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美金!”刀滿都一愣,“你小子也真會獅子大開口!”
巖糯有點臉紅,摸了摸自己脖子,心說:糟了,還是要多了……
他以爲這幫毒販子手裡都是美金嘩嘩地過,十萬美金應該是小case啊;看來還是沒弄清形勢。
可是就算要多了,他也得硬着脖子堅持了,“十萬美金還多?我、我這是拼着一家老小的性命!我上有高堂,下有幼子,田裡有老牛,塘裡有活魚……算算,這些是多少條命,要十萬美金還多?”
巖糯說着還偷偷瞄着刀滿的神色。
他知道,說完硬氣的了該服軟了,不然惹急了這幫毒販子,可沒有好果子吃。他雙膝跪地抓心撓肝地嗚咽出聲,“我,我至少得給全家人一個安身立命的依靠吧?我得帶他們出國,十萬美金夠幹什麼呀,連個房子都買不下來……”
眼見巖糯這小子是個滾刀肉,刀滿跟巖展對了個眼神兒,也是都皺眉,“巖糯,你的心情我們都理解。可是我們沒這麼多錢。你也知道,傣幫被毀,我們什麼都沒了。”
巖糯又挑起眼睛來瞟着刀滿,“就算你們沒有,你們頭頭兒總歸會有吧?再窮,你們頭頭兒也是錦衣玉食的吧?”
“帶我去見你們頭頭兒,我、我跟他要去!”
刀滿一皺眉,頗爲猶豫,“你要見殿下?”
“大哥!”巖展走過來,將刀滿拉到一邊兒,“不宜帶他見殿下吧!我看殿下對重新種煙土的事兒,一點都不熱衷。”
刀滿沉吟,“殿下雖然並不熱衷,卻從來沒有命令說不種。如果不種煙土,我們傣幫還能種什麼?難道種玉米和小麥,一年收的還沒有死的多!”
刀滿轉頭盯着巖糯,緩緩說,“帶他去見見殿下也好。正好用這事兒來試探試探殿下,看殿下究竟打不打算再種煙土……”
巖展也緩緩點了點頭,“好!就算魚死網破,咱們也得試探試探!如果沒有煙土,就算殿下回來了,我們傣幫也未必能活下來啊!我們寧要煙土,就算不要殿下也無所謂!”
“巖展!”刀滿面色一凝,“你這是胡說八道什麼呢!小心殿下聽見,活活要了你的命!鳳凰樓的規矩,你都忘了?!”
“鳳、鳳凰樓……”巖展聽見鳳凰樓,面色也是一變。急忙聳身四處觀望,彷彿擔心樹後有人,神色是擔心憂慮至極。
巖糯眯着眼睛瞄着巖展的反應,不由得偷偷挑了挑脣角。
鳳凰樓,原來是很神秘、很可怕的地方麼?可是越是這樣的地方纔越是刺.激好玩兒呢,他要去,他要去!
“走吧!”鳳凰樓的事兒顯然讓幾個漢子都陷入莫名的恐懼裡,再也沒有心思閒話。刀滿招呼衆人,推搡着巖糯也站起身來。
刀滿冷冷瞪着巖糯,“是你自己說要見殿下的。但是別說兄弟不仁義,我必須要事先提醒你一句:殿下不是一般人,恩威難測。見了殿下之後,你能不能活下來,那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如果你幸運,帶着十萬美金離開;如果你不幸,可能一分錢都得不到,還害了性命……”刀滿眯起眼睛,“兄弟,還要去見殿下麼?”
巖糯心中這個雀躍啊,終於能見到殿下了——可是面上還得做出驚恐而又猶豫的樣兒來,囁嚅着叨咕,“要不,還是見見見吧。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林中世界宛如萬世的迷宮,完全有別於人們普遍的認識。都說:這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可是這塊原始森林裡的植物那是相當兇猛,就算來來往往走的人也不少,可是每當你擡起腳步來,你剛剛留下的痕跡就被遮掩得嚴嚴實實,一點兒痕跡都沒留下。
所以千萬年來,這裡走過無數的人,卻依舊沒有留下任何一條路。就算你前兩天才來過,這時候再來也難免不迷路。
同一座森林裡,天光百種,風霧難測,即便你站在同樣一個地點,因爲周遭自然情境的稍有改變,你都無法確定曾經來過的就是此地。
巖糯被幾個漢子押着,深一腳淺一腳地在林子裡走着。儘管這片林子他來過,儘管這兩次都是悲哀至極地給人家當俘虜,儘管他聰明的腦子能夠知道就是這個方向——但是如果沒有這幾個傣幫漢子帶着,讓他自己來,他還真的就找不着路線。 wωω▲ Tтkā n▲ C〇
所以當眼前終於開闊,那座曾經來過的傣家山寨再度展現在眼前的剎那,巖糯心中激動萬分,長眸都潮溼了,險些跪倒在地放聲大哭!
他找這裡,活活找了兩個月啊!
他自己以爲能找到,可是一直只是在林子裡兜圈子,明明好幾次感覺已經靠近了這裡,可是就是找不到!
這次終於來到了。就算之前委屈地當他們的俘虜,一路顛簸可憐,這一刻也覺得都值得了!
擡頭,寨子口那棵巨大的榕樹依舊靜靜屹立。歲月對於它來說,彷彿絲毫都不重要。
巖糯擡眼望那間高高架在樹杈當中的樹屋,心中無限翻涌。
何時才能再度化身彩蝶,那般的,比翼雙飛?
巖糯的反應有點過於激烈,他顯然沒控制住自己。刀滿就一皺眉,沒急着帶他進寨子,而是眯着眼睛問,“你怎麼這麼激動?”
巖糯心中一凜,連忙收攝心神,做出恐懼狀,“這,這這這是什麼地方!你們帶,帶帶帶我來,是要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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