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纔湊巧看見二小姐進來,失禮了。”鳳雲淮上前幾步,走路間的風度也是怡然風雅。
“我大姐在後頭你不找我大姐找我做什麼。”侯飛凰輕笑一聲,就見那鳳雲淮又往她的方向走了兩步,打量一眼他身後,也只有兩名侍從跟着,打量伸手應當不是清泉青海的對手。
“雲淮今日只想同二小姐說幾句話,二小姐不肯給這個面子嗎?”長眉微微蹙起,他腳步仍舊不停的往這邊走過來。
侯飛凰看了一眼身後,不過幾丈之後的地方便是萬丈深淵,她連忙往前走幾步迎上鳳雲淮,“那鳳公子今日找我有什麼事,非要到這種地方來說?若叫我大姐看見可不好。”
鳳雲淮臉色一變,忽而笑了,“二小姐說笑了,雲淮如今已經娶了劉家小姐,大小姐如何已與雲淮無關了。”
“是嗎?”侯飛凰笑着打量他一眼,便見他神態有些不自然的看向別處。“那鳳公子找我又有什麼事?”
一壁打量着面前鳳雲淮靠近的腳步,侯飛凰不忘注意着鳳雲淮身後那幾個靠近的侍從,“這裡地方這麼偏僻,叫人看見可說不清楚。”
“怎麼會呢。”鳳雲淮輕笑一聲朝她走近了幾步,四周樹影婆娑,忽然之間旁邊的樹叢之中就衝出兩道黑影。
無雪見狀當即將自己腰間的軟劍抽了出來護在侯飛凰的面前,侯飛凰退後幾步,就見另一邊的樹叢之中也衝出兩道黑影。
她當即有些敵視的看着面前的鳳雲淮,卻見旁邊大樹上一個男子一把大刀鋪面朝她砍來,清泉連忙向過來攔住,手還沒碰到侯飛凰卻發現她已經被鳳雲淮拉到了一邊。
侯飛凰一愣,這些人不是同鳳雲淮一夥的?
“二小姐,沒事吧?”鳳雲淮有些緊張拉着侯飛凰躲開面前的這些此刻,清泉青海已經同那些個人混戰在了一起,攏共也就七八人,清泉青海不想留活口,一個個拿下以後便直接往後頭的懸崖踹了過去。
不一瞬的功夫,這崖邊上已經沒有了那夥人的餘黨,清泉快步朝她走來,“小姐沒事吧?”
侯飛凰有些疑惑的看了身旁的鳳雲淮一眼,鳳雲淮一雙澄澈的眸曈也盯着他,那目光清澈坦蕩,絲毫不像做了虧心之事。
侯飛凰覺得有些奇怪,又聽到那些人摔落下去的崖後傳來一陣細小的聲音,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同無雪上前一壁朝那崖下看了一眼,但正當她腳步走到崖邊,卻忽然感覺腳上一緊,一隻手已經飛快的抓着她的腳掉了下去。
“小姐!”無雪連忙在她身側護住她,但那懸崖邊上那些方纔已經墜崖的人卻通通手抓着峭壁一腳從崖下跳了上來,原來這些人竟然通通躲在懸崖下頭的那一塊山岩上!
清泉青海一驚,連忙又上前同這些人陷入混戰。
“小姐!”無雪拽着侯飛凰的手很緊,可緊貼着山崖的人抓着侯飛凰的腳,恨不得將她兩個人都扯下來,那人力氣不小,扯着掙扎幾下就將侯飛凰的外衫給扯下去了。
就這麼僵了一會兒無雪的腳步也鬆動了幾分,侯飛凰感覺手上有些吃力用力往下面踢了幾腳,可那人一雙鐵臂卻絲毫沒有動彈,這山崖下的岩石本身就尖銳又難抓,侯飛凰手一鬆整個人就險些跌落下去。
回頭一看,崖邊有岩石落下,連個落地的聲音也沒有聽見,均是墜入了那深不見底的深淵,侯飛凰只感覺自己頭腦有些發昏,連忙閉了眼睛使勁的抓着那峭壁上突出的岩石。
“你讓開!”
無雪正要回頭求救,就見鳳雲淮已經衝了過來,順着這懸崖將那山岩上的人一劍刺死,那人順着山崖落下深淵,侯飛凰腳下一輕也終於鬆了口氣。
“無雪小心!”正當無雪有些放鬆之際,就見本在清泉身後徘徊的一名匪徒一個健步衝到無雪的身後,擡起手就一掌朝她拍去。
無雪只好回頭去同那男子搏鬥,放開手後便只剩侯飛凰一人掛在山崖邊,有風拂過吹起她的衣襬,在這懸崖之上顯得格外淒涼,正當她努力攀爬之際,身後卻忽然貼上一個溫暖的身體,還沒等她回頭看看來人是誰,身子一輕已經被那人抱着一個旋轉回到了崖邊。
這裡方纔的動作引來了不少香客的圍觀,在那一羣圍觀的人中,侯飛凰也眼尖的發現了趙氏三母女。
“沒事吧?”一陣熟悉的味道,侯飛凰猛的回頭,竟發方纔救她的人果真是東宮流雲!
