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月在她身後打了一個趔趄,飛快的跪了下來,“回老爺,大小姐本是說將貓送出去,可碧絲見她可愛,就偷偷的養了幾日,這會兒還在府裡呢。:3wし”
侯青蓮的臉色一黑,看侯老爺的臉色也知道沒好事,於是細聲問道,“爹,可是出了什麼事?”
“大姐,你那隻貓方纔從牆內跑了出來,撓了元婉姐姐幾下,我瞧她手上多了許多血道子呢。”侯飛凰應道。
柳氏也在一旁添油加醋。“是啊,若是普通養着撓了倒也罷了,可別又像上次害飛凰害了元婉。”
侯老爺眸色一暗,想起了侯青蓮姐妹犯過的前科,道,“青蓮,你當真只是將貓給了碧絲什麼也沒做?”
侯青蓮猛的點頭,“流月,你去叫碧絲過來!”
流月點頭,飛快的去了別的房間,可將這蓮園找了一通,半個時辰過後也沒有看到碧絲的蹤影,流月一臉的奇怪的走來,“真是奇怪了,我方纔還瞧見碧絲在這裡,定是何時出去了吧。”
侯青蓮是個心思縝密的,上次本就是受了陷害,一聽這次連碧絲這個證人也不見了,一時也有些起疑,“流琴你也同流月去府裡找找,一定要把她給我找回來。”
柳氏勾脣冷冷笑了,“大小姐,我看這不會又是你的計謀吧?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可碧絲不是你的人嗎?她若在你這蓮園養那隻貓,你當真會一點都不知道?”
侯青蓮有口難辯,“我當真不知道,我這蓮花這麼大,她若揹着我早房裡養只貓,我還天天去扒她的窗戶不成?”
“那誰知道呢,這蓮園不都是大小姐的人,誰會看見了也告訴大小姐。”柳氏繼續說道,越看侯青蓮的臉色難看,她便越覺得暢快幾分。
流月飛快的磕了個頭,“大小姐,是碧絲求我們不要說,說這兩天就送到府外去,我們才替她瞞着的。”
“喲喲,碧絲這是什麼話?莫不是若是直說了大小姐還容不下那隻貓?”柳氏掩嘴笑道。
“你嘴怎麼那麼大,這裡何時輪到你說話!”侯明溪終是看不過去,怒聲吼道,“大姐,清者自清,放心吧,待碧絲回來這事就說的清了。”
侯青蓮沒有說話,打量着侯老爺的反應,見他眉宇間的摺痕漸重,臉色也越發難看。
“爹,女兒這幾日一直在院中習琴藝,好過幾日去給琉璃郡主作伴,當真沒有在意過什麼貓的事情,還望爹明察,它撓了元婉這當真不關女兒的事啊。”侯青蓮說的聲淚俱下,那一雙狐媚的眸子中也含了幾分氤氳。
“爹,我看還是先等府醫看看元婉姐姐再說吧,大姐說不定真的不知道呢。”侯飛凰皺眉說道,很顯然這件事不是她所爲,也不像是侯青蓮,她沒有這麼蠢,會在這個時候出氣惹侯老爺厭煩。
而看柳氏方纔一直幸災樂禍讓侯老爺去查清楚的模樣,應當也不會是柳氏,排除了衆人,侯飛凰覺得最有可能的人還是元婉自己,或者是西苑的葉氏。
如此一想她更覺得元婉不像是表面上看到這番簡單,也令她覺得多了幾分危機感。
侯老爺點頭,到底還是忍住了沒有發怒,“罷了,你快些找到碧絲,此事我定會深究!”
侯老爺說完這話,一甩袖袍出了蓮園。
侯青蓮臉色變幻無常,待這裡侯老爺走了以後聲音也沉了下來,“嬤嬤,多派幾個人去給我找,一定要把碧絲找回來!”
掌事嬤嬤點頭,又叫了蓮園剩餘的幾個下人飛快的出去了。
柳氏臉上帶着幾分得意,扭身朝侯飛凰道,“二小姐,我前些日子在元京拿了些布料,人人都有,你要不要去我那挑挑?”
