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燭滅

說話間到了護城河下,二十餘丈的河面大雪冰封,過了吊橋城門卻是緊閉,青月看向清風,用目光示意怎麼辦?

清風上前大聲叫道:"有人嗎?開門啊!"叫得幾聲,城樓上傳來深沉渾厚的話音,"下面何許人士?"

清風青月退後幾步擡頭仰望,見城樓上露出兩道身影,一道身形魁梧,一縷長鬚,眉宇間帶着浩然正氣,約摸有五十餘歲年紀,另一人甚是年輕,眉目清秀一身戎裝。

長鬚者凝望二人身後的腳印再次開口道:"二位風雪急行,所謂何事?"

清風觀其行止,回道:"這位將軍,我兄妹二人一路北上,本意經貴地折道鳳陽城,奈何突降大雪,被困於路途之中,費勁千辛,還望將軍行個方便,讓我兄妹避難於此。"

將軍微微點頭說道:"你們自然可以進入,不過還是奉勸一句,鳳陽城是守不住了,能挺到年後已然不錯,明年開春,還是原路回去吧。莫要等到大軍圍城,游魚難渡,飛鳥難飛!"

清風抱拳行禮道:"多謝將軍,定當謹記良言!"

城門緩緩打開,拖着還在發呆的青月快步進入城中,道路積雪已被清理到兩側,留有兩丈餘寬,路面白雪輕敷,走在上面輕鬆許多。

"怎麼了?青月,不要爲剛纔的話擔心,既然到了這裡,怎有不去之理!待得天好,我們趕在鳳陽城破之前,繞小路過去就是了。"青月回過神來問道:"你知道哪有小路過去?""不知道"

"……那怎麼繞?""……我的好妹妹,可以問別人嘛!"

"我纔不要做你妹妹呢!"

清風恍然道:"對啊!你是要做我老婆的啊!"青月氣道:"你……你管好你的嘴!本來對你還心存感激,非要讓我生氣!哼,快找地方先住下。"

"你不覺得你越是生氣越好看嗎?"青月實在不敢在和他說下去,任他怎麼說都不理他。

清風頓覺索然無味,只得換個話題道:"你說城門上的那兩個人,爲什麼輕易放我們進城?""我們不像壞人啊,爲啥難爲我們,你想多了吧!"

"你當然不像,可我這頭髮對這的人來說,能不覺奇怪嗎!"青月笑道:"我看習慣了,沒覺什麼,或許他們只當你是哪來的和尚呢!"

"是啊,也不知是哪偷跑出來的和尚,拐了個美麗姑娘,還假裝成妹妹,你當他們傻嗎,再說,我們看了那麼多書籍,你發現過有寺廟和尚嗎?"

青月怒道:"誰是拐來的?""我被你拐來的還不行。"

青月反怒爲笑,"我可沒拐你,是你自己死皮賴臉跟着我的。""我爲什麼跟着你?"

青月俏臉微紅,道:"你不懷好意,沒幾句就繞到我身上,你再這樣,我真的不理你了!""我本來好好的說,是你非要討論被拐的事,怎麼又來怪我了。"

"……你繼續說吧。""我也說不清爲什麼,就是感覺那少女的眼神,似心有不甘。"青月奇道:"哪有少女?你是說那個少年是位姑娘嗎?我怎麼沒看出來。"

"哪有這麼俊俏,還穿盔甲的男子,當然是女子了!"盯着青月的胸前,又說:"穿着盔甲看着都比你的還大!"

青月惱怒至極,掙開他的手向前急奔幾步,一手忍不住撫在前胸,他在笑我胸小嗎?聽到身後腳步聲極近,慌忙將手放下快步急行,幾次躲過他伸來的魔爪。

"秦叔叔,就這樣放他們進去,可有不妥?"

秦道禎回身面對姒寒婔,道:"婔兒,你看他二人武功如何?"姒寒婔遲疑道:"看他們來時的腳印與常人無異,那美貌女子不像身俱武功,可那男子武功深淺當真看不出來。"秦道禎點頭道:"我也看不出他的深淺,但這冰天雪地,大雪連綿一日一宿,他帶一不會武功的女子,身經如此苦寒之日,但看女子面色紅潤,毫無寒冷之相,你有沒有注意他們的手?"