“你怎麼在這兒?”侯飛凰一陣奇怪,但她這話纔剛剛問完,就見前頭的鳳雲淮一個健步衝到她的面前,直接將她從東宮流雲的懷中扯了出來。
侯飛凰還沒回過神,他又一臉激動的撲到她面前,雙眼含着氤氳,“二小姐,你沒事吧?”
“哎呀好像是鳳家的大公子,那女的是誰啊?”
“那是侯府的二小姐,我見過!”
“咦,鳳家的大公子前些日子不是才成親嗎?怎麼又同侯府的二小姐在這裡了?”
人羣之中傳出幾聲議論令侯飛凰的臉色登時黑了下去,難不成鳳雲淮的用意是這個?她正要伸手推開鳳雲淮,身上卻突然攏上一件泛着幽香的暗紫色羅紋長袍,緊接着一隻大手替她將衣襟整理好,便又拉着到了自己身邊。
“侯爺。”侯飛凰有些詫異,這才發覺方纔掙扎之間,她袖口同胸前的衣襟都有一些被勾破了,雖說不至於裸露,可也實在不好看。
“飛凰,你沒事吧?你怎麼同鳳家公子在這裡!”
人羣之中傳來一聲尖銳的呼喊,侯飛凰蹙眉看去,就見趙氏快走幾步跑到了二人身邊。“我說你方纔怎麼不見了,還以爲你去月老堂,沒想到是同鳳家公子在這兒見面,這到底怎麼了!”
趙氏的聲音太大太過刻意,以至於那些議論的香客聽到這話又埋頭在一起嘀咕了起來。
“凰兒同我在一起,什麼鳳公子,侯夫人你上了年紀連人也看不清嗎?”還不待鳳雲淮回府,東宮流雲一擺手便將隔開鳳雲淮同趙氏面對面的站位。
“鳳公子何時來的?”
“原來是侯爺啊!我就說呢,鳳家公子纔剛剛成婚怎麼會私會侯府的二小姐呢。”
人羣之中又傳來幾聲附和之聲,方纔那股說侯飛凰同鳳雲淮聲音也逐漸消失。
侯青蓮乾笑一聲,有些不甘心得走到侯飛凰一側,扶着她的袖擺道,“妹妹怎麼好好的上着香跑到外頭同侯爺見面來了,叫姐姐同娘好生擔心。”
“這些人是怎麼回事?”東宮流雲站在侯飛凰的身邊,無視侯青蓮的關切冷聲道。
“侯爺,我們也不清楚,好好的就突然從兩邊樹叢裡竄出來了。”無雪的袖口也被方纔的刀口割破,在一旁應道。“我在崖邊撿到了這個。”
她說着這話將一顆不小的夜明珠遞給侯飛凰,那夜明珠約有鵪鶉蛋大小,即是在白天裡周身也散發着幽幽的光,足以見這棵珍珠的珍貴同價值不菲。
“真是的怎麼會碰到這樣的事呢,要不要報官啊?”趙氏在一旁惺惺作態,“也難爲侯爺同鳳家公子了,竟然這樣捨命保護飛凰,真是飛凰的福氣!”
她這話陰陽怪氣的彷彿非要人以爲侯飛凰同鳳雲淮有什麼關係一般。
“那是自然,鳳公子善良正直,想必今日就算是遇險的人是侯夫人這樣的老婦,他也會拼死救你的。”東宮流雲眸曈略過她已經含了幾分不悅,趙氏也因這眼神有些瑟縮,但聽到老婦之詞面上還是泛起幾分不悅,好歹她也才三十幾歲,怎麼就成老婦了。
“明溪,你還懷着身孕,沒有受驚嚇吧?”仿若看不到這幾人假惺惺的關心一般,侯飛凰將珍珠遞給東宮流雲,上前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肚子。
侯明溪也沒有想到她會突然問自己,只笑道,“不,不妨事,二姐沒事便好!”
嘴上這麼說着,心中卻巴不得方纔侯飛凰方纔從崖邊摔下去,侯明溪眼神不耐的掃過她,又瞪了一眼一旁的鳳雲淮,彷彿在罵他不會辦事一般。
“即是沒事,這裡就交由官府處置,你們還是先回吧。”東宮流雲護在侯飛凰的身邊,一壁打量着趙氏母女那不自然的神色。
侯飛凰看的出來,他自然也看的出來,他摩挲了一下手裡的夜明珠,忽而發現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仔細再看了一眼,眼中飛速閃過暗芒。
“那就都回吧。”趙氏在一旁張羅着,令今日跟來的幾個嬤嬤去趕那些看熱鬧的人,一時之間,這圍在山崖處的香客也紛紛四散。
“我送你回去。”東宮流雲侯飛凰並行,星辰般的眸曈若有意味的掃了一眼旁邊的鳳雲淮。
鳳雲淮察覺到他的視線也是渾身一怔,有些心虛但面上也沒有說什麼,跟在幾人身後。
但就當這些人已經這件事已經完了,打算從前門出去下靈隱山時,那寺廟裡忽然傳來一聲大呼,“不好了!不好了,大家先不要走!”