“我今日還有事,不必了吧。”
“那也罷了,二小姐若是有時間就只管去我那瞧瞧。”柳氏說着這話,扭身腰身出了蓮花,侯青蓮姐妹受挫不論是誰她都高興。
而這廂的侯青蓮姐妹,兩人的臉上都是黑的嚇人,侯明溪因爲元婉又被侯老爺打了兩巴掌,侯青蓮如今又差點落個容不下元婉的名頭,二人站在一起,眼睛裡都是濃濃的怒氣。
侯飛凰也忙屈身告辭,打算去葉氏那瞧瞧,若是可以再去套點元婉的事情。
“二小姐。”
剛出了蓮園便聽得身後傳來一聲清朗的男聲,侯飛凰回頭,便見朝陽太子一身天藍色長袍,氣度超然的立在那裡,手中拿着一把畫着山水畫的摺扇,身後只跟了一個侍從。
“二小姐這是去哪?帶本太子一起?”他說着這話微微挑眉,說不出的風雅迷人。
侯飛凰想起東宮流雲警告自己的話,也不想與這個太子過於深交,便推脫道,“我今日有些累了就在這散會兒步,待會就回去,太子若是好奇,不如我去告訴我大姐,讓大姐來陪太子走走?”
“怎麼,二小姐不願意?”朝陽太子脣一抿,一副不情願的模樣。
“怎麼會,可我今日走的久了,實在是累了也餓了。”
“餓了,那不如同本太子出府,本太子今日請二小姐在醉仙居用膳如何?”朝陽太子並不打算放過她,澄澈的目光含着期許,看着她令她也有些心軟。
“二小姐,本太子來元京也不過幾日,你就當儘儘地主之誼了,如何?”
見侯飛凰態度鬆懈了一些,他也不等侯飛凰回答了,直接上前與她並行,“本太子早已準備好了馬車,不會再累着二小姐。”
太子盛情相邀,她實在不好再說什麼拒絕,於是也只好點頭同他一起往外走。
處於元京鬧市的醉仙居,可說是侯府經營的最好的產業,這時雖是晌午可裡頭仍舊客滿了,但照樣太子一進門,那掌櫃還是笑着迎了上來,“公子,雅間已經給您備好了,您跟我來。”
這模樣看樣子早就認識朝陽太子了,朝陽太子也不說什麼,直接上了二人雅間。
這雅間很大,上次同冥王在這裡時遭遇了刺殺剛剛重新整修好,裡頭的擺設也同以前沒有什麼區別,一道翠綠的屏風將內室隔斷,掌櫃客氣的迎進二人,就飛快的去叫小二上菜了。
朝陽太子體貼的替她拉開椅子坐下,笑道,“怎麼總覺得二小姐刻意疏遠本太子呢?”
“太子多慮了。”
“二小姐不願說倒也罷了,只是本太子實在想知道,究竟是哪裡做的不好,令二小姐總是不與本太子親近呢?”他端着茶水,俊臉上多了幾分疑惑,“本太子好像也沒有做什麼令二小姐不快的事情吧?”
若說起來,倒真是沒有,侯飛凰想了想很快答道,“太子說的哪裡話,您是一國儲君,我不過是侯府的小姐,怎麼說的上我疏遠太子呢,就算是,對太子又有什麼折損呢?”
朝陽太子本笑着的臉瞬間拉下來許多,那茶色的眸曈之中帶着幾分抑鬱,“所以二小姐刻意疏遠本太子,不是本太子的錯覺了?”
侯飛凰一頓,沒想到被他套了進來,一時無言,見他臉色難看幾分剛想解釋,又聽得他開口。
“本太子哪裡做的令二小姐反感?”
侯飛凰剛想解釋,小二就推了門進來上菜,朝陽太子一頓,待小二上萬菜走到了又笑道,“罷了,本太子的錯,怕也是本太子給二小姐留的印象不好吧。”
“但二小姐能否給本太子一個機會好好了解本太子呢?”
他不待侯飛凰說話,自顧自的說道,“而小姐養在深閨,怕是也沒有什麼朋友吧?”
