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生不如死



劉亦瑤的猜測沒有錯,夜幕拉下之後,她換上了夜行衣,悄悄的潛入了凝華軒,寢殿的屋頂上,眼瞧着一個黑影側身進了寢室之內。緊接着兩個人的對話聲就傳了出來。

“已經拿來了——”是一個女子的聲音。

“這個東西真的這樣的神奇?不能被發現麼?”崔瑩疑惑的聲音響起。

“不會的,這是江湖上失傳的秘技,絕對不會讓任何人發現異樣——”那個女子又堅定的回道。

“好,這回,許久的惡氣也終於能出一把了。”

劉亦瑤聽得明白,她怎麼會體會不出崔瑩驕傲的本性屈居人下的羞恥之感,只是她現在更好奇,究竟是什麼東西能害人於無形,她們說的一定就是讓上官悅兒流產的東西,可是要做的自然,什麼毒藥能做到如此?不知道從何時起,她對毒藥也着了迷,見了奇特點的毒物就偏要自己弄明白不可。

就在劉亦瑤稍微閃神的功夫,聽見寢殿內傳來的質問聲,“是誰?”

劉亦瑤微微的聳聳肩,看不出那個丫頭竟然還有這樣的本是,真是自己大意了,被發現了,她幾個縱身就消失在了夜幕中。

黑影尋出來的時候,哪裡還有了別人的影子,心中懷疑自己是不是神經太過緊繃,出了問題了。

“外面有人?”崔瑩緊張的問道。

“沒有——”

劉亦瑤回了房間就躺在了牀上,應該就在明天了,自己一定要時時刻刻的跟在厲王的身邊,以免上官悅兒有機會把這件事賴在自己的身上,可是她要用什麼理由跟在厲王的身邊呢?自從她回來,她就刻意的避開他,而他也不來找自己。

她是爲了讓他對自己產生好奇之心才如此,那麼他有是爲何?難道依舊是當自己是透明人麼?

她微嘆口氣,每夜被監視的感覺真不好,尤其是被一個妖孽般的人監視。躺在牀上閉目,忽然心生一計,或許明日可以這樣試試。

劉亦瑤再次起了大早,宛菊宛荷幫着她梳洗後,就莫名其妙的跟着去了厲王的書房。

“臣妾有事啓奏王爺。”劉亦瑤溫潤的聲音在楚傲天的書房之外響起,她知道他有晨讀的習慣。

楚傲天擡頭停頓了片刻,確定沒有聽錯後,清冷着聲音回道,“進來吧。”

今天的劉亦瑤穿的格外的清淡,束腰的長裙,顯出了她妖嬈身段,外面的薄紗披肩又遮住了大半,越加的朦朧。頭上也是上等的玉氈子,上面綴着珠花,插在高高挽起的長髮上,顯得格外的清麗。臉上的淡妝起到好處的裝點了氣韻,既不失了禮數,也不顯得太過的妖媚。

