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六十三、天譴

公元25年春正月, 根據劉秀陸續送來的錦書羅敷已知道他擊敗了更始派去的銅馬軍,開始進入函谷關,連戰連捷。終於有能力開始正式與更始交戰, 報他殺劉縯之仇。

羅敷給劉秀書信上說:“天下無主, 三哥乃當世聖人, 何不趁機稱帝天下?羅敷知三哥謙退, 但應顧及漢朝百年基業, 不能就此而廢!更始無德,劉嬰年幼(是年,僅2歲的劉嬰被平陵人方望立爲帝。), 三哥可先還河北稱帝,然後再議征伐。望三哥三思!”

劉秀回信只問羅敷身體可好, 對稱帝之事隻字不提。羅敷知他必是仍有顧及, 便思尋找其他機會再行勸說。況且此時, 她已動不了許多心思,因爲她知自己生產之期馬上將至!

有了之前的多次行刺, 夜聽潮對羅敷生產之事格外小心,生產之期降至,他更是親自保護在她身邊寸步不離。一應事務全數交給夜戈等人,自己絲毫不敢懈怠。

夜聽潮:“對不起,敷兒, 至今我仍查不出製造謠言之人, 無法解除你的威脅。”

“得羅敷者得天下”, 這句謠言似乎一句可怕的咒語一般, 無時不刻威脅着兩人幸福平淡的生活。

羅敷含笑搖頭, 握住丈夫的手。他身上總是如此溫暖,即使寒冬, 也有讓她欣喜的溫度。“如果是製造謠言之人有心隱瞞,我們又何從查起呢?只要我們好好防範,總會無事的。說不定過段時間他們就開始淡忘了。這件事先放一放,”她將丈夫的手放在自己腹間:“現在最重要的是等着你的兒子快快出生,我迫不及待想看看他的樣子呢!”

夜聽潮溫暖地笑。羅敷看來,這笑彌足珍貴。這笑讓他看起來柔和可親,不似之前有棱有角,他在她和寶寶面前最真實不需要任何僞裝。這令她感到她正在帶給一個男子安全感和幸福感,讓她倍感驕傲。

輕偎在他懷裡,羅敷安心地閉上眼睛,寧願永不睜開,就這樣相依相偎一輩子。

腹部的陣痛讓羅敷一聲驚呼:“啊!”

“敷兒!”夜聽潮緊張得喚她。

“聽潮,”羅敷喚他,“羊水破了,孩子……孩子要來了……”

年近三十,從未爲人父的夜聽潮顯得格外失措。在羅敷痛苦的聲音中終於想起來要叫產婆:“快!將產婆叫來!

”一個早就被找來準備爲羅敷接生的婆子不久就出現在了羅敷面前,她對夜聽潮道:“公子,請回避吧!”聲音不容置疑。

夜聽潮想發火,一個老婦竟然敢用這種口氣跟自己說話!如若平時,他已一掌劈過去。但看到羅敷一身虛汗,疼痛難忍的樣子,他忍了忍,上前將羅敷抱住:“敷兒,你忍忍,我就在門外等你!”羅敷痛得眼淚都出來了,一雙秋水楚楚動人地看着夜聽潮,手中攥着他的衣角:“聽潮,不要,不要離開我!”

夜聽潮見她如此,哪裡捨得離開?“好!”誰知產婆又道:“公子,產房不詳,還是請公子外面候着吧!”

夜聽潮怒視產婆,一揮衣袖就要動手。羅敷忙拽住他:“相公!”她知道古人對產房之地很是迷信,認爲男子出入大不詳。便道:“相公在房外……等我,敷兒……沒事的!”

