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奈何主人

冥淵是沒有盡頭的,正如冥淵的天空一樣,看到的和看不到的都是無可奈何的黑暗。而此時,也只有這樣鬥爭,纔會讓一塵不變的天色亮出一抹久違的怒色。黑亮晶瑩的夜雪在赤雷中晃盪,而赤雷從天直劈入地,九淵已傳來了鬼泣般的哀嚎。黃泉渡口,奈何世界的冰層和火巖開始相互碰撞。冥淵的法則化爲鐵鏈似游龍在空中翻騰。

“他們瘋了嗎?這麼鬧不怕…”魍從九淵上來,看到天空中櫻空逝他們四人撕殺,立刻想上前阻止。但魅卻拉住了她,眯起她的粉色的鳳眼,春風含笑道:“自家兄弟吵架,你上去有用麻。說不定又是爲了冥兒~”說話間他故意向魎使眼色。

魎輕蔑一笑,然後突然仰首,面色沉靜:“空絕淵~你真該死”魎此話一出,衆人才發現不見執事空絕的身影,而他此時諾他還不制止,他的刑法與他們的都一樣。而魎的語氣彷彿正希望如此,否則他不會這麼輕易地轉身回九淵。

“不要走~”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音色哀傷。魎沒有轉身,他即使知道那是假的,自己可以離開。“我想要新的執事!”此話一出,另她們四個大吃一驚。“什麼?”新的,難道空絕淵已經陣亡了。一直不說話的魑,搖了搖頭“這小子我跟他交過手,功夫在我們之上。不可能掛。”魎迅速地轉身到那席鬥衣面前,然後冷冷地問道,“怎麼死的?”

“因爲我是冥兒,我想成爲冥兒”浠晨帶着純潔的稚氣幽幽地吐出。

“是嗎?”魎一把扯開她的斗篷,黑色與紅色的氣焰交雜在浠晨的身上,手中握住的金色的弓箭閃爍黑色的暗雷,她的眼睛通紅,她很怪,但卻笑的那麼天真無邪。令人沒有防備。魅上前,打量了一眼,也露出了與魎同樣的神情“是中了邏剎毒”

“魍,你不會想回九淵拿解藥吧”魅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行動。

“她本不該來這,我也不該帶她去九淵…明知她是假的”魍嘆了口氣,但終究這一切又有誰猜到呢。

“還是去幫他們收拾殘局吧。”魑話間就衝上天,將混戰的三人拉開,而魍則將從半空中帶傷落地的弦救起。魎拖住浠晨,讓魅去找空絕淵。

“我在幫你啊……你不是想讓他們死嗎?”浠晨帶着天真的微笑,舉起手中的的弓箭直指魎。

“你到底是誰?”魎察覺到她眼底的那抹深邃,立即明白過來,她並未中毒,而是發自她身體本生,可想而知這股力量在她體內影藏了多久,否則,九淵中不會沒有人察覺。

“是冥兒,我,一直都是……”她一字一字錚錚的吐出,而那人卻笑得那麼的淒涼,他在懷疑自己嗎,還是在傷心呢!算了,反正自己目的已經達到,“她,已經消失了,只剩下我了”

“是嗎?”魎的手中突然變幻出數十條綠色的藤條將浠晨的雙手牢牢的纏住,浠晨憤怒的雙眼更加的豔紅,手指輕輕的彈動,想要射出手中的弓箭,但是卻被魎奪了過來,恨得她咬牙切齒,“你不是,冥兒,不會暗箭傷人……”

“不會?你就那麼確定……”浠晨的嘲笑是那麼的刺耳,她是不是知道什麼,不然不會這樣的真切,但他寧願不去懷疑……“有沒有聞到,空氣中的血腥味啊,很醇厚的血香啊!”浠晨白雪般的鼻尖微微觸動,接受着冥淵空氣中難得的味道。

“小妹妹,姐姐的尾巴,好不好聞啊……”魅露出她巨大的白色的狐尾,在浠晨的鼻尖亂蹭,浠晨可再也笑不出來了,只是一個勁的打噴嚏,沒一會功夫已經被迷暈了。

“我看你的尾巴還是別收起來,這應該只是暫時的,她身上的氣焰還未消退,反倒見長,不知道下次爆發我們該怎麼收拾了……”魎又變幻出一些藤條將浠晨牢牢的困住,然後問道,“找到空絕淵了嗎?”