姒寒婔駭然道:"你是說那男子一路來都以真氣相助,可就算他有百年修爲,怕也堅持不了一日一夜。"秦道禎哈哈大笑:"照你這麼算,不是堅持一個日夜,而是數日之久了。你想下雪之前天不冷麼?"

姒寒婔"哦"了一聲,說道:"對,對,他們一定駕車出行,只是中途出了意外,才被迫徒步而來!"

"你再分析下,他們出了什麼意外?"

姒寒婔皺眉思索,什麼情況下他們會捨棄馬車?莫非是……心頭有了思緒,秀眉輕舒,臉有得色的道:"四十里外的那幾裡山坳,他們想必觸動兩山的積雪,埋在了雪低深處,自然要爬出來乖乖的走來啦!我還知道你覺得他帶着一個不會武功的姑娘,又是自南而來,不會是無啓國的細作。況且進城自有多種方式,也不能傻得非要從城門光明正大的進,引起我們的注意,打草驚蛇,秦叔叔,我說的對嗎?"

秦道禎滿臉笑意的看着她,心中卻是黯然苦澀,自幼看她長大,聰明伶俐、勤奮好學。她若是男兒身該是多好,七年前說什麼也要阻止她大哥繼位,立她爲王,唉,大夏王朝正值風雨搖曳,能不能挺過這次危機實屬難料。

"不一定他的功力真的能到返璞歸真的地步,畢竟看他年紀也就三十來歲,也許還不如我呢!再看他那個刺頭,就不像好人,說不定他看那姑娘美貌,還是搶來的呢!"姒寒婔嘟起嘴角說道。

"婔兒,雖然你習武天分甚高,絕不能自負,要知道天下奇人衆多,更有修道者無數,我們不過是凡人而已。"

姒寒婔反駁道:"這世間能有幾人有幸能修得道法,哪有秦叔叔說的那麼多!再說五耀靈體放言天下,修道者不能參與世間帝王之爭,他們哪敢來爲難我們!更何況你有金耀護體!"

"話雖如此,誰也不能保證五耀靈體都能查得出每個出手的人,或許會有修道者存有僥倖心理,金耀護體只能記錄行兇的修道者,又不具保護之能,真要鐵了心,不顧五耀靈體的懲罰,那也沒有法子,那人既然沒有惡意,就不用管他了。"

"我可不這麼認爲!"

"你就是這麼固執,要不是你固執,當初我早就狠下心來,廢除你大哥,讓你來繼位!"

姒寒婔眼巴巴的望着他道:"我纔不要當帝王呢,叫做女帝多不好聽!像這樣想去哪就去哪,我過得多麼快活,非要讓我待在陽城一輩子,豈不悶死我!再說,他終究是我哥,我不許你存有這個想法!你是託孤重臣,不管誰做了帝王,你都得擁護他!他有錯,你可以幫他改正、教導他,怎能輕易就說廢除!"

秦道禎心下慚愧,躬身道:"公主教訓的是,是老臣糊塗,辜負先帝重託!"

姒寒婔急忙道:"秦叔叔不用如此,婔兒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你已做得很好,只能怪我哥好高騖遠,才讓大夏王朝社稷不穩,你不要自責。這七年來,你一直寵着我、教導我,婔兒早已把你當做自己的父親!"

秦道禎頓時淚如泉涌,哽咽的說道:"婔兒真是好孩子,比你哥聽話多了。"

“我哥也是呀,他也很聽你的,就是有時好偷偷瞞着你。”緊接着又道:“四個城門都看過了,我們回去吧,不要讓那個壞人,壞了我們的心情!”

秦道禎只道她說的那個壞人是她哥,卻不知道她心裡說的卻是清風。

天早已大黑,清風一直跟在青月身後左顧右盼,這已是自第四家客棧出來,別說住的地方就是柴房都沒有。

青月走在前面苦着臉,他再伸過手來,我一定不躲,縱使她百般迫切,也沒等來那溫暖的手,心中氣惱,他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壞蛋,非要看我笑話!

剛停住身子還沒開口,後背"嘭"的一聲,緊接着腰間一緊被抱個正着。那雙手急忙放開,青月豁然轉身,擡起左手指着他道:"你……你"

清風還未來得及辯解,右手便被她捉住,青月轉身拖住就走,還補了句,"不許說話!"清風在她背後嘿嘿偷笑,看着她纖細的腰肢,一隻手就摟的過來。

青月滿臉懊惱,又被他佔了便宜,還說不清楚,實是不願聽他解釋,更怕他說的不堪入耳,憑白受些慪氣。再找了兩家客棧,青月泄氣,拉了拉清風的手問道:“怎麼辦?”

