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塵收回思緒，握着映月劍來到止水閣，站在閣樓前的雲霏落回頭問道："他，走了？""走了!"
雲霏落嘆氣道："該說的我都說了，可青月師妹自知道被困在這裡就不言不語，任我怎麼勸說，她就是不開口!這裡交給你了，你們年齡相仿，好好勸勸她罷。"見紅塵苦笑，急忙又道："難爲你了，我還有事，先走了!"紅塵無奈，自己弄得爛攤子還是得自己收拾。
紅塵上前說道："青月，你想知道雲嫺師姐爲什麼會受到那麼大刺激嗎？四千多年前，雲嫺那時剛進入神通境，外出雲遊傾心一男子，兩人相戀情難自制，竟有了身孕。本來修行之人結爲道侶是普遍至極的事，只是沒人願意留下子嗣，因爲能修行的人十萬不足其一，他們的後代很難在這其中，誰都不想看着自己的孩子慢慢老去。可當時的雲嫺就像入了魔，任誰勸阻都是不聽，執意把孩子生下。你也能想到結果，這孩子當然不能修行，可師門規定，不能修行的人不能在門中過夜。門中前輩要求將這孩子送到山下，雲嫺不捨骨肉分離，聯合雲字輩的衆人，想要罷免這條門規。那天就在觀雲殿，觀靜就用這句話堵住了衆人之口：'想要後代就該在家生孩子，來這裡學什麼修仙問道!’其實雲嫺不是針對清風，她只是想借你的名頭壓他，看看掌門師兄究竟會不會讓步!"
紅塵見說了這些青月也沒理睬，繼續說道："青月，你不覺得這裡的輩分有些亂嗎？他們都叫我們師妹，自己間又分得清清楚楚，你不好奇嘛？其實觀止派是按'觀雲止水'四字來排輩的，每三千五百年換一輩分，現在最高的是觀字輩，最小的是水字輩，這一輪轉便是一萬四千年。我們只是佔了五耀靈體的名頭，沒人敢做我們的師父，觀字輩的叫我師妹，別的都叫我師叔、師叔祖的，我聽着彆扭，又是一小姑娘，怎好做人家的長輩，只要入門比我早的我一律都叫他們師兄師姐，久而久之，大家都習慣叫我師妹了。"
紅塵說了這麼多，青月在閣內毫無聲息，不由嘆息一聲，道："天色不好，起雨了，我去準備一下你的衣食，順便帶本講解凝氣修神的書籍，你要能靜下心來就看看吧。"
青月打開木窗，止水閣四面環水，憑空立在水中央，水面並不寬闊，離山石也只有數丈相隔，但土耀靈體所留的陣法，豈是等閒之物，怕是隻有修爲到了高深之處才能出入自如。
平靜的水面被零散的雨滴撞出淡淡漣漪，煙霧籠罩下更多幾分迷幻。青月嘲笑道："止水閣，你都不能平靜!我又怎能心如止水!今日與他一別，今生怕是難以相見!我所虧欠他的，你讓我拿什麼去還!霧是這麼輕，卻可以覆蓋一切!卻遮不住我這顆惆悵清狂的心!"
