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千蕭一直在好笑的看着這對堪稱狐狸的姑侄兩人,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一樣的財迷,任何時間都忘不了找機會賺銀子,沒有機會也能製造出機會。
回到將軍府,爲了營造出悲慘的外相,鳳若離死賴在夏侯千蕭的身上,大聲的哭起來,邊哭邊喊道:“哇哇哇,我不活了,我被人打了。”眼淚說來就來,本來在東宮哭腫了的眼睛和紅腫的臉頰,當真是悽慘無比。
夏侯千蕭無奈的抱着鳳若離繞了個大圈來到飛揚軒,鳳沐邪則提前來到了飛揚軒早早的等候着這兩人。把人家孩子帶不出沒完好無損的帶回來,總要給人家爹孃個交代。
衆人紛紛的被這悽慘的聲音引到了飛揚軒,看到鳳若離特意揚起的小臉,衆人心疼了,崔錦弦心疼的抱起鳳若離,“怎麼了,離兒,誰打的你啊。哎呦,怎麼腫成這樣了。”
老夫人心疼道:“我的乖孫啊,竟然被人打成這樣了,疼不疼啊,快拿熟雞蛋滾滾。”
鳳沐邪在某小孩的眼神示意下,覺得自己該上場了,輕聲咳了一下,走到衆人面前,道:“事情是這樣的,發生地點東宮,發生的過程就是咱們家可愛無比善良無敵聰明無雙的小離在東宮的花園裡歡快的撲着蝴蝶,被東宮囂張跋扈仗勢欺人的煙側妃看到小離在她最喜歡的花園裡蹦躂,於是,讓兩位身強力壯的嬤嬤扇了咱家乖乖的小離幾巴掌,我聽到小離的救命聲,就趕過去就下奄奄一息的小離,順便將那個煙側妃送的廟裡過後半輩子。於是,讓兩位身強力壯的嬤嬤扇了咱家乖乖的小離幾巴掌,我聽到小離的救命聲,就趕過去救下奄奄一息的小離,順便將那個煙側妃送到廟裡過後半輩子。事情大抵就是這樣的。”
鳳沐邪退後一步,將衆人目光交織的舞臺交給主角鳳若離小盆友,鳳若離重重的咳嗽一聲,鄭重的踏在鳳沐邪剛在站在的地方,將前額一縷頭髮挽到耳朵上,捂着小心臟痛心道:“這件事情對於我說是我活了這大半輩子最大的侮辱,所謂士可殺不可辱,但是人家侮辱了我,我也不能隨隨便便的爲了氣節自殺,我死了實在是不放心將軍府上上下下這麼多人
。所以,爲了你們,我依然鼓起勇氣堅強的活下去。隨後的幾天,我會修養幾個月。冷靜的思考一下我人生。”
鳳沐歌看到滿臉認真的鳳若離,還從沒有見過這小孩這麼認真過,總覺得很詭異,但是又看不出哪裡詭異,臉上的證據也不像是作假,鳳沐歌不確定道:“小離啊,你不會是受什麼刺激了吧。”鳳沐歌想到的理由只有這一個,那就是沒心沒肺的某小孩被這一巴掌打傻了,打神經了。
鳳若離低着腦袋搖搖頭,瀟灑的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去,揹着還沒有反應過來的衆人幽幽道:“如果你們可憐我想念我,那我會勉爲其難的讓你們來探望我半個時辰,探訪費十兩銀子,安慰費最少一百兩,看在你們是我最愛的親人面前,我已經要的最低價了。”活落,人已經消失在門口。
衆人現在再不知道這小孩打的什麼主意,那就枉爲人了。鳳沐天無奈的笑了一聲,真不知道這孩子隨誰,任何時候都不忘記坑別人的銀子,看在今天被捱打了一巴掌的份上,就不提着他的耳朵教育了。鳳沐天忽然瞥到站在角落裡的鳳沐邪,深深的嘆了口氣,果然是侄子隨姑姑啊。
老夫人看到捧在手心的寶貝疙瘩淒涼的背影,心裡說不出的心疼,嚴厲的對着大廳內的衆人下達命令:“每個人必須去探望受傷的離兒,一百兩太少了,最少二百兩。誰要是不去,就別怪我不客氣。”要是寶貝孫孫賺的銀子不多,那不是影響心情嗎?影響心情不就是影響病情嗎?
