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放火

清風自大雨中下得山來,黑夜中不辨東西,加上心情抑鬱,極度失落,只覺天下雖大,自己卻無處可去。胡亂擇路而行,天亮時分,竟走到一條河流,見一艘小船停靠河畔,不禁失笑,自己又回到與青月離船上岸的地方,隨即一躍上船。

船伕一愣,道:"要去哪裡?"清風頓時呆住,茫然道:"從哪裡來回哪裡去吧。"

清風進入船艙,心神經此大起大落,又淋了一場大雨,此時疲憊不堪,倒在牀上昏昏睡去,這一睡,便發起了高燒,渾渾噩噩中覺得船伕給他餵了幾次水,也不知這樣過了多久。再清醒時,仍覺渾身無力,肚中飢餓,起身跟船伕要了乾糧。船伕好心提醒餓了太久,吃這些你的胃受不了,清風餓急,哪還顧得這些。狼吞虎嚥時瞥見岸邊的涼亭與那片櫻花林,去時船行了接近兩天,如今逆水行舟,至少自己昏睡了有三天吧,急忙招呼船伕靠岸。

坐在涼亭的石桌前,看着眼前的櫻花,來時花開似錦,如今片片凋零,竟與自己心境如此相似。抑鬱之後,靜下心來,記起少東澤的那番話語,才幡然醒悟,喃喃自語:"早知自己生命短暫,又怎會向青月表白愛意,既苦了自己,又亂了她心,自己定會將這份愛慕之意深埋心底,永藏心間。"

嘆氣之後,扣心自問,自己將何去何從?心中對青月實是萬般不捨,能忘卻自己,又如何能不記得她。只願能與她再相處幾日,她的音容笑貌,在腦海中揮之不去,理之則亂。既然無處可去,那就沿着來時的路,再找尋一次曾經的記憶,讓她的一顰一笑永記腦海,烙印心田。

突然肚中陣陣絞痛,隨即想到定是吃了那些乾硬的食物,腸胃難以消化。傳言詩聖少陵死於酒肉,難道自己也如他那般,撐脹而死!可他終究是有酒有肉,而自己吃的卻是粗糧,真是天差地別,不由鬱悶至極。

回到船上,船伕端來一碗熱湯,說道:"喝了吧,胃中會好受些。"喝了熱湯,躺在牀上不停的輕揉腹部,終是年少,片刻後疼痛漸漸消失。

下山時風雨交加,此去一路,也無風雨也無晴。拜謝了船伕,臨近了才知鳳陽城破,無啓大軍已攻到榮燦城。看着這殘垣斷壁,滿是黑色血跡,頗爲奇怪,大夏王朝不是有心放棄鳳陽城麼?怎的這裡戰事如此慘烈!

帶着疑問向榮燦城方向走去,離城尚遠,聽聞擂聲振天,號角聲此起彼落,遠遠望去,旌旗如林,馬匹縱橫,漫無邊際,不見盡頭,榮燦城前猶如裹在一片沙塵之中,無啓大軍竟已圍城。

清風見了這等聲勢,心下駭然,登上高坡眺望,放眼望去,只見西北無數軍營重重疊疊,十餘座黑色大帳被環繞其中,像極了糧草輜重大營,有心默默牢記。尋思前方大戰不休,軍營相對空虛,自己何不去鬧個天翻地覆,也不枉公主叫自己一聲哥哥!心念至此,下了高坡,向軍營方向急速奔去。

臨到近前,營中搶出數人喝道:"來者何人,莫不是大夏國暗探,竟敢闖到這裡!"清風也不答話,向幾人襲身而去,幾下奪了長矛,殺了數人,直奔軍營中心。清風哪敢戀戰,一路且戰且走,連闖數個無人軍營,終於尋到火把,用隨身保留的火機點燃,見物便燒,逢帳就點,頃刻之間,連點了七八個軍營,一時軍中號角大作,留守的數萬精兵尋着火光,向這邊狂奔趕來。清風一邊引着無啓兵兜圈,一面不停放火燒帳,繞來繞去身邊無啓兵越聚越多,將他團團圍住,終是無縫可入,再難躲避,左臂火把一擲,扔向一座大營,雙手持矛與衆兵戰在一起。

留守大將遊景藝立在圈外,見清風左衝右突,威不可擋,急忙派出身後四將,四名將軍齊聲大喝,手持兵刃衝了上去。清風見這四人身狀如牛,喊聲如雷,挺矛迎上,將矛當做劍使,挽了劍花,分刺四人。

四將只是軍中猛將,怎及得上清風此刻神功,"噗",長矛穿胸而入,一人登時斃命,雙腿飛起分中另二人肩頭,那二人立刻肩胛破碎,清風藉着反震之力,長矛抽回反身一揮,內力灌注矛尖猶如利刃,嗤的一聲,最後一人頭顱落地。剎那間四位猛將兩死二重傷,衆兵無不膽寒,一時竟無人敢上前相攻。

遊景藝暗自心驚,迎上清風懾人目光,不由得臉上變色,急忙向後退去。清風越過衆兵,長矛在手,緊追遊景藝,兩邊士兵上前阻攔,長矛傾注重力左揮右擋,頓時掃開大片,幾個縱躍,搶到遊景藝身後。

聽到身後異動,遊景藝被迫轉身相抵,大刀當頭劈下,長矛一挺,啪的一聲,長矛擊在大刀刀尖,將遊景藝手中大刀震落,跟着襲身而上,左指點向他的胸口,無形內力透指而出。遊景藝倒也了得,危急中向右側身,避過穴道,這一指力擊在右肩,他皮厚肉糙,只是衣裳破洞,筋骨疼痛,皮膚見血,倒無大礙。

清風后退一步長矛連點,分刺雙肩,遊景藝失了武器,只能後退急閃,清風緊跟幾步,武器既長出招又快,不用幾矛便刺中大腿,長矛倒轉當做棍棒,一棒點在遊景藝胸口要穴,立刻動彈不得,清風上前一把抓住他後領,反身搭在背後,像是背了麻袋,轉身殺向無啓大軍。

每有兇險之時,把遊景藝當做長鞭,揮舞數圈,如此橫衝直撞,當者披靡,在大軍中來回衝殺,衆兵雖多,竟是奈他不得。

遊景藝在背後直是氣的肺腑欲炸,一世英明,今日毀於一旦,有何面目,再活於世!想到此處,伸出舌頭,上下牙齒用力一咬,鮮血順着嘴角長流,片刻斃命。清風隨即驚覺背上之人,心臟沒了跳動,微一皺眉,便既明白,趁無啓軍無人查知,辨了方向,向外突圍。

未過多時,便有將軍看出端倪,見遊景藝雙目已閉,血染盔甲,大聲喝道:"遊大將軍已死,弓箭手準備放箭!"