侯飛凰頓了頓,“也非如此,太子殿下您真是折煞我。”
“本太子只是真心想與二小姐交個朋友,如何談得上折煞呢。”朝陽太子笑的溫柔。
侯飛凰也不再說了,東宮流雲是交代過,可朝陽太子都將話說到這個地步,她若再不知好歹也怕將朝陽太子得罪了。
這一頓飯下來,幾乎叫侯飛凰對朝陽太子徹底改觀。
實在是看不出他這樣一個芝蘭玉樹,俊美如謫仙般的男子,尤其還是一國太子竟然會是個話癆,她自覺自己說話已經夠少了,答覆他也就一句話或三兩個字,他卻一直能不休止的說了一頓飯的時間。
侯飛凰下樓梯都只覺得自己腦袋嗡嗡作響,朝陽太子的聲音還環繞在耳邊,一個沒注意,迎面就撞上一睹肉牆。
“實在是抱歉。”
她正打算道歉完再走,那堵肉牆卻直接橫了過來攔住了她,侯飛凰往左他也往左,侯飛凰往右他也往右。
“抱歉公子,能不能讓我過去?”侯飛凰的語氣已經放低了許多,甚至說的上有些謙卑,可那擋着他的肉牆仍舊左右移動着不肯讓她過去。
朝陽太子走在前頭這時已經下了樓梯,見侯飛凰沒有跟上來也有些疑惑的看過來。
侯飛凰真覺得今日就不是出門的好時候,被太子拉着說了這麼一通的話,現在還令她弄到這麼不順心的事。
“公子,你可否讓讓?”侯飛凰的聲音已經大了許多,擋在前頭的男子也驟然回過頭。
“你說什麼?”
侯飛凰一愣,這男子生的魁梧壯碩,一身棕色錦緞袍子也能看出價值不菲,但恐怖的是這男子臉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都結了疤留下難看的傷痕,若說一道那也罷了,可這男子的臉上數十道這樣的傷痕,令人不由得心生幾分畏懼。
面前的公子挑着眉,一副你有意見我就砍死你的模樣看着她,“你說什麼?”
“我要過去,公子你可否讓讓?”侯飛凰還是盡力擠出了一個牽強的笑容,希望他的性格不要如同他長相這般嚇人。
那公子充耳不聞,龐大的身軀仍然堵着樓梯,以一副十分不屑的眼神看着她。
侯飛凰的心裡也有些火了,這人是怎麼回事?
“公子,麻煩你讓讓我要過去!”
這會兒聲音也大了許多,那公子才終於出了聲,“你知道我是誰嗎?”
侯飛凰知當他是哪個大戶人間的公子想炫耀自家的身份,也呲笑道,“公子穿着這麼富貴,定是哪位大人家的公子吧,但我今日趕時間,麻煩您讓讓好嗎?”
她說着這話直接從旁邊那有些狹窄的縫隙走過去,可這一轉過來就看見了那公子掛在腰間明晃晃的大刀,再看樓梯扶手下,醉仙居的大門已經被關上了,有幾個穿着同他一樣富貴,但滿面兇狠的人看守着大門。
另有十幾個都紛紛圍在這賓客之間,手持大刀似乎正在勒索錢財。
這青天白日,打劫都打上醉仙居了,這一夥人是有多大膽?侯飛凰一時也有些愣了,那大漢卻以爲他是怕了,手一動那大刀便橫上了她的脖頸,“把錢交出來再走吧。”
樓下的賓客都處於惶恐之中,但到底沒有叫出聲的,許是這元京的太平盛世太安穩,尤其在這京城之中,醉仙居可是侯府的酒樓,哪裡碰見過這樣來打劫的事。
“要錢的話我給你,你先放了她!”朝陽太子眉心蹙了蹙,一壁令身後的侍從掏錢。
那打劫的公子一看這二人穿着不俗,也有些期許的看着他掏錢。
侯飛凰眉頭一皺,令朝陽太子也看到元京這樣的形象,她侯府是不是得擔責任?於是她很快說道,“掌櫃的!你們這怎麼回事!”
醉仙居的掌櫃這會兒站在櫃檯前,櫃子裡的銀票也都被打劫的收走,但到底沒有受到驚嚇,只說,“這幾位公子來我也不知啊,今日酒樓裡少了許多菜品,我纔剛去採購叫人去搬就碰上這事,誒,公子,我說你們劫財倒也罷了,不要傷着我們的客人啊!”
