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兩個條件?”吳志遠和盛晚香異口同聲問道。
“第一個條件,必須是誠心向道、道緣深遠的人禮之。”張擇方緩緩回答。
“也就是說,必須是誠心向道,並且與道家有緣的人在山前叩拜,纔算是滿足這個條件。”吳志遠將自己的理解說了出來。
“不錯。”張擇方看了看吳志遠,似是欲言又止。
吳志遠看到了師父的眼神,知道他是在擔心自己是否足夠誠心,且不說道緣深淺,但是誠心不足,便無法滿足這一條件。
吳志遠雖是茅山弟子,但並未遵守師公穀神定下的茅山清規戒律,但是這一點,就顯得他誠心不足。
“還有一個條件呢?”吳志遠思索片刻,追問道。
“這第二個條件,講求的也是一個緣分,乃是人力所無法安排,這個條件說的是,當這個誠心向道且道緣深遠的人在山前叩拜的同時,有兩個太陽照到山上,洞門就會打開。”張擇方的語氣頗爲無奈。
“兩個太陽照到山上?”吳志遠驚愕的問,“這世上怎麼會有兩個太陽?”
“是啊,道長,后羿射日只是上古神話,這世上只有一個太陽,哪裡會有兩個太陽照到茅山上?”盛晚香也不解的看着張擇方,問道。
“所以我才提醒志遠,不讓他答應楊成宗的約定,這分明就是個陷阱。”張擇方無奈的嘆了口氣。
吳志遠站在一旁,良久不語,思忖了半晌,突然問道:“師父,我記得上山時你說過,東漢末年有一個叫元放的方士,他在茅山華陽洞外勤心禮拜了五年,華陽洞門大開,他還進入了華陽洞裡,見到了三茅真君,三茅真君還送給了他三棵顏色各異的靈芝,這個元放是何許人?當時他打開的洞門是不是就是現在的南便門?”
張擇方微微點頭道:“元放就是我剛纔說的住在華陽洞中的左慈仙人,他的字就是元放。《茅山志》中只記載了他虔誠禮拜五年之久,最終華陽洞的大門自行打開,並沒有詳細說明是哪一道門。可能是南便門中的西便門,也可能是三顯兩隱中的東便門。”
“不管是哪道門,說明山前禮拜能使山門開啓並不是謠傳,到了這個地步,我只能一試。”吳志遠堅定的說道。
“也只能這樣了。”張擇方站起身來,說道,“我已經做好了兩手準備,你儘管去做吧,我自有辦法,山門沒有開啓並不是過錯,不只是你,千餘年來,那山門就沒有再開啓過,楊成宗之流也同樣無法開啓,這絕不是將你逐出茅山派的藉口。”
吳志遠點頭答應,心中卻在想,原來師父已經認定我向道的誠心不足,看來我的所作所爲還是不夠令人信服,也難怪楊成宗等人會不承認我的茅山弟子身份,相信這也是原因之一。
吳志遠和張擇方一起將阿福攙扶出了陰殿,此時已經是午時,外面光線明亮,陽光晴好,阿福被陽光一曬,竟緩緩的醒轉過來。他對方纔發生的事一無所知,只是問李氏有沒有見到自家老爺,又問張擇方有沒有將老爺的陰魂請上來。
“午時已到,華陽祭典已經開始了,我們馬上到大茅峰去。”張擇方仰頭看了看太陽,此時太陽正在頭頂,天空中萬里無雲,是個少見的好天氣。
吳志遠答應了一聲,就要跟隨張擇方去往大茅峰。
李氏因爲方纔見到自己的丈夫還魂,心中悲慼難當,所以打算直接下山回家,阿福身爲僕人,自然也不能在此停留,此時他的身體已經漸漸恢復,只好跟隨李氏一同下山而去。
茅山共有大茅峰、二茅峰和三茅峰三座山峰,與茅山派開派祖師三茅真君出奇的巧合,其中,大茅峰又是三峰之中海拔最高的山峰。
吳志遠、張擇方和盛晚香來到大茅峰山巔時,一個時辰已經過去了,華陽祭典儀式已經接近了尾聲。
吳志遠看到山巔一塊碩大的空地上旌旗飄揚,外圍站滿了人,全是前來觀禮的百姓。
撥開人羣,吳志遠和張擇方及盛晚香走到前面,恰好看到楊成宗從法壇上下來,他同時看到了吳志遠三人,臉上閃過一抹得意的微笑。
“各位居士尊者鄉親,滌盪妖魔,驅邪除惡,協天護國,扶正保民!我派一年一度的華陽祭典到此圓滿結束,貧道身爲茅山派掌教身份,這邊廂向各位道謝了!”說着,楊成宗向周圍南西東三個方向做了三個拱手禮,代表向前來觀禮的三方賓客道謝。北方則爲大茅峰,乃是開壇的方向,所以不用行禮。
行禮完畢,周圍零零星星的有鼓掌之聲,吳志遠循聲看去,鼓掌之人大多爲茅山派弟子,而觀禮的百姓也鮮有鼓掌者。
楊成宗見衆人反應並不熱烈,臉上隱現尷尬之色,他心底冷笑一聲,繼續朗聲道:“祭奠雖然已經結束,但是本座想勞煩大家再逗留片刻,本派還有一件事需要大家做個見證。”話到此處,他看向吳志遠,直呼姓名的高聲命令道,“吳志遠,你過來!”
吳志遠聞言心中氣憤,但並未發作,而是穩步走到場中,沒有站到楊成宗身旁,
楊成宗自然看出吳志遠心中的不快,冷笑一聲,繼續高聲道:“這位自稱是我們茅山……”話還沒說完,便被一聲如同洪鐘鳴響般的聲音壓了下去。
楊成宗轉頭一看,只見吳志遠氣沉丹田,元氣噴發,聲若洪鐘,用一種完全壓過自己的聲音朗聲道:“各位鄉親,我是茅山弟子吳志遠,我的師父是茅山派首席大弟子張擇方,茅山掌教穀神是我師公,我師公因爲常年在外看守一口鎖龍井裡的惡龍,以致於暫時離開茅山,不想有宵小之輩興風作浪,自詡茅山掌教,大家切勿當真。茅山派只有一個掌教,就是穀神!”
吳志遠話一說完,便轉頭看向楊成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