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濤忙跑出去,只見四處都是喊殺聲,在寂靜的夜晚格外清晰。
這一會,錢宗也帶着手下和王副將的家眷過來。
江濤想想又覺得不可能,忙問道:“可斬殺了李天涯?”
“不知,不過王副將的家眷都在這裡,還有陳家的家眷。”錢宗也是疑惑不解,看樣子這動靜不小。
“咦,怎麼才百餘人?”江濤掃了一眼,疑心大起,同時安排獵戶營都守在廳外,射殺所有的不明靠近者。
“其他的都被李天涯殺了,只留下了一些婦孺,男丁一個也沒留,連幾歲的孩子都不放過,真是禽獸。”
錢宗剛纔已經詢問過,義憤填膺的道,衆將士也都露出憤怒之色,李天涯不僅背叛朋友,還殺無辜的幼兒,真是禽獸不如之輩。
“李天涯到底要幹什麼?他就不給留點後路?”江濤心中複雜之極,若是兄長乍聞此事,必然痛苦不堪,哎,暗暗發誓:“若此僚還活着,必讓他知道花兒爲什麼這麼紅。”
“報,有數百人向大廳殺來,只有兩百米了!”那個校尉又來彙報道。
“列陣,虎豹騎、黑虎衛在前,獵戶營在後。”
江濤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若是兄長,只怕早就大聲呼喊,剛來到最前面,就聽到一聲狂笑:“獨眼龍你這狗孃養的,竟敢暗算本公子,快出來送死。”
此聲音嗓音奸邪的很,江濤覺得很是陌生,試探性的喝道:“爾等何人?難道想造反不成?”
“本公子你都忘了,嘿嘿,看來你是馬尿喝多了,獨眼龍你這莽夫怎是我李天涯的對手,如此山寨盡歸我手,哈哈,弟兄們,只要跟着本公子,人人大賞,還不放下兵器?”李天涯也看不真切,得意的笑道。
“竟是這廝。”江濤暴喝道,見李家軍離獵戶營不到百米,忙輕喝道:“全軍上前二十米放箭。”
李天涯頓時很是疑惑,對方不僅不投降,反而向自己所在的方位走來,不過見對方不過百來人,心中暗自冷笑,敬酒不吃吃罰酒,瀟灑的揮了揮寶劍,喝道:“殺,一個不留。”
他自己卻站在原地不動,突然漆黑的天空彷彿更黑了,他肩膀沒來由的中了一箭,又驚恐的看見自己的手下死傷了一大片,而對方卻不可阻擋的衝了過來。
“啊,這不可能。”李天涯失聲道,他又後退了一些,把自己身邊的親衛都派了上去,戰況之慘烈以致他忘記了肩膀上的箭傷。
江濤此時衝殺在最前面,他如今也經歷過幾場戰鬥,發現今日的對手太弱了。
砍瓜切菜也比這簡單許多,想到聚義廳中衆土匪的醉態,江濤這才相信這是真的,看來戒酒令還是很有必要的。
有了虎豹騎等的護衛,江濤只需顧及前方就行,一路上無一合之將,漸漸的他竟發現對方的速度慢了不止一籌,他也沒細想,只管向前衝殺。
這一下,他一直壓抑的內心終於完全爆發出來,突然,他雙眼變得通紅,如吃了興奮劑般大喊大叫,動作比平常迅捷了一倍,狀如瘋虎,眼中只有血的顏色,刀光一閃,便是一條人命,有的甚至被他巨大的力量斬爲兩半。
不一會,再也沒人敢接近江濤,包括虎豹騎,幸虧他只是瘋狂向前砍殺,不然只怕自己人也會被他劈爲兩半。
獵戶營見之士氣大漲,個個矯健異常,又動作迅捷,李家軍哪能擋得住。
不過幾分鐘,李家軍就傷亡了大半,剩下的人恐懼了,只覺對面的人簡直就不是人,特別是哪個黑大漢,大多人都丟掉兵器,倉狂逃竄,留下的還沒掀起些許波瀾,就被淹沒。
李天涯氣得吐了口血,只覺心亂如麻,見敗局已定,也撒開腳丫子向關卡跑去。
江濤猛的滑倒,被冰涼的雪花一浸,竟然清醒過來,只覺心胸開闊,全身沒有一處不舒服,咦,不對,這是怎麼了?已不止一次狂態畢露了,見到血自己爲何會有興奮的感覺?