說這話的是一個穿着僧服的小和尚,神態着急匆匆忙忙的從裡頭跑出來,或是太着急腳上的僧鞋都有些鬆了。
“諸位施主,請留步!”
那小和尚直接跑到門口處攔住了衆人,也不顧腦門上還有汗珠雙手合十道了一句“阿彌陀佛”,而後就堵在門邊喘着粗氣。
“小師父,怎麼了?”
香客們幾十雙眼睛憤憤茫然的看着他,就見小和尚指了指這些人的身後,衆人回頭,就見靈隱寺裡幾位穿着袈裟的僧人從裡頭走出來,同這些僧人一起還有數十位穿着僧袍的小和尚。
看這陣仗也知道發生的事情不小,趙氏眼珠一轉,當即尖着嗓子喊道,“這幾位長老,我們都是過來上香的,你們這是要做什麼?香油錢給少了不讓走不成?”
趙氏這打趣的話引來幾句附和之聲,但也有大部分的人見那方丈臉色難看沉默的站在一旁,等着他說什麼。
那方丈上前兩步直接無視了趙氏的話,看着衆人道,“阿彌陀佛,老衲也不想做出此舉,但實在是因爲方纔發生了一件大事纔不得不攔住諸位。”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啊,方丈!”
“老衲這靈隱寺內有一顆血珀想必諸位都知道。”方丈眼神掃過衆人,打量着這裡幾人的神色,“但就在方纔,有人趁着混亂將這血珀拿走了。”
“什麼,血珀被偷了?”
香客們之間紛紛發出驚呼,個個大眼瞪小眼的擠在一起,打量着周圍的人哪個像是會*鳴狗盜之事的人。
“正因爲如此,老衲不得不攔住了諸位。”方丈站在前頭一擺手,便立即由僧人將這裡的香客通通包圍了起來,“趁還沒有人出靈隱寺,還請諸位配合我們,若是誰好奇拿了,請儘快交出來。”
方丈的態度至始至終都很客氣,沒有什麼逼迫的話,語氣也很謙和。
“血珀如此貴重的東西,可是太祖皇帝賜給靈隱寺的,怎麼會有人這麼不要命敢來偷這個呢,方丈您是不是搞錯了?”趙氏開口道,雖是這麼說着,但她一雙狐媚的眸子卻不由掃了一眼身邊的侯飛凰。
侯飛凰脣邊扯起淺笑,雖然外頭套着東宮流雲的外袍,但自身風度仍舊是大氣端莊,“若是無人承認,方丈只管搜身便是,我等絕無怨言。”
“對,我家二小姐說的對,若是大家都沒有做虧心事,搜身便是!”趙氏在一旁附和道,似因她這話還有些得意的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一雙女兒。
“那,便多有得罪了!”老方丈猶豫了一下,見這裡的香客大都是虔誠之徒,紛紛同意搜身,便一擺手令身後的僧人上前一個個去查看。
但實在因爲今日來的香客之中女客衆多,僧人搜身不便之處太多,爲不影響女客的聲譽,那老方丈也犯難皺着眉頭看着衆人。
“方丈,若是方丈信得過妾身,不妨讓妾身這兩個奴婢幫您搜?”趙氏在一旁熱忱的說道,一擺手身後跟着的兩個老嬤嬤就飛快的上前幾步。
方丈猶豫了一下,但有總比沒有要好,便也點頭同意了。
這兩名嬤嬤見方丈點頭了,也迅速擠入這幾位香客之中,將這裡在場的女眷全都搜查了一番,都仍舊是無功而返,趙氏見老方丈面色犯難,一壁在一旁笑道。
“我這侯府的夫人小姐們,方丈可要搜搜?”
老方丈見趙氏如此配合,面上也多了幾分恭敬,“真是有勞夫人了。”
既不說要搜,也不說不要搜,如此便是讓趙氏自己做主了。
趙氏眉眼一動,當即回頭吩咐道,“靈隱寺裡丟了東西,我們侯府的人爲了避嫌自然也不能例外,去,都搜一遍。”
“既是搜自家的人,怎麼能由自己人來搜呢。”
那兩名嬤嬤剛要朝侯飛凰走來,就聽得寺廟裡頭傳來一聲清亮的女聲,侯飛凰只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撇到身旁的東宮流雲也蹙了眉頭,她更覺得有些奇怪。
視線不由朝那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就見一身粉衣的莫鳶身姿娉婷的走來,在她身後幾步路的地方,東宮冥一身黑衣霸冷孤傲,面無表情的立在那裡。
“喲,這位姑娘,那您是什麼意思呢?”趙氏沒有見過莫鳶郡主,但見過東宮冥,見她走在東宮冥前頭,說話這樣高傲穿着又不凡也猜她定是個大官家中的女兒。
“既是要搜,自然就得避嫌了,若是這位夫人同意,就叫我的丫頭搜你們吧。”莫鳶一擺手便有兩名侍女上前,低着頭朝這邊走來。
“流雲哥哥,我就說你怎麼方纔突然跑了,原來又是去尋二小姐了。”莫鳶扁着嘴有些眸中有不悅閃過,尤其看侯飛凰的眼神像要吃人一般。
但見莫鳶上前幾步要站在東宮流雲的身邊,卻見東宮流雲腳步輕移不動聲色的站到了侯飛凰的另一側,“凰兒,不冷吧?”
