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離開



劉夫人說着已經在椅子上坐下,劉老爺也坐下了,但是從進來開始一直沒有說話,只是看了看女兒,靜靜的聽着夫人和女兒絮叨,他知道女兒既然找自己過來,一定會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跟自己說,所以還是等着好了。

劉亦瑤移步桌邊,給爹和娘各自斟上一碗茶,這茶可是上好的鐵觀音,是今年的新茶,有暖脾開胃的功效,而劉亦瑤由於當初被厲王迫害,後來雖經治癒,卻一直留下了胃部不適的毛病,雖然不是很嚴重,但是和其他的茶總會有些不舒服,也就是喝紅茶才感覺舒服一點,所以後來就一直喝紅茶。

“爹,娘,請恕女兒不孝。”

給爹孃奉茶之後,劉亦瑤忽然身形往後一退,然後那插花枝一般的腰身已經盈盈的拜了下去,當時嚇得劉老爺和劉夫人都是一愣,各自急切的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齊齊的看着地上的劉亦瑤異口同聲的驚訝道:“瑤兒,忽然行此大禮,卻是爲何?”

“爹,娘,瑤兒不孝,當初不聽爹孃的勸阻一味年少輕狂嫁與厲王,如今女兒已經知道悔改,現在終於成爲了自由之身,但是卻也不能侍奉在爹孃的左右。爹,娘,瑤兒明日就要離去,臨走之前,瑤兒只想跟爹孃好好的敘一下這多年不見的點點滴滴,而爹孃哺育多年的點滴之恩,女兒也只能等到未來在做報答了。”

劉亦瑤的一番話讓面前坐着的劉老爺和劉夫人是一陣驚駭,怎麼?女兒不是原來說要在家中一直居住麼,怎麼這回來了纔沒幾日竟然就要離開?難道是因爲今日來的賓客過多的緣故?

“瑤兒,你可是因爲今日賓客盈門的緣故?爹爹知道,你已經是自由之身,但是爹和娘卻不得不讓你仍然以厲王妃之身份自居,是不是有些對爹孃的安排不滿意?因此纔要離開爹孃?”

“爹,並非是因爲今日之事。而是一些其他的事情,讓女兒不得不馬上離開。娘,晚上瑤兒再與你抽時間深談,今日晚上好想跟娘同住一室,共敘這多年的離別之苦。”

劉亦瑤的兩隻纖纖素手,支撐在冰涼的青石地板上,那手腕上的兩對羊脂白玉手鐲,露出了淡紫色的窄窄衣袖,更顯得那兩隻手腕的珠圓玉潤。

“瑤兒,快起來說話,娘看着你跪在這冰涼的地上,娘心裡心疼,你爹的心裡也是心疼的。”

劉夫人哪裡捨得自己的掌上明珠,就這樣一味的在地上跪着?早就心痛得幾欲流淚了。

當下,劉夫人過來急忙攙扶劉亦瑤,旁邊的沉香見夫人過來攙扶,自然是會意的,也急忙過來幫忙,把劉亦瑤給攙扶起來,也到桌邊坐下。

既然剛纔劉亦瑤已經說了,要與自己的父親有些話要單獨講,劉夫人一向是知書達理的,也就直接帶着沉香退了出去。

當下,房間裡面只留下了劉亦瑤和父親兩人。

空氣中瀰漫着一種靜逸奇怪的味道,劉老爺的臉上表情陰晴不定,似乎很難看出他這一刻心中的想法,但是,劉亦瑤早已經猜到,父親恐怕已經猜到那童裝跟自己說了一些什麼東西。

“爹爹,明日早上,請爹爹安排大哥把女兒盛裝華服的送出雙溪鎮外五十里處,然後再回轉來,爹爹就對外宣稱是女兒被準回來的省親時間已經差不多了。”