清風大驚,要是萬箭齊發,自己哪還有命在,舉目四望,實是毫無它法,有心扔掉背上累贅發足狂奔,終是不敢,好歹也算個擋盾,多少能擋些箭射。

箭雨射來,風聲呼嘯,清風緊緊用屍身護住己身,好在遊景藝身軀甚大,倒也能護個嚴實。身後追兵窮追不捨,駿馬長嘶,清風實在無奈,搶了匹戰馬,倒做馬背,左手提着屍體遮擋前身,右手緊握長矛攔下射向馬匹的羽箭,任由戰馬向兩軍大戰方向奔去,只盼靠近大軍陣前,後方追兵怕誤傷己軍停止放箭,自己得空脫身而逃。

榮燦城護城河以被填平,弓箭、拋石、雲梯各種攻城方式俱有,好在大夏軍早已有備,守城的居高臨下,總能一一破解。攻城大將秋長盛已是發現後方軍營火光沖天,心中暗想:軍營中留有五萬大軍,又有遊景藝大將留守,縱是有些混亂,想必也不會有事,見火光不久既滅,隨放下心來,專心指揮攻城。

秦道禎與公主立在城頭,遠遠望見敵軍大營起火,心中不解,相視對望,公主問道:"秦叔叔,難道有援軍襲營?"秦道禎緩緩搖頭道:"應是沒有,敵軍後方早已沒了我方軍士,看這陣勢襲營的人數不多,未造成多大混亂,也不知何人在幫我們。"隨後吩咐身後將軍,調齊十萬大軍,等對方攻城疲憊之時,從兩側門殺出,攻敵軍一個措手不及。

這一戰直到日落西山,無啓軍已是折了數萬人馬,仍是進攻不止。

"擂鼓,出擊!"

秦道禎一聲令下,城門上方箭雨如虹射住陣角,大夏十萬精兵分從兩側涌出,殺出城門,攻城的無啓軍頓時混亂不堪,一時節節敗退。

突然號角急變,後方大軍分向兩側讓開退路,化做左右兩翼從兩側繞過退軍迎向大夏軍隊,退軍重整隊形後從正面反攻,大夏軍立刻變做三面受敵。秦道禎見此情形,急點了四名大將各率四萬士兵由正門支援。

空曠的沙土地上,數十萬大軍激烈殘殺,斷肢殘臂遍地,血染塵埃。

等清風逃到兩軍大戰之地,天色已是微黑,凝望這遍地殘屍,心下悽然,戰爭竟是如此殘酷,這些倒地的將士,哪個沒有父母妻兒,哪個不是牽掛與被牽掛,如今喪命於此,何嘗不是爲了心中所要守護一生一世的人兒!

夜黑不利於混戰,雙方不約而同的鳴金收兵,後軍變做前軍,精兵殿後,緩緩向後退卻,兩軍各自相退,只留清風一騎獨自衝向無啓大軍。

秋長盛見來人不着盔甲,倒騎戰馬,身後近百丈有上千已方士兵追擊,隨取過長弓,拉滿弓弦,一箭射向來人後心。

清風聽得身後破空聲響,側身避過,轉過身將屍體背在身後。見是一大將攔在正前方,身後黑壓壓一片人羣,弓手挽弓搭箭,只待一聲令下,頃刻間自己絕對萬箭穿心,不由大喝道:"擋着何人,可敢於我一戰?"

秋長盛舉手示意,部下即刻遞過紅櫻槍,長槍一轉勒馬上前,後方追兵將軍急忙大聲提醒道:"大將軍,此人實是驍勇,不可輕戰,遊大將軍已死在他的手下!"

秋長盛心中一凜,駐足不前,向左右傳令道:"哪位將軍殺得此人,爲遊大將軍報仇,立賞黃金千兩,官升一級!"

清風心中喑嘆一聲,着實可惜,看他樣子,應是無啓軍主將,如若殺了此將,必定軍心大亂,只要城頭上的公主認清行勢,及時反攻,無啓軍必然大敗!

將軍令下,身後縱馬奔出一名大將,怒聲喝起,"還我遊大將軍命來!"

清風將後背遊景藝屍身丟棄於地,雙手持矛,一矛將來將挑於馬下。前方又來一將,未出三個回合,便既撲倒在地,又有一將奔來喝道:"賊子,休得猖狂,我來戰你!"

兩馬相交,長矛正中來將胸口,長矛帶起屍身離馬而起,清風心知無論無何也無法殺到主將近前,於是勒馬止步,右手力持長矛,將屍體高高挑起,喝道:"清風在此,何人來戰!"這一聲大喝運足功力,驚如春雷,於千軍萬馬中無人不聞。

清風連喝三聲,衆將色變,竟無一人敢出列來戰。

城頭上的秦道禎見此情形,不由讚道:"真是一員虎將,威震三軍!"

姒寒婔聽到清風二字,與身後的曾笛曾蕭對望,問道:"真的是他嗎?"

曾蕭搖頭道:"隔的太遠,看不清楚。"卻見曾笛一雙妙目直視遠方,似乎根本沒聽到她二人問答。

姒寒婔不由喚道 :"笛兒……笛兒,你怎麼了?"

曾笛回過神來,喃喃道:"是他,肯定是他,當初我們受人圍攻,蕭兒受傷,我帶她逃走時,回頭遙望,那時他也是此般大喝,雖是話語不同,但聲音一般無異!他們那天真的未死,可現在……現在……誰還能救的了他?"

秦道禎聽到此處,疑問道:"你們認識這人?"姒寒婔說道:"他就是那日雪後傍晚,我們在這裡開門放行的一男一女中的那個男的,後來我們有些交集,相互熟悉了,秦叔叔能不能救他一救?"

秦道禎嘆氣道:"相隔這麼遠,怎麼救,也只能派兵出城,佯裝進攻給敵軍制造一些混亂,能不能活命,還是靠他自己能不能把握時機!"