清風擡手指指嘴又指了指她,示意是她不讓說話的。"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着戲弄我!""不是,我也沒好辦法啊。"青月着急道:"那怎麼辦啊?"

清風安慰她道:"好辦法沒有,壞的主意總算還有一個。"青月苦笑道:"什麼壞主意?可別犯了事,這麼多官兵被抓了我們就完了,想我五耀靈體不曾名揚天下,反而被關入獄,豈不貽笑大方!"

"呵呵,那不說也罷。要不尋個人家,看看有沒有收留我們的。"

"也只能這樣了,找個大戶人家未必肯收留我們,找個農家小院不知可有餘房容下你我,你說找哪個好呢?"

"還是先去大戶人家看看吧,說不定有好心的大財主看上你,非要娶你當小老婆呢。"

青月嘆氣道:"唉,讓你開口又是個錯誤的決定!"

二人走到門前,清風擡手敲門,咚咚咚

咯吱,門內出來一個灰衣小斯,打量二人幾眼開口問道:"什麼事?"

青月回道:"這位大哥,我二人住店客滿,能不能在貴府打擾一晚?"

"當然不行,我家老爺喜靜,住不得外人。"

清風從懷中掏出一塊碎銀遞了過去,"能否通融一下,我們另外付借宿銀子的,這點就給大哥買酒喝了。"

小斯看了一眼碎銀接過手中,"我回去問問管家。"說完轉身關門離去。

過了片刻,門開了一道小口,探出一顆腦袋,只說了一句:"管家說了,讓你們到別處去吧。"哐當,門就關了起來。

門外留下呆傻的二人,相顧無言。"靠,我的銀子!"說着又要上前敲門。

青月拖住他,說道:"算了,人家也是跑了一趟,也不算白拿了,再去別家問問吧。"

再問一家,拒絕的更是乾脆,"我家老爺不缺錢,拿座金山來也無用!"

二人甚是沮喪,來到一家小院門前,開門的是位大叔,說明來意,大叔倒是好心,說道:"西間有屋空着,是留給我女兒回孃家住的,二位若是不嫌棄寒舍簡陋,儘可隨意暫住,這場大雪困住許多人,一時半會兒客棧是住不進去了。"

青月喜道:"多謝大叔,我們不會白住的,這錠銀兩你先收下,還要麻煩你幫我們弄些吃的。"

"你們先進來,我收拾下屋子。"隨後向屋內叫道:"老婆子,來客人了。"

進得屋內,見一婦人領一少年,相互介紹後,季叔去收拾房屋,季嬸下廚做飯,只留下那少年。

青月問那少年,"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

"我叫季書怡,十一歲了,你們叫我小怡好了。"

青月清風相顧失笑,這"小姨"可實在叫不出口,青月笑道:"叫你書怡好麼?"

"好啊,姐姐笑起來真漂亮!"

青月莞爾一笑,"小孩子,哪懂得這些。你識字了嗎?"

"當然了,不光識字我還學武了呢!城裡來了個大官,設了習武堂,專門教人練武,我去學了三個多月啦。"

清風插口道:"書怡真厲害,能文能武啊!那個大官長什麼樣子,你見過嗎?"

"見過啊,他還經常來教導我們呢,留着長鬍子,話音大,每次來都帶着一位小哥哥,那哥哥的手,比這位姐姐的手都要白皙嫩滑。"

"噢,你還摸過他的手?"

季書怡害羞的道:"上次練武,姿勢不對,他給我糾正時碰到的,不只手好看,身上還帶着淡淡的香氣呢。"

清風對青月道:"看來就是那兩個人了,來頭怕是不小啊。"

季書怡問道:"大哥哥你見過他們?"