劉亦瑤喝了一口面前茶碗裡面的鐵觀音,那醇醇的味道立刻讓她十分的舒服起來,剛纔跪到地上,畢竟青石地板太涼,而自己的兩隻手又一直伏在上面,所以這會兒抱着熱茶碗,嘴裡又喝了一口,那暖洋洋的感覺,立刻讓她感覺非常的舒服。

“哦?看來女兒是已經有了打算。不知道女兒以後是否還回來。”

劉老爺的臉上倒是波瀾不驚,剛纔的陰晴不定,忽然都不見了。似乎他對面前的女兒很多事情已經瞭然如胸。

“爹爹,”劉亦瑤一聲輕喚,聲音不由有點悲愴起來,這次離開,也許回來,也許不回來,都要看她的寧峰如何的取捨,如果寧峰願意和她一起歸隱,那麼她就可能不回來了,如果寧峰不願意,那麼她可能就還要回到這雙溪鎮的。

不過眼下來看,似乎第一種情況的可能性更多一點。

“瑤兒這次去有件重要的事情要處理,不知道爹爹當年可曾知道滄浪山?”

劉亦瑤的聲調略微一轉,顯得平緩了許多,決心告訴父親自己馬上要去做的事情。

“滄浪山?”劉老爺的表情是明顯的驚訝,從他的表情來看,似乎還對滄浪山特別的熟悉,“看來,今日你跟童裝談的恐怕就是滄浪山吧?”

“是的。怎麼?難道爹爹知道麼?”

劉亦瑤雖然對父親也知道這件事並不驚詫,他當年是一國丞相,知道這些有什麼奇怪的,但是真正看到父親那驚訝的眼神,她的心裡還是涌起了一絲詫異。

“當然知道。據說那裡是大楚的龍脈所在之地,並且還是傳說中神秘寶藏的埋藏地,只是數百年來一直無人能夠進入滄浪山中,找到寶藏的所在。怎麼?難道女兒你要去那裡嗎?”

劉老爺的臉上不由露出一絲擔憂之色,兩根劍眉已然是糾結起來,看得出他也知道並且很清楚那滄浪山裡究竟掩埋着什麼。

“是的。如今女兒雖然是自由之身,但是畢竟也曾經是厲王妃子,大楚的皇后,而如今大楚的江山社稷正在經受着貧窮的折磨,我也是大楚的子民,怎麼能眼睜睜的看着我大楚受此難忍?所以我決定去滄浪山,如果能有幸找到寶藏,也是大楚千萬子民之幸。”

“啊?”劉老爺終於忍不住驚呼了起來,“瑤兒,你不能去,那滄浪山,我和童裝曾經派進去兩隊精銳,結果後來都不了了之,如今你一弱小的女子,又如何能踏足那樣的險地?”

劉亦瑤聽到劉老爺說的關切,也不禁爲之動容,這麼多年來一直對自己的父母不能看視而感到非常難受,當初和父親斷絕了父女關係之後,每次見到父親的時候,父親如果不是情非得已,很少和她說上一兩句,更不要提一個關切的眼神,一個小小的愛撫的動作。

而今天,父親竟然是在關心着自己,並且是那麼的無微不至,那溫暖的眼神,如同冬日裡面純淨的陽光,照耀在她身上,整個人都感覺一陣暖洋洋的,十分的舒服。

“爹,你不要擔心女兒。其實女兒這些年還有很多是經年一直瞞着你們。可是今日,女兒不想在瞞着爹了。爹爹,你來看。”

劉亦瑤說着喝光了手中的茶杯,然後把手中的茶杯輕輕的放在桌子上,就在這放下茶杯的一瞬間,卻看見那茶杯已經破裂了,並且還鑽入紅木桌子裡面,不禁把劉老爺嚇得一個目瞪口呆。

“瑤兒,你是怎麼做到的?”

