,卻很快就坐了下去,笑嘻嘻地爲欣馨和蘭芩兒舀湯,渾然不再把這件事情放在眼中-教皇要真是被自己氣死了,這樂子可就大了,號稱歐洲公教的教廷,定當要向自己討上一個公道,這其中的生命危險和局勢不利,絕對不能善了。可要來的,自己總是也避不過去,又何必作驚慌態,讓人恥笑我中華男兒沒勇氣?!再說,聖騎士團有言在先嘛,要太陽王將自己交出去,早就把來自中國的超級King當成是可以任人宰割的了,既然如此,凌嘯倒要看一看,太陽王,是否也把自己當成死人!
路易十四也很是驚詫,但他也同樣對聖騎士團的囂張態度甚是惱火,盯着那稟報的近衛軍軍官問道,“理由?!”
軍官見太陽王的樣子很憤怒,不敢添油加醋,也不敢刻意隱瞞,直陳道,“陛、陛下,亞同大主教說,超級King殿下朝覲之時非常無禮,致使教皇陛下氣憤而吐血昏迷,直到傍晚時分還沒有醒過來,四十名隨行樞機主教合議,一致同意將超級King逮到聖母院宗教裁判所……”
凌嘯竟是氣得教皇吐血昏迷?!凌嘯欣喜教皇兄還沒斷氣的時候,衆貴族卻全都傻眼了。虔誠些的,全捏着十字架求主保佑他們的PAPA。而心中對凌嘯有期望地,立刻爲他擔心起來了。
凌嘯或許不知道隨行樞機主教合議是什麼意思。但貴族他們明白啊-天主教總共才七十名樞機主教,過一半就可以選舉教皇了,如今竟然有四十名同意抓捕凌嘯,去現在仍然時常以火刑處決異端的宗教裁判所……基本上來說,這一餐盛宴,將是超級King凌嘯殿下的最後一餐,他……如無意外,已經等同於半隻烤豬了!
但是意外出現了。凌嘯能否會成爲烤豬,不是四十名樞機主教說了算的!路易十四發飆了,他雖然希望凌嘯成爲他下飯地菜。但卻絕對喜歡凌嘯還是當生猛海鮮的好!
“告訴亞同,叫他滾!”太陽王猛然打斷了軍官的稟報,毫不猶豫站起身來。公然質疑事情的真實性,連教皇明旨聖令都不怕、且和西班牙、奧地利一樣,有教皇候選人否決權的老路易,嘿嘿冷笑。
“說別的,朕相信!可是說超級King殿下無禮。朕打死都不信!這鏡廳有五百多貴族都可以作證,超級King殿下的恭謹謙虛,乃是有目共睹的!……嘿嘿。教廷捨不得取消各小邦間的十一稅,也用不着以這個理由來冤枉超級King殿下吧?!哼,誰不知道超級King殿下,本就不是天主教教徒,還送去專治異端教徒的宗教裁判所來火刑?真是天大地笑話!朕動用境內宗裁否決權!”
一經老路易的提醒,且有了太陽王親自否決,那些等着凌嘯和他們商貿談判的各邦貴族,很快清醒過來,紛紛點頭和出言。大加贊同路易十四地話,愣是沒有給亞同大主教和聖騎士團任何進來解釋的機會,便要繼續將豪華盛宴進行到底。
凌嘯卻是怒了。
已經能懂法語的他,這才從老路易的話中聽懂了,那些不能結婚而多少有些變態的教廷機樞們,竟是要將自己也當哥白尼燒死掉,頓時火冒三丈,罵了一句傳教士都未必會翻譯地“先人闆闆”。他也明白,事情並不是至此就算完了的,路易能動用的,是所謂地“境內宗裁否決權”,也就是說,在其他天主教國家,自己依然被通緝呢!而只要一想到這裡,凌嘯就覺得特別冤,也特別的窩火,須知道,整個歐洲的國家雖有國教或天主教,或新教,或東正教之分,但那信徒大都是雜處並存的,萬一教廷有什麼護教死士之類的組織,威脅豈不是尾大不掉?!
果然,威脅的確尾大不掉,國宴將近尾聲的時候,路易無法否決的教皇聖諭到了。英布諾十二世終於醒了,這一點從他聖諭中的親筆署名,可以看得出來。“啞童”大主教終於如願以償地進入了鏡廳,昂然步入之後一展聖諭,“基督在世代表英布諾十二世聖諭,着法王即刻將凌嘯交至聖騎士團。欽以基督之名義此!”
一旨宣完,女士們驚呼着又暈倒了一大片,然後是一片地寂寂無聲。
強人碰上了二百五,太陽王已經被不知進退的教皇給逼到了死角之上。他不是沒有和教皇鬥過,當年爲了獨攬國權,路易十四和教皇冷戰達到十年之久,他拒不執行教皇要求主教們議政之旨,教皇也毫不猶豫把法國所有主教全部除名。這場爭鬥,對教廷的權威空前威脅,開啓了政教分離的先聲,而對法國國內人心影響之惡劣,對國際外交形勢之被動,讓路易十四這樣的牛人都受不了,縱使事關“朕即國家”的權柄重事,路易十四卻也不能不最後退半步,直到五年前方纔相互妥協着解決。想不到,這個二百五教皇今天愣是不肯給自己一個面子。難道英布諾你非得要逼自己歷史重演不成?