"呵呵,有過一面之緣。"

說話間季叔回到屋內,說道:"屋子收拾好了,你們若是勞累,可以先去休息,一會飯做好了讓大嬸給你們送過去。鍋內有水,可以洗漱,水不夠門外缸裡還有。"清風謝道:"好,麻煩大叔了。"

二人來到屋內,發現牀是土炕,炕頭有一竈臺,竈臺上放一大鍋,鍋蓋上冒出幾縷熱氣,下面幾塊木柴燒的噼啪作響,旁邊角落放有一堆劈好的木柴。屋角一張方桌,桌子底下有兩個木盆一個木桶,桶內放一葫蘆瓢,看來是洗漱用的。

清風拖出木盆向青月問道:"哪個洗腳,哪個洗臉?"青月搖頭道:"不知道啊,等會大嬸送飯時問問她吧。""嗯,我去打桶水來。"

青月走到炕邊坐下,用手摸了摸被褥,有一絲溫暖,心想今晚終於不用讓他握自己的手了,再這樣下去,萬一習慣了怎麼辦?

清風跟大嬸一塊進來,用木盤託着兩碗米飯兩盤炒菜,還有一小壺酒,兩個酒杯。青月起身接過木盤說道:"還有酒麼?不用弄酒的,他不喝酒。"

大嬸笑道:"這酒是自家釀的,你們都喝點,天冷喝些暖暖身子。"轉身離開時又道:"吃完放那就好,我明天再來收拾,當做自己家就行,晚上冷了多燒點木柴。"

青月把碗中的米飯撥了一半給清風,說道:"今天辛苦你了,多吃點!"

"先別急着吃!"從身上取出一根銀針,在酒菜中試了試,才道:"好了,吃吧。"

青月皺眉道:"你太多疑了吧,他們就是普通農戶,怎麼看也不像壞人啊!""還是小心些爲好,我得對你負責啊。"

倒了兩杯酒,一杯遞給青月,"喝一杯吧,身上暖和。"青月接過酒杯,輕嘗一口,小嘴微張道:"好辣啊!"清風笑道:"多喝幾口就不辣了。"青月就着飯菜勉強喝了半杯,雙頰有些發燙,對清風說道:"喝不了了,你也少喝點,別喝醉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這酒比黃洛小鎮的度數高多了!"拿起酒壺,空下最後幾滴,意猶未盡,又端起青月的酒杯一飲而盡。

青月一愣,呆呆的道:"我喝過的!""我不嫌啊。"

"……可我嫌啊!""那我再吐出來?"

"……你,你真噁心!"飯也吃不下了,拖出桌底木盆,從鍋內舀了些熱水,又從木桶裡兌了點涼水,試了試水溫洗了臉,把洗臉的水倒入另一個木盆內,在添些熱水搬到炕邊,望向清風道:"你還沒吃飽?我可要洗腳了啊!"

"你洗吧,我又不嫌,你不吃了麼,我把你的米飯一塊吃了啊?""撐死你!"

青月脫下鞋襪,嘆道:"來到這裡就沒洗過澡,身上都有異味了,好難受,明天問問大嬸有沒有洗澡的地方。""哪有異味了?明明香得很。你的腳白的跟米飯一樣,教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青月嗔道:"你個無賴,吃飯都噎不死你!"清風嘻嘻笑道:"我怎麼捨得先你而去!你我註定一生在一起的。""誰和你在一起!"清風奇道:"今晚難道不住一起了嗎?也不是三天兩天的事了!"

青月黯然神傷道:"誰能陪我走完一生一世?神仙境也不過一萬歲,而五耀靈體卻足有三萬年之久,那餘下的兩萬年,我跟誰在一起?同齡相識的人都已故去,只留下我們師姐妹相依爲命麼!而你呢?到時你會在哪裡?不過也是一捧黃土而已!"

清風見她神色黯然,安慰她道:"我努力的活啊,實在不行就從土裡鑽出來,或是石頭裡蹦出來陪你!"

青月破涕爲笑,"你首先得是個猴子,那好,我等你一萬年,你若安好,我……我就和你在一起!"

清風苦笑道:"一萬年?不死也是糟老頭了!"

"那你就別來纏着我!"

清風默然,雖然知道將來她生命比自己久遠的多,但是真的很喜歡她,不知道還能陪伴她多久,一時兩人沒了話語。

青月待水微涼,從盆中抽出腳,洗了洗襪子,才覺沒有東西擦腳,兩隻腳丫只得在空中搖晃,一前一後潔白如玉,搖曳生輝。感覺清風一直盯着自己,佯怒道:"看夠沒有?"