劉老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着那桌子上深深嵌入紅木桌子的茶杯,還有那已經明顯佈滿了裂痕的茶杯,很明顯,一旦杯子拿出,那麼一定是後悔至極了。

“其實我只不過是很隨意的就做到了。瑤兒只是想要告訴爹爹,瑤兒此去山高路遠,還請爹爹照顧好自己的身子,不要在屋外咳嗽。尤其是孃的身子,也是要注意的。至於擔心瑤兒的心,還是暫且收起來罷了,別讓人聽見了笑話,瑤兒如今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嬌滴滴的大小姐,丞相府的千金了。”

劉亦瑤絮絮叨叨的說道,忽然之間似乎有千百句話想要一口氣涌出來告訴面前的爹爹。她這些年的艱辛,還有這些年來厲王府那曾經的哀慼,以及後宮中沒有一日能夠停歇的鬥智鬥勇,讓她有點疲累下來。

劉老爺微微眯縫了雙目,看着面前的女兒,眉眼似乎還是依舊,但是卻似乎多了一些風韻多了一些讓人難以忘記的美麗,那舉手投足間的微小動作,那膚若凝脂的臉上一顰一笑百媚橫生,還有那總是不着痕跡刻意打扮結果卻讓人感覺新妝十分隨意灑脫的衣飾穿着,都似乎流露出一種不是自己女兒的陌生感覺。

他忽然越發的奇怪起來,每次看着女兒,似乎總有不同的感覺,但是不管哪一種,結果都只有一個字:媚。

也許,今天的女兒真的已經變了,變得強大,這種破繭成蝶的美麗,鳳凰涅槃一般恍若重生,讓劉老爺忽

然一霎那之間,感覺一顆心竟然順順利利的放進了原來的那個地方,再也沒有了半點的擔心與驚擾。

“祝女兒一路順利,也許能找到寶藏,也爲大楚的興旺發達做一點貢獻呢。”

劉老爺的話不用說,已經是默許了劉亦瑤此番的請求。

一番環佩叮噹的響聲過後,劉亦瑤滿面春風的再次給劉老爺親手沏上一碗茶,然後笑呵呵的說道:“爹爹,那女兒就安心去了。希望今日之事爹爹能爲女兒保密。”

父女二人相視而笑。

第二日一大早,劉宅的門口就已經停好了一輛豪華的馬車,劉亦風雄赳赳氣昂昂的端坐在馬背之上,看樣子竟然是要遠行的樣子,由於是年下,所以街上的人比較多,看見劉宅門口有動靜,不覺有圍過來看,一個個暗自揣測這劉亦風難道剛回來沒幾天就要帶着夫人走?

不一會兒,就見劉宅那兩扇木板門裡面一陣環佩叮噹的響聲,接着就有一對主僕走了出來,主人衣飾華貴,縱使那身邊的丫鬟,也是一身綢緞衣服打扮,原來卻是劉亦瑤帶着她的丫鬟沉香。

。今日的劉亦瑤妝扮並不十分的招搖,一身淡粉紅色宮裝,數對展翅欲飛的淡藍色蝴蝶在裙角的綠色花叢中飛舞不惜,爲這冷冷冬日帶來一絲春天的俏麗活潑,衣服外面裹着一層白色金絲挑花的輕紗。脖頸間一襲大紅織錦的斗篷,飄在身後。

一陣微風吹來,斗篷飄起,裡面的白色金絲挑花輕紗也隨風舞動,感覺非常的靈動,竟有一種我欲乘風歸去的飄逸之感。

絲綢般柔滑,如墨玉般透亮的秀髮,在頭頂隨意挽成一個光亮髮髻,一根金步搖,幾點圓潤珠花,兩根鑲嵌寶石的碧玉梅花簪,在那光亮如墨染的秀髮間,熠熠生輝,讓人恍然疑爲仙子。

