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昌皺眉道:“那個少年人還不錯,又是太上長老的客人,大晚上的去打擾人家,不好吧?”
羅尚道:“現在整個羅家都被驚動了,他不可能還在休息。再有,禁地異動,是關乎巫族生死存亡的大事,他既然是太上長老的客人,那就不會不懂得咱們的苦衷!”
古嚴淡淡道:“這話說的不錯,事不宜遲,咱們立刻就去看看!”
一行人快速奔行,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已經來到慕飲霜的屋門前。衆人還沒有推開屋子,卻是慕飲霜先推門出來了。
慕飲霜雖然沒有仔細的去看每一個人,但是他們的一舉一動,均是逃不過他的眼睛,當下他道:“羅家主深夜帶人前來,不知道有何要事?”
羅昌見得慕飲霜在屋子裡,心中懸着的大石已經放下,他道:“這位是我巫族的族長,是他要見你!”
慕飲霜隱在虛空中,古嚴到來之後的一舉一動,他自然都知道。精通空間之道,敢在衆人前面回到屋子中,並不是什麼難事。
“見過族長!”慕飲霜行了一禮,不卑不亢,舉止行動,皆是無可挑剔。
古嚴淡淡一笑,道:“慕少俠不用多禮,今夜冒昧造訪,還望不要見怪!”
“哪裡!倒是在下舉止有什麼不得當的地方,還請族長指正,畢竟我是晚輩,年紀太輕,沒有見過什麼世面!”慕飲霜答道。
古嚴道:“慕少俠人中龍鳳,是年輕一輩的楷模!”
慕飲霜恭敬答道:“族長過譽了,在下擔當不得!”
古嚴輕聲一笑,道:“好了,我等就不打擾慕少俠休息了,告辭!”
“不送!”慕飲霜再次行了一禮。
待得羅昌、古嚴等人走後,羅鼎、羅圓兄妹二人來到慕飲霜的房間之中。羅鼎道:“慕兄不要見怪,今夜我巫族禁地發生異動,族長要來見你,他也是實屬無奈!”
慕飲霜笑道:“我是那麼小氣的人嗎?不過你們巫族的禁地中有什麼?爲何會發生了異動?”
羅圓道:“巫族禁地中有巫族的傳承。”
慕飲霜點頭:“難怪族長會如此緊張,傳承,那確實是立身之本。”
羅鼎道:“爲了表達歉意,明日待太上長老她老人家帶你去做完事之後,我再請你喝酒!”
慕飲霜道:“酒我可以喝,不過沒有什麼歉意可說啊,要是再繼續這麼說,那倒是真的見外了!”
羅圓道:“慕師兄向來不拘小節,在派中也是有名的,大哥你也不要放在心上,畢竟大人事,咱們小輩也是無能爲力的!”
慕飲霜聞言,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什麼不拘小節?他在崑崙派內幾乎是無法無天,偏偏戰力又強,令得諸多弟子仔細感嘆,又是嫉妒羨慕的。
“好說!”羅鼎輕聲一笑。
慕飲霜道:“不過這次異動,也是有些蹊蹺,爲何千百年來都不曾有過,而今夜會突然發生?”
羅鼎思慮一會,面色一變,道:“難道是有人在針對你?”
慕飲霜笑道:“我一個化神境界的修士,值得誰用這麼厲害的手段來對付?”
羅圓神色一正,道:“你身懷祖巫帝江的傳承,這已經是天下皆知的,他們或許就是衝着祖巫的傳承來的!”
慕飲霜道:“一道傳承而已,他們應該不至於!”
羅鼎道:“看來你並不知道,祖巫的傳承,對於巫族的人來說,意味着什麼!”
慕飲霜道:“如果祖巫的傳承對巫族的人來說,是一個致命的誘惑的話,那他們的目的,就不僅僅是在我,而是整個羅家。因爲羅兄得到強良的傳承已經是天下皆知,師妹你擁有金之祖巫蓐收的傳承,相比也不是什麼秘密!”
羅鼎、羅圓聞言,皆是一呆。羅鼎道:“可是誰會針對羅家呢?”
慕飲霜道:“羅家在巫族之中,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一般巫族人自然不敢,剩下的就只有葉家、古家了。”
羅圓道:“古家向來是三大家族中最強大的存在,族長几乎出自他們葉家,應該不至於會有其他念想!”
慕飲霜淡淡一笑,道:“古家的地位,向來居在第一,如今羅家拿到兩位祖巫的傳承,你說他們不會擔心羅家取代古家而成爲巫族第一家族?”
羅圓驚道:“師兄的意思是,就是古家在操縱這一切?”
慕飲霜搖頭:“這不過是一種推測而已,真相如何,卻是無從得知!”
羅鼎道:“葉家也有可能,他們一直以來,都不甘心巫族的族長由古家之人繼承,若是針對羅家,拿到祖巫的傳承,那定然會讓他們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要取代古家成爲巫族至高的存在。”
慕飲霜道:“不錯。祖巫的傳承,千百年來基本上沒有聽說過出世,這一出世,你們巫族,註定不會平靜了!”