清風下意識回道:"沒有。"頓了頓又說:"我把水倒了去"。

青月頓覺過意不去,開口說道:"謝謝!"

"怎麼這麼生分了?我們之間還用得着謝麼!"

青月擡起手,臉色微紅道:"呵呵,那我不客氣啦,襪子,你給我烤上。"

清風看着她揚起的笑臉,直視她的眼睛,"又哭又笑,好不害羞。"

青月嘴角翹起,"都是你欺負的我!"忽覺語氣像是撒嬌,臉紅如火,急忙爬上炕去整理棉被。

清風端起木盆出去找了個角落倒掉,回來看到青月蓋上被子蒙着頭,問道:"睡了?這麼早!"見她沒有迴應,心想她今天肯定累極了,輕手輕腳的匆忙洗過,將兩人的襪子支個木架烤在火旁,再添了幾根木柴,回到炕邊。

這時才發現青月的幾件衣裳靠在牆邊的角落裡,心裡好奇,不知她身上還穿着什麼?自己脫了外衫,掀開被子看到她側肩手臂上的衣衫完好,躺下後深吸口氣,對着桌角的蠟燭用力呼出,屋內瞬間黑暗,心中歡喜,更是對將來修道充滿嚮往。將手伸向青月手腕的地方,剛握住她的手,青月急忙掙開,側過身,說道:"你別碰我,我不冷!"

清風略覺失望,窩了窩被角,靜下心細細體悟功法運轉,功法速度比原來快了許多,暖流也更加粗壯了些。這兩日來覺得耳聰目明,似乎能把外面北風呼嘯與竈臺下木柴的噼啪聲,在腦海中補成畫面,樹枝被風吹斷跌落雪中的情形猶如親眼所見。

突然之間,一個黑影出現在腦海中,身材玲瓏嬌小,杵立在牆頭向院內張望。清風心中驚駭,是衝我與青月而來,還是要對這一家老小圖謀不軌?急忙穿上衣服,下炕提起映月劍。

青月轉頭問道:"怎麼了,你要去哪?"清風低聲道:"不要說話,不要走動,我去去就來。"青月輕聲道:"你快點回來,我害怕,你小心些!"

清風輕輕"嗯"了聲算是迴應,推門擡眼望去,那黑影見得門開,身形一頓,清風大步踏出直衝牆頭,數丈距離眨眼便至。

黑影大駭翻落牆下,來不及奔出幾步,但覺後背寒風及體,急忙轉身拔劍擋去。"當"的一聲,兩劍相交,清風挾高牆之勢,迫得黑影連退數步。緊跟其上劍指面門,黑影幾次閃躲,劍勢散亂,不成章法。

其實天上一輪彎月,映着地上白雪足以看清對方身形,只是映月劍通體烏黑,不甚反光,清風又是一劍刺出既回,每劍都是直來直去更無招式可言。她怎見過這等劍法,何況還看不清來劍的去向,只能聽風辯位,勉強護住身形,每刺出一劍都令她手忙腳亂。

清風也不着急,一劍刺出,看她劍招變化,在換個角度,看她如何抵擋。直到見她再無新意,劍身擊在她的手背,"哐啷"長劍落地,劍尖上揚橫搭在女子頸間。左手照着記憶中的紫宮穴,運氣伸指點出,長劍不敢移開,也不知道點這裡管不管用?拖了她衣袖一把,看她撲倒在地,方能確定,一手提劍,一手糾她後領,縱身翻牆而過,進得屋來,將她擲在地下,點了蠟燭。

坐定身形方纔開口問道:"你是誰,半夜騎在牆頭幹嘛呢?那是牆不是馬!"

見那女子不語,青月說道:"哪有你這麼問的?人家又不是來搞笑的!"清風反問:"那怎麼問?"說完對女子淫笑道:"說不說?再不說把你衣服脫掉,我不介意牀上再多個女人!"

女子終於開口罵道:"淫賊,你敢?"

青月狠狠瞪了他一眼,"要不要我給你們讓個地方?"又對女子說道:"姑娘,你是爲我倆而來嗎?你說清楚我們不會難爲你的。"

女子低聲道:"我沒有惡意,只是看看你們進城幹什麼。"

青月繼續問道:"是誰派你來的?"

女子話語堅定,"你不要問了,只能跟你說這麼多,別的殺了我,我也絕不會說!"

