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9 出逃(二)
649?出逃(二)
汪精衛越聽越怒,戴笠東拉西扯,沒一句說到正經地方回想起戴笠平日裡那般沒把他放在眼中的種種行爲,他當即怒火填膺地說:現在是國共第二次合作,你去監視**人幹什麼?我問你,曾仲鳴是不是共黨?
戴笠趕忙說:曾委員怎麼就成了共黨了?不是不是,絕對不是。
汪精衛怒問:既然不是,那你昨天監視共黨,怎麼監視到他的家裡去了?
戴笠知道汪精衛就是因爲這件事情把他叫來的,至於彙報工作,只不過是一個藉口……曾仲明是汪精衛的死黨,自然也在蔣介石要求的監視範圍之內,戴笠昨晚以找曾仲明太太方碧君打麻將爲藉口,在曾家逗留三個小時不走,期間他東拉西扯,說是要打麻將,等曾仲明湊齊人手,戴笠卻又不打了,又要方碧君爲他畫一幅潑墨丹青。方碧君是國內著名的畫家,但所長者卻是西洋油畫,對潑墨畫並不擅長,戴笠就對之冷嘲熱諷半天,方碧君覺得受到侮辱,哭着跑回房中,戴笠又找到了在曾家逗留的藉口,他以得罪方碧君賠禮道歉爲藉口,又盤桓不走,當然他的目的既不是打麻將,也不是求畫,更不是賠禮道歉,而是藉機在曾家東窺西探,尋找曾仲明通敵的證據……
此時戴笠知道汪精衛是在爲曾仲明出氣,當下站起身來。低頭立正,說:汪主席,我如果有什麼辦事不妥的地方,請您批評指正,或是打罵我都行。
“我哪敢打你罵你!打狗還得看主人呢!哼!我怎能得罪的起你的主人!”汪精衛怒道:我只問你,你到底抓不抓曾仲明,他現在就在我這裡。
“不敢不敢!”戴笠趕忙回答。
“你數次三番的找我的麻煩,你別以爲我不知道,我也是黨國的領袖,你卻把我當成共黨對待,你今天既然來了這裡,乾脆就把這裡的人全部都抓了吧!”
“汪主席怎會是共黨,說笑了,說笑了。”戴笠尷尬地說。
“好!既然我不是共黨,那你在我家門口附近安排那麼多的人幹什麼?你給我說說,你若是說不清楚,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汪精衛說着話,拳頭在茶几上重重的一砸,“等蔣先生回重慶以後,你可以去找你的主人告狀,就說我把你教訓了一頓。”
“汪主席的教訓是對我深深的愛護,這種愛護若非汪主席親近之人,那是享受不到的,這是雨農的福氣。這種享受是無數人都盼望已久的,我怎會去跟第三者分享,汪主席請放心、。我對汪主席的教訓自此牢記心間,並甘願遵從,請您今後看我的實際行動。”戴笠異常恭敬地向汪精衛表明了他不會把這件事透漏給蔣介石的態度。
汪精衛見戴笠態度如此,緩和了一下語氣,問道:蔣先生什麼時候回重慶,我可要親自去接他呢!
“這個卑職不知道,蔣委員長沒跟卑職透漏過行程的安排。”戴笠裝着糊塗。
“嗯!那日軍飛機轟炸桂林的情況你知道吧!蔣先生在桂林沒有什麼危險吧!”汪精衛故意向戴笠透露出自己多少還知道一些什麼的意思。
“這個我倒是知道。”戴笠毫不猶豫地說:蔣委員長調查完長沙大火案後就偕同夫人飛赴了桂林,誰知他到桂林的第二天,日軍就出動了飛機十二架,投彈七十餘顆,桂林城中的房屋建築燃燒了八個小時才熄滅,共計死傷一千兩百餘人,就在同一天,廣西的柳州、龍勝,百色,梧州,賀縣也遭到敵機轟炸,五個縣城共計死傷兩千五百多人。”
“廣州那面的情況呢?”汪精衛又問:你們軍統掌握了什麼具體情報沒有?
“一週前**第四戰區便衣隊八十多人,打死打傷日軍一百二十多人,也是一週前,**的游擊隊在日軍佔領的廣東省政府,省教育廳兩處,各投擲手榴彈二十餘顆,打死、打傷日軍和僞職員一百三十餘人,給日軍造成了極大的恐慌,當夜就宣佈廣州全城戒嚴。另外還有廣東寶安縣縣長兼游擊隊指揮官樑寶仁,率兵千餘人,於五天前晚上分三路反擊,將寶安縣五個區的失地收復了。”
“這些游擊隊太不像話了!”汪精衛極其反感的地說:他們這樣幹,是會引起日本人報復的,廣東老百姓也會因此遭殃的,我早就說過,抗日是講求方法和技巧的,日軍就算是暫時得勢,就讓他們先得勢好了,我們在敵佔區的隊伍一定不要輕舉妄動,不然他們打完了,跑了,倒黴的是誰?還不是那些無依無靠的老百姓?這樣的抗日精神要不得。
戴笠趕忙表態:汪主席之言極爲精闢,令雨農茅塞頓開,頗有耳目一新之感。
“好了!好了!”汪精衛一揮手,“廣東那面的日軍有什麼東向?”