秋長盛既驚又怒,數十萬大軍,無數大將,竟連上前相鬥的勇氣都沒有。心中明白,軍中大將實是無人是他敵手,可惜那三兄弟遠出未歸不在軍中,不然絕不容他如此氣焰囂張。

突然後方鼓聲大響,衝出一隊人馬,高舉火把向這殺來,秋長盛一時迷惑,難道大夏軍想連夜征戰不成!號令後軍轉身備戰,弓箭手調轉方向,羽箭射向大夏軍隊。只見大夏軍亮出盾牌擋在身前,盾牌層層相疊,幾輪箭雨過後,竟無一人受傷。

清風趁此機會逃往東南方向,來時的追兵急切猛追,清風運足氣力反身將手中的長矛向後擲出,但聽破風聲大作,長矛帶起一陣呼嘯往追兵急速射去。當頭將軍急忙閃過,身後的士兵被擋了視線卻躲避不及,長矛破進盔甲,連透數人,餘勢不衰,插入一匹戰馬頭顱,矛尖貫出,又釘入騎馬士兵的上腹。

清風縱身越過馬頭,提速狂奔,不再理會身後飛箭,這一發足狂奔一時將追兵遠遠拋在身後,弓箭已射不到身後三丈距離。奔出幾裡速度急速下降,好在離城牆已近,大夏弓箭越過清風插入地面,猶如一道箭牆擋在追兵前方,領頭的將軍見已接近大夏弓箭手的射程,無奈勒馬止步。

清風奔到城牆根,回身哈哈大笑,擡頭問道:"哪個兄弟扔把弓箭下來"

"呼,呼!"兩把弓箭合着箭囊落入清風手中,清風將兩把弓併到一起,喝道:"射我千百箭,今只還你一箭!"

彎弓搭箭,疾向對面將軍射去,這一箭去勢好不勁急,猶如奔雷閃電,直撲過去。那將軍待要閃躲已然不急,噗的一聲,長箭穿過胸口,去勢未竭,又射入身後士兵前胸,將兩人釘成了一串,墜落馬下。

城牆上的大夏軍不約而同的齊聲喝彩,有人拋下繩索,清風一把抓住,飛身登牆而上。佯攻的盾牌兵也徐徐退回城內,至此這一戰方算結束。

姒寒婔三人急切迎上前來,嘻嘻笑道:"清風,你今天可出盡風頭啦。"

清風嘿嘿笑道:"來見婔兒妹妹,不送點見面禮哪還好意思來呢!咦,笛兒,你躲在後面幹嘛呢?"

曾笛探出頭來,忐忑不安的道:"清哥,青月姐呢?你還怪我那天丟下你們不管了嗎?"曾笛每每想及此事,心中實是糾結無比,自己性命可以不要,可簫兒妹妹怎能不顧,多年來的姐妹情深,容不得她顧及他人,可她內心深處實是重情重義,深覺對不起他們二人,所以這些時日,心中一直惘然若失。

曾簫急道:"清哥,你可不能怪她,就算是那天受傷的是她,我……我也會這麼做,你真的要怪,怪我們兩個好了。"曾簫當然明白曾笛當時的矛盾心情,又知道曾笛一直爲此事懊惱不已,茶飯不思,深怕清風言語中怪罪她,令她傷心欲絕。

清風笑道:"我怎麼會怪你們呢,你們姐妹情深若此,叫人好生羨慕,我倘若真有你們兩個妹妹,可幸福的緊啦!"

曾笛眉開眼笑的道:"好啊,以後我們姐妹,就把你當親哥哥好了。"

姒寒婔笑道:"可便宜你了,一下子多了兩個妹妹,青月姐怎麼沒跟你在一起?"

清風苦笑道:"你青月姐天縱之姿,已去追尋長生大道去了。"

姒寒婔"啊"的一聲,"她不要你了?"

清風道:"仙凡有隔,我們怎能在一起!"

姒寒婔道:"她怎麼能這麼絕情,你對她一往情深,爲她性命不要,她怎麼能爲了修仙就不顧這份感情,要是我卻做不出來!又不是真的長生,就算孤獨萬年,我也放不下心中喜歡的人!"

清風一時呆住,緩緩的道:"她心中原是沒有我的,又怎麼能說是絕情呢。"

姒寒婔不解的道:"你們不是睡在一起了嗎,怎麼還不是夫妻?"

清風解釋道:"沒有,我們只是沒地方住,暫時住在一個屋裡,什麼都沒發生過。"

"一個女子若不是願意,又怎會跟一男人睡在一起?"

清風一時到不好解釋,總不能跟她說,我們那思想比這裡開放多了,何況只是迫不得而已,又不是故意爲之。

清風隨着她們一起往住處走去,路上曾笛道:"那天我帶簫兒回來後,公主和我帶人在去找你們,可那裡只留下馬車,遍地屍體也無人掩埋,車上的東西只帶走了必用的。公主推想你們應是逃脫了,想不明白的是,爲什麼你們有時間整理東西,卻放棄馬車只騎了馬,我跟簫兒走後,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讓你們走的如此匆忙?"

清風思吩:青月不想讓她們知道她是五耀靈體,自己又不想騙她們,我該怎麼回答呢?想了想,道:"當時正巧有一仙人路過,救了我,發現青月有修道天資,由於展現過神通,怕有人前來查看,就匆匆離開了。"這一回答實是真真假假,本來青月就算得仙人,也現過神通,也是她救的我,也是怕人查看,自己當是沒騙她們!

姒寒婔忽道:"仙人不都是飛天的麼,怎麼你們卻騎馬走了?"清風一愣,擦了擦冷汗道:"那個仙人修行時間太短,還飛不起來。"

姒寒婔"哦"了一聲,似乎對此事不在關心。隨後問道:"你這是要去哪裡,難道是來看我的嗎?"清風道:"我也不知道我要到哪裡去,隨遇而安吧,若說是來看你,也算是了。"姒寒婔道:"你既然無處可去,不如留下來好了,大好男兒當爭戰四方,總不能爲一女子,整天愁眉不展,意志消沉,世間女子勝過她的大有人在,只要你肯留下幫我大夏,我給你挑幾個人間絕色,我大夏王朝定不虧待於你!"

清風苦笑道:"我清風雖是好色,但絕不是亂性,就算是你挑的人勝過你又如何,我也不會將她看在眼裡,放在心上!"