羅鼎聞言,終究是嘆息一聲,道:“陰謀詭計,終究是不合適我!”
“沒有誰合適,你曾經說過,防人之心不可無,那就儘自己的能力做好該做的就好!”慕飲霜時下也只能這般說。當然,他也知道,說是一回事,去做又是另一回事。
羅鼎沒有慕飲霜那般想得多,當下只是點頭。兄妹二人與慕飲霜遼了一會,才離去。
慕飲霜將今晚傷上發生的一切聯繫在一起,所有的一切都有了答案,今夜作怪的人,不在古家,也不在葉家,就是在羅家。因爲只有羅家的人,纔對羅圓那般瞭解,纔會有機會進入禁地中佈置以前。
其實開始的時候,慕飲霜就懷疑是羅圓親自將他引出去的,只是經過一番交談,他卻卻是將先前的一切都否定了。
“羅家包藏禍心?目前來看,並不是羅昌在主導這一切,看來這個羅家,還有異類的存在!”慕飲霜輕聲自語,此時他忽然想起了一個人,當下他只是淡淡一笑,那笑容中,卻是意味深長。
折騰了大半夜,慕飲霜終於得以休息。第二日,慕飲霜起牀來纔打開屋子,不遠處的角落裡,便有人在私下議論,說是昨晚上闖入巫族禁地的人就是慕飲霜。
慕飲霜淡淡一笑,輕聲道:“這麼快就坐不住了?看來你也不會是主謀,不是主謀,那你就是別人的一顆棋子!”
卻在這時,羅鼎、羅圓兄妹二人與麻姑一起走進來。慕飲霜向着麻姑行了一禮,道:“昨夜之事,看來前輩也是知曉的!”
麻姑道:“不用理會,那些人也是閒得沒事做,走,我帶你去藏書樓!”
慕飲霜道:“如今我已經成了是非之身,去巫族的藏書樓不合適,若是可以的話,麻煩前輩將那些關於北冥的書籍給我拿過來!”
麻姑道:“在這巫族之內,我還是有話語權的,沒有誰敢說什麼,走!”
麻姑平日裡都是一副慈祥和藹的形象,但她畢竟是巫族的太上長老,曾經手握大權過,今日的麻姑,彷彿恢復了往日風采。她雖然還是佝僂着身子,但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卻是透發出一股上位者應有的威壓和霸道之勢。
巫族的藏書樓,就在那座最高的宮殿後面,成片的宮殿皆是如白玉一般,散發出淡淡的光芒,晶瑩剔透,有道韻流轉,千古以來,未曾在上面留下過任何歲月的痕跡,彷彿是新建成的。
有麻姑在,沒有人敢爲難慕飲霜。二人一起走進藏書樓,直奔着關於北冥的記載而去。
北冥,是一個傳說中的世界,那裡是太陽照不到的地方,水漆黑如墨,陰冷刺骨,一般的生靈,進入那裡無法生存,換句話說,那裡就是一處絕地。
可是,曾經威震諸天的鯤鵬,卻是誕生在北冥。也是因此,衆多生靈纔對北冥有了新的認識。北冥,不僅僅是鯤鵬的誕生之地, 更有屬於海神的傳說。有傳聞稱,那黑色的海水,就是冥界中冥河的泄露而形成的,那裡是離冥界最近的地方,生活在那裡的生靈,被稱作半冥生靈,而他們自己,卻是稱自己是海神的後人。
當然,還有鯤鵬也是屬於北冥生靈崇拜的無上生靈,北冥的巨鯤族,就是鯤鵬後代。鯤鵬,非是人類,生活在那裡的人如此認爲,主要是鯤鵬曾經是護佑他們的無上大神,如今鯤鵬之祖雖然不知道是否還活着,但是生活在北冥的人們,還是以鯤鵬作爲自己的圖騰。
過去半天時間,慕飲霜基本上將所有關於北冥的記載給看完了。關於去北冥的路,上面也有所記載,只是那是一條極爲危險的路。返虛之境的人,在條路上,也有可能會隕落,更不要說是他才化神大成之境了。
不過他已經沒有了選擇,就算是在危險,也要去走上一趟,否則橫亙在他心中的那個結,就無法打開。
“看完了?”麻姑走上前來,說道。
慕飲霜點頭:“剩下的,就只有前去走上一趟了!”
麻姑道:“前路兇險,你修爲實在太弱,真的做了決定嗎?”
慕飲霜笑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總不能修爲增長了再去?一切,又有誰說得準?”
麻姑道:“你說的不錯,許多事情,沒有去做,就先投降,那終究會註定一事無成。”
慕飲霜點頭:“巫族如今內部,似乎正有一場風雨!”
麻姑道:“平靜了上萬年,這種死氣沉沉反而氛圍被打破,也不見得是壞事!”
母嬰雙方目光微微一閃,道:“看來那些人的動作,您多少知道一些!”
“居安而思危,他們掀不起什麼風浪!”麻姑淡淡道。
慕飲霜道:“螻蟻尚可撼天,小心駛得萬年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