這還是七月末的天,豔陽高照仿若要將人射穿幾個洞,別說是冷了,不熱出一身汗就不錯。
莫鳶見他這樣刻意疏離自己,面上也已有不悅,但到底沒有表現出來只笑道,“二小姐,你可敢讓她們搜身啊?”
“凰兒。”東宮流雲側耳在她耳畔耳語了幾句,大抵是告訴她不必擔心之類的話,侯飛凰知道自己身上沒有,她自然也不擔心。
只是還沒有等她回答,就聽得方纔莫鳶站的地方傳來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響。
衆人都被這聲音吸引的視線望去,就見那佛堂出來的方向,東宮冥身軀筆直的立在那裡,雙手背在身後,一雙魔瞳帶着幾分侵佔性的看着前方,在他面前有兩名僧人重重的摔落在地上。
“王爺。”那老方丈連忙迎了過去,“小僧不懂事,還請您恕罪。”
“瞎了你的狗眼,王爺也敢搜!”夜芒在東宮冥的身後罵道,剛剛收起的大掌之中還有未散的真氣,“區區一顆血珀,還值得我們王爺動手!”
那兩名小僧被東宮冥一掌轟的躺在地上起不來,此刻聽着夜芒的話也有些後悔自己方纔魯莽的舉動,只得將求救的眼神看着老方丈。
“小僧不懂事,方丈也不懂事麼?”冷冽的聲帶着幾分侵入骨髓的寒意,東宮冥緩緩朝前走去。“搜身?你以什麼身份搜本王的身?”
“三哥,這血珀是靈隱寺的鎮寺之寶,太祖皇帝所賜之物,自然是對這靈隱寺重要至極,方丈一時着急罷了,你何必同他生氣呢。”莫鳶郡主回頭輕聲道,有些不敢看東宮冥的眼睛。
東宮冥冷笑一聲,那帶着壓迫的視線落在莫鳶身上,便令莫鳶哆嗦了一下說不出話。
“無妨,三哥家中珍寶無數,自是不會拿這樣的東西,那不然,就先搜你這侯府的夫人小姐吧。”莫鳶討了個不自在,便又回頭看着面前的侯飛凰。
“二小姐,可敢讓我們搜啊?”
她似十分有把握一般,也不等侯飛凰回答,便道,“在這裡也怕影響你的聲譽,不如就同我的侍女進去好好搜一搜吧。”
“你可以說不。”耳旁傳來東宮流雲細微的聲音,侯飛凰知道若是自己不同意,東宮流雲定會幫自己,但想到方纔的事情她忽而笑了。“自然。”
莫鳶脣角勾起幾分得意的笑,“那就請二小姐進屋吧。”
侯飛凰點頭擡腳便同那兩名侍女進了佛堂,一會兒的功夫便又同兩名侍女出來。
莫鳶一見幾人出來了,登時就有些激動的圍了上來,“怎麼樣,在不在她這裡?”
那兩名侍女對看一眼,從懷中掏出一塊寶石,那寶石周身也是呈現血色,在太陽下散發着強烈的紅光。
“這,這是血珀?”莫鳶愣了一下,她見過血珀是什麼樣子同這相差無幾,登時就叫喊了起來,“好啊二小姐,你堂堂安定侯福的二小姐,竟然在這靈隱寺做這雞鳴狗盜之事,你還要不要臉了!”
這話音剛落,香客之中登時響起不少的議論聲。
趙氏也指着她怒道,“二小姐,我們今日可是過來上香祈福的,你怎麼做這樣的折壽之事呢!”
“是啊妹妹,寺廟裡的東西可都是佛祖之物,你怎麼能拿呢!”侯青蓮也在一旁道,“還不快些跪下來向方丈道歉,請方丈原諒!”
那方丈年紀大了站的又遠,一時沒有看清楚莫鳶手裡拿着的寶石,但聽這幾人說話臉色也拉了下來。
“二小姐,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莫鳶說着這話似有些激動絆了一下自己的腳險些摔了一跤,侯飛凰連忙走過去將她扶住,“郡主這說的什麼話,你仔細看,這是血珀嗎?”
莫鳶一愣,忙又重新打量着這顆紅色的寶石,還未等她看清楚,就聽得身後一道涼涼的聲線傳來,“那是八弟的烈焰石。”
“什麼?”
莫鳶聽着這話猛的回頭看了一眼東宮流雲,烈焰石可是爲他壓制焱毒的,怎麼會在侯飛凰的身上!
“這確是本侯的烈焰石。”東宮流雲淡淡掃了一眼,便肯定道,“是本侯送給凰兒的,無需生疑,這並不是靈隱寺裡的血珀,方丈大可以過來辨認一番。”
老方丈見一王一侯都這麼說,心生疑惑上前仔細辨認了一眼,發現確實不是血珀以後面色難看的嚇人,“那,這血珀到底是誰人拿走了呢?”