楚傲天看着她,似乎自己這些日子避她不及有了答案。

“今日來是何事?”楚傲天刻意的讓自己的聲音又冷了幾分。

劉亦瑤端莊的站在下側,擡眸望着他深淵一般的眸子,“今日是皇上皇后與臣妾和王爺相邀的日子,王爺不會忘了吧?”劉亦瑤心中雖然直橋鼓點,臉上卻依舊是波瀾不驚。

“皇后相約,你想去自己去便是,本王沒有時間。”楚傲天不想同她一同去,而且不知爲何,他看見她這張臉的時候,總能想起那一日死去的兩個未出世的孩子。

“王爺不去也可,那臣妾就自己去,只是,皇后讓臣妾與王爺一同帶回的送子觀音,臣妾——”劉亦瑤的聲音忽然就變淡變小了許多。

楚傲天想起了皇后提過的送子觀音,是南海遨遊的大師開光的,據說靈驗的很,皇家的珍貴之物,哪個女子碰過,就一定能有幸生了皇家之子。

楚傲天怎麼肯讓劉亦瑤碰到,他雖然不信,但是還是對劉亦瑤有所忌憚,況且,他也希望上官悅兒能爲他生一個小世子。

“本王同你一起去。”楚傲天忽然搶過話來。

劉亦瑤低下頭,暗舒一口氣,終究,他的執拗還是敵不過對上官悅兒的寵愛。他卻不知道,不在上官悅兒身邊的他,將會發生什麼樣的事。

劉亦瑤今日素雅的站在楚傲天的身側,與他的凜冽登對的很,高座之上的人笑看着他們,似乎對二人的感情很是看好。

劉亦瑤心中嗤笑,他們,只是彼此利用而已。

“弟妹真是日漸的美豔了,怪不得厲王的心也收了些。”皇后高高在上,卻沒有皇后的架子,親切的誇着臺下的人兒。

劉亦瑤看着皇后,本以爲她是風華絕代之人,現在卻忍不住的把她和門主做比。

“皇后謬讚了,臣妾的變化,無疑都是厲王的關懷所致。”劉亦瑤的語氣無比真誠,殊不知聽在某人的耳中就是格外的刺耳。

“朕也覺得朕的弟妹簡直就想是變了個人一樣,難怪朕的這個弟弟從來就是不願進宮的,如今也願意陪着你來。”皇上在看着下面的兩人笑呵呵的說道。

賜了座後,四個人就像是家人一樣,雖是君臣之間,在皇上和皇后親切的笑容下也緩解了氣氛,只是,楚傲天一直不給面子,只是偶爾的蹦出兩句,總體來說,這次覲見也算是愉快。

楚傲天看着在皇上與皇后談話之間遊刃有餘的人兒,自己真是淺看了她,這樣的女子怎麼能讓他不心生防備,忽然,許久之前的那一句,‘若是我不死,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劉亦瑤輕輕地拽了拽楚傲天的衣袖,“王爺,還不謝恩!”

楚傲天疑惑的看着她,和擺在眼前的送子觀音,彎下腰道,“謝皇兄皇嫂的美意。”接着就把送子觀音抱在了懷中,像是完成了一件任務似的。

劉亦瑤勾起嘴角,瞬間又被淹沒,直到轉身告別了皇上皇后之後,在楚傲天的身後,再次笑的春光燦爛。她亦沒有看見皇后看着她的背影別有深意的目光。

回王府的馬車上,楚傲天抱着送子觀音像端坐着,真是別有一番滋味。劉亦瑤努力的不讓自己笑出來,被楚傲天一眼瞪住,果真就憋住了。

“你爲什麼回王府?”楚傲天盯着她的眼睛問道,似乎想看出些端倪。

劉亦瑤平靜了臉上的表情,“這個答案臣妾在第一天回王府就已經說過了?王爺不信?”

“你若是說你是回來報仇的,本王還比較容易相信。”楚傲天冷哼,即便她想要報仇,只怕她也沒有那個本事。

劉亦瑤眼眸的最深處閃了一下,她的痛處一定要掩藏好了,轉瞬即逝的表情沒有被楚傲天看到,她笑了,笑的如陽春三月一般,“臣妾沒有仇,何來的報之說。”

楚傲天看着已經成精的她,也不在多做口舌,他倒是想看看她究竟能有什麼招數呢!

馬車還沒有到王府,就被一人一馬攔了下來,趕車的侍衛呵斥,“什麼事情這樣慌張,竟然敢攔王爺的馬車!”

地上跪着的人驚懼的擡起頭,“奴才有要事稟告王爺。”地上的人的話帶着顫音。

楚傲天單手挑開了轎簾,板着的臉說道,“什麼事,快說!”

