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妖冶



鏡子中的她合上衣衫,露出一絲淺笑,微彎的眼睛盯着鏡子中的一處。“寧護法越來越喜歡神出鬼沒了。”

寧峰戲謔道,“若不是如此,怎能看見你的潔白如玉。”

劉亦瑤臉不紅心不跳的接口道,“我還以爲世上只有那一人能入了寧護法的眼,不想現在我也這樣有幸。”

“呵呵,厲王妃現在是越來越伶牙俐齒了。”寧峰笑的張狂,不知道爲什麼,她越是這樣,他就越想看見她受傷時的表情。

“我不會忘記,我只是主上的寵物。”劉亦瑤看着鏡子中的自己,一字一句的說道。

厲王府中,一個女人焦急的在寢殿中踱來踱去,頭上的搖釵叮咚作響,身上的薄紗也隨着擺來擺去。寢殿外傳來聲響,緊接着一身碧色的丫鬟閃了進來。

上官悅兒抓住她就問,“真的是劉亦瑤?沒有看錯?”

“回娘娘,確實是她,在花園中,下人們都瞧見了,奴婢也看得很清楚。”碧青回道,確實是厲王妃沒有錯。

“不可能啊!不可能啊——”上官悅兒自言自語的說着,無塵一直沒有來向自己要酬勞,她就知道事情怕是出了變故,可是她那樣的信任無塵,怎麼能想到一次都沒有失手過的無塵,竟會對付不了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她竟然還能夠安然無恙。

“走,咱們去看看——”上官悅兒話畢,擡步就向聽雨軒走去。

蘭月喜歡聽雨軒中的徘徊花,看着它們,總能讓她想起那個綻放的如它們一般嬌豔的女子,帶着它們一樣的傲氣,與堅強,身上的刺也同樣容不得別人的觸碰。

“王妃,上官側妃求見。”沉香快步的小跑到了王妃的身邊稟告着。

蘭月回頭的時候,上官悅兒已經進了寢殿的院子,鵝黃色的衣裙襯得人嬌美可人,只是此時臉上的怒氣平白的破壞了這樣好的面容。

“姐姐在賞花啊,好興致。”上官悅兒陰陽怪氣的說道,看着對面的人面色紅潤,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像是帶着傷的,難道無塵根本就沒有給自己辦這件事?

“妹妹來了,怎麼這樣的表情,本宮是有哪裡不對勁兒麼?”蘭月散漫着動作,踱到了寢殿花園中的石凳上坐下,也不讓着上官悅兒,自顧的斟了兩杯茶,自飲起來。

上官悅兒猛的清醒,自己怎可這樣的慌亂,自亂了陣腳,還是探下虛實比較重要。“姐姐整日的飲茶作樂也是不錯的,不比妹妹我,整日的爲王府中的大小事操勞。”

“妹妹辛苦,本宮身子一直就不好,總是不能爲妹妹分擔,妹妹莫怪纔是。”蘭月看着她急轉的性子,在心中譏笑,厲王府的事情,她還是知道些的。

“等姐姐的身子好了,妹妹就能妥了清閒,讓姐姐做了。”上官悅兒掩面而笑,眼中卻分明帶着探索和挑釁。

“妹妹近日來想說什麼就直說吧,也沒有外人。”蘭月心中不快,本來以爲自己能夠與她周旋幾句,不想這人心複雜多了,話中帶刺,她不是不會,只是此時沒有要演給誰的必要。

“呵呵,你不是厲王妃”上官悅兒直視着蘭月的眼睛,彷彿要看穿對方一般。別的她不知道,但是劉亦瑤喝茶絕對是用的‘璧珠杯’,那時候她還羨慕了好一陣。

蘭月莞爾一笑,這個笑確實與劉亦瑤的是不一樣的,一個是妖冶,一個是清淡中帶着妖冶。“是不是又有什麼關係呢?厲王府中只要有厲王妃,你上官悅兒就永遠不是人上之人。”