前世根本不會出現類似的情況,難道自己入魔了?
剛纔自己好像完全失去了控制一般,這?
江濤漸漸冷靜下來,不敢再放縱自己想要殺人的慾望,令錢統領領隊,留下五十人保護家眷,自己用地上的積雪洗了把臉,直接來到大廳中等待消息。
他非常討厭這樣不理智的感覺,心中安慰自己道:“這沒什麼,一定是自己的幻覺。”
江濤坐在包裹着虎皮的太師椅上,只覺全身越來越沒有力氣,不一會就打瞌睡起來。
這一睡竟然睡到天明,江濤掀開身上的棉被,剛要站起,卻聽到王俊義恭敬的道:“將軍醒了,讓將軍爲末將操勞,屬下慚愧不已。”
江濤揉了揉眼睛,感覺氣色好了許多,忙站起無所謂的道:“兄長客氣了,咱們說過同生共死的,呵呵。”
“賢弟之恩,俊義銘記在心,將軍之才,神鬼莫測,屬下歎服,俊義嘴拙,感激之情無法言表。”王俊義整了整衣袖,躬身拜道。
“哈哈,不必多禮,其實多虧了錢統領。”江濤見王俊義雙眼遍佈血絲,顯然是一夜未睡,忙把他扶起。
又詢問道:“錢統領昨夜戰況如何?”
侍立在面前的錢宗眉飛色舞的道:“稟報將軍,昨夜我軍傷亡十餘人,斬殺土匪千餘,俘虜三百餘,緝獲不少物質和銀兩,如今正在統計。”
“啊,怎麼會斬殺這麼多?”江濤有些不敢相信,這個數據有些假,昨天根本沒見到這麼多人。
“咳咳,啓稟將軍,加上王副將斬殺的,共計八百餘人。”錢宗頓時冷汗直流,小心奕奕的道。
“哈哈,要的就是實事求是,咱們不來虛的,李天涯那個雜碎現在如何?”看來這個錢宗不老實啊,愛說大話,江濤敲打了一番,就不再較真,轉移話題道。
“將軍,昨夜末將連奪三關都沒發現那廝的蹤影,最後還是王副將親自報了血仇,真是天意。”錢宗忙道,看上去很是自信。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老天有眼,屬下帶着大隊人馬離皇姑山還有十里時,不想李天涯帶着百餘人迎面闖來,被屬下一刀斬於馬下,快哉!”王俊義的話雖是如此說,看上去卻毫無快意可言,只見他滿臉痛苦之色,似在回憶,又似在憎恨。
江濤略有不忍,若不是自己召集衆逃民,也不會發生如此慘劇,長嘆一聲道:“兄長,任重而道遠啊,咱們還是辦正事要緊,現在轉移逃民的事纔是關鍵,先把逃民聚集在黑虎寨,等雪停後,先把老弱婦孺帶到秘密基地,本將軍在基地拭目以待。”
江濤見衆統領在認真聽,又接着道:“至於其他土匪願降者,就罷了,不願降者一律剷除,王統領派人協助錢統領,任務很重,諸位不得懈怠,爭取過小年的時候在基地見。”
“謹遵將軍號令!”衆將領齊聲道。
“對了,留意江鈴等的下路,若有音信,隨時來報,所有軍政要務均由王副將和魏軍師共同處理,如今只需緊守,不可冒進,就這樣,本將軍這就下山。”
江濤說完,就帶着虎豹騎等,冒雪向黑虎寨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