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斷絕父女關係



劉老爺的態度斬釘截鐵,根本就沒有迴旋的餘地。

“不行,爹,你不能趕寧峰走!如果爹爹要執意趕走寧峰的話,那麼女兒和他一塊離開劉家。”

劉亦瑤的聲音更是堅定如同磐石,態度也十分的堅決。

“不行!”

“爹爹,女兒求求你。”

“好,如果你真要執意跟這個突厥人的話,咱們父女之間的情分就此斷絕,從此你和劉家再無瓜葛。”

劉老爺的話冰冷凌厲得如同那天山的冰雪,他猛然起身,一甩袖子,一臉氣憤的拂袖進了裡屋,同時大聲的呼喚着門外候着的管家劉和:“劉和,進來送客,把這位寧公子還有劉小姐,都給我請出去。”

“老爺,你不能這樣對待我們的女兒!”

一直在旁邊小聲規勸着父女兩人的劉夫人,一看父女之間的情況再度惡化,當時已經哭暈在地。

翠娟和春杏聽到屋子裡面勢頭不對,也早都搶了進來,一見劉夫人暈倒在地,急忙一邊一個把劉夫人給攙扶了起來,劉亦瑤一見孃親暈倒在地,跪爬半步過來,邊掐着劉夫人的人中邊大聲的呼喚着:“娘,娘,你醒醒。”

那一臉尷尬的寧峰,見屋子中的一切皆是因自己而起,更是一臉的歉疚,對着走進裡間的劉老爺,再次說了幾句請求的話,但是那劉老爺根本就置若罔聞,只是吩咐劉和趕緊送寧峰出去,他們劉家一世清白,一向忠心侍主,不能背上裡通番邦之罪名。

寧峰一看眼下的形勢多說無益,只能是先行退出劉家,也只有以後再做打算,況且眼下他也是因爲自己爹爹身陷險境而焦慮不已,當然也沒有更多的心思去求劉老爺,當即也就跟着劉和退出了劉家,只在外面遠遠等候着劉亦瑤。

許久,劉夫人才“嗯”了一聲悠悠醒轉,剛一睜眼,便看見劉亦瑤那張梨花帶雨悲慼的面孔。

她擡起一雙已經枯瘦的手,輕輕的抹去劉亦瑤臉上的淚水:“瑤兒,你爲什麼就不能隨着你爹爹?你們父女難道真的要這樣一輩子分下去?瑤兒,就算爲了娘,你就聽了你爹話吧。那個寧公子,雖然娘看着也是極好的,但是畢竟他是個異族人,不是我大楚的子民,突厥和大楚一向不曾通婚,偶然有婚配的都是帝王之家爲了政治而進行的聯姻。我們劉家的一世清名,你不能就這樣被毀掉。這一次娘也是贊同你爹爹的。瑤兒,你就爲了娘,聽你爹爹的話一次吧。”

劉夫人的聲音很微弱,說了這一段話,早已經是累的氣喘吁吁,看得出她幾乎是拼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說出的這一番話。

兩道清淚,在劉亦瑤那柔嫩得吹彈可破的幾近透明的面頰上,疾奔而下,劃出兩道銀線,打溼了她胸前的衣衫,那藍色登時顯得深了起來,深色的淚水印子,如同一朵悽慘的大花。

“娘,瑤兒不能。瑤兒不能離開寧峰,如果這一生不能和寧峰在一起,瑤兒雖生猶死。娘,您不知道瑤兒曾經受過的痛,而寧峰是唯一一個陪着瑤兒拼搏到最後的人,這樣的守護,這樣的愛意,瑤兒只能是拼盡一生去報答。”

“瑤兒,難道你真的要爲了一個突厥人,就傷透了爹孃的心嗎?”

劉夫人眼睛中的悲愴和淒涼,還有那深深的痛悔,她忽然後悔自己當年爲什麼沒有阻攔女兒嫁進王府,如果自己當初攔下了,哪裡有這後來這麼多的波折?