姒寒婔呆呆的望着他,片刻才道:"你連我都看不上嗎,我哪裡不如她!"清風道:"我只是做個比喻,你是你,她是她,都是不同的人,不一樣的美,不一樣的情懷,又怎麼說誰不如誰呢。"

姒寒婔笑了笑道:"她對不住你,你還這麼不捨得她!給你美人都不要。"

清風道:"她沒對不住我,我是喜歡她,可她從未喜歡過我啊!你讓我幫你也無不可,反正將來她也是要做的,我現在幫她早點實現,讓她少費些心思也是好的。"

姒寒婔奇道:"你說是她誰?是青月嗎?"

清風暗歎,今天這是怎麼了,說話都不經大腦了麼!急忙道:"不是啊,我說的是火耀靈體紅塵。""你認識紅塵仙子?"

"啊,熟的很。""吹牛吧,人家是聖潔仙子,哪認得你這個好色之徒!"

"我哪裡好色了,就是你今晚陪我,我都不要!"

"哼,想得美!呵,讓笛兒陪你好了,反正你也看過她的身子!"

曾笛臉色羞紅道:"公主,我們不是要跟你嫁同一人嗎?"

姒寒婔一呆,"我忘記了,那再給他找個別的漂亮女子吧,省得他老想着她!"姒寒婔一直認爲他只是嘴硬,實是個好色的人,不然青月怎麼說他好色,何況他自己都承認了呢!

清風對着姒寒婔嘿嘿笑道:"今晚非你不要!"

身後不遠處傳來一個聲音:"什麼非你不要?你們在談什麼這麼高興?"

原來是秦道禎安撫好士兵走到這裡,她們說說笑笑,一路是走的極慢,反而被一身事務的秦道禎追上。

清風笑而不語,姒寒婔嘿嘿笑道:"沒說什麼了,我給你招了一員大將,不過要用美色迷惑才行!"秦道禎哈哈笑道:"那有何難,身邊這不就有兩個美人嗎,許給他就是!"

曾笛、曾簫自小一同隨公主在秦道禎身前學藝,受他教誨,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跟公主可以胡鬧,但對秦道禎卻不敢有絲毫違逆,心中實是對他敬重的很,雖知他有說笑成份,二人卻不能不應,兩人相視一眼,齊齊說道:"但憑國師做主。"

清風急忙說道:"國師,莫要聽公主說笑,我與她們二人情如兄妹,怎麼會有非份之想!"秦道禎笑道:"看來是看不上她們兩個了,讓公主幫你挑幾個貌美的,人不風流枉少年,沒什麼害羞的,要是看上哪個女子,儘管對公主說就是。"

話說到這份上,清風只能苦笑應是。姒寒婔心下詫異,國師都說出口了,他真要應下,我也實在不好拒絕什麼,難道他真的不是好色之徒?還是他故意如此說,給自己留個清白名聲,不讓國師輕看他?

心中隱隱有了一絲懷疑,隨即想到,他對青月實是一往情深,寧可自己性命不要,也要護她周全,如此情深義重之人,或許自己真的對他心有偏見,他原不是這樣的人。

秦道禎道:"不知道閣下怎麼稱呼,婔兒,還不趕緊介紹介紹?"

姒寒婔回過神來說道:"他叫清風,兩袖清風的清風,只是當不起清風二字!"

秦道禎問道:"不知清風是哪裡人士?"清風回道:"無國無籍,逍遙散人一個。"秦道禎笑道:"怎麼無國籍呢,從今以後,你就是我大夏王朝的先鋒將軍。"

清風喃喃低語:"將軍,不過是世間少了個逍遙散人罷了!"

秦道禎深覺多了個良將,心中高興不已,呵呵笑道:"今晚我們對飲三杯,簫兒你叫人安排酒菜,婔兒,你們相熟就一起來吧。"

方桌上佈滿酒菜,秦道禎居中,清風,公主一人各佔一側,曾笛、曾簫一左一右給他二人斟酒,席間秦道禎問起敵方大營中發生了什麼,清風簡單說了下經過,直到說到他殺死的大將被人稱做遊大將軍時,秦道禎才恍然道:"怪不得敵軍對你如此窮追不捨,原來你竟殺了他,這遊景藝實是無啓國中不可多得大將,大夏國這幾年失城少地,大半都是折在他的手中,今日你也是爲大夏死去的無數將士報了大仇。"

清風謙虛道:"這也是運氣,若不是他出現在近前,如何能得手。"隨即問出心中疑惑:"爲什麼鳳陽城戰事如此慘烈?國師不是有意放棄鳳陽城嗎?"

秦道禎道:"我本意就是等到春天無啓軍攻城讓龐仕坤棄城而走,可他非要與無啓軍決一死戰,我知道他的想法,是不想讓無啓軍能得一防守之城,將來大夏強盛後反攻時,無啓軍能有一城可守,也是難爲這孩子了。"

姒寒婔向清風解釋道:"龐仕坤,是國師的三徒弟,也是國師最疼愛最看重的弟子,同時也是我的師兄,他一心爲國,雖死不悔,我實是好生敬重於他!"

清風安慰道:"國師,公主,不用難過,龐仕坤雖死,但他卻永存大夏子民心中,國師何不爲這些讓人敬仰爲國捐軀的將士,立一豐碑,萬古流芳,永垂不朽,這也更能鼓舞將士的愛國護家之心,熱血之情。"清風跟青月一路上所看的書中,一直未發現過有記載刻碑立傳之說,知道這方世界中的人,對鼓舞士氣這方面實是空白的很。也許是因爲五耀靈體之故,大一統的時間太長,分裂時間太短,沒有帝王對這太過重視。

姒寒婔道:"這管用嗎?"清風笑道:"誰不想青史留名,誰不想流芳百世,人的一生不就是活在名利之中,一個帝王御賜的稱號,足以讓大部分人捨生忘死。大夏國爲什麼一直戰敗,難道真的是兵不廣,將不強嗎?要我說,那就是沒有信仰,缺少向心力,缺少一個爲國爲家捨生忘死的信念。大家都認爲五耀靈體出世,無啓國還會真能打到陽城?早晚這天下都是大夏王朝的,誰還會爲一個註定的結局拋頭顱、灑熱血,大不了千年後再來佔有就是。"

姒寒婔道:"那要怎麼纔有信仰?又信仰什麼?"清風道:"一個令萬民嚮往的生活,一個值得用生命去守護的世界。現在平民百姓最缺的什麼,就給他什麼,給不了就畫個大餅好充飢,將來慢慢去實現。"

姒寒婔道:"我大夏雖不算多富有,但百姓衣食住行,都還說的過去,你說他們最缺什麼?"

