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姨太謝琳靈只說自己的骨灰罈埋在城西郊的**葬崗,可既然稱之爲**葬崗,埋葬的無主死屍及骨灰罈肯定不少,哪個纔是七姨太的骨灰,這是個問題。可是房間裡只有吳志遠的呼喊聲,七姨太估計早已投胎去了。
吳志遠鬆了口氣,不管怎麼樣,眼下的危機已經化解了,他擔心盛晚香的安危,急忙走到牀邊把她扶了起來。
“晚香,晚香!”吳志遠喊了好幾聲,盛晚香才悠悠醒來,睫毛抖動,微微睜開了眼。吳志遠心中大喜,雖然兩人分離不足一rì,但現在把她攬在臂彎,愛戀之意仍十分濃郁。
吳志遠本以爲盛晚香會有驚喜之sè,沒想到她剛睜開眼睛,就滿臉的驚恐,彷彿看到了極度恐懼的東西。吳志遠心中迷惑,盛晚香看到他不應該是這般表情,難道她被七姨太的鬼魂給嚇着了?
就在吳志遠疑惑不解的這一瞬間,他猛然感覺身後一陣破風之聲,速度之快令人驚歎,好像是一個練氣高手的奮力一擊。吳志遠想轉身去擋或者閃身躲避,好像都已經來不及了,電光石火間,盛晚香緊抱着吳志遠的脖子,翻身一滾,將吳志遠壓在身下,自己擋住了這突如其來的危險。
隨着盛晚香的一聲慘叫,吳志遠纔看清背後襲擊自己的居然是已經倒在地上的阿梅。七姨太的魂魄已經脫離了阿梅的屍身,但阿梅已經變成蠱毒殭屍,自己竟如此大意,忘記了這一點。
吳志遠怒不可遏,元氣上涌,灌注掌心,猛地揮出一掌,正打在阿梅的前胸,一掌把她震了出去,重重的摔在牀頭櫃上。
吳志遠雖然只修習到了歸元真經的第一層,還沒有達到化外界jīng氣爲己用的境界,但歸元道法的威力卻非同小可,儘管自己的修爲只是初窺門徑,這一掌仍然震得阿梅胸骨破裂,五臟俱碎,胸中的悶氣隨之消散,屍體頓時如一灘爛泥,再也不能作怪。
吳志遠慌忙查看盛晚香的傷勢,只見盛晚香後背被抓了一道長長的口子,傷口很深,但卻沒有流出半滴血。而此時的盛晚香不僅沒有半點疼痛感,反而伸出手來,摸着吳志遠的臉頰,幸福的微笑着。
“沒想到這麼快又能見到你。”盛晚香呼吸微弱,臉sè蒼白。
“嗯,我以後會好好照顧你的。”吳志遠心裡一陣感動,眼眶變得溼潤,盛晚香是爲了救他才承受住了阿梅的那一爪。
盛晚香微微笑了笑,眼睛輕輕地合上,吳志遠的眼淚瞬間掉落下來,不斷呼喊着盛晚香的名字。
張擇方在門外聽到動靜,一腳踹開門衝了進來,看到這個場景,連忙上前試了試盛晚香的呼吸。
“她中了屍毒,暈了過去,我給她解毒,沒有大礙的。”張擇方在一旁安慰吳志遠。
盛晚香是剛剛中毒,所以屍毒尚未進入五臟六腑,張擇方延運元氣,將盛晚香體內的屍毒逼出了八 九成,她後背上的傷口便開始不斷地流出血來,一開始血液的顏sè是暗紅sè,後來逐漸變淡,轉爲正常。
死人變爲殭屍,屍體上都有屍毒,一旦身體被殭屍抓傷,屍毒就會隨着傷口進入血液,被屍毒感染的傷口也會瞬間發生凝血,所以傷口不會有半滴血流出來。屍毒會隨着血液的流動侵入人的五臟六腑,最終使人神經麻痹,思維停止,變成殭屍。
吳志遠想起七姨太叮囑過的話,轉頭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盛金源,此時他正心急如焚的盯着盛晚香,一臉關切的神情。
