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志遠愕然擡頭看向那乞丐,問道:“你在問我嗎?”
乞丐吃吃笑道:“不是問你,難道是在問你旁邊的那位小美人兒?”說着,他上下打量着站在吳志遠身旁的盛晚香。
吳志遠站起身來,擋在盛晚香身前,怒道:“如果你打算招惹是非,我一定會讓你吃點苦頭。”
乞丐對吳志遠的威嚇不以爲意,依然掛着笑容道:“我在這裡要了十幾年的飯,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打聽桃花源的消息。唉……十幾年了,到底是多少年我也記不清了,桃花源這三個字好像已經從我的心底淡忘了。”
“你知道桃花源在哪裡?”吳志遠聽這乞丐話中似乎另有含義,再次仔細打量,只見他衣衫襤褸,已經看不出衣服的布料和款式,蓬頭垢面,無法判斷他的實際年齡,只是從他一頭灰白的頭髮上看出他應當是一位老者。
乞丐嘿嘿笑道:“我是知道,不過,我肚子裡的五臟廟卻不知道。”一邊說着,他一邊摸着自己的腹部,腹部果然發出一陣咕咕的叫聲,顯然他已經很久沒有吃過一頓飽飯了。
吳志遠與盛晚香對視一眼,互相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懷疑的表情。整條街的行人都沒聽說過桃花源,這個不起眼的乞丐居然能知道?只怕他是爲了騙吃騙喝而刻意撒謊。
吳志遠猶豫片刻,心中做了決定,轉頭見不遠處有一家飯館,便說道:“我不在乎這一頓飯錢,但是我的時間很寶貴,如果你敢騙我,我會讓你把吃進去的飯全都吐出來!”說到這裡,他扔下一句:“跟我來。”轉身就朝那飯館走去。
那乞丐對吳志遠所說的話沒有絲毫畏懼,他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懶洋洋的跟在吳志遠和盛晚香身後。
吳志遠和盛晚香一同進了飯館,因爲早已過了飯點,飯館裡比較冷清,沒有其他食客。飯館夥計連忙笑臉相迎,但眼光瞥見吳志遠和盛晚香身後的乞丐時,臉sè一變,就要對那乞丐驅趕。
吳志遠轉身道:“讓他進來。”飯館夥計會意,但仍疑惑不解的看了吳志遠一眼,顯然不明白爲何他會和這乞丐走在一起。
入座之後,吳志遠爲乞丐要了一大桌飯菜,乞丐看着飯菜,呆呆的坐着,並沒有吃。
“你不是五臟廟還不知道嗎,吃完這桌飯菜,你的五臟廟應該知道了吧?”吳志遠冷冷的問道。
乞丐嘿嘿一笑,掃視了滿桌的飯菜一眼,說道:“飯是好飯,菜也是好菜,只不過……”說到這裡,他又嘿嘿壞笑起來。
盛晚香朝吳志遠身邊湊了湊,低聲道:“志遠,他是不是想喝酒?”
吳志遠瞪了乞丐一眼,轉身向飯館夥計招呼道:“小二哥,來罈好酒!”
夥計應了一聲,轉眼便搬來一罈酒放在桌上,那乞丐一看見酒罈,頓時眉笑顏開,扒開封口舉起酒罈大喝了幾口,伸手便去抓桌上的飯菜,一邊抓食一邊喝酒,一陣風捲殘雲之後,桌上的飯菜幾乎被吃個jīng光,而那酒罈也已經空空如也。
乞丐一邊剔着牙,一邊心滿意足的打着飽嗝,卻隻字不提桃花源的事情。
吳志遠的雙眼一直沒離開過這乞丐,見他酒足飯飽卻沒有履行自己諾言的意思,心中不免有些惱怒,厲聲問道:“你該說了吧?”
乞丐面露驚訝的反問道:“說什麼?”
紫虛萍實、桃花甘露和黑玉龍晶這三樣東西必須在三個月內備齊,時間非常緊迫,所以吳志遠早就等得有些不耐煩,此時這乞丐又這樣答覆他,不僅令他火冒三丈,倏然起身,一把將桌子對面的乞丐抓了起來,怒道:“你在耍我?”
乞丐面不改sè心不跳的笑道:“年輕人,xìng子不要這麼急,你不是想打聽桃花源嗎?我既然吃了你的東西,肯定就會告訴你一些你在任何地方都打聽不到的消息。”
吳志遠面sè稍微緩和,將手鬆開,在桌前坐下,直直的盯着桌子對面的乞丐,等待他所謂的消息。
那乞丐打了個飽嗝,端起茶壺,直接對着茶壺嘴喝了一口茶,慢吞吞的問道:“你打聽桃花源有何用意?”
見乞丐如此反應,吳志遠有些慍怒,盛晚香連忙握住了他的手,向他投來一個平和的目光。
吳志遠穩下心來,沉聲道:“我要去找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乞丐追問道。
“不關你的事。”吳志遠冷冰冰的回答,此時他更加懷疑這乞丐到底是不是真的知道桃花源的位置。
“關我的事。”乞丐的話乾淨利落,有一種不容推辭的力量,頓時讓吳志遠無言應對。
“我要去找桃花甘露,救我的一個朋友。”吳志遠只好如實回答道。
“桃花甘露?”那乞丐眯起眼睛看向窗外,像是在回憶着什麼。驀地,他看向吳志遠,正sè道:“我勸你還是不要去桃花源了。”
“爲什麼?”吳志遠和盛晚香齊聲問道。
乞丐會心一笑道:“因爲桃花源根本就沒有你們要找的桃花甘露這種東西。”
“什麼?”吳志遠倏地站起身來,有些不敢相信乞丐所說的話。
乞丐也跟着站了起來,一邊將桌子上沒吃完的雞腿和米飯等往口袋裡塞着,一邊說道:“如果我沒有記錯,桃花源根本沒有什麼桃花甘露,至少我從來沒聽說那裡有這種東西。”
說完,他已經將自己的口袋塞得滿滿的,然後朝吳志遠笑了笑,說道,“讓你破費了,別忘了付賬。後悔有期。”接着轉身就朝飯館門外走去。
吳志遠一愣神,見那乞丐已經出了飯館門,連忙追了出去,盛晚香和掌櫃的付了賬,也跟了出來。
吳志遠追上那乞丐,急切地問道:“前輩,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乞丐愕然轉身,打量了吳志遠一眼,輕描淡寫的說道:“桃花源沒有你要找的桃花甘露,這有什麼不明白的?”
吳志遠緊盯着乞丐的目光,問道:“剛纔聽你所言,想問一句,你是不是桃花源的人?如果不是,你怎麼能確定桃花源沒有桃花甘露?”
那乞丐臉上閃過一絲錯愕,目光有些閃爍不定,慌**的回答道:“桃花源的人與世隔絕,從來不會到這世外來。我怎麼可能是桃花源的人?”
吳志遠逼問道:“你怎麼知道桃花源裡的人與世隔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