“方丈急什麼,我們都已經搜過了,可這裡不是還有人沒有搜過嗎?”侯飛凰走上前將那顆烈焰石重新收回自己的袖中,幸好上次東宮流雲用完以後就一直放在她這裡沒有拿走。
“還有誰?”趙氏後知後覺的纔看了自己兩個女兒一眼,有些不甘心方纔從侯飛凰那裡搜出來的不是血珀,但還是道,“搜就搜吧,反正我們也沒拿。”
莫鳶一擺手,便有兩位宮人同她們一同進了內室,但搜出來的結果都是一樣,也不在她們的身上。
老方丈犯難了,這可是太祖皇帝親賜的貴重之物,若是今日被人拿走,那外頭指不定得傳出什麼閒話。
“搜也搜完了,沒搜到我們就該走了吧?”有香客已經不滿的喊了起來,一聲過後便是接着一聲。
方丈臉色難看掃了衆人一眼,“實在是對不住諸位施主,這顆血珀對我靈隱寺萬分重要,若是哪位施主拿了,還請拿出來吧,相信施主定會福壽延年,長命百歲的!”
但老方丈這話音剛落,沒有一個人迴應他,連趙氏也有些不悅,“方丈啊,我們只是來上香的,拿你那寶物做什麼,再說了就算拿回去又有什麼用呢。”
老方丈的臉色一變,趙氏又接着道,“這也耽誤我們這麼多時間了,是該走吧?”
老方丈有些犯難,侯明溪站在趙氏的身邊卻狐疑的看了侯飛凰一眼,仔細打量着她的衣襟,似不相信那顆血珀不在她身上一般。
“明溪,你怎麼了?”侯飛凰回頭伸手想去攙住她的胳膊,就見侯明溪有些嫌惡的後退了幾步。
但就算如此侯飛凰的腳步也沒有慢下來,又朝她快步走了幾步,見她如此心虛,侯飛凰笑道,“方丈,這麼搜怕是搜不出來了,我有個法子不知可行不可行!”
方丈只想找回血珀,見她這麼說點頭道,“小姐請說。”
“我聽說這血珀珠上爲了保持光澤塗了一層細硫磺,今日若是這寺廟裡的人偷的這這顆血珀,那手上必然沾染上了硫磺,方丈只需準備好木炭同石灰,稍後融在水裡令這裡的每一個人將手放下去,只要是觸碰過這血珀珠的人,那手必然會發紅潰爛。”
侯飛凰打量面前趙氏母女的臉色,笑道,“反之若是沒有碰過的人,不會有任何問題,只當是洗手了,不知各位爲證明自己的清白可願一試啊?”
來靈隱寺的人都是這裡的香客,也不會因爲這一點小事去埋怨方丈,都十分想抓出那個偷血珀的可惡之徒,紛紛舉手喊着答應了。
侯飛凰擺擺手,無雪便飛快的同清泉去了後院,不多時便端着兩盆放了木炭灰和石灰粉的水走了過來。
待這些香客們全都試完也沒有發現任何不妥,沒有人手上有不良反應,也沒有人怕的不敢試,一圈下來,這裡剩下的人也就只有侯飛凰等人沒有去試了。
“我先試,當是證明我的清白了。”待無雪走到她身邊,她直接就將一雙瑩白的手指放入了水中,泡過之後沾了些灰但沒有任何異常。
“大姐,明溪。”侯飛凰指了指前頭的水盆,“這可是證明我們侯府清白的時候,你們還不過一遍水。”
侯明溪的臉色有些難看,“我又沒有拿,搜身也搜了,這水這麼髒我就不試了吧。”
“大家都試了,明溪你要例外的話不是告訴人家你心虛嗎?”侯飛凰杏瞳掃了她一眼輕道,“只需過一遍,過完之後你洗手就是了。”
侯明溪還是有些猶豫,趙氏在一旁也說起了情,“好歹我們明溪肚子裡的孩子都兩個多月了,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情了,我們今日可是來祈福的,不是陪你們玩這種遊戲!”
趙氏也不肯將手放進去,這便令侯飛凰更懷疑二人,她站起身笑道,“姨娘也不肯過?難不成也在怕?”
“怕?我怕什麼!”趙氏眼神有些心虛,攙扶着自己女兒的手有些緊。
“即是不怕,爲何不敢試?”
“誰不敢試了?只是我們侯府好歹也是大戶人家,在這寺廟裡做這種事情像什麼樣子,難不成我們侯府這樣的門楣還會做這偷雞摸狗的事情不成!”
