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怎麼可能?奴婢明明看見你把那藥喝了!”小離一着急瞪着她說道。
嶽琉璃笑了笑,道:“我喝的是冬芸另外給我熬的藥,而你那個藥我早就讓人倒了。至於你跟古嬤嬤的談話,很不巧的是,前一天晚上你倆在商討的時候,我恰巧起來如廁,把你們這勾當聽得真真兒的,要不是這樣,我可能就真的着了你們的道兒了!”
“當然,太后娘娘如果不信,現在就可以讓太醫過來診斷,看我到底有沒有喝那碗藥。按照她說的,那藥我是前兩天剛喝的,徐太醫醫術高明,應該可以診斷出我究竟有沒有喝避子藥吧!”看她信誓旦旦地說着,太后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
凌雲霄忽然厲聲道:“去請徐太醫!”
他突然一出聲,賭氣一般,反倒出乎衆人意外,嶽琉璃也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嚇了一跳,迅速掩下眸中異色,繼續若無其事地看向衆人。
未等人真的去請太醫,太后已然喝止住了,沉聲道:“行了,哀家現在不想追究你到底有沒有喝避子藥了,你給哀家記住,不孝有三,無後爲大,你既然已經是我皇家的兒媳,就應該爲我皇家開枝散葉,就算哀家不喜歡你,你也不能逃避這個責任。還有,俗話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你平日裡行事作風如何,哀家心裡一清二楚,你最好給哀家收斂着些,倘若哪一日當真惹了大禍,哀家也決不輕饒!”
太后說完,憤恨地又看了凌雲霄一眼,起身走了。
見她離開,皇后隨後也要跟着起身,自始至終,她是一個字也沒有說,但當她起身瞬間,嶽琉璃最終沒能忍住,上前一步,恭敬地叫了聲:“皇后娘娘!”
趙蘭心有些意外地轉身看她,道:“凌王妃有什麼事嗎?”
嶽琉璃笑得認真,言語卻打着趣道:“皇后每次都當旁聽,就不準備發表下看法嗎?”
她說完,趙蘭心掩嘴笑了,道:“這是凌王爺的家事,本宮作爲皇嫂,實在不敢多言,況且太后明察秋毫,自然比本宮看得通透,本宮又何必多言!”
“皇后娘娘說得也是,唉,但願我也能像太后和皇后這樣,能把一切看得通透些!”她雖笑着,卻笑意不達眼底,看向皇后的眼神也是別有深意。令後者心底一驚,直覺這個嶽琉璃像是看出了什麼來。
從寧壽宮出來後,場面一度有些尷尬。
凌雲霄走在最前邊,嶽琉璃身後冬芸和春巧亦步亦趨地跟着,再後邊,凌宇鋒陰沉着一張臉不遠不近地走着,宛若一隻隨時準備捕食的獵物,盯得嶽琉璃後腦勺有些發毛。
正常情況,她緊走幾步,追上凌雲霄,對方或許也就心有不甘地走開了。但是她這回卻是心裡發虛地沒敢追過去,看她表情有些異樣,又時不時偷瞄凌雲霄後腦勺的小眼神,冬芸忽然擰了眉頭,附耳過來輕聲問道:“主子,那避子藥你當真是倒了嗎?”
嶽琉璃正心神不寧,她卻來這麼一下子,當即雙腿不自覺一軟,差點沒跪了,下意識地就看了眼前邊的凌雲霄,停了腳步瞪着冬芸低聲呵斥道:“廢話!難不成我還真喝啊!你、你別亂猜!”
她越是這樣肯定,冬芸越是懷疑起來,只是眼下並不是談話的時候,所以也就沒有再多問下去。
嶽琉璃斜了眼身後的凌宇鋒,不是一般頭痛地快步攆上了凌雲霄,手臂僵硬地攀上他的臂彎,笑着說道:“王爺,咱們夫妻雙雙把家還吧?”
凌雲霄擰着眉低頭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任由她牽着往宮門外走去。
他們前腳剛進了凌王府,徐太醫後腳就跟了進來,這讓原本還想上去討好凌雲霄的嶽琉璃嚇了一跳,緊張問道:“徐太醫,你怎麼來了?”
徐太醫向她行禮道:“回王妃娘娘,是殿下讓微臣過來給王妃把脈的!”
“……”嶽琉璃呵呵笑了笑,擺着手說道:“不用了,太后那邊都不追究了,徐太醫就不要那麼較真兒了,你開那藥我一直有喝呢,從未間斷,所以這……”
“娘娘不用緊張,微臣只是看一下娘娘的體虛之症好些了沒有,還用不用再加些藥進去!”徐太醫說的客氣,嶽琉璃餘光掃向凌雲霄,又不敢拒絕得太過明顯,只得硬着頭皮坐了下來,她還就不信了,不就那麼一碗避子藥麼,況且還是前幾天喝的,難不成他還真的憑把脈就能把出來?
話說前幾天,她將人將小離熬的那碗避子藥端進了房間,當着她面喝的是春巧熬的湯藥,可一個人在屋裡的時候,她猶豫再三,還是將那碗避子藥喝了。
畢竟最近“活動”得有些頻繁,而她也確實還沒有想好要孩子,萬一真的中了招,她纔是被徹底坑進去了,所以,有人特意送來了這碗藥,也省得她自己再想辦法了,於是乎,便冒險喝了下去。
也是她演技高超,方纔在宮裡神色自若才險混過關,天知道,當凌雲霄說要請徐太醫的時候,她心裡有多緊張。那一衝動喝下去的,此時後悔都來不及了!
所以從寧壽宮出來的時候,她纔有種如獲重生的感覺。心裡還想着,以後這種冒險的事還是不要乾了,畢竟不是每一次都像今天這麼幸運。
可誰知道,這幸運這麼快就到頭了,緊張兮兮地看着徐太醫臉色驟變,又默默地擡起一雙責備的眼神看她,嶽琉璃心都揪起來了,弱弱地朝他搖了搖頭,心道:不是吧,這徐太醫這麼神嗎?難道真被他看出來了?
大神兒,行行好,放我一馬,別說出來好嗎?她眼中赫然流露出這麼一番話來,然而,徐太醫收回目光,語氣淡淡道:“王妃娘娘,您實在不該、不該喝那碗藥,要知道,這幸虧只是一碗普通的避子藥,若是其他藥,您這……您這不是……唉!”
嶽琉璃哪兒還心思聽他唉聲嘆氣,當即就從椅子上站起,溜身兒就往外跑。可沒等她跑出幾步,身後就傳來凌雲霄的厲喝:“給本王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