“娘,瑤兒真的舍不下他,瑤兒不能沒有他。這一輩子,瑤兒只愛寧峰一個人,當初瑤兒把一顆真心錯付了厲王,卻惹來一生一世忘不掉的傷痛。娘,那些悲慘的往事,瑤兒真的不願意再提,但是如今的瑤兒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柔弱任性的瑤兒了,瑤兒已經找到了自己幸福的歸宿,這一生,瑤兒非寧峰不嫁人,如果爹孃執意不允瑤兒和寧峰的親事,瑤兒寧願和多年一樣,再次離開劉家。”

劉亦瑤說道這裡,已經是淚水滂沱,如同是瓢潑大雨一般,整個前胸已經完全溼透了。

“瑤兒,你,你,你竟然真的要這麼做?”

劉夫人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看着面前的女兒,淚眼婆娑,這個美麗的女兒還是和多年前一樣,一旦認定了目標,就再也不回頭。

“娘,請恕瑤兒不孝。”

劉亦瑤纖腰一彎,兩隻柔荑素手扶在冰涼的青磚地上,“砰砰砰”對着劉夫人就是三個響頭,那奔流的淚水登時打溼了面前一塊青磚,那晶瑩的淚水登時吸入不見,只在青磚留下一個略微顏色稍微深些的印子。

然後輕輕起身,緩緩移步到了套間的珠簾外面,撲通一聲兩條玉腿膝蓋一軟,跪在地上,也是同樣的三個響頭,悽楚的聲音道:“爹爹,請恕瑤兒不孝。這一次,瑤兒不能錯過這一生的幸福。在瑤兒的心中,寧峰只是一個疼女兒愛女兒的好男兒,並沒有異域之分。既然爹爹不認同女兒的親事,那女兒只好離開劉家,爹孃兩人年紀大了,以後要注意季節交替之時,增添衣物要勤勉一些,女兒不孝惹爹孃氣惱,從此以後女兒和爹孃人各天涯,還望爹孃自己多多保重。亦瑤去了。”

說完,再次“砰砰砰”的三個響頭,然後起身,一步一回首的走出了屋子。

“瑤兒,你真的這麼狠心丟下爹孃不管了嗎?老爺,你倒是說句話啊。”

仍然靠在春杏懷中的劉夫人,由於心情激盪,原本還想追出門外,卻四肢綿軟,竟然連起身都是不能的了。

劉老爺在裡間雖然一直是背身而立,並不看外面跪着的劉亦瑤,但是當聽到女兒出門放下簾櫳的響聲,也不禁肩頭一陣抽動,他疾步走到窗前,從窗子縫隙裡面悄悄看着女兒劉亦瑤那落魄的藍色背影,消失在院門外面。

他的心中忽然一陣悲愴,女兒畢竟是他親生的,疼愛了這麼多年,剛剛回到自己身邊,原本以爲可以享受一番天倫之樂,沒想到卻又再起波折,並且這一次竟然還要嫁個突厥人,這讓他怎麼能夠接受?

他雖然如今已經不在朝廷爲官,但是畢竟曾經是大楚的丞相,一向赤膽忠心,忠心耿耿,並且明明知道那突厥一向對於大楚頗爲的垂涎,經常出兵騷擾大楚的邊境,而女兒亦瑤的身份,他雖然知道厲王已經給了女兒休書,但是根據可靠消息,厲王卻一直封鎖這個消息,對外仍然把自己的女兒當做厲王妃,並且,那當今的新皇楚凜,據說一直空懸後位的原因,也是爲了自己的女兒。

可是如今,亦瑤竟然要嫁與那突厥的三皇子,眼下的情況將會讓世人如何評說?他劉家的一世英名又如何能夠保全,而他的幾個兒子都在朝廷爲官,有這樣一個妹妹,又如何能夠自處?