清風尋思這世界倒好的很了,衣食無憂啊,那缺的是什麼呢,忽的明白過來,說道:"缺的是緊迫感,缺的是,對將要面對的家破人亡的茫然無知!"

姒寒婔似懂非懂的道:"你是想渲染敵人的殘暴。"清風道:"對啊,太平盛世太久,人們都忘記了對戰爭的的恐懼,忘記了戰爭所帶來的無盡痛苦與磨難。"

姒寒婔向秦道禎問道:"他說的有沒有道理?"

秦道禎嘆道:"我現在終於明白了,大夏國兵強將廣,卻節節失敗的原因,原是生活太過安逸,失去了血性,人人爲了一已之私,不肯爲國拼命罷了。"

姒寒婔歡喜道:"既然找到原因,那就好了,大夏終於有救了!"秦道禎道:"公主高興的太早了,敵人兵臨城下,能挺過眼前這關再說。"

清風忽道:"斷其糧草就好,眼前正是良機,今天戰罷,無啓大軍防備之心必定薄弱。我今天闖入時記得糧草所在,今夜無月無星,只需幾個武功極佳之人,潛入敵營燒他糧草,定然軍心大亂,不日就會退兵。大夏得以時機慢慢休整,國師認爲此行可否?"

秦道禎道:"倒是值得一試,只是此去的人絕無生還罷了。"

清風笑道:"也不盡然,國師可以等敵營火起,派一隊精兵帶數萬老弱婦幼,雙手各舉火把,造成大舉進攻之像,敵人定會混亂不堪,顧此失彼,再派一隊精兵接應足以。縱然放火失敗,敵人一夜難將休息,天亮時分,我軍大舉進攻,以全盛之軍對疲憊之師,想不大勝,可真奇了怪了!"

秦道禎大喜道:"得將軍一人,勝過十萬精兵!我挑幾個武功高強之人,今夜之行全仗將軍啦。"

姒寒婔道:"我跟他去!"

秦道禎驚道:"不行,計劃雖好,仍是兇險無比,你是當今公主,怎能冒此大險!"

姒寒婔委屈道:"我自來榮燦城,都沒上陣殺敵過。"

清風道:"公主,此行兇險還是不去的好,實在寂寞的緊,可以混在老弱婦幼裡面,也算上陣殺敵、爲國盡力了啊。"

姒寒婔氣道:"這算哪門子爲國盡力!"

漆黑的夜,一行七人慢慢摸近無啓大營,清風將功力提到極至,感知四下散開,突然停了下來,"噓"了一聲,招呼衆人伏倒在地。

過了片刻,後方傳來細微的腳步聲,待三個玲瓏的身影躡手躡腳靠近過來,清風不由苦笑,起身攔住三人,輕聲喝道:"打劫,把衣服留下!"

只聽來人輕的"啊"了一聲,隨即明白過來,"清風,你個淫賊,想嚇死我!"

清風笑道:"公主既然怕死,還是趕緊回去吧。"

"我偏不!"

清風對公主身後二人斥道:"笛兒,簫兒,你們怎麼不攔住公主,讓她來冒險!"

曾簫小嘴一扁,委屈道:"她是公主,發起瘋來,我們哪能攔得住她!她還威脅我們,要是偷偷告訴國師,就把我們……我們送給你!你……你就只會兇我們!"

清風暴汗道:"現在你們送她回去,我不要你們就是。"姒寒婔身子一閃,嘿嘿笑道:"你再敢提回去的事,我就大叫一聲,讓敵人早有防備,我們一起回去好啦!"

清風哂笑道:"國是你們的國,家也是你們的家,與我何干?我又何必爲你出生入死!"姒寒婔面色悽婉道:"你不讓我去,反正早也是死,晚也是死,這就死在這好了,等將來青月姐問起我,笛兒,簫兒,你們就告訴她,是清風逼死了我!"說着抽出長劍,向頸中抺去。

清風只是微笑的看着,也不阻止。姒寒婔手中長劍緊貼着脖頸停了下來,氣道:"你好狠的心,就這樣看我香消玉損?"清風無奈道:"你執意如此,我也無可奈何,希望你要是被敵人抓住時,真能有尋死的勇氣。"

姒寒婔大喜道:"你放心,我決不給大夏王朝丟臉!"

有了公主隨行,清風更加小心翼翼,所幸是由清風領路,天下間再沒哪個凡人,能勝任此事,總能悄無聲息的躲過巡邏的士兵,幾經風險,終於見到黑色大帳。

衆人大喜,在暗處點燃火把,其中三人將手中的火把分給姒寒婔三人一個,十人各尋一黑色大帳連點幾個火頭,大帳內都是糧草、衣物等易燃之物,火光不刻沖天而起。

巡邏的士兵頓時發現,大呼道:"走水了,有人放火,敵襲!"等無啓軍圍聚過來,十幾座大帳早已成彌天大火,熊熊烈火照亮了夜空,想要撲滅已是絕無可能。

突然鼓聲大作,榮燦城衝出大隊人馬,火把連綿成遍,看這勁頭少說也有二十萬人。秋長盛心中驚疑,不知秦道禎爲何不顧白天士兵勞累,偏要連夜交戰,難道真以爲偷襲了糧草,趁我軍中混亂,便能勝得了我!連忙召集部將,準備迎敵。

幾人逐漸匯到一起,清風當頭向外衝殺,好在大部分士兵已向主將方向聚集,無暇顧及他們。只有少數人仍是圍追堵截。縱使如此,這行人已是傷亡過半,只剩下清風、公主與笛簫四人,要不是清風時刻留意三女,加以援手,此刻早已成了孤家寡人。

眼看即將衝出敵軍大營,忽聽身後遠處傳來陣陣長嘯,一聲未絕一聲又起,嘯聲奪人心魂,攝人心神。聽這嘯聲此起彼伏,綿綿不絕,實不是一人所發,細聽之下足有七人之多。

清風心下大駭,敵營之中竟藏有如此功力高強之人,單以功力而論,只怕至少有三人不在他之下,如若白天這幾人出手,自己無論如何也逃不出去!自己縱有奇遇,功力不凡,所遇之人又無人是其敵手,原是太過自大,實是小看了天下羣雄。

三女聽聞嘯聲也是臉色突變,只覺這幾人來勢太快,前人攔路後有追兵,想要逃離所耗時間甚俱,再過片刻被幾人追上,便插翅難飛了。

清風哪能不明白此刻形勢危急,大喝一聲,護着三女殺開一起血路,說道:"笛兒、簫兒,你們護着公主離去,我來抵擋一陣。"

姒寒婔急道:"我不走,一起來,一起回,大不了和他們拼了性命!"

