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上下左右

黑色的旋律,夜的舞姿,牆下薔薇,冷香帶刺。贖罪的賭局,盈缺易逝。誰是詩意的琴師,帶走了月亮公主的眼淚。上弦月,迷醉眼,止不住的悲傷;上弦月,填不滿的愛意……

———《上弦月》

古典式的歌詞,帶着現代的流行曲風,加上歌者天籟般的歌聲,這首曲子已流淌在這座城市的每一個角落。他們都知道,這裡有個音樂界的傳說叫尚弦月。

大街小巷,凡是有他的專輯的地方一定會被擠得水泄不通。一輛黑色的吉普車停在一條偏僻的小巷,車上下來一位穿黑色風衣的男子,匆匆的跑出巷口。隨後車上又下來一批黑衣男子,朝着他逃跑的方向追去……街上頓時爆發出尖叫聲,“是他,尚弦月!”然後理智的拋出一句疑問,“不會吧,電視直播裡不是放他在專輯籤售現場嗎?”街頭的大電視屏幕上,一位戴墨鏡和口罩男子坐在籤售會現場,接待歌迷的會面。而街上又逃命似地有一位與他本人十分相像的人,難道,電視上的那位是假的。於是,察覺情況特殊的一些歌迷,忙追隨那位逃命者而去。只是被那些黑衣人甩的丟了那人的蹤影。

尚弦月再也跑不動了,在一條巷子的交叉口,停頓了下來,又看看緊跟在後面找他的那夥人,立馬降低了喘氣的聲音。他得趕快決定從左右哪條路走纔可以擺脫。

“左”聲音像是從巷子裡傳來,可是卻看不清人。

“哼……”尚弦月向右邊的巷子走去,說不定這個聲音是他們的圈套呢。

“右”聲音再一次的傳來,原本嚮往右走的他,頓時停住了腳步,心中猶豫。環顧四周,目光落在一個小女孩身上。女孩手中抱着一個巨大的玩偶熊,白色的娃娃裙映襯着她越加蒼白的臉蛋,沒有血色的雙脣一合一閉,吐出一句話:“你,左右不分嗎?”

“你……”尚弦月本來就不喜歡小孩子,如今遇到這麼一個沒禮貌的小孩,他更加不屑與其鬥嘴。只是改變了方向向左走。哪料到還沒有靠近左邊的巷口,那小女孩又吐了一個字“上”。

“上?”尚弦月擡頭看看天空,難道這上面還有路。

“你會爬牆嗎?”小女孩一隻手抱着熊,一隻手指着光滑的牆體,然後看也不看尚弦月向她翻得白眼,接着說“那就下吧。應該不怕黑吧”

尚弦月看到她所說的下是一個地下井蓋,不管從哪方面想,他都會拒絕,但是而後女孩的話讓他下定了決心,“他們快來了……”

尚弦月移開井蓋,看到井下已有人埋了厚厚的黃土,否則像他這樣跳下去,不死也殘吧。然後讓她更想不到的是,女孩將她手中的熊也扔了下去,再讓他跳下去。當他安全的落到軟軟的熊上時,示意他將井蓋蓋好,只留出一縷空隙。

果真在他躲到井中不久,那些黑衣人便趕到這裡。在商量之後,分左右兩路各自去找。聽到外面沒有動靜後,他才緩緩的移開井蓋從裡面爬了出來,拍了拍身上的沙子,發現褲子上粘了一張小紙條,看筆記幼稚應該是剛纔那個小女孩的。上面寫着“要回家請打110”。尚弦月隨手將紙扔進了井中,然後拿起電話向公司打去。

“尚弦月,你還敢打電話過來,今天去哪了?”電話中是經紀人歇斯底里的吼叫聲,足足將他嘮叨了十幾分鍾。

“我回去跟你解釋,能否先派車來接我。”尚弦月還是有些擔心那些人會追回來,到時真的……不用再躲了,因爲他已經看見眼前那一排黑衣人了,他現在還真後悔沒有按紙上的做。不然十分鐘的嘮叨,警察也早到了吧。

“跟我們走吧!”黑衣人發了狠話,但還算客氣沒有動手。

“我說了,我不認識你們的大小姐,我不會跟你們走到……”尚弦月從早上一出門就被這羣奇怪的人抓進了車,要不是剛纔在車箱裡找到了逃脫的機會,恐怕現在已經五花大綁被送到哪個富家花癡面前了吧。

“你那麼說,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五六個黑衣男子來勢洶洶的逼近他,他一步步向後退。

“警察來了”整個路口響起了警笛的聲音,而且越加的逼近。那些黑衣人匆忙而退,留下虛驚一場的尚弦月。他循着聲音走向路口,並沒有見到警車和警察,正感到納悶,腳下卻被什麼東西撞到。低頭一看是一輛玩具警車,車上還貼着一張紙條,“你不認識字嗎?”

“天哪……”尚弦月並不是後悔,而是被一個女孩牽着走的感覺,讓本身就自大的他感覺被狠狠地羞辱了,他那高尚的不可攀登的光輝形象再漸漸的黯淡下去。

於是,接連幾個星期,即使專輯的銷售量再好,他也沒有出現在歌迷面前,更何況是邁出自己家門一步。他怕了,他不是怕再碰到那羣黑衣人,而是怕碰到那個小女孩,讓他感覺很奇怪的是現在他看到紙條都覺得恐怖。陰影啊,揮之不去的陰影。但是每每想到那個女孩,腦海中總會閃過些什麼,但卻不記得。雖然,他以儘量避開一些活動,但是公司爲他安排的演唱會他還是推辭不了,畢竟這是他期待已久的。

演唱會的海報貼滿了城市的每一個角落,帥氣的身影隨時的閃入路人的眼中,每一個眼神都送出去的期待,期待也終結了時間的漫長。依舊是那個巷口,向左還是向右,失去方向的時候,還可以看看天和地。那個孩子,站在海報前,撐着一把透明的雨傘,在沒有下雨的陰天。

“我們又該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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