漫漫雨夜，春雷陣陣，大雨持續一宿方纔止歇。紅塵透過木窗，見到昨夜青月的飯菜絲毫未動，秀眉深蹙，沉吟許久才道："青月，再多的道理我也不跟你講了，我只說些關於我們五耀靈體的事。先跟你說一下修行的境界：凝氣，修神，這是第一步。既凝聚天地靈氣又修煉自身神念，不論身處何種境界，修煉的不外乎是氣與神，所以不算修行境界。以後依次是蘊靈境、飛天境、神通境、悟法境、悟道境、神仙境。
蘊靈境就是能蘊養自己的武器，並不是非要這個時期蘊養，以後什麼時候都可以，在妖修中，蘊靈境正是它們化形成人的時期，這一境界能有兩百歲左右的壽元。飛天境是不論你用什麼方法，騰雲或是駕霧，只要能離地飛行就可以，大約有五百歲，我就是在這一境界。神通境是能創造自己的神通，這一境界算是比較模糊的，飛天境也能修成神通，但相對單一，威力小了一些。只有將神通發揮出最大威力，纔算是真正進入神通境，這時能有一千五百歲左右。悟法境是感悟天地法則，有三千歲左右。悟道境是體悟天道，到了一定的程度就能長生不死，那就是到了神仙境，悟道境有五千歲左右，神仙境現在只能活到萬餘歲了。
境界就說這些，再說下五耀靈體，太古時期並沒有五耀靈體之說，那時只要踏入神仙境便得長生，衆神萬仙逍遙自在，沒有長生之憂。直到太古末期，神仙境強者齊聚聖山，一夜之間俱都消失不見，再無一神一仙下得山來，自此以後數百萬年來再無人能修到神仙境。不是天地不允許，只是那時沒有門派，消失的神仙們又都敝帚自珍沒留下功法，修道自是斷了傳承。經過漫長歲月的積累，才漸有絕頂之資的修道者補全功法，衆生才能再入神仙境，可是也不知是功法問題還是別的原因，以後的神仙也不過萬餘歲自會迅速老去，長生已成遙不可及的奢望，能長生的歲月被世人稱爲太古。太古之後是上古，五耀靈體最初就是出現在上古初期，只是那時多有磨難，一連幾位靈體都在年少時夭折。"
青月突然插口問道："爲什麼幾人都會夭折，不是有尋靈劍嗎？"
紅塵心頭一喜，解釋道："那時還沒有尋靈劍，靈體號稱同階無敵，想是太過鋒芒畢露，讓人心生忌憚，被人圍攻致死!誰都不想有人無敵於世，凌駕衆生之上，所以大家都不會讓靈體安然成長。直到有一天一位金耀靈體出世，他覺醒時已到了悟道境，衆人自是對他追殺不止。當然也有護他的門派，畢竟他那時已活了幾千歲，有道侶，好友，和他的師門。不過卻是悲劇一場，他道侶和好友的門派還有自己的師門，當時號稱三大修仙聖地，最終也抵不過其餘衆派的圍攻，煙消雲散!就是金耀靈體自己也深受重傷，跌入深海，生死不知。
數百年時光轉瞬即逝，衆人早已遺忘，突然一天，一座荒蕪的海島傳來一聲大喝：'我金耀靈體回來了!曾經欠我的，要你們血債血償!'聲震四方，天下皆驚。金耀靈體就在這時破入神仙境，一劍在手，金光耀陽天下。正當他要大殺四方時，天際傳來一道亮光，沒入他的頭頂，他一時怔住，那亮光一道道傳來，像是不停催促他，召喚他。他只得放下仇恨，跟隨亮光而去。也是過了半日，纔有信息傳出，他進了聖山。這一待就是三天三夜，再出來時，仰天長嘯道：'昔日恩怨情仇一筆勾銷，五耀靈體不是妖魔鬼怪，不會奴役天下，更不會濫殺無辜!'說完之後，轉身回了聖山。留下發呆的衆人，更是不明所以，誰人能信，他真能放下仇恨，放下道侶好友師門的滅門之痛!可是直到當初參與的人相續離世後，他也從未向哪個人尋過仇。至此各門各派才漸漸相信，進入聖山後的五耀靈體並不是豺狼虎豹，也沒有徵服各派的野心，實是一個閒散浪人，似乎對什麼事都漠不關心!”
紅塵忽然向青月問道："你知道，他進入聖山後，那麼大的仇恨怎麼能說放就放嗎？如果是你，放得下嗎？"
青月搖頭道："我不知，我是放不下，你說爲什麼？"
紅塵道笑道："我也不知道，同樣我也放不下!如果因爲某件事某個人，或許會饒恕幾人，但如若不向一人報仇，其中必定大有古怪!要想解惑，只有千年後，你我親自進入聖山才能明白!"