夜聽潮眼中猶豫難定,羅敷的表情讓他不忍離去,可是產房又是呆不得的。聽羅敷如此說,見她眼中滿是堅定,還是一咬牙,走了出去。臨行在羅敷依然溼透的額頭親了一下,握緊她的手:“我在外面等你!”羅敷重重點頭。

夜聽潮在房外來回獨步,心下難安,無法排解。怒道:“東方齡呢?!”侍女一福:“回公子,是您三日前差她去長安爲夫人看病去了。”她口中的“夫人”是指月如風。

夜聽潮被劉林所害昏迷,醒來後見月如風在,令人將她送回長安,不得相見。三日前月如風令人來報自己得了頑疾,非東方齡不能醫治,祈派東方齡前去長安爲她治病。夜聽潮本來不允,怕悟了羅敷的生產,誰知羅敷道:“一日夫妻百日恩,相公今日如此待她,他日難免不如此待我。”她知他不會,只是怕他不允東方齡前去才如此說。雖然月如風曾對自己百般刁難,又逼自己立下重誓,但她畢竟是夜聽潮的夫人,她不想他成爲不仁不義之人。羅敷又道長安離此快馬加鞭不過一兩日的路程,夜聽潮這才答應。對東方齡嚴令三日內必須返還。如今卻仍不見她蹤影!

東方齡不在,夜聽潮更是心慌。古代醫學本不發達,生孩子可謂女人一生最大的門檻。何況羅敷還是第一胎。

從中午一直生到晚上,仍然不見孩兒降生。羅敷疼痛加上勞累,已經兩次昏睡過去。夜聽潮不停在門前度步,忽聽一片廝打之聲,夜聽潮問:“怎麼了?”侍女跑來道:“公子,有人來襲!夜戈總管正在帶人迎敵!”

夜聽潮本來心中有火,沒想到自己硬要留在這水榭小築卻帶來這許多麻煩,竟然連妻子生產都不得安寧!夜聽潮一個憤怒向人羣飛去。

夜戈見夜聽潮到,慌忙護到他身前。夜聽潮不以爲然,自己用得着別人護送嗎?伸手將袖中竹簡發出,幾人應聲而倒。

這次來襲擊的人數似乎特別多,雖然他們遠不是夜聽潮他們的對手,但因數量多,還是與之廝鬥了好一番工夫。

“公子不好了!”侍女對打鬥中的夜聽潮道。

夜聽潮一聽,知道必是羅敷有事,忙對夜戈一個動作,讓他保護自己撤出廝殺,自己飛身來到產房前。一面急行一面問:“怎麼了?!”

侍女語氣中充滿驚恐,聲音顫抖不能全:“夫人,夫人她……生了……一個……”夜聽潮驚愕萬分,擡腳將“胡言亂語”的侍女踢翻在地,快步進入產房。走到羅敷牀前,見她已昏迷,屋內婆子侍女跪了一地。

產婆捧着手中襁褓道:“公子,夫人生了妖孽!”夜聽潮眼中震驚不可言喻。伸手撥開襁褓,一團血肉模糊之物立現眼前,令人作嘔。見慣世間萬態的他竟一個站立不穩。這,就是自己的兒子?東方齡不是說孩子無恙嗎?怎會生了如此一團……怪物?夜聽潮擡眼看仍然沉睡中的羅敷,仍然不敢相信這樣的事實。

“公子!”夜戈在產房外道。夜聽潮滿是震驚的大腦突然被人激醒,望着跪着一地的人,眼中閃過無盡的痛苦。這種痛苦讓他窒息,一揮長袖出了產房。

羅敷醒來時沒有見到嗷嗷待哺的兒子,也沒見到初爲人父的相公,心底一閃而過無法言狀的淒涼,讓她心一緊。問侍女道:“孩子呢?”侍女戰戰兢兢看了羅敷一眼,便低下頭去:“夫……夫人,孩子他……”

羅敷心裡有極不好的預感,忙問:“孩子怎麼了?!”侍女跪了一地,沒有一個敢擡頭答話。羅敷急上心頭,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伸手抽出天璇劍,指着一人咽喉:“不說我就殺了你!”