上官悅兒的臉頰被氣得緋紅,聽她這樣說心中雖是生氣,還是慶幸了許多,若是眼前的人真的不是劉亦瑤的話,就說明劉亦瑤無塵得手了,這個冒牌的,她總有辦法趕出去。

“你說的對,所以,接下來就是怎麼把你揭穿,趕出去了!”上官悅兒做着沉思狀,這個樣子,絕對的純真,若只是看這樣的面龐,是怎能也想不到她內心的惡毒的。

“無塵公子怕是還沒有來找你要酬勞吧,你買兇殺人,不知道皇上和丞相知道了會當如何呢?”蘭月根本不買她的帳,女人中,她唯一敬佩和敬仰的就是冷心,如今,劉亦瑤也讓她刮目相看,總覺得她們也許可以成爲很好的朋友,所以看着上官悅兒的樣子,打心底就厭煩。

“只怕你是沒有這命去說呢!”上官悅兒陰笑道,依舊掛着善良純真的神情。

“那我就要見識一下了。”蘭月輕蔑的說道,根本就沒把上官悅兒放在眼中。

“呵呵,或許你還不知道吧,爲了我,王爺連自己的孩子都殺過,更何況是這個掛名的王妃了,若是現在我有了什麼不測,你說王爺會怎樣?”上官悅兒雖然來得匆忙,卻是做了準備的。

蘭月知道劉亦瑤的往事,聽她這樣說,火氣也上來了,說話更加的不客氣,“你若是想要遭遇不測,有的是地方,千萬不要髒了這聽雨軒纔好。”

“你——”上官悅兒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會這樣的難纏,一時間話也跟不上了,冷哼一聲站起來,自己總會有時間對付這個女人的,但不是這光天化日之下。

蘭月看着她帶着丫鬟離開,眼神慢慢的深邃,這個上官悅兒,或許不像是表面那樣的刁蠻兇殘,她骨子裡的算計和陰險,一定要好好提醒劉亦瑤好好提防才行。

晚上的時候,王府中靜了下來,尤其是聽雨軒,靜的似乎有些安匿,安匿中帶着死亡的氣息。

劉亦瑤翻牆而進,正巧看見了掌着燈,由遠及近的上官悅兒,拿着燈籠的碧青湊近她說着什麼,然後二人加快了步子。

聽雨軒中,劉亦瑤避開了沉香換上了平日睡前的服飾,蘭月完成了任務也已經離開。準備妥當後,門外聲音就響了起來,沉香沒有攔住,上官悅兒就闖進了寢室之內,劉亦瑤從牀上坐起來,迷惑的看着闖進來的人。

“姐姐這麼早就睡了,好戲還沒有上演呢!”上官悅兒一揮手,就有侍衛衝上前來,就要上前拉扯劉亦瑤。

劉亦瑤心下一驚,這上官悅兒瘋了還是侍衛瘋了,再不濟她也是厲王妃,夜間她的寢室自然是男子不得入內的。除非——除非,這些不是王府的侍衛。

“上官悅兒,你可知道本宮是誰麼?”劉亦瑤貌似平靜的眼眸中帶着輕蔑的光。

上官悅兒愣了一下,心中有些微的緊張,“不論你是誰,冒充厲王妃,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沉香在門外已經嚇壞了,腦中也是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是好,而後,終於晃盪着爬了起來,她想起一人或許有辦法就得了王妃。

“本宮就是厲王妃,何來的冒充之說!”劉亦瑤嘴角的笑意異常的滲人。

上官悅兒銅鈴般的眼睛瞪得老大,她的口氣,她的笑,還有那種感覺真的又回來了,和再次回王府之後的女人一樣,永遠是欲言又止的淺笑,卻帶着不同的意味。

“你是劉亦瑤?”上官悅兒不可置信的問道,心中已經有了一半的答案。

“你是想我死在了無塵的手裡吧,不過你的算盤算是落空了!”劉亦瑤頗爲可惜的搖着頭。

“她不是厲王妃,你們快點把她解決了!”上官悅兒驚恐的說道。

幾個彪形大漢又靠近了劉亦瑤一些。

“無塵都不能奈我何,你又憑什麼認爲這幾個窩囊廢可以。”劉亦瑤鄙夷的說道。

“不,你不是劉亦瑤——”上官悅兒搖着頭,眼中帶着驚慌,“回王府的就不是劉亦瑤,那個賤人已經在大雪天中死了,你到底是誰?”