清風趁其不備,一招制住姒寒婔,交到二女手中,見她二人猶豫,不由喝道:“曾笛、曾簫,還不快走!"

曾笛呆呆望了一眼清風,毅然背起公主轉身離去。身後不時傳來公主的怒罵聲,"清風,你個混蛋,我恨死你!"

"你們兩個放我下來!"

"放我下來!"

三人逃出不久,曾笛突然說道:"公主,我已負他一次,今日無論如何再不能負他了,縱然活得性命,以後我也無面目活在世上,心中實在過不了自己那一關。與其今後倍受煎熬,還不如現在問心無愧!簫兒妹妹,公主就交給你啦,從今往後,你要好好聽公主的話,不要在惹公主生氣啦!"

說完曾笛停了下來,將公主交給曾簫,自己回身向清風尋去,心中明白,自己這一去,是再也回不來了。

曾簫知道曾笛性子與公主相近,認定的事,猶如倔驢,誰都拉不回來。心中雖是傷感卻未有一言相勸,背起公主,只覺公主嬌軀顫抖,急忙問道:"公主,你怎麼了?"

這時的姒寒婔再忍不住哭道:"簫兒,是我害了他們,要不是我執意要去,以清風的武功沒有我們相累,他自己絕對能逃脫的出,也就不會害了笛兒她了。"姒寒婔自懂事以來,第一次爲自己的倔強與執拗深深的自責不已。

曾簫輕輕一嘆,"公主,這一切上天早已註定,你不要太自責了,也許他們沒有性命之憂,那也是說不定的!"

清風右手握住搶來的長槍,槍柄拄地,縱聲長嘯,與那及近嘯聲相抗,片刻之後,七人到了近前,映着火光瞧去,不由哈哈大笑道:"原來是昔日手下敗將,當日嚇得屁滾尿流,着我尋了多日,原是躲在了無啓軍中!"

原來七人之中有三個是那日被青月嚇跑的青衣大漢三兄弟,他們三人這段時間回無啓國安葬結義兄弟,又在國內尋了幾位高手前來相助無啓大軍,恰值今夜趕回,遙見大營中火光沖天,知是受了敵人偷襲,這才長嘯恐嚇。

那日清風一人殺了他八位兄弟,此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怒火中燒道:"惡賊,今日沒有修道者相助,納命來!"

當先一人持劍衝了過去,清風挺槍相迎,自覺最近功力大漲,有心相試,聚全身功力於右臂,臉上順間紫光大盛。劍槍相交,鐺的一聲,兩股巨力碰撞,兩人同時一晃,手臂均覺痠麻難擋,幾乎失去知覺。

青衣大漢心中雖怒,但也暗贊對方了得,"數月不見,他功力居然精進如斯!"

清風這時好生後悔,當日實不該將映月劍留給青月,要不然憑藉映月劍的重量,實是不懼他的巨力。

清風受人包圍情勢危急,不敢和他在力量上多拚,長槍舞作驚龍,或上或下,或左或右,憑戰鬥意識極力不與對方長劍相交。長劍則短,長槍則長,所謂一寸長則一寸強,青衣大漢登時處了下風。

另兄弟二人自是知道清風厲害,怕大哥有失,急忙招呼其餘四人,七人將清風圍在中間,各種兵刃齊往身上招呼。清風頓覺壓力大增,長槍再無法圓轉自如,明白今夜凶多吉少,心中苦笑,想不到今日剛做了將軍,就要爲國捐軀了。雖然明知必死,卻也苦苦支撐,只盼她們多逃片刻。

曾笛趕回時,見七人圍攻清風一人,清風黑衣見血,已是搖搖欲墜,立刻嬌喝一聲衝入戰團。清風大驚,雖知曾笛一片好意,可她來此,於送死無異,這七人中最弱的一位,武功也與她不相上下。那五弟看清來人,大笑道:"那日怕死逃跑了,今夜怎麼不怕了,莫不是這段時間喜歡上了這人!"

曾笛臉色羞紅,惱怒道:"賊子,閉上你的臭嘴,看劍!"

清風聞此一愣,難道真如這人說的這般,笛兒不會真喜歡上自己了吧。見曾笛長劍連刺,只攻不守,俱是不要命的打法,豈知曾笛此來實是存了死志,只盼能與他戰死一起。清風來不及多想,急忙護在曾笛身後。

那五弟心中叫苦不迭,這女人跟瘋子一樣,招招拼命,偏偏其餘六人被清風竭力擋在外面,不能前來相助。自己這方本是大勝之局,他以一擋六,身上有傷,必不能持久,自己又愛惜生命,卻不敢與她性命相拼,只能步步相退,這一心怯,劍法登時散亂。

突然清風長槍槍尖霞光大盛,一橫掃千軍逼退衆人,一把抱住笛兒腰際,凌空飛越,越到五弟身後,長槍甩出,一槍刺入後心,向笛兒急道:"快走!"

衆人忙上前查看五弟傷勢,那五弟猶自不能相信,自己竟成了這一戰第一個先死的人,沒呼吸兩下,頭一歪便氣絕身亡。

這一槍實是耗盡清風全身氣力,只奔出一里有餘,便已氣喘噓噓。耳聽身後六人怒罵之聲越來越近,曾笛卻忽然笑道:"你可別再想着讓我自己逃走,你要是停下,我也跟着你一起……一起死在這裡!"

清風聽了,卻不敢答話,只怕這一開口,一口氣換不過來,就再也逃不動了,心中想着,還能逃多遠就算多遠吧,這般往前,總好過停下來等死,驀得想起,將來她會不會爲自己報仇呢?二十年後,她還能不能記得自己?此時將死,心中卻只想得那張清秀絕倫的俏臉,那"等我"二字,究竟是何意義?

魔山後峰,止水閣,這些時日紅塵一直親自教授青月修行,解說她凝氣、修神時的體悟,又摹刻了土靈境裡土耀靈體的心得感悟。

這日盤坐的青月終於感受到絲絲靈氣由周身匯入丹田,感覺到這股盎然生機入體,心中歡喜,內視之下,不覺眉頭皺起,師姐說她的靈氣,赤紅如火,毫無半分雜色,怎的自己卻是青色中點綴着星星紫色光點,難道自己哪裡出了差錯?

