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外音：一路上，我看到有幾對男女零星地坐在角落裡，或是低聲聊天，或是在抽菸喝酒，沒人注意我們，彷彿只沉浸在他們自己的世界中。
（八十一）
姜山的老大？那就是夢想團的團長了？欣賞我，爲什麼會欣賞我？八成是這小子在扯淡吧，我與他或者那個未知名的老大，都不曾謀面，又談何欣賞呢。再說了，就算真的欣賞又如何？這個裝B的組織我可沒什麼興趣。
我覺得這小子準是怕我揍他，在找機會轉移話題罷了。“你還是沒回答我的問題，你都有張甜了，又和剛剛那女人約會是幾個意思？”
“哈哈！”姜山大笑兩聲，“兄弟，你這是五十步笑百步啊，哪個男人不是如此，有什麼好奇怪的？”
“我和你不一樣。”我明白姜山話中有話，但還是辯解道。
姜山拆開手裡煙盒的包裝，抽出一支，放在鼻尖聞了聞，說：“我喜歡香菸的味道，可是點燃了就有些嗆了。女人就像這煙一樣，沾上了就戒不掉，可無論抽過多久，你想要的永遠是下一支，不是嗎？”
“至少對我來說，她們不是商品！我看在你是姜湖表哥的份上，今天不跟你廢話，但請你以後最好離張甜遠一點，要不然，我肯定不會饒了你的。記住我說的話！”說罷，我再不想在這浪費時間，轉頭向學校走去。
管你是什麼富二代也好，還是什麼夢想團副團長，你再有錢，再牛B，與我有何干系？你能管着那些喜愛錢喜愛權力而整天捧你臭腳的“爛蒼蠅”，但卻永遠束縛不了像我一樣對這些不感興趣的人。
“你不想知道林爽，她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是我聽錯了嗎？我瞬間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姜山，只見他把剛剛手裡的那支菸點燃了，靜靜地看着煙霧升起。
“林爽？你知道林爽怎麼了？怎麼可能知道？你別騙我，要不然我管你是誰也得削你一頓！”我大喊道。
姜山嘴角微擡，指了指車門，說：“上車！”見我有些愣神，姜山可能以爲我是擔心下午的課，便又補充道：“用不了多久的，再說，你不知道嘛？在千湖高中，和我在一起可是不算逃課的。”
我二話沒說，拉開車門，坐進了副駕駛的位置。姜山一腳油門，車子拐上正路，狂飆而去，我不自覺地抓緊了扶手，這B開的實在太快了，見車就超。
其實千湖這個地方，雖然具有豐富的石油資源，廠子建了很多，但由於市場經濟還處於萌芽階段，城市建設非常滯後，屬於典型的組團式城市佈局，每個“團”之間距離很遠，路上是一片空曠的草甸子。
千湖高中的位置在麗湖區的中心，按照姜山開車的速度，15分鐘左右，我們就快接近麗湖區的邊緣了，這裡樓房越來越少了，取而代之的是間距比較遠的一些工業用房。
姜山載着我驅車從大路下來，左拐右拐的進了一個由高高的鐵柵欄圍起的大院，院外的門很窄，只能將巴允許一輛轎車通過。進入院內，是一座主要由紅磚砌成的大型廠房前。從外表來看，這個廠房好像已經廢棄了，綠色的大門已經鏽跡斑斑，一面的玻璃全被從刷上了白漆，根本看不到裡面。如果說有什麼特別的話，就是在外牆上有很多塗鴉，五顏六色的看不出畫的是什麼名堂。
姜山放慢了車速，緩緩繞到建築的後面，我驚奇地發現是一片異常開闊的水泥地，整整齊齊地停着幾排汽車，紅的、藍的、黑的，五顏六色的轎車皮卡，甚至還有幾輛路面上都難得一見的吉普越野車。
“到了，下車吧。”姜山打開車門，率先下了車。
“等等，這是哪？”
“你不是想知道林爽的事嗎？別廢話，跟我來。”姜山帶頭向門口走去，雖然房子破敗不堪，一看就是年頭久遠的樣子，但這個門絕對是新換的，上面有對講系統，就是高檔小區裡常用的那種電子門，從家裡直接可以解鎖的那種。
只見姜山走過去，按了一長串的號碼，門自動就開了。他擺了擺手，示意我快點，我本來還有些後悔，責怪自己太意氣用事了，這荒山野嶺的，真要怎麼樣，跑都沒法跑。可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是白扯了，只能自己多小心點了。