青月聽後沒有迴應，紅塵再次說道："三萬年後，金耀靈體再次露面，對外相求，希望各門各派留下祖訓，以後再有五耀靈體出世，不要爲難他們，放其自行成長。靈體不會爲禍世間，也不參與世間爭鬥!他奉勸各位修道者不要相互殘殺，以修行爲重。最後說了尋靈劍的事，有感五耀靈體多有磨難，尋遍羣山四海，天外星空，蒐集了無盡神物，再鋪以五行之氣，凝練了這把尋靈劍，當靈體覺醒時，自動與其合爲一體，護其成長，危難來臨時，可展現大成靈體的全力一擊。當然也不會放任靈體無限次的使用，以免耽誤了他的修行。自此以後他就再沒出現過，以後數位靈體，都平安無事的修到神仙境，一是有些相信那位金耀靈體，二是大成靈體的全力一擊，也沒幾人敢去相試。不約而同的是，他們修到神仙境後，都是第一時間進入聖山，又都在三萬年後，奉勸修道者以修行爲主，少做殺業。自此也是再沒出現過，所以都認爲五耀靈體自進入神仙境後的壽元是三萬年。究竟是不是，師妹不想知道嗎？爲什麼每個五耀靈體都要進入聖山？爲什麼都要勸說修道者以修行爲重？"頓了頓又道："我們創教祖師也是在這個時期建立的聖山教!"
青月一愣，疑問道："我們不是觀止派嗎？"
紅塵道："上古時期是叫聖山教的，後來被迫改名了。那時還在上古時期，一個名叫閭丘塵的人，一開始境界提升飛快，百年就到了悟道境，在當時被譽爲超越靈體的修道天才。其實他的修行速度大大超過了我們，沒有數百年我們是到不了這個境界的。可遺憾的是他在悟道境徘徊數千年，始終跨不過神仙境的門檻，反而他的知心道侶卻先他一步進入神仙境。從天才到平凡，曾經的讚揚變成嘲諷，儘管受盡別人的嘲笑，但他的道侶卻始終不曾離開他，與他相知相守，相濡以沫。也許是他們太過恩愛，以至才發生後來的事，揭開了不能長生的秘密，扯出了一個大魔頭，更引出了一位驚豔萬古的神女九死九生的傳說!"
紅塵說到這裡停下不語，青月等了片刻見沒了下文，忍不住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不能長生？大魔頭是誰？神女又有怎樣的傳說？"
紅塵忍住笑意道："你先把飯吃了，我再告訴你。"
"我只是不餓，不是想不開!"
"你多少吃一點，我才放心的下!"
青月無奈勉強吃了一些，紅塵見她放下碗筷，繼續說道："閭丘塵生命所剩無多時，上天像是突然記起了他，從遲暮之年一下子回到年輕模樣，身上金光大盛，青月，你猜發生了什麼？"
"他突破了神仙境？"
"對，他是突破了神仙境，又是隨即覺醒的金耀靈體!也是自有靈體以來，覺醒時間最晚，覺醒境界最高的一個。這次不同的是他帶着他的道侶一起進了聖山，只過了不到半天功夫，我們聖山教的前輩就隱約聽到了他二人的爭吵，'你還在爲他說話，他不過是道岸貿然的僞君子，用萬神衆仙的長生做了件不知對錯的事!若不是他，封禁五行，現在的神仙境怎會不能長生？你我豈不永久在一起!待我將這座魔山劈了，破了這狗屁陣法!' 只見天空中出現一柄摩天大斧，一斧頭將聖山劈去一角，那女子急忙喊道：'住手，你瘋了!'就當大斧再次觸及聖山時，一張陰陽圖憑空出現將其托住。閭丘塵大怒，又是一斧劈出，陰陽圖被劃出一道裂口，才勉強擋住。那女子飛撲上來，擋在聖山之前道：'你真的不毀了這山誓不罷休嗎？’
'我是想和你一起長相廝守，什麼五耀靈體，我不稀罕!'那女子哭道：'塵，是你偏激了，第一代金耀靈體那麼大的仇恨都能放棄，你偏偏只是捨不得我。如若不是有我，你絕不會這個樣子，我知道你想和我天長地久，但凡事都有取捨，你既不願，我自當幫你!'突然那女子翻出一把匕首插入自己胸口。
當時我派前輩離的遠，最後他們說了些什麼不得而知，總之閭丘塵沒有再去劈聖山。這些話被傳了開來，天下人都憎恨那個封禁五行的人，稱他爲大魔頭!聖山也跟着變成了魔山，我派以聖山爲名，多年後迫於壓力才更名爲觀止派。"
青月疑問道："既然那大魔頭封禁了五行，第一代金耀靈體又哪裡尋得五行之氣？"
"是啊，照這樣看來，五行應是封在了魔山之內。"
青月又問道："他在魔山得到五行之氣，豈不長生不死了嗎？"
紅塵呆了呆，說道："可能不夠他長生的吧，纔打造了尋靈劍。不進魔山誰都弄不明白，究竟隱藏了什麼，或許他也不是大魔頭。這麼多的五耀靈體，爲什麼以前沒人說過，以後的也沒人替他辯解過!"