“我?我就是回來報仇的人啊,我要看着你每日的驚慌失措,你手中的東西一點點的流逝,楚傲天對你的愛一點點的轉移,看着你生不如死的樣子!”劉亦瑤從牀上走下來,本欲上前抓她的人,在她周身散發出寒意之後,不自覺的退開,避到了一旁。

上官悅兒看着她一步步的靠近,竟然感到了莫名的懼意,努力讓自己的腳步不要退縮,定在原地。

碧青忽然擋在了劉亦瑤的身前,一臉的護主的樣子。

“曾經,慧心也是這般的!”劉亦瑤幽幽的說道,“不知道若是碧青也如慧心那般的下場,上官悅兒你會如何呢?”

碧青的指尖微微顫抖了一下,眼前的女人給她的壓迫感緊緊的禁錮着她,即便是鼓足了勇氣站在她的

身前,還是迫於她的氣勢,身體不受控制,在聽到她的話後,更加的難以把持了。

劉亦瑤的身份不可置否,因爲她周身的恨意,那是隻有經歷過的人才有的。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磁性的男聲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響起。

劉亦瑤收拾了臉上的表情,已然平靜如水。上官悅兒也換上了招牌的純真魅惑的笑容,繼而轉身。

“王爺?你怎麼來這裡了?”上官悅兒說話間,人就已經貼了上去。

楚傲天握住上官悅兒的手,眼睛瞧向劉亦瑤,她穿着睡前的裝束的樣子,竟然有種溫馨的味道。眼睛掃向她的身後,眸子暗了,眉毛也皺了起來。

“你的室內有男人?”楚傲天的語氣微涼,盯着劉亦瑤問道。

“是上官妹妹好心派來保護臣妾的!”劉亦瑤行禮後,看着上官悅兒的臉說道。

楚傲天低頭,倚着自己的人擡起頭來,不反駁,只是楚楚可憐的看着他。

“既然是悅兒安排的,那就留下吧。”楚傲天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讓幾人出去了。

“妾身覺得還是妹妹考慮的周全,才讓妹妹帶進來看看的。”劉亦瑤笑着說道。

楚傲天疑惑的看着她,明顯不是這樣的簡單,不然崔瑩怎麼會半夜到他的寢殿去找,現在她又主動的爲悅兒脫疑,意在何爲?