這些,所有的這些,都讓劉老爺絕對不能允許女兒劉亦瑤和一個突厥人成親,而且這個突厥人竟然還是突厥的三皇子。

聽着外面夫人悲愴的聲音,劉老爺只能是默默無言,但是臉上也已經是老淚縱橫,畢竟是自己疼愛了十幾年的女兒,能不難過嗎?

翠娟把劉夫人交予春杏扶着,自己也已經奔出屋子,去追趕劉亦瑤,看到老爺夫人的樣子,她知道如果小姐這樣一去,恐怕兩個人就要垮掉了,她在劉家這麼多年,跟老爺夫人感情深厚,如何捨得讓老爺夫人這樣難過?

但是等她追出院子,門口的馬車已經不見了,遠遠的,只見一輛馬車的影子越來越小,小姐劉亦瑤竟然已經登車離去,跟着她那異族的夫君黯然離開。

“小姐,小姐,你怎麼能這樣糊塗。”

雖然很想放開聲音大喊一聲,但是翠娟知道劉家的規矩,如今小姐的身份一定要保密,所以她只能是強自忍耐着,任由眼淚在眼眶中滴溜溜的打轉,卻不敢讓他們落下來。

“翠娟,瑤兒真的已經走了麼?”

劉夫人的聲音微弱,當看到翠娟臉上肯定的神色的時候,不禁再次咿呀一聲昏了過去,一張臉慘然如一張白紙。

裡間的劉老爺一直寂然無聲,這會兒也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那嘆息裡面,多少悲傷,多少無奈,多少痛恨,都在一瞬之間揮灑得淋漓盡致。

原本安靜的劉家院子,忽然氣氛悲傷起來,院門已經被關上,把這份訣別

的傷感痛苦慢慢品味。

而此時的劉亦瑤,哭的是死去活來,但是又不能聲音太大,害怕惹來路人的側目,所以只能是強自壓制着,但是坐在車旁的寧峰,還有那趕着馬車的忽比春,還是能聽到那車內傳出的低低的悲愴欲絕的抽泣聲。

寧峰那濃密漆黑的眉毛被憂愁和擔憂擰成了兩根麻花,現在的他很想安慰劉亦瑤點什麼,但是卻又不知從何開口,粉潤的脣瓣蠕動了許久,終於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劉亦瑤是因爲他纔再次和家人決裂的,而現在的他又能說點什麼?違心的勸她和自己分手然後和父母和好嗎?這樣的結果是他絕對不能忍受的,這個他生命中唯一的女人,他如何捨得放開她的手?

一聲長長的被無奈感傷浸潤的嘆息,從他的脣齒間流瀉而出。他不由取下掛在腰間的碧玉簫,輕輕的放在了脣邊,如今言語無益,也只有寄情玉簫聲了,也許能對他和她各自心中的鬱結有所寬解。

清麗婉約的簫聲,在這早春的空氣中飄蕩,逐漸侵潤了每個人聽到簫聲的人的心靈。

奔跑的馬車上一身紅衣的美豔男子,十根潔白細長的手指,一根通體翠綠的碧玉簫,悠揚得只應天上有的絕美簫音,在這早春的天空下,形成了一幅絕美的畫面,讓旁邊的路人都不禁側目,深深的爲此情此景感嘆不已。

隨着那潔白細長的手指的此起彼落,忽高忽低的簫音,悅耳動聽,那簫音似乎有些妖媚的魔力,讓每個聽到的人都爲之沉醉,難過的人聽到了倏然興奮,高興的人聽到了心情卻逐漸平復,而那正在憤怒的人聽到了,卻忽然熄滅了胸中正高的火焰……每個聽到的人不自覺都陷入一種妄想之中。

車中的劉亦瑤哭泣之聲逐漸低落下去,最後她靠在車廂壁上,只留下了一臉癡呆的傻笑,難道這是生命給她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讓她在剛剛獲得了爹孃的原諒之後,那幸福的感覺剛剛在心中開始發芽,卻再次無情的連根拔起,這種摧殘簡直如同讓她再死了一次,而這一次比上一次更深更痛。

