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明炎說過,若我要拿回龍鳳扇,必須看我的表現。
我堂堂一皇后,竟然要看人臉色行事,偏偏白翎羽這魂淡還幫着那人。
我心裡憋屈,那叫一個氣。
立馬就不想理他了!
皇叔帶着慕鴉來了,坐在前廳親暱地聊着什麼。見我和白翎羽來了,立即止了動作,起身正準備迎。
我忙扶起慕鴉,笑說:“如今已是一家人,嬸嬸何須行如此大禮。”
慕鴉堅持要跪,她白希的手緊緊抓着我的指尖,道:“昨晚上若不是皇上,皇后娘娘請來十七舍公子,恐怕今日會是各種景象你我心裡都知,這一拜,是萬萬不能免的。”
看着皇叔也作了一個深揖,白翎羽對我默許地眨了一個眼睛。
我只得放手退了幾步,由着慕鴉拜了一個大禮。
等我扶起她的時候,草草端着禮盒上來。
一打開,裡面玉色圓潤的鐲子靜靜地躺在紅色的綢子上。
我將玉鐲拿起,抓着慕鴉的手,將鐲子套在了她的身上:“嬸嬸新婚,本宮覺得這‘百子如意紋手鐲’美觀好看,乃是上好的羊脂玉所制,玉色透白,珠玉潤滑,很是好看。皇上送給你的不算,我送的纔是我的心意。”
慕鴉看到手上的這對鐲子,眼裡的欣喜抹不去。她對我服了一禮:“那妾身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嗯。”我輕聲應着,白翎羽也與皇叔在聊着什麼,我沒興趣知道,也不想去聽,便拉着慕鴉的手:“我帶你去御花園走走?”
“好啊。”
慕鴉話音剛落,門外傳來通報,說淑妃來了。
白翎羽不知道這個時候她來做什麼,就吩咐太監將司馬明炎引了進來。
淑妃身材豐腴,面露紅光,頗有楊貴妃之色。她穿着湖藍色雲紋宮裝,懷裡抱着大皇子走了進來。
她看見皇叔和慕鴉都在,抱着兒子對兩個人行了平禮。皇叔和慕鴉亦回了禮,司馬明月早已經緩步走到白翎羽身邊,頗有一分小鳥依人的滋味:“承友剛纔一直在哭,剛吃飽,也不想睡覺。妾說帶他來見父親,他就不哭了。皇上,您不會怪罪妾吧?”
我只覺得此幕在我眼前演着很是刺眼,拉着慕鴉走了出去。
讓裡面的兩人愛怎麼秀怎麼秀,反正皇叔新婚燕爾,也不會有被虐到!
慕鴉看我的舉動有點懷疑,她左右看了我一眼,語氣帶着八卦的味道:“歌兒不會在生氣吧?”
我哼了一聲,毫不在意地白了一眼:“我要是生白翎羽和司馬明炎的氣,天都會塌下來!”
“當真?”
“那是自然,比珍珠還真!”
慕鴉聽了我的話,聲音放低了些:“你可得小心那女人,他們家聯合不少官員,指你結婚兩年未孕子,又道你什麼妒婦,到處找淑妃的茬,迷惑聖心什麼的,你可得小心點,司馬明月那人,沒那麼簡單。其餘的事情,小歌兒也不必擔心。我們慕府也不是吃素的,自然會幫你壓着拿着欲爲淑妃博位的人!”
“那我先謝謝慕鴉鴉了!至於聯名上奏的事,這我自是知道的。他們還沒有力量動搖我,至少在皇上的心裡,用不能讓右相家一家獨大。嗯……說實話吧,我也真不想在這皇后裡帶下去。又憋悶,又無趣,還得時時提防不被人設計跳人家挖好的坑裡面。不過……我也並非是沒腦子的人,自然會護得自己周全。任何事情,不是看白翎羽信不信,而是我能不能撇乾淨纔對。”我和慕鴉逐漸向御花園走去,路上遇見的宮人都自動讓路,對我行禮。
我走到御花園門口,看着裡面花開蝶舞,這時我才突然想起來,白翎羽那廝給我的禁閉好像還沒有解除?
轉念一想,不管了,反正白翎羽也不會對我怎麼樣!
“你我之間還說什麼謝謝。”慕鴉笑着拍了拍我的手,話鋒一轉:“說到這裡,我倒突然想起來,你上次出了城,怎麼又回來了?也沒有告訴也一聲,我也好來看看你。”
我呵了一聲:“得了吧,你待嫁閨中興奮都來不及,還有心思來看我!?”
