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佳溪方纔那般緊張,想到南門靖的身份,羅阿妹額頭也冒出一絲冷汗出來。不由得又將那老婦往身後護了護。
南門靖不管她是不是認出了自己,因爲在他看來,眼前這些人都必死無疑。
至於那個已經廢了的女人,她本該在十八年前就已經死了,容她苟且偷生這麼多年,已經算是上天的仁慈了!
根本無需多言,他看着羅阿妹,神色冰冷異常。
他答應過不傷害嶽琉璃,卻並沒有說過會放過其他人,凡事參與了這件事的人,一個人都不能活!
感覺到他身上的殺意,羅阿妹也沒有多說,因爲他是南門靖,南門佳溪的父親,不管他對佳溪如何,但終究二人存在血脈關係,他若想殺自己,那就已經說明了,他根本不會在乎自己跟佳溪之間的關係,故而多說無益。
如今,她只能全力以赴,儘可能地拼死撐到王爺的援軍過來。
這般正想着,她忽然看到一團白霧驀地從眼前升起,沒等她提醒,就聽身後不遠處一聲慘叫,待她轉身看去,一名護衛已經倒在地上。
白霧起得突然,顯然是南門靖的一個陣法,羅阿妹不懂得怎麼破,只能是將那老婦從那名護衛身上扶了下來,將其緊緊護在自己身邊。
那婦人不說話,頭微微偏着,像是聽到了什麼動靜,枯瘦的手掌反抓住羅阿妹的手腕,低聲道:“丫頭,跟我走,快!”
她一條腿不能自己走,所以只能是緊緊拽着羅阿妹,藉着她的力量往前走。
而羅阿妹聽她說話,想都沒想,便朝她指着的方向快速移動。
等她們剛剛離開原地,羅阿妹就感覺一道凌厲的風刃從她耳際劃過,不敢想象,如果她再遲疑片刻,自己恐怕就是一具冰冷屍體了!
沒想到南門靖當真是絲毫都不手軟。
那婦人攥着她的手,在她的引導下,兩人又一次堪堪躲過那個風刃,只不過這一次,另外兩個護衛就沒那麼幸運了。
身邊所剩的護衛本就不多,此時更是僅剩下了兩人,羅阿妹倍感壓力。
死亡的氣息逐漸地靠近,白霧越來越濃,她此時已經完全看不到南門靖的身影了,也不知道南門佳溪如何了?
老婦人指引她的路線很快,奈何她帶着一個人走在這白霧中,卻形同踏在沙漠之上,有種寸步難行的感覺。
風刃再次逼近,羅阿妹自知再躲不過,她反身將那婦人擋在身後,舉劍相迎。
只是,到了眼前,方覺那風刃力道太大,自己根本抵擋不了,然而此時已別無他法,本着犧牲自己,也要護這老婦周全的心思,她愣是一步也沒有躲。
靜等着那風刃瞬間到了面前,眼瞅着就要划向她面門,卻在這時,就看到面前一道白影閃過,緊接着只聽到“嘡啷”一聲,一道金屬碰撞的聲音,那風刃應聲落地。
再下一刻,她就被人拽住了另一隻手腕,而後拉扯着往一個方向奔去。
她另一隻手反握住那老婦,腳步緊跟着那人而去,濃濃白霧中,三個人誰也沒說話。
她轉頭看去,從背影她認出,拉着她走的人正是唐笑。
不過,剛纔替她擋住那風刃的卻不是唐笑,倒像是……凌王!
羅阿妹剛猜測罷,就聽得白霧那頭傳來一陣打鬥的聲音,唐笑拉着她的手緊了一下,然而腳步卻並沒有停下來。
一直到走出了白霧,纔將她二人交給了手下,囑咐過後,他折身又進了那白霧林。
有唐笑帶來的殺手盟兄弟護着,這一路還算不錯地回了平陽城皇宮。
嶽琉璃一覺醒來,得知凌雲霄並不在宮裡,她起身打算去看冬芸。
路過一處宅院時,不巧地就被她看見了羅阿妹。
剛從外邊回宮的羅阿妹,在安頓好那個老婦之後,就打算回自己住的地方先洗個澡,然後沒成想遇到了剛下牀走動的冬芸,兩個人就站在院兒裡說了句話。
嶽琉璃一下子看見兩個想見的人,自然是興高采烈地就跑了過去。
到了近處才發現羅阿妹身上帶着些淡淡的血腥之氣,要知道羅阿妹平日裡是經常香粉不離身的,除非是很濃重的血腥氣,或者是剛剛沾染的血腥氣,否則這種味道是不可能在她身上出現的!
想到這些,嶽琉璃面色一緊,立即問道:“阿妹,你這幾天都去哪兒了?你這是剛從哪裡回來?”
羅阿妹知道瞞不住她,臉上一陣愧疚,道:“琉璃,這件事王爺本來是不讓我告訴你的,但是……”
看她欲言又止,嶽琉璃就知道有事,“阿妹,我就問你,我是你的好姐妹還是王爺是你的好姐妹?爲什麼你們一個個都聽他的,不聽我的呢?你跟誰好?”
這還用說嗎?她怎麼敢跟王爺稱姐道妹,不要命了!
再說了,那所有人都聽王爺的,那簡直再正常不過了!畢竟這位可是連皇上都禮讓三分的人物!
“琉璃,你又胡說!不過這件事、事關重大,你且進屋來,我慢慢與你說!”羅阿妹做賊一般,四下看了眼,除了冬芸便沒了旁人,這才一把將她拽進了屋裡。
進屋後便將這兩天所發生的事,簡短跟她說了一遍。
總而言之,就是凌雲霄讓他們去找人,但至於這個人是誰,他們也不清楚。
看着她閃躲的眼神,嶽琉璃就知道這裡邊有貓膩。
說是告訴她,這不還是沒有說實話嘛!當然,也有可能是她說了一部分,隱瞞了一部分!
嶽琉璃是越想越氣,實在不知道爲什麼他們所有事都要瞞着自己!
她目光清冷地看向羅阿妹,後者有些心虛地避開了她的眼神,尷尬地笑了笑,說道:“對了,這幾天有些乏累,琉璃要是沒什麼事的話,我先洗個澡,等下過去找你說話!”
嶽琉璃笑呵呵地點點頭,道:“那好,那你先洗,我等你!”
說着便帶着冬芸從房裡退了出來!
她人倒是出來了,可是並沒有離開,而是就近找了一處不易被察覺的走廊坐了下來。
等那些小宮女們將水給羅阿妹打滿之後,轉身離開,她才一臉壞笑着又走進了羅阿妹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