而身上的衣服又十分的合身,更顯得她腰身纖細,那不足一握的纖纖細腰,走動起來如柳枝兒搖擺,更顯得楚楚動人。

一時之間,那周圍看着的人竟然不覺都癡了,怪不得風聞厲王妃豔絕天下,並且還讓當今新皇念念不忘,今日一見,果然驚爲天人。

旁邊的丫鬟沉香的卻是一身嫩綠色的衣衫,外罩兔子毛的對襟小坎夾,頭上梳着雙丫髻,也是脣紅齒白,更襯托得身旁的劉亦瑤美若天仙一般。

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中,早已經有劉家的管家劉和,飛跑着拿過來一個墊腳的木頭矮凳來,放在馬車旁邊,然後在沉香的攙扶下,劉亦瑤緩緩移動蓮步,擡起一隻腳踏上木頭矮凳,旁邊的劉和過來搭把手,扶着她上了馬車。

劉亦瑤走過去的地面上,一朵朵蓮花盛開如斯,果然是應了那句步步生蓮的話語,雖然人已經上了馬車,但那地上蓮花的足印,仍然讓人不斷的回想着她在風中搖曳的美好步態。

劉老爺和劉夫人一起互相扶持着,站在門口,兩個人的臉上都是頗多淚痕,看得出對於女兒的離去,心中猶是十分的不捨,旁邊的人也都知道,厲王妃這一去,侯門深深深似海,劉氏夫妻想要在再見女兒一面豈是那麼容易的?

所以圍觀的衆人,看着那站在劉宅門口,似乎一夜之間衰老了許多的劉老爺夫婦,眼睛中不覺也都覺得微微就是一熱。

“爹,娘,你們都請回去吧。女兒得空自然會再回來。”

劉亦瑤掀開馬車的窗簾,露出半張粉面,對着站在地下的爹孃說道,那聲音雖然甜美,但是卻透着幾多的淒涼,如同這冬日裡那屋檐下掛着的尺餘長的冰凌串兒,雖然有陽光在上面折射出彩虹樣的光輝,但是終究是冰冷和淒涼的。

劉亦瑤此刻的心情,卻也並不需要僞裝,本來她今日一去,跟着寧峰,以後也就不知道可能會落在哪裡,所以今日跟父母兄嫂一別,倒是心中頗多了感慨,如果以後寧峰迴到突厥,那豈不是她也要跟隨而去,那麼恐怕與父母兄嫂就要永世不得相見了。

三位嫂嫂也都站在劉老爺夫妻的身後,看着小姑離開也都是唏噓不已。

隨着那馬車緩緩啓動,劉宅門口竟然已經是抽泣聲一片,這大年下的,雖然門口懸掛着火紅燈籠,一衆人等也都穿得喜氣洋洋的,但是卻忽然由於劉亦瑤的離去,忽然陷入一片愁雲慘霧之中。

“姑姑……”

一個稚嫩的聲音突然從人羣中噴薄而出,然後一個小小的淡藍色身影,就猛然衝了出來,然後追着馬車的方向,大聲的嚎啕起來。

劉亦瑤坐在車中也正暗自心酸,猛然聽見車後傳來姑姑的喊聲,急忙轉過身子,掀開車後窗的窗簾向外觀看,卻看見原來是自己的小侄子劉節,一張小臉上滿滿的悲慼之意,鼻子一把淚一把的哭得甚是痛楚,不由兩行珠淚嘩啦的落了下來,但是此刻的她又能如何?既然已經決定離開,如若在躊躇不定,恐怕就要露陷。

當下劉亦瑤並未吩咐馬車停歇,只是通過車窗朝着外面的哭喊追來的劉節揮了揮手臂,手腕上的鐲子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悅耳的響聲,但是頃刻就被馬車的輪子的轆轆聲給淹沒了。

“小姐。”

旁邊的沉香悄悄的遞過來一塊錦帕,劉亦瑤接過來,擦乾了眼上的淚痕,卻忽然發現這塊錦帕不是自己平常用的那兩條。

“沉香,我平常用的那條白色和藍色的呢?”