青月道："你既然心有懷疑，爲什麼還稱他大魔頭？"
紅塵笑道："呵呵，這麼多人叫他，也不多我一個嘛!"青月又問："後來沒人再去攻擊魔山嗎？""有啊，各門各派無數強者都曾試過，可對那陣法卻無法撼動分毫，這可能跟五行之力有關吧。"
"那神女是怎麼回事？"
"你先不要急，閭丘塵的事還沒說完，三萬年後他從魔山出來，做了一件讓人大爲不解的事，就算到了現在，除卻進過魔山的靈體都沒人說的清楚。他竟尋了一個凡人，說是天下共主，讓他做人間帝王，將數十個大大小小的國家君主全部做了他的臣子，還定下規矩，修道者不得參與人間帝王爭鬥。衆人都是一笑了之，以爲他精神有問題，你在世時，別人敬你怕你，你不在時，誰還管你是什麼靈不靈體!
沒過千年那王朝就煙消雲散了，只是當做了一場笑料罷了。誰知又過了三萬年，閭丘塵再次從魔山中出現，一時震驚了各大門派，都以爲他已是不死不滅。好在他只是宣佈了幾件事，重建了王朝，就再沒出現過，這幾件事卻一直影響至今。一是任何修道者不得參與人間帝王爭鬥，如有人違反，將會被記錄在陰陽圖上，縱然轉世輪迴也逃脫不掉，你的來世仍要替你償還罪責，下一任五耀靈體出世後會一起清算。二是賜予王朝兩道護體靈光，由帝王支配，可以分封給朝中重臣，以護衛王朝不滅，將來哪個修道者傷了身俱靈光的人，將會受到十倍懲罰。三是在北海建了囚仙台，如若哪個修道者罪孽深重，或是參與了人間帝王爭鬥，後來的靈體可以將他囚禁在囚仙台，也不殺他，直到孤獨終老。不知爲什麼以後的五耀靈體竟真的這麼做了，就算王朝覆滅，也會尋到其血脈之人重建王朝。"
青月問道："你說的就是現在的大夏王朝嗎？""是啊！"
青月皺起眉頭，"現在大夏王朝即將朝夕不保，你怎麼還不出手幫他？"
紅塵道："我對爲什麼要幫大夏王朝一無所知，難道就這樣糊里糊塗的去做，以前的五耀靈體爲什麼都要等進入魔山後，纔會去清算。就是怕不明所以時，做了錯事，將來追悔莫及!"
青月道："哦，還是說說神女的事吧。"
紅塵笑道："神女的事之所以說是傳說，其實大多模糊不可考證，各派的記錄也是斷斷續續的，只是覺得相似，都歸到同一個人身上了，但是她活了十萬年卻是真實的!大大超過了五耀靈體的壽元。
相傳在孟盈丘的山巔，每隔百萬年都有一個白衣麗人悲天長呼：'大魔頭，早晚有一天，我會爲我所受的苦討個公道，我會殺入魔山，將你挫骨揚灰!’每次說完都化作血霧消散。這位白衣麗人，據說比閭丘塵的天資還要高處甚多，千餘歲就到了神仙境大成之境。一共在孟盈丘山巔消散過九次，當她第十次出現時，卻沒有再叫罵，只是靜靜的站在山巔，望着魔山方向杵立良久，等她回過神時，一步踏出直接到了魔山腳下。
這種神通超越了衆神的認知，都認爲她已跨過神仙境，達到了一個無人所知的另一境界。同時也是信心大增，希望她能打破魔山，還神仙境衆神的長生!陰陽圖在她面前顫抖，那阻擋除衆神的法陣，在她眼裡就如同她自己親手所布，根本擋不住她的腳步。她也是至今除卻五耀靈體以外唯一一個進入魔山的人。但讓衆神可悲的是，她根本沒有破壞魔山，在山中待了十幾日，以後十萬年她的身影出現在這世界的各個角落，最後回到魔山就再沒出來過。但她九死九生實是驚豔了萬古，讓各派明白了五耀靈體並不是沒有對手，並非真的天下無敵!可惜的是，她的功法沒有傳承下來，再沒出現過能作爲五耀靈體對手的人。是什麼讓她放下九世不忘的怨恨？她在魔山內看到了什麼，平復了她的滔天恨意？十萬年的找尋，她又在尋找什麼？這些你都不好奇嗎？上古時期就是以這位神女的歸去作爲結束，以後就稱作當世了。"
