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法不可外傳

清輝真人面色變幻幾下,道:“什麼目的?”

“你看那石梯子上面的離風不就知道了?”孤竹子道。

清輝真人聞言,再次看了石梯子上的離風一眼。這個時候的離風,面色早就寧靜下來,他就坐在那第九百九十八道石梯子上,身上流轉中一股玄之又玄的氣息,隱隱間與那石梯子形成了共鳴。

清輝真人驚道:“這石梯子就是太乙真人的傳承所化?”

孤竹子點頭:“那最後一道梯子根本就沒有,不過是一道迷惑世人的障眼法,是以尹越和紫宸踏上去之後纔會直接消失!”

“這是什麼鬼考驗,有能力的得不到,卻是弱的得了,這真的公平嗎?”清輝真人臉色有些難看。

孤竹子道:“我想太乙真人設下這處考驗時,並沒有考慮到什麼公平或是不公平,在這世間也沒有絕對的公平,否則也不會弱肉強食的道理。”

“嘿,不選強者,不講公平,那他設什麼考驗?”清輝真人對這結果顯然很不滿。

孤竹子道:“機緣,我想應該就是‘機緣’這兩個字。另外,離風這孩子的堅毅,或許也起到一些作用,否則傳承也是不會出現的!”

“哼!”清輝真人嘴角卻是冷然笑意。

在這時,離風與石梯子的共鳴越來越響,到最後時,那石梯子化作萬道光芒,直接融入離風的體內。離風眼睛緊閉,過去約莫半個時辰才醒來。他醒來是發現,他的修爲已經突破,元神端坐泥丸宮,已然是化神初境的修爲。

“這······”離風驚得無語,但是多的卻是欣喜。

“師伯這是怎麼回事?尹越師兄他們呢?”離風沒有哦想到自己竟然沒有進去那山上的宮殿,可是時下他腦海中卻是太乙真人畢生的修煉感悟、功法、陣法等諸多門道的修煉之法。

“他們有他們的機緣,你很好,自然也有自己的機緣。”孤竹子這話,卻是讓離風有些轉不過彎來。

在這時,進入上面宮殿之中的弟子們都先後出來了,到最後走出來的是萬佛淨土的寂苦大師。他走在石梯子上並沒有受到威壓,是以那石梯子對他而言,不過就是一處通往宮殿的通道而已。進入宮殿之後,他曾幾度迷路,但終究是走了出來。他雖然沒有得到什麼傳承,但是好處確實良多,也算是不枉此行。

衆多弟子當得知太乙真人的傳承被離風得到時,都露出驚異之色,同時也有些打臉,特別是尹越、紫宸二人,那種打臉的感覺真的是強烈到極致。

“好了,這次太乙山之行就此結束,你們隨我回崑崙吧!”孤竹子發話,衆多崑崙派的弟子都跟在他身邊走出了小世界。三仙宗的人和萬佛淨土的寂苦同樣也走出了小世界。

在他們出來之後,湫池上還是如以往那般平靜,看不出發生過任何變化。

慕飲霜回到行宮翠微宮時,整個翠微宮已經空無一人,就連平日裡留守在這裡的那些人,都不知道何處去了。

“回長安城!”慕飲霜不知他掉入湫池中後發生了什麼,他只知道這裡的寂靜實在是令人心慌。跟在他身邊的三火雖是有了成年人的理智,可是對於七情六慾還是一無所知。

“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嗎?”三火問道。

慕飲霜道:“你若是真的想體驗這個塵世的話,你就得四處走一下,明白他們的生存之理,看他們的長處與短處,好處與壞處。”

三火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道:“好,多謝你的指導,太乙真人的傳承我這裡也有。雖然太乙真人沒有明說過不能傳給外人,可是也沒說不能傳,我現在就給寫下!”

說實話,慕飲霜對修行界是懵懂的,他對太乙真人的傳承自然也是不太在意,但也不忍違忤了三火的好意,便從翠微宮裡找來筆墨紙硯。

三火認識的文字,都是太乙真人教的,可是關於太乙真人的傳承,那全都雲篆寫成。當她寫好之後遞給慕飲霜時,慕飲霜雖然知道是雲篆,但卻是認不出來幾個。他正要謝過時,才驚駭的發現,紙上的雲篆竟然瞬間化作了虛無,白紙依舊是白紙,上面的黑字卻是不見了。

“這是怎麼回事?”慕飲霜不由問道。

三火當然也不懂,便又繼續寫了一份,只是結果還是一樣的。三火這時候真的有些鬱悶,她眼睛忽然一亮,道:“不能寫出來,我就說給你聽!”

可是令人震驚的事再次發聲,三火開口說說太乙真人的傳承時,竟然是半點聲音都說不出來,唯有嘴巴在動。

“我······也沒法了,實在是抱歉!”三火有些委屈,臉色不由發紅。

慕飲霜搖頭道;“沒事的!咱們後會有期!”