“上官側妃,上官側妃她滑胎了——”地上跪着的奴才終於抱着必死的決心說了出來。

楚傲天的周身頓時散發出魍魎之氣,一個閃身,就已經飛身上了跪地之人旁邊的馬背之上,“駕”一聲,人就像是離弦的箭一樣,飛了出去。

劉亦瑤在馬車上靜靜的看着,看來崔瑩已經得手了,就看她做的是不是真的像她說的一般利索,能不能安全的脫身了。

馨虞殿中,楚傲天聽了上官悅兒的話後,憤怒的擡起手掌,把崔瑩打翻在地,便再也不看她一眼,就坐到了上官悅兒的牀邊,心疼的摸着梨花帶雨的人的面頰。

“王爺,我們的孩子沒有了——”上官悅兒的臉色很蒼白,似乎已經耗盡了心力。

“沒事的,孩子沒有了,可以再有的。”楚傲天攬着她在懷中安慰着,心中卻痛的清晰徹骨。

“可是妾身不覺得孩子是自然的滑胎的,是有人害的臣妾。”上官悅兒忽然瞪大了眼睛,心痛和不甘交織,也刺痛了楚傲天的眼睛。

“好,本王會徹查,害悅兒的人,本王必定一個也不放過。”楚傲天的聲音彷彿是千年的寒冰,跪在寢室外室的崔瑩要不時候靠着僅存的意志支撐着,早就倒在地上了。

上官悅兒心中的恨,已經準備發在每一個她恨的人的身

上,所以即便是崔瑩,她也不放過,更何況,崔瑩是在自己和桂圓蓮子湯的時候,唯一在身邊的人。

她的孩子本來在肚子裡好好的,她能感覺的道他踢自己,怎麼會忽然就滑胎呢?可是御醫卻集體說說是自然的滑胎,讓她怎麼能接受這個事實,即便真的是自然滑落的,她也要拉着幾個人跟着去陪葬。

當劉亦瑤的馬車回了王府的之後,她也沒有伸手去碰這個送子觀音像,這個時候,它無疑是最醒目刺眼的了,不知道楚傲天再次失去了孩子是什麼感受,或許只能說是他作孽太深了。

這個時候,她總該出現在上官悅兒的面前,看她是如何的撒潑才對,這樣想着,她直接就向着馨虞殿走去。

剛邁進到寢殿的大門,就看見跪了一地的御醫,回天乏術就是這般的境地。她心情大好,眼睛也帶着光芒。

到了寢室的門口,外面守着的小丫鬟上前攔住她,“王妃留步,現在娘娘身子虛弱,怕是見不了王妃。”

劉亦瑤苦笑,她不得寵,連個丫鬟都學會了狐假虎威狗仗人勢了。誰知小丫頭的聲音剛落,寢殿內就傳來了楚傲天的聲音,“讓她進來。”

劉亦瑤眼角的笑意又重了些,亦步邁了進去。進了寢室內,外室跪着的崔瑩嘴角還帶着血跡,她盈盈一拜後說道,“臣妾聽說了,立刻就來看看妹妹,還望妹妹寬心,不要傷了自己的身子。”

“姐姐也不要到這裡來假裝慈悲,怕是這件事與姐姐也是託不了關係的吧。”上官悅兒仗着王爺對自己的寵愛,對劉亦瑤的厭煩,說話也不分了尊卑。

“妹妹心裡難受說的話,本宮不會當真,但是妹妹若是不放心想要徹查的話,本宮也不會反對,會極力配合。”劉亦瑤看着目前的形式就已經知道,此事已成定局,她莫不如順從的應對。

楚傲天看着上官悅兒成對掉下來的淚珠,心也跟着抽痛起來。“最好是這樣,不然本王難保做出什麼事情來。”他一揮手,示意劉亦瑤退下。

劉亦瑤欠身出了馨虞殿,外面的太陽明晃晃的刺得她的眼睛生疼,那時候她沒了孩子的心情,豈止比上官悅兒的痛強烈百倍!