侍女:“啊,夫人!饒命!孩子……夫人……並沒有孩子,您……您生了妖孽!”聽此一言,羅敷頓感一陣眩暈,她們這話什麼意思?!

聽侍女戰戰兢兢講出真相後,羅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端端的一個孩子怎麼就變成“妖孽”了呢?以她的思想,絕不會相信封建社會什麼“妖孽”之說。那麼自己的孩子在哪裡?

羅敷虛脫得躺回榻上,大口喘了好一會纔有勇氣接受現在的狀況。她堅信這其中一定有陰謀,有人將自己的孩子換掉了。“狸貓換太子”的故事在這“水榭小築”活生生上演了一次。她告訴自己,我羅敷不是平凡女子,我是身在軍中經歷過萬千生死之人,這樣的事情不能難倒我!無論如何我也要先找回孩子,再論其他。

羅敷問道:“產婆呢?!去傳產婆!”一侍女稱是離開。不一會又跑回來:“回夫人,產婆不知所蹤。”

羅敷大腦翁地一聲響。羅敷道:“東方齡回來了嗎?”“回夫人,沒有。”羅敷沉默半晌。這樣的時刻她怎麼會沒有回來?陰謀,這是個陰謀!

羅敷終於開口相問夜聽潮的去向:“公子呢?”這是她早想開口的問題,可是她放到最後才說出口。因爲她怕,怕得到自己不想聽的答案,那比殺了她還會令她痛苦!不見了孩子,她再不能接受任何的一點壞消息,特別是關於他的丈夫的。如今的夜聽潮應該呆在她的身邊纔對,哪怕他身受重傷,他怕他死了,也應該在自己的榻邊。可他沒有,她如何不疑?

果然侍女都低下頭去,不敢出聲。

羅敷似乎所悟,眼神淒冷如水。倔強如她,掙扎着從榻上起來。無論情形是什麼,她都要起來親眼去看個明白,去看自己的丈夫在自己經歷生死大劫,自己的兒子不知所蹤之後在做什麼?人還未出門,淚已經順着臉頰流了下來。不知爲什麼,她如此心慌。怕看到的一幕令她永世難忘。

羅敷不顧侍女的阻擋,來到西廳。門口夜戈恭敬站立着,臉上是無盡的彷徨。他爲何有此表情?夜戈一見羅敷,忙上前拜曰:“夫人!您的身子應好生休養。”

羅敷不予理會,只問:“公子可在裡面?”夜戈爲難道:“這……”羅敷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讓侍女攙扶着徑自入內。夜戈擋在她身前:“夫人……”羅敷怒道:“讓開!”

眼前的一幕讓羅敷頓感一陣天昏地暗,感覺自己的天就這樣塌下來了。室內酒氣沖天,夜聽潮似乎飲酒太多,醉宿在軟榻之上,身上白衫不整,春光半露。

除了夜聽潮,室內還有花無璧在場,不着絲縷!地上到處是兩人散落的衣服。見到羅敷進來,花無璧匆忙從地上撿起什麼,護在胸前。人可憐巴巴地擡眼對羅敷道:“夫人,是爺他……”

羅敷伸手,示意她停止。她不想聽下去,不想知道是誰先主動。這對她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她知道的是,自己的心正在一片一片地剝落,最後只能眼睜睜看它變成一地的碎玻璃。自始至終她都高高地仰着頭,她要讓他們知道,她羅敷,絕不是可以輕易被擊敗的弱者。她可以落得悲慘,但覺不可以輸掉尊嚴。

強忍着虛弱和心痛走出水榭小築,羅敷命令不許任何人跟着。

夜戈跪到羅敷前面,擋住她的去路:“夫人!您這是要去哪?公子他……”羅敷伸手製止他要說的話,她不想聽關於夜聽潮的任何一個字:“夜戈大哥請你回去。我只是回孃家,無須掛念。”夜戈仍然不起身:“讓夜戈送夫人過去。”羅敷冷然道:“不用!”