“恩,傷的不輕,身上除了箭傷外還有其他的傷痕,應該是他們相互殘殺所致……致命的是箭傷……”魅故意說重了後一句話,彷彿在告知空絕淵也是受了這個小孩的迷惑,這件事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了。

“不好了……”魍滿身是血的出現在他們面前,微喘着氣吐出一個字“渡”,然後昏了過去,細長的雙腿突然變成了龍尾,身上的鱗片閃亮。魅,蹲下身,用手觸摸着她的衣衫,除了血液的溼潤還有……她對視着魎,“凌雲渡”。

魂泉墓河,現在應該出現冰裂了吧。奈何世界的守衛,也是靈魂的渡者。挑選着從世間漂流而至的靈魂,將他送往來世,或是銷燬,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只是他沒有一個權力,沒有將自己渡走的權力。冥兒,常說奈何世界是一隻透明的魚缸,裝着神奇的液體,可以將一切五顏六色的魚兒都洗得乾乾淨淨,輕薄如煙。只是過眼雲煙,看見的,看不見的,都是在瞬間。結了冰,澄淨的夜雪,此時它卻像極了水晶球。球中的人還是那樣,靠坐在在墓河的因果樹旁,閉着眼,傾聽着耳畔,玉竹風鈴搖曳的聲音。

白淨的奈何世界,突然闖入了一抹亮色,鮮豔如火,映照在冰冷的石階上,可是卻沒有在冰封的墓河上倒影出同樣的效果。那人失望的嘆了口氣,然後眼角微微擠出一抹笑意,朝樹下的他走去,步若飄然。

“你還是很愜意啊……”魅伸出手,想要觸碰那玉色的玉竹風鈴,她一直很好奇,這個風鈴……但是當他即將觸碰到輕薄的玉面時,風鈴突然消失了,而出現在他的手上。

“它,不是你該碰的……”風一樣的聲音,溫文如玉的男子,可是眼神卻是那麼的寒徹心底。是不是冥淵界的男子都有一份那樣的冰冷。至少他只是一時的,但願吧……在冰封的墓河中,看不到自己渡不過去的靈魂,心中是什麼滋味呢?凌雲渡,你現在到底在想什麼。

“哦,那他們也不是你該送走的……”魅她只是來追究凌雲渡將櫻空逝,月影弦,濡彤,倄以惜放入了人世的事,他們幾位爵沒有冥淵界主的允許是不可以踏出冥淵界一步的。

“他們?我只是履行了我的職責。”他站立起來,走到墓河旁,望着冰封的河面出現的一道裂痕,那是他們的傑作,爲了靈魂的穿渡,打破了墓河的封印……

“他們是不被允許的……”魅,跟上前去,注意到了河的裂縫,還有裂縫上殘留的血跡。

“只要是死了,我就有權利決定他們的去留。”渡,奈何的守護,靈魂的渡者。

“死了?”魅,很是吃驚,但是更讓她吃驚的是,渡後面的話,“只死了一個,其他幾個化爲靈魂的鑄石來守我的奈何世界了。”誰知道呢,或許化爲石橋,或許是墓河底下的石頭……

“我該回去覆命了”,魅轉身往奈何橋上走,突然在橋上止步,看着橋上繫着粉色的帶子出神,聲音迷離而低沉:“渡,我還是相信他會回來,就像你一樣相信……”她後面的話已經聽不見了,風吹蕩着玉色的風鈴,清脆的叮咚聲掩蓋了奈何世界的空寂……

“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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