劉亦瑤回了聽雨軒,只有宛荷一人,她迎了上來,忙着就說了今天她不在王府發生了的事,臉色也很不好。劉亦瑤隨意的應付的兩句就進了室內。

宛荷匆忙的出了聽雨軒,消失在了寢殿外。

崔瑩來找劉亦瑤的時候,她一點也不意外,就像當初,她捨棄了自己,與上官悅兒交好一樣,只是彼此利用彼此傷害而已。

“王妃救我——”崔瑩忽然就跪在了地上,她是傲慢,她是狠毒,但是她的心計卻深知不如王妃。

“妹妹這是做什麼?你好歹也是厲王的側妃,如此要這樣?”劉亦瑤握着崔瑩冰涼的手,將她拉起。

“姐姐,上官側妃的孩子沒有了,想要拉上妾身陪葬。”她說着眼淚就掉了下來。

“上官側妃甚得寵,如今她的孩子沒有了,自然不能就這樣平息了,可是也不該拉着無辜的人受累啊!”劉亦瑤的話向着崔瑩。

“姐姐說的是,現在妾身要怎樣做,才能保全呢?”崔瑩急切的問道。

“你什麼也不做便是了,現下,還到不了你來擋這一刀!”

劉亦瑤另有所指,崔瑩聰慧怎會聽不出,她驚恐的看着劉亦瑤。

“姐姐是說,上官側妃真正想要對付的人其實是你?”

“好了,今日就說這麼多吧,只要你什麼也不做,就總會過去的。”劉亦瑤不知道是安慰的話,還是真的就是這樣。

崔瑩直到被進來的巧枝扶着離開,身形都晃晃悠悠的,看來真的是嚇得不輕,可是既知道會有這一日,還要如此做,不就是在賭麼?

劉亦瑤看着空蕩蕩的寢殿,嘴角彎起,看來,該忙的人也已經忙了起來了,她要是還不出手,就真的要爲人魚肉了。

宛荷直到傍晚也沒有回來,她就知道已經出事了,宛菊下落不明,上官悅兒的棋終於派上用場了。

“王妃,奴婢奉王爺之命,請您移步地牢。”來傳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上官悅兒的丫鬟碧青。

劉亦瑤早就穿好了衣裳等着,她站起來的時候,碧青不禁晃神了一下,這件衣裳如此的眼熟,可是又明明是新制得。

“走吧。”劉亦瑤從容的走在了前面,地牢的路,她還是記得的,曾經夢中無數次的回到這裡。

依舊是陰暗潮溼,帶着腐朽之氣。劉亦瑤跟着前面的小廝到了牢房的正中,十字架上此時正綁着一人,腦袋搭攏着,但是看她身上的穿的衣裳,是宛荷沒錯。

劉亦瑤陰着語調問道,“本宮的丫鬟爲何會綁在這個十字架之上?”

幽暗的角落中,一聲更加陰沉的聲音響起,“你的丫鬟可是已經出賣了你了。”楚傲天的身形逐漸的從角落裡出啦,傲然的站在劉亦瑤的身前,眼中是明顯的恨意。

劉亦瑤冷哼,“王爺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會不懂麼?當初有一個認可千刀萬剮也要保全你的丫鬟,如今卻有了一個纔打了幾鞭子就出賣你的丫鬟,可謂世態炎涼,不就是如此麼?”楚傲天想不到她如今依舊還有這樣狠毒的心思,蛇蠍心腸來形容她簡直就是再貼切不過了。