她從窗簾的縫隙中向外看着,那遼闊的蔚藍的天空,一望無際,根本看不到一絲雲彩,那純淨的藍色,再加上寧峰那柔和的簫音,讓她的心情逐漸平復下來。

她聽得出寧峰此刻心中的無奈,一種愛着她卻又不忍心她因此受到傷害的無奈,是那麼深刻,那麼濃重,如同一團濃重得化不開的濃墨,讓他的簫音也似乎變的有點黑暗起來。

輕輕擡起一隻嫩白的手,掀開車簾,露出一條縫隙,看着外面那一襲紅衣的身影。那紅色曾經讓她那麼的感到妖豔,可是此刻她在那妖豔之外,卻更深深的感到一種慘淡的悲哀。

她忽然明白了他總是一身紅衣的含義,原來這麼多年,他一直在悲哀中活着,爲了他的身份,爲了他的母親,而如今是爲了她和他的愛情。

簫音仍然在持續,忽然一隻柔軟的小手搭在了寧峰的肩膀上,那膚若凝脂的纖纖玉手,在那豔麗的紅色襯托之下,越發的讓人目光留戀。

寧峰的脣瓣並未曾離開碧玉簫,只是微微的側目,卻見那手只是從車簾內伸出,撐開的車簾內,一臉淚痕的劉亦瑤,越發的惹人憐愛,但是那淚眼中的目光卻是堅毅了許多,看樣子,她已經好得多了。

美妙如同天籟的簫音,最後如同泉水叮咚般的逐漸低沉下去,如同一個畫師手執畫筆,在那蔚藍的天幕上畫下了一道嫩綠色的影子,讓人賞心悅目,心情驟然沉靜。

“瑤兒。”

寧峰擡起一隻手輕輕握住了肩膀上那隻柔荑小手,冰涼的感覺讓他心中一陣心疼,深邃的雙眸溫柔的憐愛越發的濃厚,那魅惑的目光,隨着車簾的掀開,灑滿了劉亦瑤的全身。

她輕輕的把頭靠在寧峰寬廣堅實的胸前,感受着他緩緩而又踏實的心跳,此刻這個男人那一襲紅衣,仿若是溫暖的炭爐,讓她原本已經因爲悲痛而冰冷的心,驟然溫暖。

纖細的手指劃過他胸前那柔軟細滑的綢布衣衫,絲滑的感覺讓她心情多了一些安慰。

“峰。”

她輕輕的呼喚着他的名字,此刻她已經只有他了,曾經她的生命是父母和愛人,而如今父母已經斷然拋棄了她,那麼她就只有愛人了。

“瑤兒,我在這裡。”

他溫熱厚實的手掌輕輕的握着她冰涼的小手,給她傳輸着繼續把人生走下去的力量。

“峰,我再次沒有家了。你能給我一個家嗎?”

她的聲音悲哀的衰弱着,就像那風中樹梢最後一片樹葉,似乎那風稍微在大一點,就會從枝頭零落。

“瑤兒,不要難過,我會永遠在你身邊。並且我堅信,不遠的以後,你的爹孃會重新接納我們,包裹我們的孩子。”

寧峰的聲音穿破了劉亦瑤腦海中飄渺的雲層,如同一道陽光,照亮了她心中陰暗的顏色,讓她的心再度徹底的溫暖起來。

“真的會嗎?”

“會,一定會。”

他再度握緊她的手,將那柔軟的軀體緊緊的擁抱在胸前,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着那由於過度難過而冰涼的身體。

她蒼白的臉上逐漸露出一絲紅暈,雖然沒有笑意,但是他知道,她的心已經再度熱起來。曾經那個堅強不息的劉亦瑤,不管面臨什麼樣的悲傷險阻,其實一直未曾遠離。而這樣的劉亦瑤,纔是他一直深愛的一個。

一層水霧出現在那深邃的雙眸中,他的視野逐漸朦朧起來,看着懷中溫軟馴順如同貓咪的嬌美女子,那風華絕代的美麗,讓他的心再度迷失。

“瑤兒。”