青月靜靜聽完，沉默片刻，問道："師姐，當日你帶我回門派，受了不少苦吧。"
紅塵聽後心中大是欣慰，她既然知道問起自己，想是心中思緒已然清晰，要不多久定然會解開心結。隨微微笑道："沒受多少苦了，我們向西的假身沒過多久，便被人發現了，向南繞行的真身，直到轉過千幻山脈，才被幽冥教二十幾位神仙境的強者圍住。這些年來幽冥教奉行有教無類的教義，積極尋找世間能修行的生靈，不論是人是妖，資質高低，品行好壞，都是來之不拒，雖是參差不齊，但教中實力卻是無出其右。除卻教主與副教主，號稱有四大帝君、十大道君、四十九位星君、八十一位尊者，再加上沒有稱號的其他神仙境的修道者，足足超過兩百餘人，實是好生興旺，天下各派都對它望而生畏。倘若真被他們搶去，雖無護教大陣，但縱是數個門派聯合都不敢前去討要。唉，想我派加上隱世的長老，纔不過十一位神仙境的修道者，相比之下，真是讓人好生羞愧!”
紅塵輕輕嘆息了聲後，繼續說道：“這次來人帶頭的是幽冥教四大帝君之首東方長青帝君和排行第三的南方百花帝君，還有長生、不老，天長、地久四大道君。其餘的我都不認識，不是他們名聲不顯，只是我在外雲遊的時間太短，好多成名的修道者都沒見過。
當時的情況是這樣：
那長生道君說道：'紅塵仙子，我們在此恭候多時了，果然不出長青帝君所料，仙子聰慧，絕不會尋近路回返!'
紅塵苦笑：'帝君大智，小女子不及萬一，青月仙子你們帶走吧，希望貴教好生相待，莫辱沒了五耀靈體的英名!'
長青帝君哈哈笑道：'紅塵仙子放心，我教定當盡心竭力，舉全教之物皆爲其用，擁青月仙子爲護教聖女，居四大帝君之上!相信卓須成副教主也樂意看到將來青月仙子做我們幽冥教一教之主!'
青月莞爾一笑：'哪個靈體做過別人的一派掌教，誰稀罕!'
百花帝君嗤嗤笑道：'只要仙子願意，做聖母都行!'
就在這時，突然出現一個白衣俊美男子，落在紅塵青月身畔，哈哈笑道：'原來幽冥教缺的不是靈體而是母愛啊!喲，好大的陣勢，兩大帝君，四大道君，七位星君，十一位尊者，怎麼沒來個教主副教主的？這麼沒誠意，怕是今日找不回母愛啦!'
長青帝君並無惱意，說道：'少東澤，莫要挑撥，仙子都是明理之人，哪像你頑劣於世!'隨後對青月恭敬的道：'青月仙子，還請見諒，教主副教主分別帶了衆位兄弟去了孟盈丘、赤望丘，西方荒漠帝君和北方雪寒帝君去了陶唐丘與叔得丘。教中兄弟所剩無多，還要留下些許照看總教，只得來了這些，若是仙子出世訊息早出幾日，教主與衆位兄弟定然都前來恭迎仙子。'
紅塵本驚訝於來人就是少東澤，又聽聞幽冥教大舉進攻九丘之四，既是驚駭又是憤怒，憤然道：'東長青，你幽冥教太不把我紅塵放在眼裡了，明知我火耀靈體在世，還敢行如此殺戮之事，莫怪他日將你們全部關到囚仙台!'