趙氏雖是說着不怕,可句句都是用侯府的身份來壓人,不想伸手進去。
侯飛凰明白她的用意,也不逼她直接轉身將水遞給東宮流雲,東宮流雲立時明白她的意思,將一雙白皙的手放了進去,將那修長的手指浸入那灰黑色的手中,再拿出來在一旁的清水之中過了一遍,毫髮無傷。
“侯爺都試了,難不成夫人你比侯爺身份更高一等不成。”無雪也不想理會趙氏的狡辯,直接將那水盆端到了趙氏的跟前,趙氏心不甘情不願的看着面前幾人,一咬牙還是將手放了進去,而後在一旁的清水之中過出來。
也是同之前的所有人一樣,並沒有什麼不同,侯青蓮見衆人又看着自己,也走幾步上前將手放了進去,但這母女倆都沒有什麼不一樣。
“明溪。”
“我,我還懷着身孕呢,聞着這味道我就想吐了。”侯飛凰站在一旁掩着鼻子,有些嫌惡的看着無雪,“快,快將這東西拿開,我聞着難受。”
“我同青蓮都已經試過了難道還不夠嗎?明溪是你的妹妹如今懷着孩子,你怎麼就不能體諒體諒!”趙氏有些不悅的瞪了她一眼,擦乾手便去扶一旁的女兒,“明溪,你放心吧,娘在這兒呢。”
侯明溪登時一副有靠山的模樣立在自己的孃親身旁,侯飛凰也不急,只上前笑道,“明溪你不試也罷,你如今有孕,方纔你去的佛堂裡頭又有子午香,你聞了子午香若是手上再沾硫磺那必定會腸穿肚爛的,你如今平安站在這裡,已經足以說明你是無辜的了。”
侯明溪的臉色一變,“你沒說什麼?什麼腸穿肚爛?”
“明溪你不知道嗎?若是聞了子午香的味道再沾了硫磺,這兩樣東西便是合爲一種劇毒,從你聞着味道開始,只要你中途有喝水,便會在體內稀釋這兩種藥物,從而腐蝕你的腸胃,令你腸穿肚爛而亡。”
侯飛凰慢悠悠的說道,見趙氏的臉色也有些難看,她更加確定侯明溪跟這事脫不了干係。
“不過沒關係,明溪你既然沒拿,又何必怕這個呢。”
“我。”侯明溪有些驚恐的看了前頭一眼,又很快垂下頭拳頭緊緊捏在一起似在隱忍。
侯青蓮不屑的看了面前人一眼,顯然是不信這個謊言,見無霜的手裡茶杯,便要了過來回頭再去倒了一杯茶遞給侯明溪,又在侯明溪的耳旁說了什麼,才見侯明溪的臉色好轉了許多。
侯飛凰回頭順着方纔侯明溪的目光往前看去,就發現莫鳶帶着兩名侍女站在那裡,見侯飛凰回頭看她,笑道,“怎麼,二小姐連本郡主也懷疑?”
侯飛凰輕笑一聲,“郡主說笑了,這是靈隱寺的事情,大家不過走個過場,連侯爺都已經試了。”
莫鳶冷笑一聲,“既是流雲哥哥都試了,那就拿過來吧,讓二小姐看看,本郡主會不會做這樣偷雞摸狗的事!”
她這話說的極重,凡在這裡的人都能聽出她話語之中的不悅,但侯飛凰卻如同沒有聽到一般,令無雪端着臉盆到了她的身邊,但就在她手完全浸入臉盆之中時,她忽然轉身似站不穩一般朝着一旁的侯青蓮倒去。
侯青蓮身姿纖細,被她這麼一擠就直接靠着身側栽了過去,手忙腳亂之時就推到了一旁的無雪,無雪也似受到了驚嚇,一臉盆的水沒拿穩直接就倒在了莫鳶郡主的頭上,而後飛快的抽身出來,看着侯青蓮倒在莫鳶的身上。
莫鳶的臉上被倒了那石灰同木炭回混合的灰水,眼睛幾乎睜不開,卻還是扶着旁邊怒罵道,“你個該死的奴婢,沒有長眼嗎!”
有宮人連忙將她扶起來,她一邊撥開自己臉上灰水,一臉在一旁清泉的清泉裡洗臉,“是誰,剛纔是哪個不要命的!”
莫鳶長相純良,又常穿一身粉衣,通常裡給人感覺都是病態的弱柳扶風,可今日這麼一通喊叫,令衆人對她印象大跌。
“郡主,實在抱歉,是民女不小心。”侯青蓮連忙上前扶着她在那清水之中洗臉,待她將臉洗乾淨又將布巾遞給她,可她頭髮上被潑到的水就難以清理,此刻溼嗒嗒的滴着十分狼狽。
“你!你瞎了嗎!”莫鳶伸手推了一把侯青蓮,登時就推得侯青蓮退後了幾步險些跌倒在地上。
人羣之中的香客登時就冒出幾個不滿的聲音。
“什麼郡主啊,這樣欺負老百姓,都已經道歉了還要怎麼樣!”
“就是,皇家怎麼會有這樣的郡主!”
“這種氣度,也就怪不得太后娘娘不願將她養在身邊了。”
“誰!有本事給我站出來說!”莫鳶正清理着自己身上的髒水,聽得人羣之中的議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當即就惱怒的瞪了侯青蓮一眼,又大動作的朝人羣之中走去,想去將方纔說話的人提溜出來。
但方纔經過了這樣大的動作,莫鳶公主擡腳走動之間,就見她袖子裡一顆滾圓的紅色寶石忽然滾了出來,衆人一怔,視線頓時追隨着那顆紅色的寶石。
那顆寶石滾了幾圈之後,最終落在了前頭東宮冥的身前,但見他腰也沒彎只掃了一眼那顆寶石,一旁的夜芒就替他撿了起來遞給他。
東宮冥魔瞳微眯只打量了一眼,便令夜芒遞給方丈,“大師,你看看是不是這一顆?”