“夜深了,王爺是回去歇息還是在這裡歇息?”劉亦瑤無視上官悅兒殺人的目光,看着楚傲天問道。

楚傲天看着她如此,忘記了自己的思索,眼前浮現出那日她去進香之前俏皮的表情,有片刻的失神。

“王爺?!”上官悅兒看着楚傲天盯着劉亦瑤,半晌沒有動靜,又想起劉亦瑤說多的話,難免心中鬱結,生起了一絲不安。

楚傲天收回眼睛,無意間瞟見了牆上掛着的一幅畫,像是輕輕的觸碰了他的心絃。

房中的另外的幾人也順着他的視線看了過去,寢室的正廳牆上赫然掛着一幅畫,在晃動的燭光中,依舊清晰可變,是劉亦瑤挽着楚傲天的胳膊的畫,畫上的女人笑靦如花。

這幅畫看在楚傲天的眼裡滋味有些奇怪,胳膊處彷彿有人抱着一樣。看在上官悅兒的眼中就滿是痛恨了。

劉亦瑤眼底的嘲笑任誰也沒有看見,她剛剛纔把這幅畫掛在了牆上,現在就有了作用了。

劉亦瑤在楚傲天望過來的時候垂下眼眸,眼底的笑意不減。楚傲天對自己心底起的變化感到懊惱,看着上官悅兒傷心的表情,心中也不是滋味。

“摘下來吧!”楚傲天說道,沒有發現,自己命令的語氣中帶着些微的商量。

劉亦瑤看着牽着上官悅兒的手轉身的人,露出諷刺的笑,即而用幽怨的口氣說道,“妾身知道,即便自己做的千般好,在王爺的眼中也是千般不好,所以妾身只求安身就好,段不用在妾身身上花費太多心思。”

她話中有話,相信楚傲天也能聽得明白,從自己回來,楚傲天就防着她呢,如今第一就是消除他的戒備,第二纔是收來他的心,至於上官悅兒,看着她抓狂也是一種享受。

楚傲天聽着她的話便回了頭,那個略帶憂傷的女子再次扯動了他的某根神經,再次轉身,牽着手中的人快步離開。

“沉香,是你請的王爺?”劉亦瑤知道,若不是有人有心,楚傲天怎麼會來這裡,上官悅兒本不會,不過,他來了,正幫了她的忙。

沉香看着面色有些不善的王妃,撲通就跪在了地上,“奴婢見上官娘娘來的蹊蹺,

只好去求助平日與娘娘關係不錯的崔娘娘,崔娘娘才請的我王爺。”

劉亦瑤點頭,不管崔瑩是什麼心思,也算是幫了自己的大忙了。

“你起來吧,本宮又沒有說你什麼,嚇成這樣!還有,說過人後不用稱自己奴婢的。本宮歇息了,你下去吧。”劉亦瑤感覺到寧峰就在外面,便把沉香打發了出去。

沉香離開片刻,寧峰就從後窗翻了進來,動作越加的嫺熟了。翹鼻之下的薄脣帶着弧度,探究的看着劉亦瑤。

“寧護法爲何這樣看着我。”劉亦瑤雖然適應了寧峰的特立獨行和妖里妖氣,偶爾再看,還是有種不爲女人妄活的感嘆。

“只是在想是你的演技好,還是真心好。”寧峰在外面聽得清楚,劉亦瑤今日的表現讓他出乎意料,沒有想到這麼快她就要出手了。

“寧護法認爲呢?”劉亦瑤反問。

寧峰但笑不語,女人就如茶水,越品越有味道,若是說破了,就沒意思了,就像有時候,必須要不懂裝懂,這樣纔夠得上情調。

“亦瑤還要謝過寧護法的救命之恩,還有這些日子的照顧。”劉亦瑤見他不說話,自己也正經起來。

“還是謝自己吧,我說過,你的命是無塵留下的。”寧峰對這件事依舊是有疑惑的,殺人如麻的無塵公子,從來沒有失手過的無塵公子,爲何選擇在得手的時候留她一命?

“不管怎麼說,寧護法都是救了亦瑤之命,亦瑤會記在心裡的。”

“隨你,從今日開始,我就要在暗中保護你的安全了,不必擔心。”寧峰邪魅的眼睛眯着,閃着光芒,他本屬於暗夜的,越是黑夜,他就越加的耀眼。

聽雨軒留下了上官悅兒帶來的幾個彪形大漢,立在院子中,就像是健碩的雕像一樣。

沉香在院子裡忙來忙去,看到他們的時候都忍不住的打顫。可是她看王妃倒好,自己做着自己手中的事,完全就沒有把這幾個人看盡眼中,也是,王妃那樣的女子,自然不是什麼樣的人都入得了她的眼的,真的慶幸當初自己遇上了她。

劉亦瑤看着當初還是一盆如今變成一片的徘徊花,心中歡喜,爲它們修剪着枝葉。

“王妃,府中的王總管派人來說,今年夏天做新衣裳的料子到了,讓人去領呢!”沉香只當自己領自家的料子是府中的規矩,卻不想,那是因爲她家王妃這個掛名王妃的頭銜。

劉亦瑤似是沒有聽見一樣,只說了句,“王府中馨虞殿的百合花開的最好!”