細看之下,這紫色光點竟是從自己周身百骸中散出,經靈氣沖刷流入自己丹田,一時難明其意,可並未覺得哪裡不妥啊!自己本不是這裡的人,也許帶點雜色也是應該的,這般安慰之下,倒也坦然處之。

就在二人絕望之際,隱隱聽到前方傳來馬蹄聲響,曾笛喜形於色,急切間叫道:"簫兒,是你們嗎?"

一個男子雄厚的聲音響起:"笛兒,莫慌!"一條黑影越過戰馬,急速向前飛奔而來。

曾笛心中大喜,對清風道:"是國師來啦!"

原來曾簫負着公主,行不出久,便即遇到前來接應的秦道禎,三千戰騎策馬揚鞭,疾如迅雷,即刻前來營救清笛二人。

秦道禎越過清笛與後方六人戰在一起,幾招之後便覺幾人雖略不如己,但已相差不遠,他二人能從這幾人手中逃到這裡實是大幸。知道敵人厲害,便且戰且退,青衣大漢六人看得前方大軍,登時心怯,不敢糾纏,只得任由秦道禎退去。

姒寒婔與曾簫飛奔到近前,看着倒在地上不停喘息的清風,臉上終於露出笑容,笑道:"看你還敢逞英雄不,活該累死你!"

曾簫急忙扶起清風,查看身上傷勢,倒出傷藥敷在傷口上,憋住笑意道:"也不知是誰,都哭成了個淚人!"

姒寒婔臉色一紅,辯解道:"我只是心疼笛兒,這個傻丫頭,也不知起了什麼心思!"

曾笛忽然說道:"我們是兄妹,哪有什麼心思!"

清風怔怔看着曾笛,曾笛卻別過頭,不敢與他的目光對視。這時秦道禎回到她們身側,對公主三人喝道:"回去再教訓你們,還不快帶清風將軍回去療傷!"

姒寒婔吐了下舌頭,衝清風做了個鬼臉,嘟噥道:"都是你,又要挨訓啦!"看到秦道禎那凌厲的目光,急忙住嘴不語。

這夜秦道禎帶着三千快騎,左突右擊,配合老弱婦幼,神出鬼沒的不停騷擾無啓軍隊,使其無法安心休整。

待得天明,榮燦城城門大開,二十幾萬大軍相續涌出,與那朦朧睡眼的無啓軍戰在一起,這一戰實是佔了天時、地利、人和。

直到過了中午,無啓軍才全線潰敗,屍體遍地,死者如山,來時四十萬大軍,回去的十不足一。自無啓興兵南侵以來,以此仗最爲慘烈,更從未有此大敗,而領軍主帥之一遊景藝更是死於大營之中,自是軍心大喪。

大夏軍雖然殺退了敵軍,但城外到處哀鴻遍地,傷者不計其數,得如此優勢,卻是慘勝,實是看出大夏軍與無啓軍之間巨大的差距。秦道禎領軍回到榮燦城內,百姓早已列隊相迎,些許喜氣終於沖淡了這無盡悲意蒼涼。

城主府內衆將齊聚一堂,秦道禎坐了主位,左邊是公主,公主左側則是清風。曾笛、曾簫微坐在國師與公主身後,負責給他二人斟酒,曾簫給公主斟了淺淺一杯,順便也給清風倒滿。

清風環顧一圈都是一些不相識的將軍,一個二十餘歲的青年將軍坐了右側之首,除了見過昨夜隨他襲營的七人,自是一個不識,可那七人也戰死軍中。

這時秦道禎端起酒杯,說道:"多虧了清將軍奇謀妙計,不懼危險帶人偷襲敵軍糧草,致其敵營大亂,方纔有今日大戰得勝,當然也少不了各位將士的性命拼博,本國師敬各位將軍一杯,替帝正感謝各位舍家爲國,不懼生死的精神,值得世人永遠銘記!"

酒過數巡,秦道禎道:"無啓軍經此一敗,短時間內無力南侵,我們要趁此機會,收復固土。我回陽城面見帝正,商討樹碑立傳之事。季孝誠做主將,清風爲副將,這收復河山之仗就交給你們了。孝誠行軍打仗之事你可要多聽取清將軍的建議,且莫獨自做主!"那青年將軍躬身稱是。

秦道禎又向公主道:"婔兒,你跟我一塊回去罷。"姒寒婔道:"國師您獨自回去吧,收復失地也是我份內之事,我就不隨你一塊回去啦!"

秦道禎斥道:"你再如昨夜那般冒險,可別怪我將你捉回陽城!笛兒、簫兒你們再隨公主胡鬧,小心我打斷你們的腿!"

姒寒婔做了個鬼臉:"我一定好好的聽孝誠師兄的話,這可行了吧。"曾笛、曾簫二人也極忙表示一定看好公主,不由她亂來。

清風這才明白原來這青年將軍是公主的師兄,怪不得年紀輕輕就做了衆將之首。

衆將軍直飲至夜色降臨,方纔大醉而散。

清風回到住處洗了臉,頭腦清醒了些,原本酒就喝的不多。大廳之上幾無相識的人,自是沒人尋他拼酒,除卻幾輪過場之外,就只跟公主喝了幾杯,何況公主又是淺飲而止。想到自己竟做了副將,雖沒多少歡喜,但昨夜才入軍中,今天已是這隊人馬的二號人物,不禁也是自豪不已。

既然自己領了軍職,可不能辜負國師的厚望,心中對今天的戰事,從頭至尾仔細回想一遍,對兩軍的戰力做了個比較,明白真要正面對抗確實大有不如,今後的戰爭只能以謀略取勝,不到迫不得已,絕對不能與敵軍蠻力硬拼。不停回想自己記憶中所記得的古代戰爭,每逢想到妙處自是記到紙上,搜腸刮肚也未寫下多少。不由感嘆,以前對孫子孫臏兵法少有觸及,縱是對六韜三略、太白陰經也是知之甚少,古人幾千年來的璀璨瑰寶,自己這麼多年竟是熟視無睹,當真好生慚愧!好在三十六計倒是記得大半,三國志中的典故也是好生熟悉,憑此未必輸於當世名將!

不久之後,聽到敲門聲,打開門見是曾簫,問道:"怎麼,有事?"曾簫臉帶笑意道:"清哥,國師請你有事相商,本來是叫笛兒姐來的,可她死活不來呢!"