夜戈還要阻攔:“夫人!”羅敷雖然知道他是爲她好,但現在的她只想一個人靜一靜,哪怕一個人死在外面,也比在水榭小築面對如此的夜聽潮好。她不要看到任何讓她會想起夜聽潮的人和事。“夜總管,如果你再加阻撓,我就死在你的面前!”說着將天璇劍放在頸上。天璇,你也算是我與夜聽潮的定情之物,爲何今日天璇猶在,而愛情已走遠?夜戈怕羅敷動手,忙道:“夫人珍重!夜戈退下。”

離開水榭小築羅敷不知該去何方。秦府是萬不能回去的。如今她揹負着“得羅敷者得天下”的讖語,自己走到哪裡,哪裡就會成爲衆矢之的。別說留在秦府,即使自己僅僅是去過那裡,也會牽連自己的親人。水榭小築也不能再回去了。自己一身傷痛,如何再能面對將會發生的更多?她不恨花無璧,雖然她待她如上賓,她卻依然做出對不起自己的事。但外人畢竟是外人,羅敷明白,自己能要求外人給自己什麼樣的承諾呢?她此時恨的人只是夜聽潮。她不明白爲什麼兩人風風雨雨走到現在,卻在最需要對方的時候兩人越走越遠。

想到夜聽潮,羅敷淚如雨下,她的痛如此蝕骨,竟讓她忘了虛弱萬分的身子,一步步往前走。

她堅信孩子的事是陰謀,她堅信這件事與月如風有關。突然被她召去的東方齡讓她覺得此事不簡單。而且直覺告訴她,月如風是要讓自己爲當初的誓言付出代價的時候了。她要去長安,去用自己的命換回自己的兒子。

想起兒子,初爲人母的她竟然從未見過心愛兒子的面。骨肉分離。最讓她憂心的是,她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是不是還活着。羅敷淚如雨下。她不能絲毫耽誤,直覺告訴她去長安將是她尋回兒子唯一的選擇。

但羅敷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當她費盡心力趕到長安的時候,月如風卻相反,來了邯鄲,夜聽潮的身邊。

當她僱車趕到長安的時候,夜府上上下下並無月如風的蹤影。昔日服侍過自己的吉祥也不見了蹤影。羅敷問守門之人,他只道吉祥回了老家。

羅敷搖頭苦笑。吉祥當初被夜聽潮的祖父買回府之時分明只有五六歲,這從哪裡突然出來的父母?想當日吉祥爲了自己屢屢與季臨畫和月如風作對,月如風恨自己入骨,估計吉祥也是受她牽連,被月如風所害了。

羅敷倍感痛苦,卻是如此無助、無奈。爲了自己,已經有多少條命無辜地被殘害?!她羅敷錯在哪裡,竟讓這許多人因爲自己搭上性命?!

守門人道:“夫人有信留給您。”知道羅敷的身份,守門人對羅敷倒是尊敬。

“給我?”羅敷問道。難道她已算準我會來長安?那她去了哪裡?怕我找到她還是另有目的?羅敷匆忙打開信箋,白色錦帛上只寫着兩行字:違背誓言者,必遭天譴!

果然是她!羅敷將錦書收回袖中,匆匆離開。此地不宜久留,只要她羅敷出現過的地方便會變成人間地獄,她不想連累這些無辜的人,她必須馬上離開。

時劉秀的舂陵軍正在漁陽(今北京密雲西南)與更始交戰,羅敷另車伕急行趕去。此時也只有劉秀有能力幫她查清真相找回開兒了。

做月子時女人的身體本就是最不堪一擊的時候。發生了這許多事,受了一身的傷,加上連日來的趕路,羅敷終於病倒在了路上。

車伕是個妥帖厚道的農家老人,看羅敷如此情形,道:“小姐,你這身子還是先找個地方住下來,看好病再走吧。我看你這臉色,恐怕是失血過多才致如此蠟黃。如果再不修養,恐怕日後會落下病根的。”