清風起身走到女子近前,雙手向她懷中伸去。女子驚恐的道:"你……你想幹什麼?"

青月急忙喝止,"住手,你真想當個淫賊!"

清風訕訕的道:"我就嚇唬嚇唬她,順便看看有沒有表明她身份的東西。"

"那也用不着你來!"

青月披上衣服,將她從地上扶到炕邊,手伸入女子懷中,二女同時"啊"的一聲,清風一驚,卻沒發現異狀,只覺二人神色有異,面色古怪。

青月低聲對女子道:"對不起,摸……摸錯地方啦。"聲音雖小,但清風現在耳力極佳,隔得又近,聽得清清楚楚,忍不住嘿嘿笑了起來。

青月只當沒聽見,繼續掏出一個瓷瓶一個小盒子,隨手放在炕上,清風好奇打開盒子,見是一些紅色粉末,有胭脂香氣,應是盒胭脂粉了,又拿起瓷瓶拔出塞子,但覺一股麝香撲鼻,問那女子道:"這是什麼?"

女子惱他輕浮,冷哼一聲,不予理睬。

青月又摸到一物,入手堅硬如鐵,連忙掏了出來,見是枚令牌,兩面都有花紋,正面有個"夏"字,反面刻着"公主親衛"四個小字。青月看罷,遞給清風,清風看完隱約明白那城樓上的少女,想必就是大夏國的公主,不然一個少女怎麼能隨意混在軍營之中,只是想不明白一國公主爲何要到這裡,離戰場如此之近,究竟所圖爲何?

與青月對視一眼,只聽青月說道:"放她回去罷。"清風點點頭對那女子道:"回去告訴你那公主,胸再大容不了天下,也是白搭!"

女子羞怒道:"登徒浪子!"

青月也是氣極,想都沒想道:"你就這麼在意胸大胸小?"突然看到那個女子斜眼向她看來,剎那臉色羞紅,想解釋又不知如何分辨。

清風沒曾想她如此大反應,伸手要解開女子穴道,青月擡手擋在女子胸前,"你幹什麼,還想摸嗎?"

"不......不想,我給她解開穴道。""哪裡不能點,非要點她胸口?"

"……我不認得啊,除了太陽穴和膻中穴,我只知道紫宮穴與會陰了,你說那個好?"

"膻中我知道在哪,**穴不會是在小腹上吧?""……還在膻中穴上面,不是生孩子那!"

"啊!哦,哦,那會陰呢?""哎,哎,我尿尿的下邊了!"

"你......你真下流!""是你要問的!"

"你可以不說啊!""…………"

那女子聽得兩人對答差點暈倒,忍不住道:"你們還放不放我走?"

青月道:"放啊,他不能碰你胸口!"女子低聲道:"……那我怎麼能動?我……我其實……也不介意。"青月急道:"我介意啊!"

清風也滿腦黑線,怎麼辦呢?忽然似有所悟,把青月護在身後,學着吹蠟燭的法子,運氣到指尖,凌空一指對着女子紫宮穴點去,女子身形微振方要站起,青風覺得神奇,又是一指點出,女子起到一半的身軀頹然坐回,滿眼氣惱神色,心中卻是驚懼,這是什麼神功,能傷人無形之中!

青月滿臉好奇道:"一陽指還是六脈神劍?"清風苦笑,"還大力金剛指呢!"揮指解開女子穴道,"還不快走!"

女子取回令牌,急忙開門翻牆而去。

清風過去關門,望向一家三口的屋子,所幸沒有亮光,放下心來,回頭對青月說道:"還好沒讓季叔他們聽見,要不然今夜就被趕出去啦。"青月點點頭,看着炕上的東西,道:"忘把東西讓她帶走了,都是些什麼?"

清風道:"盒子裡的是胭脂,瓷瓶有股麝香味,我猜應該是金瘡藥之類的,畢竟我們那的金瘡藥裡含有麝香,省得我們再去買了!""胭脂呢,冷掉怪可惜的,可我又不想用別人用過的東西。"

清風微微一笑道:"呵呵,明天我們去買新的,怎麼能讓大美女受了委屈呢!"青月苦笑道:"還買什麼了,上次的還有,天這麼冷,幾天都不洗一次臉,灰厚點還能抵擋風寒。"

"好吧,再多的塵土也遮不住你的容顏。""我怎麼覺得你不是在誇我?"