我跟着他進去，室內特別地暗，只有遠處的幾個昏黃色的亮光，很微弱的閃着，幾乎看不清裡面到底有什麼，不過能聞到一股香水混合着香檳酒的味道撲鼻而來，很好聞。
一進門，旁邊兩個穿西服的男的走上前來，我想應該是門衛之類的吧，不過看他倆那副兇巴巴的臉和早已長成的身材，我可以肯定絕對不是高中生。姜山向他們點頭致意，他倆看見是姜山，便齊刷地鞠了一躬，而後再次退回黑暗中。
待雙眼逐步適應黑暗後，我發現這裡根本不是什麼廠房，而是一個類似小型劇場，在正前方有一個稍微高出地面的舞臺，配有電影院那麼大的幕布。廠房的地面鋪上了軟軟的地毯，在兩側不規則的排列着一些又寬又大的皮製沙發，三個一組，拼成一個U字形，每個U字形中間都擺放着一個圓形玻璃茶几，不同U字形沙發被以木製的隔斷分開。房頂上好像還有音響，此刻正在放着BEYOND的歌，聽着音質低沉渾厚又有很強的穿透力，真不是歡樂迪那種KTV能比得了的。
一路上，我看到有幾對男女零星地坐在角落裡，或是低聲聊天，或是在抽菸喝酒，沒人注意我們，彷彿只沉浸在他們自己的世界中。我想努力看清他們的樣貌，來判斷這裡到底是哪，可每個人好像都在刻意迴避，再加上實在是太暗又有隔板阻隔，除了能模糊看到幾個衣着光鮮的女生外，其他的都看不清。
我越來越好奇這裡是什麼地方，看着雖然有點小劇場的意思，但外面沒有標識，況且就算真是劇場或是別的什麼娛樂場所，也不可能建在這麼偏僻的地方啊，來一趟也太不便捷了，生意怎麼可能會好？
姜山不說話，只是一直往前走，我也不好多問，暗自提高了警惕。他顯然對這裡極度熟悉，儘管看不清，但還是走得很快。姜山帶着我繞過舞臺，走了一段後，來到一個玄關，左右各有兩道電子門，與門口的不同，這的門是不透明玻璃做的，看起來很漂亮，但只是不知是否實用。
姜山在左面門前站定，輸入密碼，門自動打開，幾束久違的亮光從門**了進來，我下意識地用手擋在眼睛前，畢竟忽明忽暗的刺激，會讓人產生眩暈感。
待到再次適應光明，我四下看了看，寬大的走廊裝修的金氣十足、富麗堂皇，兩邊都貼滿了高檔花紋瓷磚，地面也都鋪上了整塊的大理石，走廊舉架得有7-8米的樣子，擡頭能看到房頂畫滿了類似日本的浮世繪，大部分都是男歡女愛的畫面，但畫風並不**，看上去頗有點浪漫主義色彩。
走廊兩邊每隔幾米就有一個實木雕刻的門，類似歡樂迪的包房，不過與那不同的是，每個門上雕刻的圖案都不同，且均有鎖。從外面是看不到門裡面的狀況的。
姜山在一個房間門口停下了腳步，看了看門牌，隨後便推門而入，我跟着他進去了。房間裡的裝潢和擺設只能用奢華來形容，牆體採用軟包材料，地下鋪的羊毛地毯，寬大的皮製沙發擦得錚亮，配上精緻的紅木桌子和尺寸大的嚇人的背投電視，還有一整套根雕製成的大型茶几……可能真的是我沒見過什麼世面，覺着真的是有些誇張。
姜山從矗立在房間一角的冰箱中拿出兩罐啤酒和飲料，擺在茶几上，然後坐了下來。看我還站那沒反應，便揮了揮手，示意我坐下來。
“喝點什麼，自便吧。”姜山自己開了一瓶橙汁，喝了一小口。
“林爽呢？這是哪？她在這？”我迫不及待地問。
姜山打開一罐啤酒，推到了我的面前，手上還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我搖了搖頭，眼睛狠狠地瞪着姜山，同時心裡也有些責怪自己，幹嘛逃課出來跟這個並不熟悉的傢伙跑這麼遠。
“你不用擔心的，我已經交代美玉替你找了理由，你今天都不需要回去上課的。”姜山又開了一罐啤酒，咕嘟咕嘟喝了起來。“啊，冰鎮的就是爽口！陶然，這個地方怎麼樣？就是現在有點冷清，可要是晚上來的話，就又人滿爲患了。”
“這與我有什麼關係？林爽呢？你要再不說我就回去了，不想再在這聽你扯淡了。”
姜山渾不在意，繼續喝了一大口啤酒。“你這小子，狂得可以，在千湖都沒人敢這麼跟我說話。我的時間比你寶貴的多，也就有話直說了。林爽的事還得從他父親說起，我簡單跟你說吧，他爸是市海關的一個科長，職位雖然不大，但是個肥差，這些年撈了不少錢。”
“當官哪有不撈錢的？這算什麼事？與林爽有什麼關係？”我有些着急，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