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判的哨聲在此時響了起來,宣佈了比賽的結束。此時的場上,阿吉舉着木劍,跪坐在對手的背上,劍尖原氣吞吐,直指他的後腦處。原來在第一次攻擊失敗後,他故意示敵以弱,藉着樹葉風陣的遮擋,他於陣中用枯葉凝出一個人形,吸引對手的攻擊,卻在對手大意的那一瞬間,躍至半空,由上而下一擊制勝。
比賽結束,阿吉下了賽臺,纔剛跨進學院的休息區,渺渺已經等在邊上,略帶不屑地冷笑了一聲,道:“一點都不光明正大,天天就知道偷奸耍滑。”
阿吉白眼微翻,有些無奈地道:“渺渺班長,這是戰術,戰術!知道嗎?”
渺渺‘哼’地一聲,扭頭就走,竟是不想再搭理他,留下他獨自一人,莫名其妙地站在那裡。
此時,參加另一場比賽的修其,憑藉對木元素精確的掌控,加之對手的元素被自己所克,也結束了戰鬥,未曾想神木學院兩人竟雙雙進入十六強,這一天可把木院長給高興壞了。
經過一夜,木院長似乎還沉浸在昨日的興奮中,一大清早就把衆人叫了起來,今天阿吉和另一位同學要參加格物大賽,格物大賽一直以來算是神木學院的強項,幾乎年年都有選手能入選。
在聽了不知道多少遍鼓勵後,衆人終於出發,來到格物大賽的比賽場,格物大賽就比較簡單了,不需要一場一場的比,三十二名選手同時參加,製作兩樣格物,一樣按規定要求,一樣可任意發揮。最終由五位風木州的七階以上的高級格物師來評分決定排名。
格物大賽的場地和實戰的場地並不在同一個地方,因爲三十二人同時舉行,場地比實戰的還要大一些,此時場地上已經放置三十二張桌子,並按之前提報的要求,分配一定量的材料,材料都是在比賽範圍內,沒有超過標準的。
格物大賽比的是製作與創作才能,所以不存在用稀有材料的情況,只是針對元素親和不一樣,分配的材料有所區別而已。此次的規定題目是製作一件法器,而自主完成的就看用現有的材料,你能製作出什麼東西來,規定材料製作出來的法器,正常就是初級學院,學生最早接觸的法器像桃木劍這類的,法器的原氣等級是評分的標準。
學員們各自站到了自己的桌子前面,鐘聲響起,比賽也隨之開始。當裁判一聲令下,一個巨大的流沙裝置就被倒轉過來,沙漏開時計時了,在沙子流完前必須要完成第一項法器製作,否則判定會零分,兩項製作,法器佔四十分,自主完成佔六十分。法器的製作,材料並非第一重要,主要看符文的撰刻,不同的符文將起到不一樣的作用,初階法器正常情況下,需要撰刻三道初級符文,原氣的傳導和原氣的釋放這是最基本的,另外一道就要看每一個選手的考量,初級材料本身的限制,承受能力並不太強,若撰刻的符文爲中級符文,那就只能承受一道,但一把木劍若沒有至少兩道符文,包括傳導和釋放就無法使用,所以幾乎不會有人在初級木劍中撰刻中級符文。
阿吉取出一段長短合適的桃木,將其削砍成形,引出法器桃木劍,保持着三寸的長度,用以撰刻符文,隨着半寸長的劍芒在木劍身上劃過,一道符文慢慢的撰刻進去,每完成一筆,符文便會隨之隱沒入劍身內,沒有原氣的引導,光看劍身是看不見任何的符文。
木劍的製作並不難,對於參賽的學員來說,他們都很清楚,普通木劍所能承受的極限,只需要按自己的想法,分配三道符文佔據的比例完成製作,這個平時已經練習千百遍了,流沙才過半,很多學員就已經完成了法器製作,再看阿吉卻依舊還未刻完第一道符文。
這可把臺下觀戰的木貴殷給急的,可是急也沒用,比賽不能暫停,非參賽人員也無法干預,除了乾着急他也無計可施,幸好另一個學員在此時也完成的製作,至少讓他心中略爲安定,但不論如何,他還是想不通這最爲簡單的初級法器製作,以阿吉的實力怎麼會這麼久,連一道符文也沒刻好呢。
此時專心致志的阿吉,可理會不到木院長的那點小心思,他依舊刻得很慢,一筆一畫用的力道都幾乎相同。因爲他的腦海中一直有一句話在迴響,就是母親格物書裡寫的那句話,‘物格知致,不分大小貴賤,誠其心,正其意。’所以,不論做什麼格物,他都是誠心誠意的對待。
