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志遠心下暗忖,看這個人的樣子,應該就是盛記木行的老闆盛金源無疑了,按理說他不可能知道是杜月笙讓我來的,難道他是在故意試探我?於是連連搖頭,做出茫然無知的表情,表示根本就不認識杜月笙這個人。
“叫刀疤強出來!”盛金源向手下吩咐了一聲。
轉眼前從裡面隔間走出一個人來,吳志遠一看,這人右臉上一道長長的刀疤很是顯眼,難怪外號叫刀疤強。
“沒錯,就是他,那天晚上救走姓杜那小子的就是他。”刀疤強走到吳志遠面前,只看了一眼,便認出了吳志遠。
吳志遠心裡暗叫不妙,沒想到那晚只是幾隻火把的光亮,對方居然也能認得出他的容貌。
“說!杜月笙躲在什麼地方?”盛金源眉毛一豎,不怒自威。
吳志遠緘口不語,既然身份已經被識穿,他與杜月笙的關係就一目瞭然,所以無法再撒謊搪塞,總之送信的事是絕不能說出來的。於是將心一橫,索xìng裝起了啞巴。
刀疤強見吳志遠不識時務,猛揍了吳志遠兩拳,正要揮拳再打,盛金源喝止了他。
“先把這小子關起來,派人放出風聲,就說這小子來偷東西被我們抓了起來。杜月笙收到消息,一定會來的!”盛金源洋洋得意的猛吸了口雪茄。
“可是,萬一姓杜那小子不來怎麼辦?”刀疤強心裡沒底。
“杜月笙講義氣,他一定會來。押下去!”盛金源胸有成竹,命令了一聲,刀疤強和那兩個年輕人將吳志遠押進裡面的隔間。
吳志遠心中暗喜,雖然盛金源老jiān巨猾,但是他的詭計終究沒能得逞,他做夢也想不到杜月笙已經離開青島回了上海。
吳志遠被推到裡面的隔間,只見裡面擺着幾張空牀,牀上非常凌**,菸蒂、報紙擺得一片狼藉,看佈局應該是盛金源僱傭的打手休息的地方,隔間裡角落處有一扇小鐵門,刀疤強將門打開,另外兩個年輕人把吳志遠推了進去,門又被重重的關上了,緊接着響起鎖鏈的聲音,不看便知是把門鎖上了。
吳志遠環顧四周,竟是漆黑一片,藉着門縫裡投shè進來的亮光,隱約可見這是一個剛好一人高的小黑屋,裡面出了一陣黴味別無他物。
呆在這種地方,吳志遠有一種難以承受的壓抑感,心裡開始琢磨怎樣才能逃出去。突然間,他感到一陣眩暈,心裡馬上反應過來,這種感覺跟上次在破廟裡時一模一樣,眩暈過後就四肢無力,緊接着就渾身發冷。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莫非是自己染上了重病而不自知?只一眨眼,吳志遠就覺得全身有了冰冷的跡象,不容多想,吳志遠連忙盤膝而坐,按照採rìjīng月華功的法門調息運氣,只覺得一股氣線在奇經八脈不斷遊走,吳志遠凝神聚氣,氣線歸諸丹田,一股濁氣從嘴裡吐出。很快,冷感就消失了。
吳志遠抖擻jīng神,在心底將張擇方傳授的採rìjīng月華功的法門回憶了一遍,腦中又閃過一絲疑惑,爲什麼這種怪病會重複發作?難道這採rìjīng月華功根本無法根治這種怪病?