“好在中毒不深,我再給她化碗符水,喝下之後就沒事了。”張擇方從丫鬟手裡接過瓷碗,裡面盛了半碗清水,右手從懷中掏出一張道符,夾於食中二指間,嘴裡默唸咒語,右手一震,道符無火自燃。
張擇方將燃着的道符扔進碗裡,右手二指禪伸進碗內一攪,交給吳志遠,示意他給盛晚香喝下去。
盛晚香喝下符水之後,還處於昏迷狀態。將阿梅的屍體處理完,張擇方與吳志遠等人走出房門,盛金源不停的說着感激的話,雖然剛纔房內打鬥的情形他沒有親眼見到,但是冤鬼與殭屍有多恐怖他還是很清楚的。
“殭屍你是怎麼解決掉的?”張擇方故意放慢了腳步,與走在前面的盛金源拉開了距離,疑惑的問吳志遠。
“當時我大意了,沒有看見阿梅起屍,晚香擋住了我,自己就受了傷,我用力把殭屍一推,她撞在牀頭櫃上,就再沒起來。”吳志遠一聽心叫不妙,張擇方洞察力很強,已經開始懷疑自己了,於是慌忙含糊不清的解釋着,試圖矇混過關。
吳志遠並不是要故意隱瞞自己藏有歸元真經和茅山寶鏡的事,只是自己在機緣巧合下修習了歸元真經中的運氣法門,而這門道法又是茅山派的不傳法術,自己還沒加入茅山派,卻偷練了只有茅山掌教纔有資格修煉的絕世道法,這整個過程曲折離奇,涉及到杜月笙偷取於一粟的布袋、青島城郊盜墓及血刀的秘密,這些事情還不能向張擇方透露。
“就是一推?”張擇方用懷疑的目光看着吳志遠,“那個殭屍雖然屍變不久,卻是死於降頭,也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我也不知道當時怎麼回事,可能一時情急,力氣就大了些。”吳志遠知道事情的真相不好掩藏,但一時之間也找不到合理的措辭,心中暗想,難道張擇方已經察覺出他身上有元氣修爲了?
張擇方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吳志遠,微微點了點頭,不再追問。
盛晚香醒來時已經是傍晚時分,盛金源忙叫人端來蔘湯,親自給盛晚香餵食。吳志遠站在一旁,心想盛金源還是很關心自己的女兒的,並不像七姨太所說的那樣惡劣。
“爹,你們先出去吧,我想和吳志遠單獨聊聊。”盛晚香喝完蔘湯,jīng神好了很多。
盛金源轉過身來,狠狠地瞪了吳志遠一眼,便跟張擇方一起走出房門。
“你爹對你怎麼樣?”吳志遠走到牀邊坐下。
“他對我挺好的,雖然平時對我的生活不關心,但是如果我生病了,無論多忙,他都會騰出時間來照顧我。”盛晚香悠悠的回答,眉頭一蹙,又問:“你問這個幹嘛?”
“哦,沒什麼,你受傷後我看他那麼關心你,所以隨口問問。”吳志遠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
男人有了事業,必然會忽視身邊的一些人,但是當被忽視的人出現任何差池時,她在這個男人心中的重要xìng就會凸顯出來。如果不是盛晚香受了傷,吳志遠一直以爲盛金源對她是漠不關心。現在看來,好像不是想象中那樣,最起碼錶面上不是,吳志遠開始猶豫要不要按照七姨太的意思,帶盛晚香離開盛家。
“我想問你一件事。”盛晚香一雙妙目緊盯着吳志遠。
“你說。”吳志遠心裡一抖,難道盛晚香知道他一開始就隱瞞了自己和杜月笙的關係?
“剛纔我昏迷之前,你說以後會好好照顧我,是不是真的?”盛晚香臉sè微紅,目光流轉,一臉期盼的看着吳志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