話說,鳳若離回到自己的房間,拿出好久都沒有用過的文房四寶,將毛筆在嘴裡舔了舔沾溼,整個人趴在桌子上,撅着小屁股認認真真的在紙上寫上一行字:探訪費安慰費,缺一不見!看到紙上歪歪扭扭很有藝術性的字體,鳳若離滿意的點點頭,想到幾日後又要大賺一筆,心裡樂成浪花一朵接一朵,嘴角也不自覺的咧到耳朵根,忽然牽動了臉頰的肌肉,倒吸了一口氣。但是,這點小痛絲毫沒有影響某小孩倍高興的心情,對着屋頂笑的見牙不見眼,小手一揮,“這點痛算什麼,小爺我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即使天塌了,腳底下也有銀子墊着也能撐起天。”這也算是天底下最值錢的一巴掌了。
鳳沐邪領着獠牙回到逍遙閣,看到天快黑了,快要行動了。
鳳沐邪詢問了早已經在廳內等候的無憂和無悔事情怎麼樣了。
無悔走上前道:“小姐,今天將你中毒的消息散佈出去後,的確有人來丞相府打探事情的真假,無憂跟着那人,但是那人太狡猾,無憂跟丟了
。”
鳳沐邪點點頭,忽然覺得人家這樣費勁心計的對付自己到底是爲了什麼,自己這小身板有什麼值得人家惦記的呢。“天黑了我們就行動,無憂提前去二姨娘的院子隱藏好,切記如果交起手來,對方的武功高強的話以自身的安全第一。”
晚上,鳳沐邪和無悔換上了夜行衣,臉上也蒙上了黑巾。潛藏在歐陽煙娘院子後面的草叢裡。保護鳳沐邪的王府暗衛自然在鳳沐邪周圍全方位保護,這當然是夏侯千墨的命令。鳳沐邪和無悔緊張的盯着歐陽煙孃的房間,王府的暗衛們緊張的盯着鳳沐邪。十幾個人緊張的氣息充斥在草叢裡。
房間內的歐陽煙娘也緊張的躺在牀上,手裡握着沾溼的帕子。歐陽煙娘知道無憂藏在房頂上,心裡多多少少的心安了幾分。上半夜都過去了,對方依舊沒有來,歐陽煙娘緊張的心絃也漸漸的放鬆,不知不覺中竟然睡着了。
草叢內,鳳沐邪早已經靠着無悔睡着了,只有無悔依舊盯着房間。在無悔快要熬不住的時候,看到一個黑影在院子牆上來回的張望,立即推了推將自己當做枕頭的鳳沐邪,小聲道:“小姐,人來了。”
鳳沐邪早已經忘記自己是在草地內,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迷茫的問道:“誰。”話還沒有說完,無悔緊張的立即將鳳沐邪的嘴巴捂住,用手指指了指牆上的人影。
鳳沐邪看了看周圍,這纔想起自己是來幹嘛來的,抖擻一下精神,對着無悔點點頭。無悔鬆開了鳳沐邪的嘴巴,兩人緊張的盯着那人。
黑影看到沒有異樣,翻下牆悄無聲息的來到歐陽煙孃的窗戶處,推開窗戶翻進去。
“小姐,我們跟過去嗎?”無悔問鳳沐邪。
“在這裡等着,裡面有無憂。”
房間內,躺在牀上的歐陽煙娘聽到聲音,忽然睜開眼看到站在窗戶處的黑影,緊張的握着手帕,緊張道:“誰在哪裡?”歐陽煙娘雖然知道對方是誰,但是爲了做戲還是象徵性的問一下。
房樑上的無憂在窗戶處有動靜的時候,就戒備的握緊手裡的劍,藉着月光看着屋內的情況。
黑影亦是半夜出動的經典造型,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臉上蒙着黑巾