三火點頭,身影一閃,卻是不知道去了何處。慕飲霜和三火都不知道,適才雲端上有一個老頭正饒有興趣的看着他們的一舉一動,最終只是說了一句:“兩個無知的傢伙,沒聽過法不能外傳嗎?”

原來太乙真人將那些傳給三火的時候,用雲篆印在三火的腦海裡並不是沒有原因,那就是怕她隨意傳給外人。雲篆乃是道教特有的符篆文字,出自太乙真人的雲篆自然蘊含着無上道韻,一般的筆墨紙硯自然承載不住,再有就是不明白雲篆的運筆,也是無法說出來的。三火當然不知道這些,這纔會在慕飲霜面前難堪。

慕飲霜倒是沒有將這些放在心上,他時下擔憂的是靜羅、太宗皇帝等人的安危。

下來太乙山,慕飲霜沒多做停留,直奔長安城。回到城中之後,聽得城裡的人說太宗皇帝已經回到皇宮,而靜羅公主似乎還病倒了。

“我是先回家還是先去看靜羅?”慕飲霜瞬間做出決定,直奔皇宮而去。

宮裡的羽林軍幾乎都認識他這位準駙馬,見得他自然都有些震驚。不等他去到靜羅公主的寢宮,太宗皇帝、秦叔寶、程知節、慕梓華等衆人已然迎了上來。

慕飲霜知道這些長輩都很關心自己,當下向前一一行禮 。太宗皇帝是最高興的,他眼圈都有些發紅了,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慕梓華道:“見過公主之後,立刻回去見你母親,她很擔心你!”

“孩兒知道,只是聽說公主病了,所以孩兒才······”慕飲霜就是不說,衆人也明白的。

慕飲霜來到靜羅公主的寢宮,當下他已經顧不得許多禮節,直接開門進去。守在靜羅公主身邊的宮女見得慕飲霜,先是一驚,見得是慕飲霜來,也都自動退了開去。

慕飲霜見到躺在牀上昏迷不醒的靜羅公主,心中也是隱隱發痛。他早就知道靜羅公主是因爲他才病倒的,當下看着靜羅公主那蒼白到極致的臉色,情不自禁的握住了靜羅公主的雙手,鼻子微微發酸,眼眶一熱,淚水頓時奪眶而出。

“你一定要快些醒來!”慕飲霜此時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心裡亂作一遭,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是情不自禁的流露。

靜羅公主似乎感受到那雙手的溫暖,秀眉微微一蹙,夢中也叫道:“飲霜哥哥!”

“靜羅!靜羅!靜羅······”慕飲霜聽得靜羅公主呼喊自己,直接激動的無以形容,連叫十幾聲之後,靜羅還是沒有醒來。只是這個時候,靜羅那蒼白的臉上,似乎比往時平靜了一些。

太宗皇帝在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的陪同下,一起來到靜羅公主的寢宮。

慕飲霜起身來,向着太宗皇帝和那少女行禮道:“微臣慕飲霜見過陛下,見過武才人!”

這個少女卻是荊州都督武士彠的次女,十四歲便入宮做了太宗皇帝的才人,太宗賜她“武媚”的尊號,當下在宮中也算是得寵的人。太宗皇帝能帶着她來見靜羅公主,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起來吧,不用還多禮!”太宗皇帝道。

慕飲霜起身,站到一邊上。太宗皇帝看了一眼靜羅公主,道:“你失蹤之後,靜羅如何都不肯回宮,說要在太乙山上找你,直到昨日病倒,懷玉他們纔將她送回來!”

慕飲霜聽了,既是感動,又是心痛,他向着太宗皇帝深深的行了一禮,道:“飲霜在此保證,這輩子一定會用性命去呵護宮主的!”

太宗皇帝擺手,卻是沒有說話。武才人笑道:“慕將軍重情重義,在這長安城誰人不知?你不要發什麼誓言,只要做好自己該做的就好!”

太宗皇帝點頭道:“武媚說的不錯,你們這些年輕人,就喜歡發誓,以表自己的決心,可是到了朕這等年紀啊,許多事情都看淡了,才曉得該來的會來,該走的會走,你發多少誓言,都是無用的!”

武媚淡淡一笑,道:“陛下恕罪,您這話臣妾不同意!”

“哦?你向來極有主見,說說看!”太宗皇帝笑道。

武媚笑道:“陛下正值壯年,卻硬是要裝成一副老頭的樣子,臣妾當然不同意!”

時下這皇宮之中,敢與太宗皇帝這樣說話的,恐怕也只有武媚。那些嬪妃只知阿諛奉承,卻不知道像太宗皇帝這種馬上皇帝,最喜歡的卻是剛勇鐵血,有時候適當的反駁,反而會讓他龍顏大悅。武媚十四歲進宮,如今將近十七歲了,爲人圓滑機靈,看人眼光獨到,奉承和反駁都恰到好處,自然深得太宗皇帝寵愛。

太宗皇帝大笑一聲,道:“你呀,就會說些好聽的讓朕高興!”

武媚恰到好處的笑容,也是令的太宗皇帝心情大悅,當下道:“陪朕在再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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