一聲輕喚,把這車廂中原本寂寥的溫度,忽然升高了許多,一些春色曖昧的呈現。

馬車一直不停的奔跑向前,一路上三個人日夜兼程,餓了啃點乾糧,渴了喝點涼水,這一日,終於來到了塞外,進入突厥境內。

寧峰身上一襲紅衣如今已經不得不脫下,畢竟這一次他們要去做的事情要極其的小心,穿紅衣太引人矚目,一旦驚動了大皇子,恐怕就要爲突厥王帶來殺身之禍。

不用忽比春提出要求,寧峰已經給自己易容,現在的他和劉亦瑤是一對夫妻,當然這對夫妻是貨真價實的,兩個人早晚是要成爲夫妻的,現在先實習一下也不錯。

而忽比春自然而然就是兩個人的一名家奴。三個人都是一身突厥服侍的打扮,由於寧峰和忽比春都是突厥人,精通突厥語言,所以眼下也就只有劉亦瑤是外地的口音,但是這個想要僞裝也很容易,她索性就裝成了一個啞巴,不過這樣一個嬌媚的啞巴倒是也挺引人矚目的。

三個人進入突厥的都城,果然如同忽比春所說,到處都掛滿了寧峰,也就是那圖長空的畫像,說是三皇子那圖長空妄圖早日登上突厥王位,竟然要弒兄殺父,幸而被大皇子及早發現,而今,三皇子已經畏罪潛逃,所以張貼畫像追捕他。

這一路之上,忽比春已經詳細的向寧峰講解了突厥國內目前的狀況,原來大皇子表面上似乎花天酒地喜好美色,但是背地裡竟然籠絡了不少人,因爲突厥王感覺這幾年似乎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所以決定把王位傳給兒子,而這個心儀之人正是三皇子寧峰,但是這個想法並未曾公開,卻不知怎麼已經被大皇子給獲悉,大皇子當即起事,就幽禁了突厥王,準備攛掇王位。

知道了突厥國內的情況,所以一路之上寧峰等人也已經想好了對策,如今的情況,大皇子已經籠絡了不少手握重兵的突厥首領,所以眼下如果他們想要在去遊說那些首領,風險就相當的大,一旦弄不好就會被大皇子知道了他們的行蹤,反倒危及到突厥王的安全。

因此,寧峰決定夜襲蒼狼宮,擒賊先擒王,只要能抓到大皇子,就能扭轉時勢。

對於蒼狼宮,寧峰自然是非常的熟悉,而劉亦瑤也曾經去過蒼狼宮,所以也不陌生,因此三個人直接就在王宮附近的一家客棧住下,準備等到夜間潛入皇宮,擒拿大皇子。

安置好了住處,寧峰和劉亦瑤兩人在客棧中好好的休息,而忽比春就出了客棧,去找那些忠於突厥王的首領,打聽大皇子的下

落。

如果劉亦瑤和寧峰聯手的話,目前在整個突厥能與之披敵的人還沒有幾個,所以只要能確定大皇子的位置,他們的勝算就非常之大。

黃昏,忽比春匆匆的回來,告訴他們說,大皇子今天並不在皇宮,而是在他的一所別院中。如此一來,似乎擒拿大皇子的難度就增大了許多,因爲對於那所別院的情況目前他們是一無所知,唯一知道的是那所別院大皇子經營多年,裡面機關暗布。

寧峰不由皺緊了眉頭,他必須儘快抓到大哥,聽忽比春提到父親如今喉氣更厲害了,而現在被大哥給幽禁,心情焦躁,這幾日已經昏迷過幾次,這個消息讓他瞬間心急如焚,在房間內不停的踱着步子。

“峰,我有個好主意。”

清脆的女聲響起,正是劉亦瑤,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寧峰的身後,兩隻手輕輕的撫在他的肩膀上。

“瑤兒,你不是在休息嗎?怎麼這麼快就起來了?”