路易,在滿廳的目光注視中衡量着。
凌嘯,卻溫文爾雅地起身表明態度。
“尊敬的太陽王陛下,作爲客人,我明白你的爲難處境,作爲受到熱情款待的客人。我們就更加不能讓好客地主人爲難了。”凌嘯滿臉感激的笑道,“我想,我們只是和教皇之間有些許的誤會,請太陽王陛下和法蘭西王國置身事外兩不相幫。讓我們自己去解決,好嗎?”
路易十四一愣,凌嘯的話在有心人聽來,無論哪一句都是在譏笑自己不能在法國作主,但凌嘯說地“些許誤會”,卻讓太陽王心中一動。他和英布諾鬥了十年,焉不知道教皇是個剛愎好權又志大才疏,而且常常片刻就後悔衝動了的性格,如果凌嘯說的是真的,僅僅是小小誤會而已的話。說不定等凌嘯一到聖母院,教皇反倒不敢把他怎麼樣了呢!
心動馬上頭動。路易十四剛剛點了點頭,他正要講明說。自己也率衆貴族一起去陳情調解,就只見凌嘯向自己猛一躬身,迅速就把長方餐桌猛然一拍,
“啪”地一聲炸響,結實的國宴餐桌上金盤銀盞亂蹦老高。凌嘯已是對胤祥兩皇子吼了起來,“十三十四!羅馬教廷,向我大清帝國一萬萬一千萬子民宣戰了!去。召集所有蒙古騎兵和披甲扈從,給本王攻佔巴黎聖母院,拼死斬殺敵酋英布諾,縱然全軍死絕不剩一人,也在所不惜,康熙皇帝,會爲我們報仇雪恨的!”
“乓”地一聲脆響,路易大駭中已是不覺捏碎了手中高腳杯。
“啞童”大主教面色慘白,人如其名地成了說不出話的啞巴。
而與此同時。整個鏡廳的所有蠟燭都爲之一暗。幾百人同時倒吸一口冷氣,自然是會造成燭焰亂擺的是衆人全是驚呆了————宣戰?!……這……這還是些許誤會啊?好強悍地自尊心,小小誤會都會捲入一萬萬一千萬人,那要是沒有誤會,豈不是要世界大戰?!
兩個毒弟子一聽凌嘯用的是法語下軍令,心知他是在虛張聲勢地威脅,但兩人早就滿腔怒火了,自然絕對配合得天衣無縫地憤青萬分了,兩人二話沒說,猛地站起身來,氣勢如虹得那諾大的座椅被他們暗勁推得老遠,開碑裂石地怒吼,“遵命!殺!殺!殺!”
“慢着!”凌嘯卻補充囑咐道,“記住,偉大地太陽王陛下兩不相幫,所以你們不得亂殺法蘭西公民。去吧!”
“不不不!兩位皇子殿下請止步!”
聽到凌嘯提及自己的王號,老路易這才從發愣中清醒過來,無暇顧及手上傳來的疼痛,連忙叫停,“教皇可能是患病後有些……昏沉,他絕對不是對貴國宣戰,朕抗掉教皇聖諭,抗掉……抗掉……超級King殿下,務必給朕一個面子!”
路易的面子被教皇駁了,卻不得不要凌嘯賞面子。他當然知道,教皇和教廷的力量不在打仗之上,而在於信仰,沒有各國君主地保護,莫說教皇帶在身邊的那千把中看不中用的聖騎士團了,便是梵地岡地兩千繡花御林軍,只怕也是會被凌嘯給分分鐘滅掉的!凌嘯說得好聽,可自己能做得到兩不相幫嗎?那可是天主教徒的PAPA(拉丁文爸爸)啊,自己作爲一名洗禮過的教徒,爭奪權力是一回事,眼看爸爸被幹掉是另外一回事,所以他不得不保護教皇!
但作爲擁有國家的世俗君主,路易十四,當然也不能容忍教皇把法國拖入和中國的戰爭!-這場戰爭,中國根本就不需要派兵,只要往英荷兩國那邊一靠攏,便是巨大的籌碼傾斜,要知道英荷是新教國家,國王身兼國教領袖之職,纔不嗲你教皇不教皇的,到時候只是苦了法國一家啊!
事情,就這麼被太陽王扛了,而“啞童”,也必將把凌嘯的宣戰威脅傳回給教廷是最好別招惹我這一惹就宣戰地超級King。
波折叢生的宴會一停止,太陽王攜了凌嘯的手,前往他給超級King安排的住處,油畫滿頂、雕刻遍壁的廊道中,路易感嘆地笑道,“殿下今天逼了朕一下,朕又得和教廷開始冷戰了……不知他日,殿下可有沒有一個回報呢?”
凌嘯知道他終於看出來了,心中好笑,老路易醒悟得遲了些,也吃定他就算當時醒悟,依然也是一樣的結果,但凌嘯知道教皇對法國身邊簇擁小國的影響,隧準備笑着給他一個糖果吃。
但凌嘯還沒有開口,就只見旁邊一間巨大的房中,四個白玉蒲團般的女孩臀部一字排在桌子上,一箇中年女伯爵正在揮鞭擊打得不亦樂乎。
“哦,這是在教女呢,所謂棍棒之下出淑女。”路易心中大恨那女伯爵忘了關門以至貴客驚駭,口中卻只好當成是尋常風俗淡化處理,笑道,“殿下可想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