我和慕鴉說的話,也類似於半實話,半開玩笑:“那次出去,我本來已經到了黎陽,沒曾想被白翎羽派出去的司馬明炎抓回來了。”我和慕鴉找了一處亭子坐了下來,我倚在她的身上,伸展四肢,打了口哈切。可以說,是毫無形象可言了。
“聽說那司馬家的大公子在朝中並無一官一職,卻深的朝中官員敬重。我的父親說,這司馬家的嫡公子乃是皇上手裡最好的一把刀。如今朝中局勢大變,有好大一部分官員偏向右相府,可以說,現在的右相府,如日中天啊!”慕鴉說的很小心,畢竟這是非常開闊的亭子,指不定我們身邊哪個草叢裡就有誰誰誰的耳目。
所以,我靠在她的身上,她也垂首,說話的時候,聲音貼着我的耳朵,聲音如蚊蠅般小聲。
“是嗎?司馬明炎他……與白翎羽的關係已經親密到無法複製的地步了?”我心裡最柔軟的地方好像被什麼東西頂着,隱隱地發疼。
白翎羽果真不知道,他最信任的人,其實早已經對他的位置垂涎已久了嗎……?
“那是當然,還有一些人說,指不定皇上還有龍陽之好呢……”慕鴉聲音說到這裡的時候,聲音帶着幾分激動。
嘖嘖嘖。
慕鴉竟然有了腐女意識。
這真是個不好的啓蒙啊……
我和慕鴉就這麼聊七聊八,談天說地。不說話的時候,我已經從她的肩膀上,一路滑到她的大腿上躺着。
就安靜地,我們兩個人。
享受着亭上清風,花叢香味。
這似乎也不錯。
可是總有人要我不順心她才順心。
比如從遠遠走開,那個腰肢搖擺的賴美人吧。
看她的樣子一定是看到了我,面上帶着虛僞的笑容,對也盈盈一拜:“嬪妾參見皇后娘娘。”
“平身。”我看都沒有看那人一眼,閉着眼睛躺在慕鴉的大腿上,怡然自得。
我管別人會不會說我這樣的姿勢有傷風雅,要是有人說,也定是我面前這個打扮地花枝招展的美人所做的!
“謝皇后娘娘。”賴美人看起來心情很好,嘴角帶笑,看着模樣想跟我套近乎:“不知皇后娘娘也在這裡,嬪妾可是有擾娘娘興致?”
我嘴角一勾:“既是知道打擾還有過來?還不快走,難不成要本宮請你嗎?”
賴美人被我這一句話說的臉上立即變得不好看了。
真是一個沉不住氣的傢伙。
我沉不住我自有資本,她一個小小美人而已,有個鬼資本在我面前瞎嚷嚷?
“皇后娘娘如今在這裡,怕是皇上解除了娘娘的禁足令吧,那嬪妾在這裡先恭喜娘娘了。”賴美人又是一福禮……
她這話說的巧妙,若白翎羽沒有解除,那便是提醒着我正觸犯宮規呢。若白翎羽解除了,那就是奉承我一句好。
無論是哪種,我都不吃這套:“賴美人還有事嗎?沒有事快走吧。若你明天想當個答應嚐嚐,本宮自然會滿足你。”
我這句話的意思很明顯,再笨的人也知道里面的意思。
無論白翎羽解沒解除我的禁足,我都是執掌鳳印,統領六宮的皇后,哪容得一個小小的美人來多嘴?
看着賴美人勉着臉上的笑容,對我又是盈盈一拜:“那嬪妾告退了。”
估計賴美人回去又不知道得咬碎銀牙,絞爛多少帕子,砸爛多少瓶瓶罐罐……
慕鴉在我的腦袋上彈了一下,語氣幾分無奈:“你呀,就是嘴上饒不得人。”
我嘿嘿一笑:“你這句話誇我還是貶我?”
“自然是在誇你。”
我一揮手,誒了一句:“得了吧,我一定的好這喜歡改了。今天若是淑妃在這裡,定然是把那位賴美人弄的高高興興的,表面聖母,如白蓮花純潔。背後裡不知道要給她使多少絆子呢!”
慕鴉輕輕拍了拍我的額,語氣親和:“所以才說在誇你啊!”
我神色暗了暗,也不知道是在對自己說還是慕鴉說:“若是這樣,纔是傻的呢。我寧願變成司馬明月那樣,也不願意像現在這樣。”
“爲什麼呢?”
“我想保存已經內心的這一份勉強說是‘善良’吧,可又想練成笑面虎,狼子心的狠辣之人。因爲我知道這樣😊,沒有好運氣,是絕對玩不過司馬明炎的。”我仰頭看着慕鴉頭上插着的步搖金流蘇,一晃一晃地甚有節奏感。
“你可以變成那樣,無須顧慮太多的。有得必有失,你善對人家,人家還不知道把你想成怎樣心機的壞人了。”
“那倒也是。”我聽了慕鴉的話,眨了一下眼睛同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