“臣妾明白了,即便臣妾做的千般好,在王爺眼裡也是千般的不好。”劉亦瑤眼中帶着星星點點的光澤。

楚傲天的心緊了下,這是她回王府後,第一次在自己的面前示弱,只是,她似乎以爲這樣就能抹殺自己犯下的錯,那麼她真的是太天真了。

劉亦瑤看着楚傲天的表情微變之後又變得狠決,他果然還是一點都沒有變,轉過身,面對着宛荷。

“宛荷?你當真是這樣說的?上官妹妹胎落是我做的?”劉亦瑤顯得很不可思議,眼中更多的是惋惜。

“王妃,奴婢對不起您,可是奴婢不想死啊!”宛荷揚起凌亂的頭髮之下的面龐,看着劉亦瑤的眼神明顯的閃躲着。

劉亦瑤一步步的靠近宛荷,在離她有一尺的地方站了下來,“本宮帶你也不薄,你的家人本宮替你照料,如今你卻聯合外人來欺騙本宮,現在本宮更多的就是痛心了。”

劉亦瑤怎麼會不知道宛荷的身世,她的家沒落後,依附着上官悅兒的家中生存,宛菊是她的親妹妹,一家的重擔都交付在了她的身上,上官悅兒的話,對她來說就是聖旨,而她的家人就是上官悅兒下聖旨最有利的武器。

如今劉亦瑤已經讓寧峰幫忙,在暗中使宛荷的家人擺脫了上官悅兒的控制,只是宛荷不知道而已。

宛荷的眼睛睜得老大,王妃話中的意思她怎麼能聽不出含義,她的家人已經都安全了,而自己又出賣了王妃,無論如何她是不能活在這個世上了。

“王妃對奴婢是不薄,可是奴婢做這些事也是迫不得已,奴婢誣陷王妃確實該死,凡是留有餘地是奴婢的做事的準則,恕奴婢不能說出幕後指使之人,王妃的恩德,奴婢來世再報。”宛荷話畢,脖子一歪,咬舌自盡了,邊上的人來不及攔着,人就已經死了。

劉亦瑤閉上了眼睛,又緩緩的睜開,看向楚傲天的時候清明的亮晶晶的,那種被不信任的痛楚同樣讓楚傲天心沒來由的收縮了一下。

楚傲天渾身都不自在,一甩衣袖,把劉亦瑤的眼神留在了身後,免得擾的他心煩意亂。

劉亦瑤收了臉上的表情,最後看了死去的宛荷一眼,轉身離開,她,不是自己逼死的。

劉亦瑤把宛菊安全的送出了王府,讓她和家人團聚了,安排在了一處安全的住所,她的寢殿又剩下了她獨自一人。

這次劉亦瑤受冤枉的事情,楚傲天的心中明鏡,只是她做的事情,他都會視而不見,以前是如此,現在依舊如此。

劉亦瑤感嘆物是人非的時候,崔瑩來見了,她人已經瘦了一圈,不過臉色尚可。見了劉亦瑤便拉起了她的手,“妹妹都聽說了,姐姐竟被人無端的陷害,還好沒有出事。”

劉亦瑤抽回手,雖然上官悅兒的胎落是在她的計劃之內,只是面對眼前這樣心狠的人,自己此刻卻熱情不起來,也許過了今天就好了。

“公道自在人心,人在做,天在看!不是本宮做的,自然不會有事。”劉亦瑤抑揚頓挫的說完,便讓崔瑩坐下,給她端上了自己沏的茶水,不過這只是普通的茶水罷了。

二人啞謎一般說了許久,劉亦瑤心都累了,假裝着睏倦,眼皮打架,崔瑩才起身告辭。

寧峰見崔瑩走後進了寢室內,劉亦瑤倚在睡榻上,緊閉的睫毛微微的顫動,樣子看起來有些疲憊。

“寧護法辛苦了,讓你來幫我辦這種事。”劉亦瑤睜開眼睛,看着對方說道。

“主上說切勿心急,萬事小心。”寧峰似乎只有在傳達主上的話時纔回一臉的鄭重,現在在劉亦瑤的面前越發的露出妖孽的本性,說完話便湊到了劉亦瑤的身前。

“再次殺了那個女人的孩子是什麼感覺?”