清風一笑道:"不會是你搶着來的吧!""嘿嘿,我纔沒那麼無聊呢!"

二人來見國師,公主與曾笛也在房內,衆人坐好之後,秦道禎道:"明日一早,我就回陽城,清將軍有什麼建議,還請賜教。"

清風沉默一會兒,問道:"請問國師,大夏的糧草可還富裕,能不能經得起連年征戰?"秦道禎笑道:"將軍不必爲此多慮,大夏數千裡沃土,南熱中溫北冷,物產豐富,多年的積累足以撐起百萬大軍十年大戰!"

"那大夏能戰之軍,到底有多少?"

"東西南北四方,原各有二十萬,陽城十萬,自與無啓軍交戰,從三方各調了五萬,後來戰事吃緊,又各調五萬,現如今除榮燦城這裡,還有四十萬軍隊。"

"榮燦城還剩多少?""十萬有餘"

"真的有這些?""嗯,接近十萬。"

清風起身便走,公主急道:"清風你要去哪?"

清風回身道:"國師難道欺我目不識數!既不肯實言相告,要我這個將軍何用?我回千幻千脈,尋個清靜之地,免得戰火燒身!"

姒寒婔面色一呆,向秦道禎問道:"國師,究竟有多少難道還不能明言嗎?"秦道禎苦笑道:"公主,不是我故意瞞你,只怕知的人多了軍心不穩,清將軍,我是怕你對我大夏失去信心。如今也不能不實話實說了,榮燦城內只剩不到七萬,東西南三方和朝陽各有五萬,合計不足二十七萬,原來九十萬確實不是騙你。但這二十萬大軍卻不能調來,各方都需要鎮守,與三國搭界不能無一兵一將,陽城也需有軍守護帝正,所以只有榮燦城這近七萬軍隊用來收復失地。"

清風聽後,問道:"無啓國大約有多少軍隊?"秦道禎嘆氣道:"雙方軍隊數量都差不多,不過不同的是,無啓地處最北端,相鄰的國家少了一個,能用來參戰的軍隊自是多了些。"

清風想了一下,說道:"現在徵了多少新兵?""大約二十萬,沒操練多久,上不了戰場。"

"換下朝陽城的五萬,在加新兵五萬,調到榮燦城來。""那豈不置帝正於險地?"

清風笑道:"五耀靈體在世,誰還敢真的傷了大夏帝王!讓那十萬新兵在朝陽城腳下操練又有何妨!"

秦道禎愣了一愣,隨即會意,答道:"好,就按清將軍的意思。對於國事,你可有高見?"清風緩緩搖頭,道:"若無別事,明早再爲國師送行。"

清風出得門來,心中想到:將是將,相是相,古有多少將相一身的王侯死於非命,自己便縱有千般哲理,又怎敢與人說!歷史的進程總是緩慢推進,又怎能跳躍向前,這世界有它固有的定律,又何必擾亂它的寧靜!自己只是一匆匆過客,數十年後不過是一捧黃土而已,更無意要改變什麼!

13.千里相思47.學會失眠27.天地不容4.你死我埋25.活活餓死15.棱竭關49.一人衆狗12.放火27.天地不容40.潮起潮落,但見爲白54.爲妖而來46.心有愧對30.何止是恨40.潮起潮落,但見爲白24.管的住嗎35.上青石56.綠葉微動27.天地不容23.霸王花白26.咫尺天涯5.誓言15.棱竭關5.誓言33.空使明月夜獨清36.萬幻訣12.放火35.上青石3.劍出26.咫尺天涯42.如何謝我11.就值得49.一人衆狗16.熊怒14.懺悔38.護山大陣1.難窺芳容11.就值得40.潮起潮落,但見爲白33.空使明月夜獨清25.活活餓死54.爲妖而來5.誓言48.帝王之木54.爲妖而來19.相見30.何止是恨10.等我5.誓言52.道法有缺28.七重之門50.我輕的很31.一去不復返32.一段新愁14.懺悔37.我去觀止,你去福祉16.熊怒1.難窺芳容27.天地不容48.帝王之木9.遇險42.如何謝我21.不哭40.潮起潮落,但見爲白55.破妄之威34.兩山之上47.學會失眠50.我輕的很43.魔山驚變45.情非一般26.咫尺天涯8.樂趣51.如此頑皮7.燭滅6.天際之下52.道法有缺49.一人衆狗12.放火18.與石問路3.劍出10.等我41.月下情深7.燭滅24.管的住嗎11.就值得24.管的住嗎20.逍遙42.如何謝我56.綠葉微動20.逍遙3.劍出7.燭滅5.誓言30.何止是恨23.霸王花白2.定名52.道法有缺12.放火
13.千里相思47.學會失眠27.天地不容4.你死我埋25.活活餓死15.棱竭關49.一人衆狗12.放火27.天地不容40.潮起潮落,但見爲白54.爲妖而來46.心有愧對30.何止是恨40.潮起潮落,但見爲白24.管的住嗎35.上青石56.綠葉微動27.天地不容23.霸王花白26.咫尺天涯5.誓言15.棱竭關5.誓言33.空使明月夜獨清36.萬幻訣12.放火35.上青石3.劍出26.咫尺天涯42.如何謝我11.就值得49.一人衆狗16.熊怒14.懺悔38.護山大陣1.難窺芳容11.就值得40.潮起潮落,但見爲白33.空使明月夜獨清25.活活餓死54.爲妖而來5.誓言48.帝王之木54.爲妖而來19.相見30.何止是恨10.等我5.誓言52.道法有缺28.七重之門50.我輕的很31.一去不復返32.一段新愁14.懺悔37.我去觀止,你去福祉16.熊怒1.難窺芳容27.天地不容48.帝王之木9.遇險42.如何謝我21.不哭40.潮起潮落,但見爲白55.破妄之威34.兩山之上47.學會失眠50.我輕的很43.魔山驚變45.情非一般26.咫尺天涯8.樂趣51.如此頑皮7.燭滅6.天際之下52.道法有缺49.一人衆狗12.放火18.與石問路3.劍出10.等我41.月下情深7.燭滅24.管的住嗎11.就值得24.管的住嗎20.逍遙42.如何謝我56.綠葉微動20.逍遙3.劍出7.燭滅5.誓言30.何止是恨23.霸王花白2.定名52.道法有缺12.放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