沉香摸不着頭腦,端着手中洗涮過的茶器進了廳堂。

百合花,顧名思義,百年好合,她想與他百年好合,長相廝守,也要看他們是否有矢志不渝的定力才行。誘惑和利益面前,什麼都會黯然失色。

更何況,上官悅兒的秘密,還攥在劉亦瑤的手中。

劉亦瑤的寢殿沒有大把的丫鬟,崔瑩來見也沒用通傳。進來就看見劉亦瑤蹲着侍弄手中的花,裙角掃地,明黃的顏色襯在石子路上,分外的分明。

“臣妾給王妃請安。”崔瑩在經歷之前的一事之後,變得更加的低調了,凡是更加的注重禮節。

“妹妹見怪了,昨日的事還沒有好好的謝過呢!”劉亦瑤站起來,崔瑩越加的明豔了,她剛進王府時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氣勢也收斂了起來,內斂了許多,眼底沉寂了,有些像她剛要蛻變時候的樣子。

“姐姐不怪妹妹當初就好。”崔瑩的驕傲已經放下,她的手上一經鮮血就再也停不下了,面具是保護好自己的武器。

“怎麼會怪,審時度勢是應該的,只是此時,你再次選擇了本宮,就不擔心麼?”劉亦瑤拉着她的手,坐在了寢殿院子中的涼亭中。

“妾身相信王妃。”有時候,一個人的感覺就是這樣的重要,崔瑩覺得眼前這個不爭不搶的王妃絕不是表面上看去的那樣的簡單,怕是日後背後操縱的就是她。

現在想起當初自己做出害死上官悅兒孩子的決定,有一半是眼前的女人的原因。

劉亦瑤越來越覺得自己當初沒有看錯她,是個玲瓏剔透的女子,不管她心中有着什麼樣的秘密,能收爲己用,和怎麼用,就要看她自己了。

往後的一段日子,劉亦瑤與崔瑩走的極近,王府中這兩個不受寵的女人混在了一起,也成了一段佳話。其實這些都是表面山做給人看的,她們兩個即便是平日在一起,也只是說着什麼衣衫好看,什麼糕點好吃,如此種種而已。

楚傲天皺眉看着兵書,不知道爲什麼,最近厲王妃這幾個字總往他的耳朵中鑽,聽後的心情也與以往有些許的不一樣了。

放下手中的兵書,想起

今日太子要來,吩咐了下面的人,讓上官悅兒準備着,好好招待。

王府的宴席上,太子一身便裝,如官宦人家的翩翩公子一般,瀟灑倜儻,榮光滿面,一身淡藍色的長衫,襯得人俊美異常,腰間的深藍腰帶上面掛着的配飾顯露着他身份的尊貴。

“凜兒謝過皇叔的宴請。”楚凜舉杯,一飲而盡。

楚傲天見他這樣的爽快,也舉起杯子,翻過來的時候,一滴不落。

“難得這樣的高興,悅兒,也陪着本王和太子喝兩杯。”楚傲天看着太子長大,自然在心中也是十分喜歡他的。

“那臣妾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上官悅兒端起酒杯,長袖掩面,再放下的時候,杯中以空。

“皇嬸好酒量啊!”楚凜語帶讚歎的說道。

上官悅兒聽他叫自己皇嬸,愣過之後,忽然想起一人,這種時候若是沒有此人,豈不是單調了許多,眼中閃出一絲算計的光芒。

“王爺,今日太子來,姐姐卻不在,不免失了禮儀,莫不如請姐姐誒過來吧。“上官悅兒挨着楚傲天很近,說話的聲音卻不小,座子對面的楚凜也能聽得清楚。

楚傲天聽她提起劉亦瑤的時候微微的晃神,而後就看見楚凜看着自己的目光中帶着些許的期盼,他心中煩躁,邊說,“悅兒自己看着辦吧。”