劉亦瑤挑起嘴角,臉也湊上前去一點,“你知道,我想要的並不是這個。”

寧峰似乎覺得無趣便撤開了身體,“你想要的,只能慢慢的得到。”

劉亦瑤點頭,確實是心急不得的。“我會萬事小心的,可是你不在主上身邊,主上會不會有很多事都不方便?”她現在對主上是一種很複雜的感情,她自己也分不出究竟是哪一種。

“主上你不用擔心,還是想想怎麼收了那個男人的心吧!”雖然主上一直告訴她不要操之過急,但是他還真想看看對厲王出手的女人是什麼樣的。

劉亦瑤忽然眼神混沌的看着寧峰,那種模糊中帶着誘惑的神情,讓人心神一震,即便是見慣了各色女人的寧峰也覺得她是不一樣的。

寧峰搖搖頭,苦笑着轉身離開。

劉亦瑤心下好笑,原來自己的媚術竟然連這等的妖孽都能媚惑了。

睡夢中,劉亦瑤下意識的坐起身,寢室內還帶着陌生的氣息。她警備的環顧四周,來人沒有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

馨虞殿中,女人面色有些微的蒼白,卻依舊美麗。盯着站在身前男人面具之外的輪廓,她早就聽說‘無塵公子’殺人不見血,如今看來確實如此,他白衣仙決飄飄,一塵不染,乾淨的就像是落入凡塵的神仙,如此的人很難把他和殺手聯想在一起。

這些印象都在上官悅兒看到無塵眼睛的時候轉變了,他的眼睛明明是帶着笑意,但仔細看卻像是面對向你吐信子的毒蛇一樣,露着絲絲寒冷。

“怎麼樣,很容易得手吧?”上官悅兒彎着眼睛問道,無塵來對付劉亦瑤雖然有些大才小用,但卻是最有把握的,因爲無塵公子從來沒有失手過。她這次就是要永除後患。

無塵俊朗的輪廓依舊沒有一絲表情,那個女人也許不像是表面看起來那樣柔弱,也不曾想到會是自己來結束她的生命。

“四天後,準備好東西。”無塵人憑空消失在寢殿內,聲音用內力灌到了上官悅兒的耳朵裡。

無塵的規矩就是殺人後拿回屬於自己的酬勞,他要的酬勞不是金錢這樣簡單的東西,而是最有價值的東西。之所以是四天,是因爲這是他殺人的習慣,將死之人將會在第三天的時候收到他近期最想要的東西,然後死去。三天的時間,足夠他來了解自己的獵物,送他禮物的了。

劉亦瑤倚在自己的榻上,有些冒冷汗,有種被人盯住的感覺,而這種不在自己掌控之間的感覺讓她不安,自從回到王府就再沒有過這種感覺了。到訪着來無影去無蹤,可見,此人的功力遠在她之上。

一夜無眠,轉眼間就到了天明。劉亦瑤活動了筋骨,準備到楚傲天的書房去看看。上官悅兒再厲害也從來不曾霸佔過他的清晨。

記得以往,每次都是她陪着她來的。一抹深紫金邊長裙款款走了進來,跪在了佛前的墊子上,雙手合十,閉上眼睛,嘴脣微微的顫動,似是念着什麼。

睜開眼睛後緩緩的說道,“佛祖保佑,我的瑤兒平平安安,不要像現在這樣,眼中看不到幸福。”

劉亦瑤在一旁,眼睛變得溫熱,只有母親懂她,看到了一身光華後的她的心酸。而她究竟是對她們做了什麼,怎麼有臉出現在她的面前。

劉亦瑤看着寧氏在她的眼前離開,憋回了眼中的溫熱,整理了心緒,像佛殿外走去,忽然身前多了一道穿着袈裟的身影。

她擡頭望去,是經常帶着她和母親訟經的禪師,她低腰行禮,算是招呼過了就要離開,如今她已經不是心中有佛之人了。

禪師看着她的背影悠悠的念道,“施主只有放下了,才能重生。

魏三在門外看見了相繼出來的母女,底下頭假裝不見,在劉亦瑤上了馬車之後架着離開。

剛走出不遠,劉亦瑤耳尖的聽見一個女子溫婉中帶着倔強的聲音,某種情緒觸及了自己的心靈,好奇的挑起轎簾,就看見車窗外跪在地上一個披麻帶孝的女子,身前的草蓆下蓋着一具屍體。