百思不得其解,吳志遠也懶得再去糾結這個問題。眼下最急迫的不是這個,而是自己被禁錮起來,杜月笙是肯定不會來的,難道自己要一輩子呆在這種yīn暗發黴的小黑屋嗎?如果盛金源得知杜月笙已經回了上海,說不定會遷怒於自己。
心念至此,吳志遠開始考慮怎樣逃出去的方法,正在這時,外面傳來一陣說話聲。
“今晚你們倆在這兒看着,老子出去找樂子。”是刀疤強的聲音。
另外兩人應了一聲,吳志遠猜測應該是押他進來的的那兩個年輕人。
一開始,吳志遠還隱約聽到外面有說話聲,到了後來乾脆一片寂靜,什麼聲音也聽不到了。吳志遠不知道時間,只能大概推測已經過了晚飯時間,因爲自己的肚子已經開始餓得咕咕叫了。
爲了試探一下外面的情況,吳志遠靠在門縫向外喊了幾聲,沒人應答,看來刀疤強走了之後,那兩個年輕人也是應付了事,估計不久也離開了隔間。或許,他們對這道鐵門能牢牢的關住吳志遠有十足的把握。
吳志遠冷笑一聲,把別在腰間的血刀從身後抽出來,刀伸進門縫,稍一用力,鐵鏈就斷成兩段。
“果然是把削鐵如泥的寶刀!”吳志遠驚歎一聲,悄悄打開門溜了出來。
隔間內亮如白晝,果然一個人也沒有。吳志遠悄悄打開隔間的門,向外張望了幾眼,發現外面走廊一片漆黑,看來已經到了晚上了,吳志遠轉過走廊,走進客廳,客廳裡沙發邊的茶几上亮着一盞昏暗的檯燈,也沒有人。
吳志遠悄聲躡腳的向客廳正門摸去,走出正門就可以進到院子裡,有血刀在手,要破開院門就輕而易舉了。
剛摸到門把手,吳志遠聽到院子裡有腳步聲向這邊走來,聽聲音應該是兩個人以上,因爲伴隨着腳步聲還有說話的聲音。
吳志遠慌忙閃進客廳,客廳光線雖然昏暗,但放眼望去,並沒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再進隔間肯定就會成爲甕中之鱉,此時腳步聲越來越近,情急之下,吳志遠一個閃身,順着客廳裡的樓梯就上了二樓。
二樓約有十幾個房間,空蕩的走廊裡擺着幾個大花瓶,除此之外再無藏身之所。這可怎麼辦?吳志遠心中一急,就要下樓。
這時客廳的正門打開了,兩個年輕人說笑着走了進來,徑直朝隔間而去。
“糟糕!”吳志遠心底大叫一聲,進了隔間,他們很快就會發現吳志遠不見了,一定會四處搜查他的下落,這個地方對吳志遠來說如同迷宮,想要逃脫比登天還難。
果然,不過幾秒鐘,隔間內傳來一聲驚呼,那兩個年輕人跑了出來,一人在客廳來回掃視,另一人跑到院子裡叫來了幫手。
吳志遠慌忙向走廊裡跑去,跑到走廊盡頭時,聽到有人上樓梯的聲音,吳志遠捏了一把汗,這個人如果走上樓來,一眼就能看見走廊頭上的吳志遠。
形勢不容猶豫,吳志遠隨手抓起一扇門的門把手,用力一轉,那道門應勢而開。吳志遠一個閃身,躲進門裡,順手將門關了上來。
“你是誰?”身後傳來一句驚恐的聲音,是個女人。
吳志遠回頭一看,只見一個女人赤腳站在浴室門前,雙手抓着胸前粉sè的浴巾,一臉驚恐的神sè。
吳志遠不禁看得呆了,眼前這個女人年紀不大,大約十七八歲的樣子,皮膚白皙,彷彿吹彈即破,一頭烏黑的秀髮似幹未乾,垂直的搭在肩上,與白嫩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最令吳志遠血脈賁張的是她苗條玲瓏的身材,前胸豐滿,蠻腰纖細,一雙修長的**被浴巾遮住一半,露出雪白的小腿。渾身散發着誘人的氣息。很顯然,她剛洗完澡。
山村長大的吳志遠從來沒見過女人穿得這麼少站在自己面前,尤其是身材這般迷人,皮膚這樣白嫩,與自己年紀相仿的少女。
此時,她正瞪着一雙妙目,滿臉驚慌的盯着吳志遠,吳志遠回過神來,想要開口解釋,一張嘴竟說不出話來,連忙伸出來打手勢。
那少女一見吳志遠伸手,猛地一驚,手上的浴巾頓時脫落,只一剎那,一幅活生生的春宮圖盡展在吳志遠的眼前。
吳志遠瞬間驚呆了,石化般僵在原地,這輩子第一次看到女人一絲不掛的站在他面前,張開的嘴直接就合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