長青帝君道：'仙子息怒，我教正是謹遵五耀靈體的遺訓，五耀靈體勸誡修道者以修行爲重，那就是能用到修道者的修爲，讓更多的人能修行這不是同理麼。等仙子將來進入魔山後應能明白教主的苦心!想那九丘之地人傑地靈，能修行的生靈不在少數，可九丘卻固封自步，不主動尋訪修行者，還禁止他教傳播教義!我教也不殺他一人，只是要求他們併入我幽冥教，若是答許則好，如若不應，也只將他們趕出九丘，絕不斷他們傳承!'
紅塵苦笑道：'真是歪理邪說，五耀靈體何曾這麼說過，非凡正又明白什麼？希望真如你所說，你教不會傷人性命!'
長青帝君正色道：'當然如此，恭請護教聖女回我幽冥教!'
身後衆人齊聲叫道：'恭請護教聖女回我幽冥教!'
紅塵頓了下，對青月說道："這幽冥教的人好生可惡，當真以爲我們好欺負!反正現在也拿他們沒有法子，等將來你我再好好收拾他們!我只是心中奇怪，是什麼讓幽冥教敢這麼肆意妄爲？以前雖是強勢，但從未這般飛揚跋扈過，竟有吞併九丘之心!"
紅塵繼續往後講道：“就在這時，少東澤突然抓住你我，身前白色煙霧大盛，遮住了三人身形。長青帝君怒吼，急忙驅散煙霧，三人早已消失無蹤。”
紅塵接着笑道："說來也是好笑，這少東澤逃跑功夫倒是天下無雙，一路上他帶着我們二人，任長青帝君等萬般神通，都沒留下我們!一直到了我派近前，才停了下來，他說這樣根本進不了門派，前面的人怕是早已把觀止派圍了個水泄不通!問我可有別的辦法？我們在附近藏了起來，等我那個分身前來，化作你的模樣，他帶着那個你去引開衆人。等他走後，我把那個你收了起來，自己偷偷的溜回門派。回到山中再化作你的樣子，開啓護教大陣，昭告前來的各派修道者，土耀靈體已回觀止派，若是不敢攻上山來，大家就散了吧!哈哈，可憐的是少東澤差點被各派修道者打死，也是他修爲高絕，才拼命逃了出去。沒想到他修行的時間這麼短，獨立面對幾個修行近萬年的神仙境強者竟不弱下風，我一直以爲他剛入神仙境，沒想到他竟已在神仙境走出了這麼遠，將來前途定是不可限量，足以當得起靈體之下第一人!也不知道他爲什麼幫我們，現在他還矇在鼓裡，不知當初護送的你，不是真正的你，真是對他不起了。還有一件令人費解的事，不知爲何那天我們回山時，幽冥教竟無一人到場!"
青月想到：真是和清風當初分析的一樣，一般道理。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他已在兩個月之前就知道了，我跟清風和他見過，他暗中守護我們兩個月之久。"當下青月簡略的跟紅塵說了當時的事，只是省略了少東澤說的那些古怪的話。
紅塵不解的問道："那他怎麼不早將你們送到這裡？"
青月道："他是在等，等他向我……向我……"
紅塵奇道："向你什麼啊？"
青月黯然道："沒什麼。"
紅塵見她黯然神傷，輕輕的問道："青月，你還看不開麼？"
青月苦澀的道："不是看不開，世事已然如此，只是心中不捨!他走時說了些什麼？"
紅塵一聲嘆息，道："他讓我把映月劍轉交給你，那匕首他留個紀念，還讓我照顧好你。他本想有話要問你，又不想問了，只說了句：若不欠你，怎會相見!"紅塵不忍再見她癡呆的模樣，起身離去。
青月沉默半晌，喃喃自語：若不欠你，怎會相見？眉宇間悽楚無限，多年以後，你還能記得我麼？良久之後，似是下定了決心，秀眉輕舒。
千里的路
若是隻能
陪你風雪一程
握你的手
前塵後路
我都不問
荒涼人世
聚散離分
誰管情有多真
茫茫人海
只求擁有
真心一份
就值得了愛
就值得了等
就算從此你我紅塵兩分
我不怨緣份
我只願你能
記住陪了你天涯的人
--《就值得了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