上官悅兒把碧青叫到身邊耳語幾句,碧青叩拜後,離開了宴席。

劉亦瑤看着半夜到訪的碧青就頭皮發麻,簡直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劉亦瑤一身素色款款而來,身後披着皎潔的月光,這是她穿的最素淨的一次,卻美眷如仙。

楚傲天神色複雜,他的這個王妃現在是時刻都能給他‘驚喜’,這種‘驚喜’在他的心中化成了淡淡瀰漫的迷惑。

“臣妾見過王爺,見過太子。”劉亦瑤禮數不少。

“免了吧。”楚凜的眼睛緊盯着劉亦瑤的身形,看她欠了身就趕緊說道,怎麼也不遠喊出一句皇嬸。現在看見了她,心中是即歡喜又傷神。

楚傲天本就變了的神色又變了變,“過來坐吧。”

上官悅兒訕笑,隨着劉亦瑤的到來,真的讓氣氛凝固了些。

劉亦瑤望了一眼上官悅兒旁邊的空座,走過去坐了下來。看她得意的樣子,怕是單單叫自己來作陪還是不夠的,花花腸子指不定還有什麼呢!

“王爺,妾身聽聞姐姐和太子一見如故,如今看來,確實如此呢!太子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姐姐!”上官悅兒貌似毫無惡意的一句話,讓本就凝固的氣氛更加冰冷了幾分。

劉亦瑤看着臉色各異的幾人,緩緩的開口,“臣妾是太子的皇嬸,怕是現在因爲臣妾來晚了,太子氣惱,才一直盯着臣妾不放!太子您說是麼?”

楚凜看着劉亦瑤詢問着,清淡如許的眼眸,像是一下子就沉溺進去一樣,“皇嬸說的是,我現下可不就是想着要怎樣懲罰纔好呢麼?皇叔,依您看,該如何?”

楚傲天沒有想過這話頭就轉向自己了,劉亦瑤那日說的話還縈繞在他心間,‘臣妾做得百般好,在王爺的眼中也是百般的不好。’楚傲天覺得她還是愛着自己的,而自己也沒有了往日對她的厭惡。

“王爺,不如就讓姐姐自罰三杯好了!”上官悅兒見楚傲天不說話,自己接口道。

楚凜剛要開口反駁,便被楚傲天的話堵了回去,“就依着悅兒的吧。”

劉亦瑤苦笑,這場宴席本就沒有她的位置,半路被拉來的,竟還有遲到之說,雖說太子是想幫,自己,不過這招數怕是用的也太爛了。若是三杯下肚,她怕是就要橫着回去了。

“臣妾實在是不勝酒力,可否換作其他?”她將希夷的目光投向楚傲天。

楚傲天本就是因爲楚凜要開口求情,莫名奇妙的便應了上官悅兒的話,現在看着她求助的望着自己,忽然就心軟了。

上官悅兒就坐在楚傲天的身邊,看見他欲要開口,哪裡肯,難不成自己要成全那個狐狸精再次在王爺的面前彈奏琵琶麼?

“姐姐,今日大家高興,莫要掃了大家的性質纔好。”上官悅兒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在座的都能聽的清楚。

沉香在一邊上聽着,知道妥是妥不過了,湊近了王妃的耳邊低語,”娘娘儘管放心,沉香會照顧好您的。”

劉亦瑤挽出笑面,“既然這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沉香,幫本宮滿上。”她端起斟滿的酒杯一飲而盡。

上官悅兒的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形,“姐姐真是好氣魄,接下來的兩杯,咱們可是看着呢!”

她添油加醋的說着,可急壞了楚凜,有些坐立難安,“不如就這樣吧,看皇嬸也不勝酒力!”