"額,我在誇灰姑娘!"

青月回到被窩又問他,"那公主今晚還會再派人來嗎?"

"我也不知道,不過這次來的是女的,我想公主該是揹着那個將軍偷偷派來的,就算是再來也不會有大隊官兵的,最多就是來幾個公主親衛吧。大不了告訴她你是土耀靈體,說不定她還要派人護你到觀止派呢!"

"還是不告訴她的好,免得以後欠她人情!""欠我的就不是欠嗎?"

"我會報答你的呀!""以身相許麼?"

青月狡黠一笑,"不是說好的麼!"

清風氣道:"看你埋的時候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我笑也好,哭也罷。反正你又看不到!不和你鬧了,我要睡覺。"

54.爲妖而來26.咫尺天涯47.學會失眠36.萬幻訣52.道法有缺48.帝王之木2.定名43.魔山驚變46.心有愧對24.管的住嗎7.燭滅30.何止是恨27.天地不容13.千里相思26.咫尺天涯4.你死我埋46.心有愧對10.等我2.定名54.爲妖而來41.月下情深36.萬幻訣54.爲妖而來55.破妄之威38.護山大陣2.定名56.綠葉微動37.我去觀止,你去福祉34.兩山之上13.千里相思13.千里相思52.道法有缺56.綠葉微動7.燭滅21.不哭28.七重之門55.破妄之威13.千里相思21.不哭34.兩山之上8.樂趣43.魔山驚變42.如何謝我37.我去觀止,你去福祉56.綠葉微動25.活活餓死46.心有愧對52.道法有缺2.定名15.棱竭關14.懺悔9.遇險5.誓言18.與石問路55.破妄之威1.難窺芳容6.天際之下42.如何謝我24.管的住嗎1.難窺芳容20.逍遙46.心有愧對2.定名34.兩山之上54.爲妖而來17.青月40.潮起潮落,但見爲白22.我是神仙36.萬幻訣50.我輕的很10.等我19.相見53.風雪飄紅21.不哭33.空使明月夜獨清34.兩山之上49.一人衆狗41.月下情深38.護山大陣44.諸聖皆去53.風雪飄紅10.等我54.爲妖而來6.天際之下13.千里相思33.空使明月夜獨清50.我輕的很40.潮起潮落,但見爲白36.萬幻訣39.九幽玄冥39.九幽玄冥7.燭滅56.綠葉微動3.劍出44.諸聖皆去41.月下情深28.七重之門52.道法有缺8.樂趣
54.爲妖而來26.咫尺天涯47.學會失眠36.萬幻訣52.道法有缺48.帝王之木2.定名43.魔山驚變46.心有愧對24.管的住嗎7.燭滅30.何止是恨27.天地不容13.千里相思26.咫尺天涯4.你死我埋46.心有愧對10.等我2.定名54.爲妖而來41.月下情深36.萬幻訣54.爲妖而來55.破妄之威38.護山大陣2.定名56.綠葉微動37.我去觀止,你去福祉34.兩山之上13.千里相思13.千里相思52.道法有缺56.綠葉微動7.燭滅21.不哭28.七重之門55.破妄之威13.千里相思21.不哭34.兩山之上8.樂趣43.魔山驚變42.如何謝我37.我去觀止,你去福祉56.綠葉微動25.活活餓死46.心有愧對52.道法有缺2.定名15.棱竭關14.懺悔9.遇險5.誓言18.與石問路55.破妄之威1.難窺芳容6.天際之下42.如何謝我24.管的住嗎1.難窺芳容20.逍遙46.心有愧對2.定名34.兩山之上54.爲妖而來17.青月40.潮起潮落,但見爲白22.我是神仙36.萬幻訣50.我輕的很10.等我19.相見53.風雪飄紅21.不哭33.空使明月夜獨清34.兩山之上49.一人衆狗41.月下情深38.護山大陣44.諸聖皆去53.風雪飄紅10.等我54.爲妖而來6.天際之下13.千里相思33.空使明月夜獨清50.我輕的很40.潮起潮落,但見爲白36.萬幻訣39.九幽玄冥39.九幽玄冥7.燭滅56.綠葉微動3.劍出44.諸聖皆去41.月下情深28.七重之門52.道法有缺8.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