劉亦瑤看了看手中的淡青色錦帕,繡工很是精細,一朵粉紅色的荷花含苞待放,下面兩片盈盈碧葉,微微漾起的水紋栩栩如生,似乎面前的那水中荷花就如真的一般,悠悠然竟然有一股淡雅清香撲面而來,讓人恍然身在那盛夏的荷塘之畔。

“小姐,這是二奶奶在咱們臨走之前,塞到奴婢手裡的,說是這條錦帕是她自己繡的,送給小姐做個紀念。”

劉亦瑤看着手中的錦帕,忽然明白了紫嫣那錦帕上的一番情意,她是在告訴劉亦瑤,從此以後,她一心對待二哥,不做傷害二哥的事情。

嘴角一抹淺笑,讓劉亦瑤不經意間回想起昨天晚上跟二嫂的談話,她告訴二嫂紫嫣,不要再繼續錯下去,以免引來殺身之禍,大楚是絕對不允許倭人在國內橫行的,即使是滄浪山中有財富,那也是大楚國的,不會允許他們倭人帶走一分一毫。

馬車的車輪壓在還未曾乾透的地面上,發出轟隆轟隆的沉悶響聲,前面馬蹄得得,不時有車伕揚起馬鞭,發出清脆的響聲,在這寂寥的冬日格外的清晰響亮。

估摸着走得差不多了,劉亦瑤這才掀開車簾向外面看了看,但見四周都是一望無際的田野,前幾天的一場大雪已經融化了一大半,遠遠望去,那裸露出來的大地,黑乎乎的,如同一張潔白的宣紙上不慎被老天爺給灑下了墨汁污染了一般,斑斑塊塊的黑色,讓人看上去十分的不舒服。

看來已經離開雙溪鎮十分的遠了。

“停車。”

看見劉亦瑤的神色,沉香早已經領會了劉亦瑤的意思,急忙對着外面喊道。

“籲……”

只聽得車伕一聲高喊,馬車逐漸停了下來,靠在了路邊。

“哥哥,就送到這裡吧。”

劉亦瑤從車裡面鑽出來,車伕已經趕緊下車,放了那木頭腳踏在地上,劉亦風也已經跳下了馬,過來扶着妹妹下車。

“妹妹,你這是要到哪裡去?此處剛剛離開雙溪鎮不足二十里地,四處荒涼渺無人煙,哥哥還是在送你一程吧。”

劉亦風的臉上露出關切之意,他遲疑的打量了一下四周,不知道妹妹爲何要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停下,這極目望去,別說是房子,連個人影都不見,到處都是一片蕭條。

原本那些被大雪覆蓋的樹木草叢,在一片潔白之下還看不出難看醜陋來,如今雪已經融化了不少,也就裸露出那些乾枯的枝幹來,看上去隱隱的有些狼狽蕭索破敗。

一陣冷風吹來,畢竟是在臘月天,雖然陽光很好,但是刮到人的臉上仍然如刀子一般的尖利,劉亦瑤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寒戰,急忙雙手裹緊了身上的棉斗篷。

“哥哥,還是不要打聽那麼多了罷,妹妹此去,是有一件要緊的事情。”

“那妹妹要去幾日?”

“也許三五日,抑或七八日,再或者時間更久吧……”

聽到哥哥劉亦風的詢問,劉亦瑤的臉上不由蒙上了一層陰霾,是啊,哥哥的這個問題自己卻要如何回答?

她怎麼能直接說這次她要去找自己的真愛,然後,就可能永遠的不回來了,這樣,哥哥如果告訴了父母,父母大人又如何能夠承受?

當初跟着厲王,她一再堅持尋找自己的真愛,可是後來她卻發現癡心錯付了人,如果這一次她又說是要去尋找自己的真愛,雖然這一次她堅信自己絕對不會在癡心錯付,但是父母兄長們能夠認可嗎?

所以她決定還是保持沉默,等到未來的某一天,再讓親人們知道吧,現在還是先保留着秘密,以免他們在家裡擔心難過。

“可是,妹妹,你和沉香兩個弱女孩子,呆在這曠野之中,終究是不安全,這樣,哥哥還是把你們繼續往前在送一送,然後到了有人煙的地方哥哥再回來好不好?”