身在異鄉,身邊毫無親人,這冰天雪地之中能聽到如此的語言,也着實讓羅敷感動。這個樸實的老人讓她想起自己的父親秦韜,疼愛女兒的殷切之情總是讓她感覺溫暖。如今自己也身爲人母,而她的孩子在哪裡?還活着嗎?此生有沒有幸與之相見?羅敷感覺臉上冰涼,伸手觸及之處已是淚流滿面。

“大伯,我們還是……快些趕路吧,我的身子……不礙事。”羅敷勉強擡頭對老人道。只是短短的幾句話已讓虛弱的她分成了幾部分。老人只好點了點頭:“哎。好吧。”將車子催得更緊了些。

羅敷在顛簸的馬車上費力得閉上眼睛,如果今日趕得緊些,應該就能見到三哥了,三哥。昔日也曾給過她如此多的溫暖,如今近一年沒見,他變成了什麼樣子?聽說郭聖通一直在他軍中,不知對自己能否相容。

“什麼人?”有軍士模樣的人迎面騎馬而至。老人慌忙停住了馬車:“軍爺,我們是過路的農民,帶女兒來漁陽探親的。”羅敷聽到動靜本想起身,怎奈身子似有千鈞重,怎麼也動彈不得。

領頭之人道:“探親?不知道漁陽正在打仗嗎?”老人道:“官爺,小人不知啊。”領頭之人道:“不管是什麼人,都要檢查!”手下已有人會意下馬走到車廂前,撩開門簾,一看之下竟是半晌無語。

領頭之人道:“怎麼了?”手下道:“大……大人,沒……沒什麼,只是……”只是一個女子。但是個絕色的女子!雖然臉色蒼白,髮絲凌亂,但她的美如此沁人心脾!比畫上的美人還美!比夢中的女子還美!比故事中的仙女還美!士兵被驚呆了,竟不知如何組織自己的語言。

領頭之人覺得奇怪,親自下馬來到羅敷車前,一看之下驚呼道:“秦大人!”此人正是劉秀軍中的朱祐,因爲兩軍交戰在即,他負責漁陽附近的防護,檢查來往人羣,防止間隙混入。

朱祐不會想到羅敷會突然出現在這裡,而且是如此狼狽。朱祐忙問老人:“她怎麼了?”老人一看來人認識羅敷,似乎並無惡意,道:“病了,病了幾天了,一路上又寒冷……”

朱祐本就是爽性的脾氣,一見羅敷如此的情形,病得不省人事,哪還顧得上許多?棄下其他人,親自趕上馬車徑直到了軍中。“快請大夫!”一面吩咐爲羅敷醫治,一面跑去通知劉秀。

劉秀放下軍中事務,快步行到羅敷營帳,見她仍然昏迷不醒,忙問大夫道:“她怎樣?”

大夫搖頭道:“不好。”