老方丈登時雙手將那顆寶石接了過去,上下打量一番之後重重的點了點頭,“是,這確實我們靈隱寺的血珀之珠!”
說罷他眼神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一旁的莫鳶,似沒想到堂堂一個郡主竟然會偷他們寺廟裡的寶物。
莫鳶也沒有想到會從自己身上滾出來,一時有些慌,但很快她又將責備的眼神看向一旁的侯明溪,她明明是讓侯明溪將東西偷出來再嫁禍給侯飛凰的,怎麼可能會在自己身上。
“這,這顆血珀縱然珍貴,可郡主什麼樣的東西沒有見過,怎麼會偷你這寺廟裡的呢,定是有人陷害罷了!”果真侯明溪有些惶恐的站了出來維護莫鳶。
見她二人這互動的臉色侯飛凰便也明白了什麼,只怕是方纔過來時那下人過來扶她那時將血珀塞入了自己的懷中,還好她早有察覺襯着方纔扶莫鳶的時候,將珠子塞進了她的袖子裡。
“郡主這麼大一個人站在這裡,難不成有人往你的袖子裡塞東西你會不知道?”侯飛凰在一旁有些詫異道,“那郡主你可真是大意。”
莫鳶的臉色一變,當即瞪了一眼旁邊的侯明溪,真是蠢貨,越描越黑!
“也罷,反正那偷了寶物之人,聞了子午香,又沾了硫磺還碰了水,不多時定會覺得肚子疼的,到時候將這人揪出來,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侯飛凰泛着笑意的目光掃過面前衆人,忽而侯明溪的手就緊緊的捏着自己的帕子,臉色難看似有些隱忍。
“這血珀定是有人陷害本郡主,本郡主今日倒要看看是誰這樣大的膽子!”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莫鳶當然不會承認這珠子是自己拿的,凌厲的眸曈掃視着周圍。
如今證據都已經指向自己,倘若她不給自己洗清嫌疑,這靈隱寺的上報上去傳到太后耳朵裡,對自己也是不利的,莫鳶急需找一個替罪羊,她當然是想嫁禍給侯飛凰的,可這一切的證據都與她沒有任何關係。
她眼神四處掃了一圈,最終還是落在了侯明溪的身上,見她狀似痛苦的了捂着自己的肚子,一臉隱忍的模樣,當即叫道,“五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我,我沒事。”腦門上都已經忍出了細密的汗珠,可還是嘴硬道,侯明溪立在那裡的身子有些搖搖欲墜。
“明溪,你沒事吧!”趙氏看她脣色有些泛白也不由想起了侯飛凰那番腸穿肚爛的話,連忙扶着在一旁坐了下來,“可是哪裡不舒服?娘去給你請大夫!”
這靈隱寺裡哪來的大夫,從這裡下山到元京裡去請大夫少說也要一個多時辰,侯明溪連忙擺了擺手,一臉的痛苦,“不必了娘,我沒事。”
侯青蓮也奇怪她怎麼了,連忙上前查探了一番,見侯明溪的手一直捂着自己的肚子,她眼神登時也有些驚恐起來,莫非侯飛凰方纔說的是真的?
“明溪,你方纔不會碰了那血珀吧?”侯飛凰一副驚奇的模樣看着她,“你方纔在佛堂裡同姨娘跪了那麼久,若是又沾了硫磺進食了水,那可不止腹痛這麼簡單了。”
她這一番恐嚇的話輕而易舉的令侯明溪相信了,她靠在趙氏的懷中,雙眼瞪得如銅鈴一般,忍着自己的痛意靠在那裡不動。
“大夥都沒有特別的反應,明溪你是哪裡痛?”侯飛凰一副關切的模樣朝她走近了幾步。
侯明溪當然不能在這麼多人面前承認,當即擺手強撐着道,“沒,我沒有哪裡痛,只是忽然有些累,想歇一歇,可能是肚子裡的孩子有動靜了吧。”
“明溪你肚子裡的孩子不是才兩個多月嗎?能有什麼動靜?”刻意在衆人面前這樣說着,也令那羣香客之中有了其他的議論之聲。
“你不要胡說八道,明溪只是累了,我扶她進去坐坐便是!”趙氏心急的扶起女兒,推開身後圍着的人就打算離開,但還沒走兩步,就被清泉青海堵住了去路。
“你們這兩個死奴才幹什麼,想害死小姐不成!”趙氏怒斥了一聲,便打算推開二人過去。
但清泉青海二人就如同銅牆鐵壁一般,任由趙氏推了幾遍也不動,趙氏氣的扭頭瞪着侯飛凰,“你到底想做什麼,想看明溪在這裡痛死不成!”