劉亦風終究還是擔心妹妹劉亦瑤的安全,雖然他也曾聽聞妹妹如今似乎身懷武功,但是並未親眼所見,也不過是以訛傳訛而已,所以,終究還是有些不放心。

“沒事的。哥哥,你放心妹妹好了。如今妹妹已經今非昔比了,你既然在朝中爲官,也應該聽說了吧?現在的妹妹可不是弱女子一個了。不信哥哥你看。”

劉亦瑤看着兄長的表情,知道兄長是擔心自己的安危,當下彎腰撿起地上的兩塊泥巴,然後素手輕揚,只聽嗖嗖兩聲,那泥塊已經飛了出去。

“哥哥,這兩塊泥巴妹妹是要打中那邊樹上的兩片枯葉。”

劉亦瑤的話讓劉亦風吃了一驚,劉亦瑤竟然說要打中遠處樹上的兩片枯葉,而她所說的位置離他們現在站立的地方足足有十丈遠,這麼遠的距離,妹妹如何能擊中?

然而他的驚訝之色還未曾隱去,就已經看見那兩片枯葉竟然已經被打中,然後飄飄揚揚的飛落下來。

“啊?妹妹,你何時學的這樣的好功夫?”

劉亦風雖然也是練武之人,也驚得是目瞪口呆,要知道這會兒還有風,那兩片枯葉本來是擺動着的,不好擊中,而妹妹這麼遠,竟然一擊而中,可是她的功力一斑。

“也不過是機緣巧合罷了。”

劉亦瑤並不想提起當初的事情,這麼多年一直瞞着家人父母,只是微微一笑,但是旋即有一抹悲傷還是悄悄的流露在眼底,這麼多年,每當想起當初,她都有一種撕心裂肺的痛。

劉亦風這會兒也就不在擔心了,既然妹妹有這樣好的功夫,那麼他還怕什麼?

“大少爺,您放心的回去吧,我會照顧好小姐的。小姐的功夫其實好着呢,我這一手功夫也還是小姐教給我的呢。”

沉香見劉亦風不放心她們兩個,急忙笑眯眯的過來插話道。她知道小姐的心思,昨天寧公子已經說了,今日在燕子溪相會,那麼她們又何苦走出去那麼遠,就現在的地方回去還要老半天的呢。

不過這個事情終究是不能告訴大少爺的,看小姐的意思也是一定要瞞着家裡,因此急忙向着劉亦風表明自己也不是普通柔弱的女子,讓劉亦風放心。

劉亦風聽沉香的話,心裡更覺安穩了,當下笑道:“既然妹妹執意只讓哥哥送到此處,那麼哥哥就回去了。還望妹妹一路保重。”

“嗯,哥哥你也保重。妹妹身爲女子卻不能侍奉在爹孃的身邊,以後爹孃妹妹就託付給哥哥們了。”

劉亦瑤說着說着,淚水已經是滾滾而下。

當下又是一番唏噓不已,兄妹二人這才灑淚相別。看着劉亦風已經走的沒有影子了,劉亦瑤這纔看了看身旁的沉香,兩個人一路趕往燕子溪。

陽光很好,照在碧波粼粼的燕子溪上,反射出銀子般的光芒,然後不時的幻化出彩虹一樣的五彩顏色,十分的美麗,一派煙波浩蕩的飄渺美景。

四周安靜得沒有一絲聲音,只有溪水淙淙的聲音,偶爾飛過一隻禿鷹,在曠野中發出一聲嘶鳴,兩隻尖利的眼睛仔細的搜索着地面,忽然猛的俯衝下來,衝入一亂石堆中,然後身子又倏然騰空你,在他的利爪之下,一隻灰色的野兔正在扭動着肥壯的身子。

劉亦瑤和沉香沿着燕子溪的岸邊,緩緩的走着,溪面上吹來的冷風,讓人有一種凜冽的感覺,兩個人都不自覺的裹緊了身子,沉香畢竟功力弱一些,早已經從隨身的包裹裡面拿出一件棉衣裹上了。

劉亦瑤倒是不冷,但是這一派清冷的景象卻讓她心裡隱隱的生出一些寒意來,想到等會兒就要見到寧峰,雖然他已經不認識了自己,但是現在的他卻又一次愛上了自己,那麼她和他之間是不是這一世的緣分再一次註定?