劉亦瑤合下車窗簾,又是一個賣身葬父的女子。

就在馬車從邊上路過的一瞬間,她聽見了外面人的議論。

“哎,真是可憐,從小就沒有娘疼,爹又嗜賭如命,現在可好,死了連安葬的錢都沒有。”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同情的說道。

“要我說,長得這樣的清秀,自己找個好男人嫁了,比什麼都強,何苦爲了這個經常打罵自己的人賣身呢!”另外一個女7子接口道。

屍體在這炎熱之下已經開始腐爛,散發着薰人的氣息。旁邊的人稍做駐足就緊忙離開了。

“讓開,呦,我當是誰呢,你老子還欠着本大爺等我錢呢,既然他死了理應就由你來還債了,跟本大爺走吧,你老子我會看着辦的。”一道蠻橫的聲音傳來,劉亦瑤讓魏三停了馬車。

披麻的女子揚起臉,未施粉黛,如茉莉一樣清新,柔弱的樣子我見憂憐,是誰說過,披麻帶孝的女子最有味道。

劉亦瑤看見的卻不是她的柔弱,而是她倔強的眼神。這個女子她有些喜歡了。

“卑鄙。”女子冷清的聲音響起,帶着不屑,她的爹爹怎麼死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眼前不要臉的男人要她爹用她抵債,她得知後逃跑了,一氣之下,就把她爹活活的打死了。

“即使官府不辦你豬老六,老天爺看着呢,你會遭天譴的。”女子眼神帶着憤恨。

被叫做朱老六的地痞一巴掌就吧地上的女子掀倒在地,“給臉不要臉,來人,把她給我拉走。”

“魏三,攔下他。”看了許久的劉亦瑤忽然發話,“把那個女子帶上馬車。”

魏三遲疑之後,還是照做了,似乎被她吩咐的語氣壓到。

“住手。”魏三的出現嚇了地痞流氓們一跳,上下大量起來他。

“你是什麼東西。”朱老六扒開身前的幾個打手,藐視的問道。

“你不配知道,放了那個女子。”魏三的聲音更低沉了一些。

“我呸,上,給我打死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朱老六一聲令下,四五個壯汗就衝着魏三撲了上去。

魏三幾乎就沒有挪動腳步,撲上去的人就象是麻袋一樣被丟了出去,以狼狽的姿勢載倒在地。

魏三拉起愣住的女子,三步並做兩步,送上了馬車。

“你叫什麼名字?”劉亦瑤看着眼前的女子,近了看更加清秀了。

“沉香。”女子看着劉亦瑤,覺得這個絕美的女子有一種讓人瞬間相信的力量,她無法抗拒。

“沉香——”劉亦瑤沉吟,“好名字,若是我幫你好好安葬了你的父親,你願意跟我走麼?”

“真的麼?”沉香驚呼,此時的她已經不如剛剛從容淡定了。

劉亦瑤淺笑,怕是剛纔她是極力裝出的那種不容侵犯的樣子的,此時纔是真正的她。“是真的,你可願意?”

“我願意跟着夫人。”沉香迅速的回答,生怕機會能夠溜走一般。

厲王府門前,沉香傻了眼,她只當自己是遇上大戶人家的夫人了,卻不想是厲王妃,那個風雨不斷的女人,定在了門前遲遲的不肯邁出一步。

“你後悔了?若是後悔,走就是了。”劉亦瑤感覺她沒有跟上,轉身說道。

“不不,我只是——不,奴婢只是沒想到有一日能進得了厲王府。”沉香慌張的說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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