寧峰的緊鎖的雙眉在看到劉亦瑤的時候,有了一些舒展,但是仍然是皺縮在一起,深邃的雙眸中藏着一些焦慮。

“你這個樣子,讓我如何安睡?”

劉亦瑤的眼中閃過一縷憐惜,溫柔的目光在寧峰妖孽的臉龐上流連忘返。

“沒事,你休息吧。這一路連續趕路,你也已經很累了。這裡有我和忽比春就行了。”

寧峰微笑着推着劉亦瑤的背,讓她去裡間繼續休息。但是那微笑卻始終無法掩蓋他臉上的焦慮神情。

“寧峰,你在爲大皇子不在皇宮中的事情焦慮嗎?我知道,這樣對我們要擒住他有很大的阻礙,但是既然他不在皇宮,我倒有辦法快速的潛到他的身邊。”

劉亦瑤不但不打算離開,反倒是在桌子邊坐了下來。

“忽比春大人,我聽說大皇子生性好色,卻不知道是真是假?”

劉亦瑤的話一出口,寧峰的臉上顏色登時就是一變,他已經猜到劉亦瑤想要做什麼了,急忙一隻手撫上劉亦瑤的香肩,聲音急促的喚道:“瑤兒。”

但是他下面的話卻很快的被劉亦瑤給制止了,急的寧峰一臉的焦灼之色。

“確實是這樣。雖然大皇子表面是用這些來作爲他私下鞏固自己勢力的幌子,但是他好色的特點卻是不變,即使現在,他的別院中也是供養着一批美女,還經常出來涉獵,一旦發現中意的美女馬上就要帶回去。這也是大王一直討厭大皇子的主要原因。”

忽比春點點頭,給了劉亦瑤一個肯定的答案。

“如此說來。我們的勝算倒是非常大了。我們可以把大皇子給釣上鉤,然後趁機擒拿,豈不是更加省時省力?”

劉亦瑤一臉巧笑倩兮,對自己的主意是胸有成竹。

“不行!”

旁邊的寧峰再也忍不住了,他不顧劉亦瑤目光中一直的勸阻,終於叫了起來。

“瑤兒,大哥一向好色,手段也十分的狂暴,我絕對不允許你去親身犯險。”

寧峰的聲音十分的急促,語速快的驚人,恨不得在最短的時間內將自己的意思表達清楚。

“呵呵……”劉亦瑤輕輕一笑,輕輕的端起面前的茶杯,用袖子掩了面,喝了一口,然後緩緩的放下手中的杯子才繼續道,“我說過我要親身犯險了嗎?”

她的問題讓寧峰就是一愣,怎麼?難道是自己想錯了嗎?可是劉亦瑤剛剛明明要說的意思就是以色引誘大哥,而這個以色引誘不是她自己,難道還有其他的方法?

“難道不是嗎?剛剛你和忽比春談論的事情,明顯你要色誘大哥。我不允許你這樣做。萬一出了什麼岔子,瑤兒,你讓我如何活下去?”

寧峰說着說着情緒激昂起來,一張原本面如冠玉的俊美白皙的面孔,由於焦灼而漲得通紅。

“呵呵,我當然是要用色誘這個法子了。對付你大哥這樣的人,也許這樣的法子是傷亡最小的法子,還是最保險的法子,以爲只有這樣才能最安全的接近你大哥,從而擒拿了他。”

劉亦瑤的眼睛中露出一絲得意之色,她在哪裡輕描淡寫,卻急壞了旁邊的寧峰。

“看,說了半天,不還是那個色誘的法子嗎?是,這個法子是好。但是我不允許使用。因爲這樣對於你太危險了。”

寧峰的眉毛堅毅的擰成兩股,深邃的眸子中的態度是毋庸置疑,只有兩個字:不行。

“放心了,峰,我是不會色誘你大哥的,因爲色誘的人另有其人。而我不過只是打個下手而已。然後綁綁人什麼的。以身色誘的事情,我當然知道你絕對不會同意,所以我已經有了合適的人選。”

劉亦瑤的話一出口,寧峰當時就是一愣,白皙俊美得很多女人都自愧佛如的臉上,驚訝之色漸漸濃厚,劉亦瑤明明和自己一起來的這裡,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找到替身?

