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太后!”於一粟一字一頓的說出了這個名字。
“慈禧太后?”吳志遠驚訝道,“她……她不是滿清王朝那個垂簾聽政的皇太后嗎?這手帕……是她的?她已經死了將近二十年了啊。”
吳志遠始終覺得這太過匪夷所思,茅山派本是道家門派,立派江蘇茅山,而慈禧太后深居大內皇宮,地位顯赫,兩者之間似乎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交集,可從茅山寶鏡中取出的手帕居然是慈禧太后當年用過的,這不得不令人難以置信。
“就是她。”於一粟緊蹙眉頭,點了點頭,指着那太陽的圖案,“你看這上面繡着的太陽,正是喻指葉赫那拉的姓氏,而慈禧太后就是葉赫那拉氏一族。”
吳志遠聞言陷入沉思,事實上他雖然讀過書本,但因爲滿清王朝覆滅距離現在並不久遠,所以關於慈禧太后的記載在書本中很少會見到,他所知道的關於慈禧太后的典故,完全是在一些口頭故事中得來。這慈禧太后是滿清末年垂簾聽政的皇太后,傳說中她毒死光緒皇帝,把持朝政,賣國求榮,“量中華之物力,結與國之歡心”這句話正是出自此人之口。吳志遠還聽說她是藏傳佛教信徒,據說她“老佛爺”的稱號正與其信仰有關。
不管此人的民間評價如何,她當時畢竟是BěiJīng皇城位高權重的皇太后,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與遠在千里之外的江蘇茅山派扯上瓜葛,況且茅山派是道家宗派,與慈禧太后所信仰的佛教分屬不同宗派,這更說明兩者之間的界限十分明朗。
“師叔,你莫不是又捏造了謊言來騙我?”吳志遠Jǐng惕的看向於一粟,他一番深思後,覺得於一粟所說的手帕的來歷有點不合邏輯,雖然表面上證據充足,但卻經不起推敲。
“我騙你幹什麼?”於一粟一愣,似乎沒想到吳志遠會置疑。
“就憑這手帕上繡着一個太陽圖案,你就扯上了根本不搭邊的慈禧太后,這謊撒得有點太過離譜了吧?”吳志遠冷笑一聲道。
“你這小子,你師叔我還沒說完呢,你着什麼急?”於一粟此時一本正經,手指在吳志遠頭上輕輕彈了一下,倒真有長輩的風範。
“那還有什麼?你快說吧。”吳志遠也不管於一粟話中的真假,先把那條手帕奪了回來,重新放進了懷中。
於一粟目光看向不遠處的火堆,隨着火焰的躍動,眼神逐漸迷離,陷入了往事的回憶中:“我和你師父都是你師公從外面撿回來的,那個年頭內憂外患,民不聊生,很多窮人家的孩子因爲沒有飯吃,根本養不活,所以茅山山下的涼亭裡,經常會發現尚在襁褓中的嬰兒,我和你師父也是那樣被送到了茅山,被你師公養大。”
“說重點。”吳志遠催促道。
於一粟頓了頓,繼續道:“我還記得那年我歲數跟你差不多,有一天茅山派突然來了一大幫官兵,二話不說就把我三師叔給抓走了。當時我們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因爲我們茅山弟子雖然遊歷四方,但做的都是降鬼驅邪的善舉,從來不參與活人之間的是非恩怨。從此,我三師叔就音信全無,本來我們都以爲他凶多吉少,必定是在外出行善之時,觸動了地方官僚的利益,所以才被人加害。”
於一粟說到這裡,吳志遠聯想起了張大帥府中養小鬼的事,如果三師公當年也是遭逢類似事件,倒是有可能因此而惹禍上身。
於一粟嘆了口氣,繼續回憶道:“沒想到一年之後,突然傳來了我三師叔的消息,帶口信的人說他被官兵抓到了BěiJīng城菩陀峪,我師父一聽到這個消息,連夜啓程趕往BěiJīng,經過四處打聽,才找到了菩陀峪這個地方。”
“這是個什麼地方?”吳志遠追問。
於一粟沒有正面回答吳志遠的問題,幽幽說道:“我師父到了菩陀峪才發現,此處風水極佳,皇氣縈繞,暗合星辰,但隱隱之中木氣略有昌盛之勢,長此以往,不出五十年,此處必有破土之災。然而就在此時,我師父發現這菩陀峪正在修建一座龐大的陵墓,並且其四周一直都有官兵駐紮,守衛森嚴。”
“難道是慈禧太后的陵墓?”吳志遠靈光一閃,問道。
“嗯。”於一粟點了點頭,“也就在此時,我師父才明白過來,原來我三師叔是被人抓來爲其設計陵墓風水佈局和護陵機關的,而這陵墓的主人,就是當時垂簾聽政的慈禧太后。”
“我三師叔堪輿和陣法之術**絕倫,但玄門元氣卻並不擅長,所以被挾持之後,只能任人吩咐,根本沒法逃脫,後來他買通了一個監工,託他給我師父捎的口信,若不是因此,恐怕我三師叔的下落這輩子也沒人知曉了。”於一粟臉上閃現一絲悲傷,他與這個三師叔畢竟曾有過朝夕相處,兩人之間肯定是有感情的,而吳志遠卻根本沒有見過這個三師公,所以體會不到於一粟那種悲傷的感情。
“好在我師父元氣修爲比較高,他趁着夜sè瞞過了守衛官兵和監工的眼睛,混進了建造陵墓的苦力工人當中,幾經轉折,最後終於找到了我三師叔。”於一粟幽幽回憶着,這些情節自然應是穀神後來對茅山弟子交代時所述,“因爲當時事態緊急,我三師叔只對我師父說了幾句話,並把這個茅山寶鏡交給了我師父。”
“他說的什麼話?”吳志遠問道。
“他說建造陵墓的這些人恐怕沒有一個能活着走出去,這陵墓內的風水佈局和機關陣法都是他設計的,一旦陵墓建成墓主人下葬,所有的機關和陣法都會處於待啓動狀態,以保護這陵墓的周全。同時,陵墓的入口也會徹底封死,永遠也無法打開。”於一粟話鋒一轉,說道,“不過,他當時留了一手,在陵墓的佈局中設置了一道暗門,這道暗門也是整個佈局之中的薄弱環節,只求陵墓建成之時,這些官兵不會將他們直接殺死在陵墓中,這樣便可以通過這道暗門逃生。”
陵墓主人爲了防止死後墓葬的位置及墓室內的財寶等消息被泄露,往往會將建造陵墓的工人及風水先生一干人等統統滅口,這樣的先例在歷史上並非少數,燕國皇陵中的萬人殉葬坑也是一例,這一點吳志遠深有體會。
“他用硃砂將這陵墓的大體位置及陵墓內的佈局及暗門所在畫在了墓主人前來視察時遺失的一條手帕上,並將其藏在茅山寶鏡之中。”於一粟看向吳志遠胸口部位,“就是你懷裡那條手帕。”
吳志遠下意識的摸了摸胸口,只聽於一粟繼續道:“因爲他要用羅盤、銅鏡等等這些道家法器定設佈局陣法,所有才屢屢逃過了官兵和監工的眼睛,不過當時情況危急,他並沒有說過這墓主人到底是誰,所以這一直成爲我們的猜測。”
“那你三師叔……哦,也就是我三師公他後來怎麼樣了?有沒有從那道提前留設的暗門裡順利逃生?”吳志遠好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