101.八十八、風寒27.二十、婕妤(二)58.四十七、名動(一)26.二十、婕妤(一)19.十六、撫琴43.三十三、邂逅35.二十六、重逢30.二十二、夜會(一)67.五十四、聯姻46.三十六、圖讖25.十九、遇美(二)113.一○○、言歡76.六十三、天譴64.五十一、娶親57.四十六、雙喜22.十八、偷聽(一)118.番外:夜戈篇81.六十八、赤眉25.十九、遇美(二)118.番外:夜戈篇49.三十九、聯合82.六十九、引蛇49.三十九、聯合101.八十八、風寒109.九十六、坦白82.六十九、引蛇97.八十四、墓地52.四十二、宛城17.十四、罌粟34.二十五、返鄉43.三十三、邂逅27.二十、婕妤(二)90.七十七、失蹤43.三十三、邂逅15.十二、綠林22.十八、偷聽(一)11.九、雙絕13.十一、祭墳(一)97.八十四、墓地69.五十六、玉璽76.六十三、天譴85.七十二、武功23.十八、偷聽(二)42.三十二、易牙115.番外:夜聽潮篇35.二十六、重逢18.十五、鬧劇77.六十四、稱帝94.八十一、皇后44.三十四、滅門58.四十七、名動(一)26.二十、婕妤(一)111.九十八、劫持70.五十七、夜探21.十七、交易(二)7.五、家規110.九十七、翹袖5.四、男風(一)101.八十八、風寒66.五十三、解藥33.二十四、相食2.二、稼穡111.九十八、劫持27.二十、婕妤(二)39.三十○、麗華24.十九、遇美(一)16.十三、神醫102.八十九、宴會78.六十五、驚現84.七十一、趙王60.四十八、莽滅60.四十八、莽滅78.六十五、驚現103.九十○、中毒47.三十七、謀事55.四十四、名揚2.二、稼穡71.五十八、賀禮14.十一、祭墳(二)78.六十五、驚現74.六十一、戚姬37.二十八、綁架61.四十九、傾城42.三十二、易牙18.十五、鬧劇99.八十六、不足(二)15.十二、綠林54.四十三、女子(二)76.六十三、天譴90.七十七、失蹤26.二十、婕妤(一)2.二、稼穡86.七十三、皇族53.四十三、女子(一)40.三十一、美錯(一)23.十八、偷聽(二)62.五十○、蔭護(一)61.四十九、傾城12.十、表白77.六十四、稱帝
101.八十八、風寒27.二十、婕妤(二)58.四十七、名動(一)26.二十、婕妤(一)19.十六、撫琴43.三十三、邂逅35.二十六、重逢30.二十二、夜會(一)67.五十四、聯姻46.三十六、圖讖25.十九、遇美(二)113.一○○、言歡76.六十三、天譴64.五十一、娶親57.四十六、雙喜22.十八、偷聽(一)118.番外:夜戈篇81.六十八、赤眉25.十九、遇美(二)118.番外:夜戈篇49.三十九、聯合82.六十九、引蛇49.三十九、聯合101.八十八、風寒109.九十六、坦白82.六十九、引蛇97.八十四、墓地52.四十二、宛城17.十四、罌粟34.二十五、返鄉43.三十三、邂逅27.二十、婕妤(二)90.七十七、失蹤43.三十三、邂逅15.十二、綠林22.十八、偷聽(一)11.九、雙絕13.十一、祭墳(一)97.八十四、墓地69.五十六、玉璽76.六十三、天譴85.七十二、武功23.十八、偷聽(二)42.三十二、易牙115.番外:夜聽潮篇35.二十六、重逢18.十五、鬧劇77.六十四、稱帝94.八十一、皇后44.三十四、滅門58.四十七、名動(一)26.二十、婕妤(一)111.九十八、劫持70.五十七、夜探21.十七、交易(二)7.五、家規110.九十七、翹袖5.四、男風(一)101.八十八、風寒66.五十三、解藥33.二十四、相食2.二、稼穡111.九十八、劫持27.二十、婕妤(二)39.三十○、麗華24.十九、遇美(一)16.十三、神醫102.八十九、宴會78.六十五、驚現84.七十一、趙王60.四十八、莽滅60.四十八、莽滅78.六十五、驚現103.九十○、中毒47.三十七、謀事55.四十四、名揚2.二、稼穡71.五十八、賀禮14.十一、祭墳(二)78.六十五、驚現74.六十一、戚姬37.二十八、綁架61.四十九、傾城42.三十二、易牙18.十五、鬧劇99.八十六、不足(二)15.十二、綠林54.四十三、女子(二)76.六十三、天譴90.七十七、失蹤26.二十、婕妤(一)2.二、稼穡86.七十三、皇族53.四十三、女子(一)40.三十一、美錯(一)23.十八、偷聽(二)62.五十○、蔭護(一)61.四十九、傾城12.十、表白77.六十四、稱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