楚傲天見她一杯下肚,本也想着就這樣算了了事,卻在聽到楚凜的話後改變了心思,莫名其妙的,若是劉亦瑤今日不喝下這幾杯酒,他的心中就舒坦不了。

“太子莫要爲你皇嬸求情了,看她喝酒的架勢,怕是有真功夫呢!”

劉亦瑤見兩人一攔一推,連連擺手,“臣妾今日也很是高興,與王爺在自家同桌而飲,這還是第一次。”

話畢,緊接着又喝了沉香斟滿的第二杯,放下酒杯的時候,杯影微微晃動,原來酒已經上了頭了,她確實是喝得太急了。

上官悅兒嘴角掛起一絲奸笑,“妾身就說姐姐是好酒量吧!”

劉亦瑤心中佩服她落井下石的功夫,嘴上也不閒着,“妹妹纔是真功夫,瞧,這一句話,就讓王爺逼得臣妾喝下了這麼多的酒。”

她的話無疑是打在了楚傲天的臉上,打在了楚凜的心上。楚凜看得出上官悅兒的受寵,也看得出劉亦瑤的境遇,卻不想他想的太輕了,如今看來,厲王妃豈止是不受寵這樣簡單,分明就在府中沒有地位,說不定受了多少的閒氣呢!

這樣想着,楚凜在看上官悅兒就沒有了以往的尊重,凡是欺負他喜歡的女人的人,他都不會給上好臉色。

“今日本太子就做主了,誰說也不好使,皇嫂的最後一杯不用罰了。”

楚凜公然之下幫着劉亦瑤,加上之前的風言風語,讓劉亦瑤成了衆矢之的,楚傲天的臉色更加的暗沉,只有上官悅兒臉上掛着得逞的笑。

“太子說笑了,是臣妾該自罰的,就是爲得大家的開心,最後一杯,臣妾先乾爲敬。”話畢,又是一杯烈酒下肚。

楚凜本來一直掛在臉上的笑也沒有了,端起滿着的酒杯同樣的一飲而盡。身旁伺候的丫鬟默不作聲的添上,在衆人的目光中再次的一飲而盡。

楚傲天攥緊拳頭,凜兒是他看着長大的,如今已經長大成人,有了自己的想法,卻從不曾違背過他,奉他若知音,今日這樣,無疑就是在他們叔侄之間劃了一道鴻溝,難以填平的鴻溝。

不多時,楚凜就已經有了醉意,朦朧着雙眼看見的劉亦瑤讓他心跳的更加厲害,這是他第一次知道,原來喜歡一個女人竟然是這種感覺。

劉亦瑤搖晃着手中的酒杯,雙頰已經滿是紅暈,嬌顏欲滴,迷離的雙眼所到之處都是極度的撩人心思的。此刻的她對着手中的酒杯喃喃自語,“我知道,即便我做的千般好,在你的眼中也是千般的不好。”

她沒有說臣妾,沒有說本宮,楚傲天聽在心中像是被什麼重重一擊一樣,向下沉了一下,又浮了起來。女子略帶迷離的看着他,似乎又不是在看着他,卻讓他的心再次的被波動。

上官悅兒坐在他們的中間,看見如此,心中的妒火燃燒,轉身已經是笑着貼在了楚傲天的身上,“王爺,您看,太子都已經喝多了呢!讓人送他離開吧!妾身也覺得暈乎乎的!”

她本是要太子在王爺的面前把持不住,表露對劉亦瑤的愛慕之心,卻不想勾起了王爺的興趣,搬了石頭砸了腳,讓她心中好不痛快。

楚傲天點頭,收回目光後,看着楚凜說道,“凜兒,今日晚了,你也該回宮了!”

“是啊,姐姐也喝多了,大家就散了,各自歇息吧。”上官悅兒說着,身子一歪,似是險些跌進了楚傲天的懷中。

楚傲天把她攬在懷中,吩咐楚凜的貼身侍衛,“太子的安全就交給你了,好好護送他回皇宮!”

“奴才遵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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