這個女人有時候還真是一個謎。

兩片紅脣如同花兒鮮豔綻放,那如玉般細膩的臉上笑容逐漸濃烈,劉亦瑤輕輕起身,一隻手搭在了寧峰的肩膀上,輕移蓮步,圍着他轉了一圈,一根手指在他的臉上輕輕一劃。

那妖孽的面容細滑透明得如同水晶,挺拔的鼻樑,濃密的眉毛不描自黑,粉潤的嘴脣潤澤飽滿,只需稍微塗上一點硃紅,便可與那剛剛成熟的鮮豔櫻桃相較,一對似水含情目深邃的目光透着魅惑。

劉亦瑤仔細的審視着,雖然不是第一次看他,但是還是感覺到一陣心兒狂跳,這個男子,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妖孽!

“瑤兒,你怎麼了?怎麼這樣看着我?難道我臉上有什麼嗎?”

寧峰被劉亦瑤給看的心裡發毛,不覺擡起一隻手在自己的臉上輕輕的摸了一摸,以爲是自己臉上有東西,所以劉亦瑤會用這樣的眼神看着他。

“沒什麼。我只是看看如果讓你去色誘你大哥,有幾分的勝算。”

劉亦瑤的調皮的一眨巴眼睛,她的話差點沒把寧峰給嚇得暈倒。

“瑤兒,你,你說什麼?”

原本深邃的眸子這會兒已經瞪得大得不能再大了,滿眼睛的驚恐和驚訝,還是寧峰第一次纔有的表情。

“我沒說什麼啊,我只是說讓你去色誘你大哥,應該是最合適的人選。”

劉亦瑤“咯咯”一笑,聲音清脆甜美得如同銀鈴一般,正應了那“大珠小珠落玉盤”的意境。

“不行。”

寧峰的聲音硬的跟石頭一樣,臉當即板了起來,翻着眼睛看着劉亦瑤,這才明白剛剛她說的合適人選是什麼意思,原來她竟然打上了自己的主意。

“怎麼不行?寧峰,這個方法可是最好的法子了。你可以接近你大哥的身邊,打他個措手不及,當場把他拿下。如果擔心你一個人不行,我就扮作你的貼身侍女,這樣我們兩個人可以聯手將你大哥拿下。我已經詳細詢問了忽比春,知道你大哥雖然武功高強力大無窮,但是都是外家功夫,我們可以以柔克剛,勝算是非常大的。”

劉亦瑤一雙柔荑小手再次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抿了一口,便再也不說話,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寧峰,靜靜的等着他的答覆,她是吃定了他肯定會答應的。

寧峰的眉頭鎖皺成一團,老半天都沒有說一句話,只是來回的在房間中踱着步子,旁邊的忽比春看着他一臉憂慮的樣子,也不由擔心起來。

確實,現在劉亦瑤提出的方法確實不錯,應該算是很好的了,既能抓住大皇子,又能將他們的危險降到了最低限度,所以忽比春也不禁緊張的看着寧峰,只看他的態度了。

房間裡忽然一種讓人無法忍受的寂靜,寂靜的幾乎能讓三個人聽到彼此的呼吸聲音,這種寂靜讓人壓抑得幾乎想要發狂。

“好。我照你說的做。”

一直來回踱着步子,走路如同貓一般毫無聲息的寧峰,忽然停住那穿着灰色袍子的身影,猛然轉過臉,兩隻眸子中精光一閃,迅速滑過劉亦瑤的臉。

“太好了。這樣我就不用親自上陣了。”

劉亦瑤一臉巧笑倩兮,眼神中的歡愉又豈是一個“喜”字了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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