“我可是爲了明溪好,明溪你可知道,倘若你真的拿過那血珀,又聞了子午香還進了水,雖是現在只是輕微的腹痛,但一個時辰之內,這腹痛便會蔓延至你全身,到時不止腸穿肚爛,連在外的肌膚也難逃腐爛!”
侯明溪一驚,那方纔還有些隱忍的神色登時就有些崩潰了。“娘!”
趙氏在一旁眼神也有些慌亂,似聽信了侯飛凰的話看向一旁的老方丈,“方,方丈,您這寺廟裡當真有這樣的物品嗎?”
老方丈雙手合手道了一聲“阿彌陀佛”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如此便是默認了。
“我,娘,我肚子好痛。”侯明溪拉着趙氏的手急的眼淚都落了出來,她如今還懷着孩子,雖說如今的生活不太如她所願,但也絕不能死在這個地方啊!
“明溪,你還不說實話,那血珀是不是你聯同莫鳶郡主拿的!倘若你將事情說出來,不定方丈還能給你解藥!”
“有解藥?”趙氏一聽登時就有些激動的說道,“明溪,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真碰到那血珀嗎?”
侯明溪有些猶豫,她哪裡不想說,只是她若將莫鳶牽扯進來,莫鳶哪裡會放過她。
“明溪,你不想要命了嗎?”
侯明溪咬着下脣猶豫了良久,那莫鳶冷冷掃了她一眼,“倘若真是五小姐拿的,那就罰她便是了,真是的,耽誤本郡主的時間!”
侯明溪一怔,登時被莫鳶郡主這話氣的雙眼直勾勾到了瞪着她。
莫鳶卻不屑一顧,看也不看侯明溪,“這事想必也已經清楚了吧?既是侯府五小姐腹痛,那必然是她偷了血珀嫁禍給本郡主的了!”
“郡主,你!”侯明溪氣的雙目圓瞪!到這時候了,莫鳶不幫她也罷了,竟然還落井下石!
“明溪,郡主都這麼說了,你還有何話好說啊?”侯飛凰的臉色也登時變得嚴肅起來,“還不快給方丈賠禮謝罪!否則是腐爛死在這裡嗎!”
侯明溪的臉上溢滿了惶恐,可就算指使她的人是郡主她也氣不過,憑什麼她就可以說是被自己栽贓,而自己要背下這個黑鍋!
“都是侯府所出,怎麼五小姐是這樣的人!”
“是啊,真是看不出來,還有了身孕,也不怕折損了自己孩子的壽命!”
侯明溪本還在猶豫,一聽這香客之中幾人的議論,登時就氣的回頭罵道,“閉嘴!誰說這血珀是我拿的!”
本就是受不得委屈的性子,何況還在這麼多人的面前,侯明溪的臉色難看,但並不影響她尖銳的聲音。
“明溪,到底是怎麼回事,倘若不是你拿的,你倒是解釋解釋你爲何會腹痛呢?”
“我,我。”侯明溪有些說不出話。
“你若再不說,這一個時辰可沒有多久了!”侯飛凰的語氣也重了幾分,“你就沒有發覺自己的腹痛更強烈了幾分嗎?”
侯明溪本就疼痛難忍,聽她這麼一說,更是感覺自己的腸胃都要炸了,若不是趙氏在一旁攙扶着她,她險些站不穩的要倒下去。
“妹妹又沒有證據,怎麼能這樣說明溪就是拿血珀的人呢,何況方纔明溪都沒有同郡主在一起,又怎麼將那血珀嫁禍給郡主呢?”侯青蓮在一旁有些不甘心的道,“何況郡主同明溪連面也未見過幾次,明溪哪裡的膽子會害郡主呢!”
“大姐,我可沒有說明溪是要嫁禍郡主,這全是大姐你自己說的。”侯飛凰不以爲意的看了她一眼,“明溪同郡主有沒有仇當然不會有那麼深的想法了,想必明溪年紀小貪玩,也是出於好奇才會拿了那血珀吧?”
趙氏一愣,侯飛凰怎麼突然幫明溪說話了?
但她還沒有來得及細想,侯明溪已經疼的受不了了,尤其是這股疼痛之下,她又有股壓力迫於釋放。
“明溪,你是不是出於好奇才拿的那血珀啊?”侯飛凰回眸笑着看她,那笑容令侯明溪覺得有些奇怪,但說不上來哪裡奇怪,她的疼痛就已經難忍了。
“我……”
“那血珀是不是你拿的?明溪,二姐希望你掂量清楚,知道你如今的處境,倘若你再不說,過了最佳的服用解藥的時間,那毒方丈能不能解都難說了!”
侯明溪的身軀一怔,腹部那股疼痛的感覺越發強烈,幾乎讓她不顧一切的跪了出來哭着道,“二姐,那血珀確實是我拿的!”
莫鳶臉色一變,侯明溪既然承認了,那她也勢必不能被她拖下水,當即便上前兩步指着她道,“好啊五小姐,想不到你堂堂一個侯府的小姐,竟然在這靈隱寺做這偷雞摸狗的事情,企圖偷走靈隱寺的鎮寺之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