。黑衣人警惕的在屋內掃視了一邊,沒有發現異常,完全忽略了頭頂。其實,人家黑衣人覺得在一個女人而且是嫁人的女人房間內,二話不說就飛到屋頂上,那不是神經病嗎?而且,在這黑衣人的心目中,歐陽煙娘絕對不會背叛自己的,從種種打探的消息來看鳳沐邪也確實中毒了,也就放鬆了警惕。
聽到歐陽煙孃的聲音,黑衣人又走上前幾步,壓低聲音道:“是我,你以爲是誰。”
歐陽煙娘極力的保持鎮定,亦是小聲道:“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將毒藥下到鳳沐邪的身上了。”心裡卻百轉千回,尋找時機將手上的自焚散下塗到黑衣人的後背上,可是距離黑衣人這麼遠的距離,而且他還是對着自己,歐陽煙娘心裡隱隱的着急。
黑衣人察覺到歐陽煙孃的緊張,冷聲道:“害怕我?怎麼前幾次見我都沒有害怕,反而現在害怕了。”
歐陽煙娘聽到黑衣人的質問,極力的表現出淡定的樣子,但是在被子裡的雙手緊緊地握着,後背上冷汗也打溼了衣服,擡起頭,不屑道:“害怕,你覺得我會害怕你嗎?笑話,你的主子承諾我的條件,何時兌現。”
黑衣人冷笑一聲,這女人竟然還真妄想着當上這將軍府的女主子,到時候將軍府還存不存在還是個未知數,從懷裡拿出一個信封,面上裝作真誠道:“給,這是主子給你的五萬兩銀票,如果你繼續爲主子效力,別說是小小的鎮國將軍府,就是你兒子封爲異姓王爺也不是沒有可能。”
歐陽煙娘看到這是一個接近黑衣人的機會,五萬兩銀子對歐陽煙娘而言並沒有多大的誘惑,畢竟歐陽煙孃的孃家是江南富商,當年嫁給鳳澤文的時候,歐陽家可是給了很大的一份嫁妝。歐陽煙娘還是裝作欣喜的樣子,對黑衣人道:“真的,那幫我謝謝你的主子。”
歐陽煙娘隨即下牀穿上鞋走上前準備接過黑衣人手中的信封,剛要接近黑衣人的時候歐陽煙娘使出全身的力氣撲向黑衣人,黑衣人猝不及防被撲倒在地,本來另一隻手握着衣袖準備等歐陽煙娘走過來的時候刺過去。
一瞬間的時間,歐陽煙娘將黑衣人撲到的過程中,將手上的自焚散摸到了黑衣人後背的側方。在快到倒地的時候,歐陽煙娘憑藉着柔軟的腰部轉了一圈,等落地的時候兩人並排的倒下。同一時間,黑衣人藏在袖子裡的匕首也劃出來掉在了地上,金屬和地面的碰撞聲在這原本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突兀
。
歐陽煙娘剛要準備爲自己的不小心解釋,看到面前泛着光色的匕首,心裡一陣後怕,如果自己不是將他撲到,那自己現在就被這人殺死了人,歐陽煙娘現在很慶幸自己對鳳沐邪坦白,不然的話,今晚自己就已經被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殺死了。歐陽煙娘後退幾步,對着黑衣人冷聲道:“你想殺我?”
黑衣人冷笑一聲,從地上站起來順便撿起匕首握在手裡,鄙夷道:“你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你覺得主子還會留着你嗎?既然你被發現了,那就讓你做個明白鬼,省的你死的不明不白的。”話落,黑衣人舉起手手中的匕首對着歐陽煙孃的胸部刺去。
無憂看到黑衣人的舉動,從房樑下飛下來落到黑衣人的後面,劍抵在黑衣人的脖子上,冷聲道:“放下匕首,不然我一劍殺了你。”
黑衣人舉在半空中的匕首停下,沒有理會身後的無憂,對着已經趁機退後幾步的歐陽煙娘冷聲道:“你竟然出賣主子?!”