只是這一次,她的心裡忽然有些不安。

因爲她知道了他的身份,當她第一次在突厥的王宮中見到寧峰,她的心裡就已經隱隱又了猜疑,對於他的身份,有了一些聯想,而後來果然證明了她當時的聯想是對的,寧峰果然是突厥人。

而當真相破開之後,她卻忽然發現,其實她一直都在懷疑寧峰的身份,只因爲他那雙深邃的眼眸。他的眼眸並不是尋常人的黑色,而是一種帶着棕黃的顏色,竟然在一霎那之間變幻不定,讓人不自覺的有一種想要探究的慾望。

她知道自己的不安不是來自於寧峰是不是愛自己,而是不知道寧峰的未來,雖然當初的突厥王宮中,只不過逗留短短的幾日,但是她卻似乎有一種奇怪的預感,突厥的王位似乎突厥王已經情有所鍾,那麼會不會是寧峰?

如果是他,那麼她又該如何自處?難道要跟着他做一個突厥的王后?可是,她卻早已經厭倦了宮廷王府的豪門生活,她現在想要的只不過是一間草房,兩個人的相愛而已。

越走向兩個人約好的地方,劉亦瑤的心境就越是複雜,她不由停下了腳步,轉過臉去看着那似乎平靜但實則暗流涌動的溪面。

看見她停下了腳步,沉香也停住了腳,跟着她一起看向了溪面。

這個地方叫做風陵渡,由於是年下,所以渡口早已經停了擺渡。而燕子溪的溪面到了這裡比較寬闊起來,水面平整如同一面鏡子,據說風陵渡這裡的水比較深,而且暗流也少,所以很多年以來這裡一直是一個渡口。

劉亦瑤隨手摺下一根樹枝,扔進了水裡,她只是那麼隨手的一扔,那樹枝已經飛到了水面正中間的地方,只覺得那樹枝落在水面上,往前漂了不到兩米遠,就忽然沒入水中不見,倒彷彿有人在下面拉着的一般,看來那個地方下面倒是個暗流所在。

看看時間已經不早了,與寧峰約定的時間越來越近,劉亦瑤的心思不近更加焦慮起來,她帶着沉香百無聊賴的又往下面走了一程,估摸着快要到兩個人約定的地方了,這才腳步再次放慢。

“小姐,你看。”

遠遠的只見一襲紅衣豔麗如同雪地裡面盛開的一朵紅蓮,那紅色的衣角被風吹起,雖然離開得遠,但是卻讓人不由自主耳邊隱隱約約有烈烈的響聲。

柔和的簫音,如同春天百花盛開,又如同夏季清荷滿塘,更好比這冬日雪花紛揚。

“妙,妙極!”

劉亦瑤走進那紅衣男子的身後,張開雙臂一個勁兒的擁抱着他,那種讓人熟悉的男人的氣味,還有他身上衣服那好聞的檀香味,都讓她一味的癡迷。

“瑤兒,你來了麼?”

劉亦瑤的心中不禁一陣狂喜,一張粉面登時羞得通紅通紅的,幾乎要燙的冒出血來。寧峰竟然記住了自己的名字,他叫自己瑤兒。

“嗯。”她只回答了一個字,就再也不願意多說一句話,只是伏在他堅實的後背上,默默的享受着這一刻的安寧。她只願這安寧來得更久一些,這樣她就能多享受一份抱着他的那種安寧和幸福。

簫音停下了,她只感覺到一隻光滑的手,輕輕的在她的額頭上臉蛋上拂過,那輕柔的五指,讓她有一刻的眩暈。

“寧峰,你愛我嗎?”

她喃喃的問道,聲音飄渺嫵媚。他並沒有回答,眼睛裡卻凝結出笑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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