流沙已經過了一大半了,他也終於完成了第一道符文,深吸一口氣沒有停留,撰刻的速度明顯提升,就在流沙即將流盡之時,終於完成了第三道符文。
唯一不同的是在第二、第三道符文撰刻之時,似乎木劍之上竟有原氣在流轉,看着他刻下最後一筆,木貴殷高懸的心才放了下來,嘴上忍不住抱怨道:“臭小子,連比個賽也要嚇我。不過,他那第一道符,怎麼看起來……,不對,不可能啊?唉,算了算了,反正一會就知道了。”
休整兩刻鐘,緊接着便進行第二場,學員們抓緊時間原地打坐,恢復原氣,畢竟第二件格物佔的分數更多,可不能因爲原氣不足,導致完成不了。
時間轉眼即逝,場上鐘聲響起,裁判重新轉動沙漏,比賽開始了,衆人都是有備而來,早已想好要製作何種格物,阿吉自然也不例外,材料是最爲耐水的油杉,油杉樹如其名,以樹身飽含油質聞名,只是其提煉的油質並不能食用,燃燒的效果也不理想,但防水卻奇佳,所以這種木材,常被用於在湖中打樁建橋使用。
阿吉選用油杉,看來是早有想法,沒多浪費時間,迅速就開始製作起來,藉助法器,他將油杉切出六根三尺來長的木段,將其拼成兩個三角形,另外切出三十多根一尺長,大小相等的木條,又選出一段約一尺左右的木段將其刨光,中間挖空如管,隨後把三十多根木條有序的釘在了圓管上,再把圓管套在兩個三角形木架之上,然後取來數根長竹,削出十幾個斜口的竹杯,一個個掛在了木輪的邊緣。
從始至終阿吉都沒有撰刻過一道符文,這也吸引了臺上作爲評委的一干人等,都在奇怪他究竟在做什麼。時間才過半,他已經把那些東西全都拼接起來,整件格物的形狀如同一個車輪一般,一圈竹杯掛在邊緣,看起來特別的古怪,阿吉手中不停,將一根長竹從中剖了開來,接成一條三尺寬的半月形管道,擺在了木輪邊,略爲調試了一會,他便收起了法器,閉目靜坐在桌前,不再有所動作。
見他這等作爲,木貴殷忍不住問隨行的公冶明道:“老明,阿吉這做的是什麼?”
公冶明也是一臉疑惑,道:“我也不知道?”
木貴殷道:“他好像沒有撰刻符文,難道是原氣不夠嗎?”
公冶明道:“不至於吧,第一件格物雖然他花的時間比別人多些,也不至於讓他的原氣耗盡。”
木貴殷道:“那可就怪了,難不成他放棄了?”
公冶明搖着頭,道:“這不太可能,阿吉的格物才能很是出衆,也許他有不一樣的想法吧,我們靜觀其變吧。”
木貴殷無奈地道:“那也只有如此了。”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沙漏已經流盡,裁判一聲令響,所有學員都停下手中動作退出場外,到了比賽評判的時候,五個高級格物師竟不約而同地來到阿吉的桌子前,其中一位拿起先前他製作的桃木劍,原氣引動,桃木劍劍身輕微一顫,發出一聲低沉的聲響,格物師‘咦’的一聲,驚訝地道:“竟然有一道中級符文,初級桃木劍雖然可以承受一道中級符文,可是如果沒有基礎的兩道初級符文,桃木劍連原氣都引動不了,跟死物有何分別。不對,怎麼還可以引動原氣,兩道初級符文,傳導和釋放也有,這怎麼可能!”
在他的驚訝聲中,另一位年長的格物師,好奇地接過他手中木劍,原氣引動,默默的感應着,突然眼中一亮,輕聲叫道:“妙,確實妙,竟是一道中級修復符文,依靠第一道符文的修復能力,注入原氣後,再將兩道初級符文撰刻進去,破而後立,這等奇思妙想,少見,少見。”
先前那位格物師道:“旬大師,雖說能在初級桃木劍中刻入一道中級符文外加兩道初級符文聞所未聞,可這初級桃木劍,本就是最爲普通的法器,修復功能於它的作用,意義並不大。”
“意義!初級桃木劍上的修復功能確實意義不大,但是這個符文帶來的卻是一個改變,也許你現在不明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說完,被稱爲旬大師的老者放下手中的劍,不再多言,轉身望向阿吉的另一件格物,他很好奇,一個能做出這樣特殊的桃木劍的天才學員,又會做出另一樣如何驚世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