歐陽煙娘靠在牆上才停下腳步,感覺此刻自己的全身都是冷汗,剛纔看到匕首快要插進自己的心臟時,還沒有看到無憂的出現,以爲自己死定了。原本閉上眼睛準備受死時,聽到無憂的話,才後怕的睜開眼睛。
聽到黑衣人的話,歐陽煙娘覺得自己以前幫助他們毒害鳳沐邪是多麼的愚蠢,聽到黑衣人的質問,心裡覺得可笑無比,反正黑衣人被無憂挾持着,歐陽煙娘也沒有什麼可怕的,不可思議的笑道:“你不覺得可笑嗎?你們都準備事成之後殺了我,我怎麼就不能背叛你們,你還有臉來質問我,我還是第一次見這麼不要臉的人呢。今天算是長了見識了。”
黑衣人憤怒的瞪着歐陽煙娘,只可惜屋內太黑暗,黑衣人臉上恨不得將歐陽煙娘吃掉的表情自然沒有被歐陽煙娘看到。
無憂又將手裡的劍往黑衣人的脖子上靠近一分,冷聲道:“你的主子是誰,說了我可以讓你死的痛快點。”
黑衣人僵硬着身子,聽到無憂的話,嗤笑道:“反正都是一死,我不會出賣主子的。要想從我嘴裡套出誰是我的主子,做夢!”
無憂將手裡的劍輕微的一動,黑衣人的脖子上瞬間切開一個小口子,鮮血順着刀口流出,“我向來佩服忠心護主的人,但是千不該萬不該,你們不該對小姐再二三的下手。”
此時,歐陽煙娘已經將屋內的煤燈點上
。無憂剛要準備給黑衣人點穴,黑衣人趁着燭光亮的一瞬間扔在屋子裡一個迷霧彈,從窗戶逃出去。
在草地裡潛伏着的鳳沐邪和無憂看到黑衣人從窗戶處飛出來,一路運用輕功逃走。在屋子內的無憂也跟着從窗戶處飛出,準備去追黑衣人。
鳳沐邪看到提着劍飛出來的無憂,喊道:“無憂,不用追了。”
無憂停下腳步,詫異道:“小姐,爲什麼不追?”
鳳沐邪伸了個懶腰,賊笑道:“黑衣人被發現了,肯定不會直接去見他的主子,一定會找個地方躲藏一下確定沒有人跟蹤後纔會見他的主子。咱們何必大半夜的不睡覺要貓捉老鼠呢。”
歐陽煙娘這時也從屋內走出來,臉色蒼白的跪在鳳沐邪的面前,誠懇道:“謝謝五小姐的救命之恩,以前都是妾身豬油蒙了心,犯下了錯事,五小姐不計前嫌救了妾身,妾身以後會吃齋唸佛,日日爲五小姐誦經祈福。”這時,歐陽煙娘也不想隱瞞毒害鳳沐邪的緣由,發自肺腑的從內心懺悔自己的過錯。
鳳沐邪看了看夜空上的繁星,眯起雙眼,沉聲道:“姨娘終於肯說實話了,昨日是看在姨娘肯自首的份上,我沒有追究你們的謊言。今日,姨娘有這個覺悟肯實話相告,看來姨娘是真的知錯了。就如姨娘說的,以後再院子裡吃齋唸佛吧,不用給我祈福給三哥祈福就好。”
歐陽煙娘心裡震驚,原來五小姐早就看出昨天自己說的慌,現在心裡的滋味也不知道如何形容,看到鳳沐邪準備離開,歐陽煙娘急聲道:“五小姐,你吩咐妾身將自焚散抹到那人的身上,妾身已經抹上了。”其實,歐陽煙娘是想問爲什麼不繼續追那人。
鳳沐邪笑了,毫不掩飾的笑道:“無憂姐姐,明天打探一下誰家失火了還燒死了人,或許有意外的驚喜。走了,睡覺去。”
無憂一想到黑衣人會被活活的燒死,心裡的悶氣消了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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