“據軍統情報表明,三天前,日軍千餘人在坦克和飛機的掩護下,由廣東平潭向惠陽撤退,一路上,凡是日軍經過的橋樑,被全部破壞,至於日軍撤退的目的是什麼!我中統駐廣東情報站正在調查中。”
“還調查什麼?”汪精衛十分堅決地說:可以斷定,日軍的撤退,是爲了掩護更大的進攻。抗戰堅決不是這麼個抗法,要講策略,講策略。”他“咚咚咚!”地敲着桌子。
“是!講策略。不過我軍統只負責情報偵察,這策略是由蔣委員長、汪主席你們這些軍委會的人來制定,雨農不懂。”
汪精衛瞪了戴笠一眼,心想:我一沒兵!二沒權,制定什麼軍事策略,即便制定了又有誰去照章執行!你這句話明顯就是在挖苦我。”他忍着怒氣,“還有什麼情況?”
戴笠想了想,“還有一份關於**的電報,是八路軍朱……朱總司令的……”
汪精衛一聽**,頓時沒了興趣,手一擺,“好了!好了,等蔣先生長回來,你念給他聽吧!”他說到這裡,話鋒一轉,問:蔣先生還準備在廣西視察多久?
“這個……蔣委員長很長時間沒給卑職打過電話或者拍過電報了,我估計他可能還在桂林吧!不過按照計劃,他還得去一趟貴州視察,估計近期是不會回來的。”戴笠轉着眼珠說瞎話。
“蔣先生不在,黨政軍的重擔就壓在我一個人的身上,實在是受不了啊!真希望他早點回來,好把我的工作分擔一部分下去。”汪精衛嘆息着又說,“你身上的擔子也不輕,既要監視**的活動,又要提防黨內、軍內的**分子從內部腐蝕我們的黨,不容易啊!”
“蔣委員長雖然不在重慶,但有汪主席在後面力挑重擔,雨農身上的擔子就輕多了,雨農也就不會覺得累了。”戴笠的臉上露着一臉的誠懇。
汪精衛的臉上露出疲倦的神態,“雨農啊!關於你們軍統近期的工作,就先彙報到這裡吧!嗯……說說你現在面臨的困難,我好想辦法給你解決一下。”
戴笠本想說:沒有困難……但又怕這樣說會讓汪精衛理解成把他當做了外人,於是說:說起困難!我可真的要向汪主席訴訴苦了……他又翻開那個小筆記本,裝模作樣地看了一眼:主要的困難有十條,這第一條呢!是關於編制擴充的問題,汪主席,現在軍統在全國都設立了情報站,人手實在是不夠用啊!我要求增加人手的報告已經打上去很久了,不知道爲什麼到現在還沒有批下來。請汪主席儘快地協調解決。這第二條是經費問題……
汪精衛本是客氣地問一聲,沒想到戴笠卻是個給杆子就向上爬的主兒,因此他頗爲不耐煩地打斷說:雨農!你軍統是直接對蔣委先生負責的,回頭你把你的困難寫一份報告送我這裡,等蔣先生回到重慶,我會向他反應你的困難,你再說說還有什麼事兒?
“有!汪主席。”戴笠清了清嗓子,正要說話,汪精衛卻把頭一偏,躺在沙發上睡着了。戴笠見狀,趕忙站起身來,小聲地說:汪主席您實在是太累了,雨農先告辭了。
汪精衛只閉着眼睛,也不理他……
過了好半天,汪精衛也沒聽到戴笠走動的腳步,他也不敢睜開眼睛,生怕睜開眼睛又看到戴笠那張馬臉。“兆銘!你睡着了嗎?是不是昨天晚上沒休息好?”耳邊傳來妻子陳璧君的聲音。
汪精衛睜開眼睛,“戴雨農走了?”
“走了有一會了啊!怎麼?你不知道?”
“這個戴笠,簡直就是一個鬼魅,來去無聲的,我本想向他打聽一下蔣介石的消息,再逼他撤走門前的盯梢,他卻跟我大訴苦水,真是沾上就賴不掉的一個狗特務。”?汪精衛皺着眉說,他頓了頓又問,“機票定好了麼?”
陳璧君用手把頭髮向後捋了一下,“定好了,一共七張,去昆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