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哥,可不要不乖哦!”一個十五六的歲小姑娘跳出來,竟然拍了拍江狼的肩膀,又扭過頭來笑吟吟的道:“黑虎哥,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長的一點不好看。”
“小心!”江濤見他拍江狼的肩膀嚇了一跳,沒想到江狼只是苦澀的一笑,就退到後面不再做聲。
只見那小姑娘圓嘟嘟的小臉,潔白無瑕,淺笑時露出一對小酒窩,晶瑩透徹的眼睛散發着好奇的光芒,小巧的鼻子微微翹着,看起來活潑可愛,江濤左思右想,卻怎麼都記不起這個小女孩是誰。
“哥,連小玲都忘了。”江鈴見江濤不理自己,衆目睽睽之下,竟自個兒哭了起來。
哦,原來是叔父的女兒,江濤真是哭笑不得,忙道:“哭起來就不好看了,哈哈,都是哥哥的錯。”
“原來哥哥沒忘記小玲啊,呵呵,小玲從沒出來玩過,小狼哥咱們去玩。”江鈴的眼淚還沒掉下來,竟又笑了起來,江狼敵視的看了江濤一眼,默默的跟着一蹦一跳的江鈴。
江濤頓時驚呆了,這就是自己古代的堂妹?
他搖了搖頭,打開信,過了好久才搞明白,原來叔父讓江狼助自己一臂之力,看到這裡心中更糊塗了,咦,本將軍沒招惹他啊,這小子一副欠扁的摸樣,他會聽從自己的號令?
正在這時,卻傳來一陣紛亂嘈雜的喊聲:“不幹了,咱們要見將軍,咱們要回家!
江濤回過神來,定睛掃去,只見數千在縣城招募的百姓向軍帳涌來,氣勢洶洶的,若不是鐵槍營端起了長槍,只怕就要衝到他的身前。
好像有些不對勁啊,難道有人在搗鬼?
江濤皺起了眉頭,對身邊的魏東來道:“軍師可有解決方法?”
“將軍,此事不簡單啊,不過既然衆人要走,何不順水推舟?這數千人日耗費極多糧草,咱們的糧草可是隻出不增啊,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魏東來掃視全場,考慮一陣謹慎的道。
“人心不在我啊。”江濤嘆息一聲,走到近前大聲道:“鄉親們,既然諸位一心要回,本將軍絕無阻攔的道理,每人發放十兩白銀,回去好好過個年,不過,就在前幾日,我黑虎軍殺了數千韃子鐵騎,真是可喜可賀啊,哈哈哈。”
豪爽的大笑傳開來,再無人敢大聲喊叫,江濤心中略微有些心疼,七八萬兩白銀又打水漂了,接着冷聲道:“不過俺黑虎雖然好說話,但是若有人敢領着韃子入山,到時可別怪黑虎心狠手辣了,都領着銀子走吧。”
衆人聞言,均都不敢置信,轉瞬又亂哄哄的擠到發放銀子之處,江濤皺着眉頭,心中想着獲得人心的方法,眼角的餘光突然看到數十人鬼鬼祟祟的,連銀子也不領就匆忙忙的離去。
尋常百姓怎會不在乎十兩銀子?
江濤頓時疑心大起,看向魏東來時,魏東來也笑眯眯的看過來,兩人相視一笑,魏東來點了點頭,帶着百餘鐵槍營的將士悄悄的跟了過去。
…………
王俊義領着衆人馬不停蹄,陳斌眼見就要露陷,至今沒有和李天涯聯繫上,李狗兒已經乘機逃了,他這才失了方寸。
就算聯繫上了,有數百黑虎軍精銳護衛,他也不敢造次,思慮萬千,終是下定了決心。
尋了個叉子,來到王俊義面前,苦着臉道出了王家寨和陳家寨俱被攻破的消息,而且兩家的家眷或死,或被俘虜。
王俊義咋聞此言,以爲陳斌在開玩笑,再三想問,見到陳斌慌亂的神色,頓時心如刀絞。
“啊!如何如此!”王俊義怒火沖天的吼道,心中前所未有的失措,自己多年的好友竟然會如此不講道義,如此不顧情面,如此心狠手辣,簡直出乎他的所料。
當殘酷的現實打破了他心中的幻想後,他心中只剩下無邊的仇恨,恨李天涯,更恨自己大意。
“殺,立刻殺向李家寨!”王俊義握緊手中的月牙戟,咬牙徹齒的道。
江無悔和江無刀連忙來到近前,江無悔正色道:“王副將,到底發生了何事?”
王俊義這才冷靜了些許,簡單道明瞭事情經過,面有難色的道:“請兩位統領稟報將軍,等王某剮了李天涯,再來負荊請罪!”
“王副將說笑了,我等兩人現在歸將軍統帥,怎會私自離去,再說如此小人,怎麼能讓他苟活於世!咱們還是儘快出發吧!”江無悔輕描淡寫的道,江無刀也點了點頭,順便令手下的衛士立刻回營稟報黑虎將軍。
“好,好個同生共死,好個黑虎軍,全軍加快行軍速度!”王俊義聞言痛快的道,心想自己果真沒有看錯人,可是還有家眷在李天涯手上,以李天涯的秉性,肯定會要挾自己,自己又該如何應對?
……
等魏東來抓回了那些嫌疑犯,一經審問,審問結果讓江濤啼笑皆非,領頭的不是韃子的探子,也不是吳三桂的手下,更不是其他秘密組織的成員,竟是三個結伴遊山玩水的落第士子和他們的家丁。
他們正準備返鄉,途經商城縣,正好遇上了黑虎軍攻打縣城,他們皆是年輕氣盛的士子,頓時義憤填膺,一番策劃,混入了運輸大隊,一路上偷偷散播謠言:“等幫黑虎軍運完了糧草,黑虎軍就要把所有人都殺了,免得泄露黑虎軍的秘密據點。”
一番謠言說的跟真的一樣,衆百姓不管心中信不信,都是心存畏懼,這才大鬧着回家,而這三個士子聽到朝廷大軍戰敗,大喜之下,以爲立功的時機到了,而立功的根本就是黑虎軍的秘密據點,這才露出了馬腳,讓魏東來一網成擒。
江濤頓時有些淡淡的憂傷,難道天下人都已經認可了滿清的統治?
百姓不敢反抗,地主豪強是康熙的保鏢,連知書達禮的學子都心向大清,自己還有成功的希望嗎?
江濤只覺壓力很大,只覺有些呼吸不暢,悲觀情緒不斷的增加,臉色變得駭人。
“大王饒命啊,學生再也不敢了,吾家有的是銀子,別殺吾等啊!”
衆人見江濤臉色越來越難看,竟嚇得哭喊起來,江濤一下子驚醒,冷喝道:“嚴加看管,一天只給他們吃一頓飯!”
江濤深呼了一口氣,心中堅定的道:“不,就算是死,也要戰死沙場,前世鬱悶的活着,哪有如今的逍遙,從今天開始,我要學會生存的法則,只要強大,一切都有可能擁有,就算走的是一條死路,自己也退無可退,也要一頭撞破牆,直接衝過去,現在的自己已不是一個人了,而是數萬追隨自己的將士、百姓的希望,還有那無數的不平等條約……”
他大步走出審訊室,腳下步步生風,彷彿一下子擁有了無窮的精力,剛纔的不快早被他丟之腦後,必須儘快建造簡易的木房,覆蓋所有的糧食。
而且必須在大雪來臨以前,畢竟打仗打的就是消耗,沒有了糧草,黑虎軍會立刻土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