掌櫃這番話也令侯飛凰明白,醉仙居里的護衛多是搬東西去了,應當不多時就會回來,畢竟這醉仙居來的貴客太多,平日未免出事也請了許多護衛,從前怕也沒遇到這樣的事所以掌櫃就將他們當雜工使喚了,只是沒想到今日……
“我們只劫財不殺人!乖乖將銀兩交出來,我自然不會動你們!”那劫持侯飛凰的公子聲音粗礦,拿着大刀的手動了動便見侯飛凰的脖頸處滲出了幾分血絲。
朝陽太子眸色一緊,“公子,錢我都給了你們,能不能先放開我家小妹?”
那劫持侯飛凰的公子愣了一下,低頭也看見了刀柄之上的血跡,冷哼一聲將她往前推了幾步。
侯飛凰被他推得險些摔倒在地上,重力不穩的傾倒下來還好朝陽太子及時扶住,但這會兒臉色也難看的嚇人。
“這怎麼回事!這不是侯府的酒樓嗎?這裡怎麼都會有匪徒?”
“就是,侯府這是怎麼搞的,難不成請護衛的錢都沒有,還令我們受到這樣的對待!”
“我看秦安伯府最近風頭正盛,他侯府也該失勢了吧。”
“怎麼可能呢,但這事回去我定要告訴父親,實在太不像話了!”
人羣之中的議論一聲接一下,從質疑侯府最後竟發展成了謾罵甚至於討伐,侯飛凰的臉色黑的嚇人,朝陽太子這會兒也明白了醉仙居的主人,臉色有些微妙,但還是安慰她道。
“二小姐,我看這些怕都是從山裡來的賊匪,不清楚這元京的形勢罷了。”
他原意是聽成了安慰侯飛凰不會太將這事往心裡去,這些匪徒不識擡舉。
可侯飛凰這會兒敏感之下,便覺得他也在影射這醉仙居攔不住一羣匪徒,於是也有些怒了,掌櫃在櫃檯前面是認得侯飛凰的,看見她手勢也連忙挪了過來。
那些個匪徒仍然遊走在酒桌之間,在各家的公子懷中勒索着錢財,眼見就要收完走人了,掌櫃連忙走來並沒有被那些人發現。
侯飛凰窩在他耳畔說了些什麼,便見掌櫃的臉色變得有些猶豫,不確定的道,“行嗎?”
侯飛凰點點頭,便見那大漢的眼神看了過來,這一見兩人窩在一起說話,當即便氣憤的走了過來,“你們在說什麼!”
掌櫃驚恐的後退了兩步,連連擺手,“沒什麼沒什麼。”
這麼欲蓋彌彰的動作令那劫持的匪徒更疑惑,也就更逼近幾分,將那柄大刀橫在了他的脖頸之上,“你們剛纔在說什麼,你說不說!”
掌櫃一臉驚恐的模樣,直嚇得跪了下來,喊道,“饒命啊大爺,我等方纔只是在說,大爺們如果是缺錢用的話,元京侯府富甲一方,坐擁金山,這座酒樓也是侯府的,大爺們本事這樣大,不如去侯府裡瞧瞧。”
這掌櫃一番話令這席間不少人都起了唏噓之聲,哪裡有家裡請的下人出賣了主子的道理?劫了一個酒樓倒也罷了,還令這些匪徒去自家主子家裡劫?
朝陽太子也饒有興趣的看着面前人,不明白他們賣的什麼關子。
那爲首的匪徒被恭維了一番神色頗顯得意,但還是揚眉道,“侯府那樣富貴,怕也是戒備森嚴,不必,我等有這些銀子就足夠度日,你的好意本大爺心領了。”
“大爺們可是怕打不過侯府的護衛?”掌櫃細聲道。
但這番近似嘀咕般的聲音還是被那爲首的匪徒給聽到了,當即厲呵起來,“你說誰怕?本大爺會怕他一個小小的侯府?”
“大哥,不可大意啊!”正收錢的一個匪徒看起來像是謀士,很快接過話茬道,“我看這小子只想讓我們去自投羅網,拖時間罷了,大哥你理他做什麼,幹完這一票,夠我們好幾年的開支了。”
“你在耍我?”爲首的匪徒將刀又逼近了掌櫃幾分,面目有些猙獰。
掌櫃嚇得連連擺手,“大爺這說的什麼話,我也是爲了大爺們着想啊,這一票是夠大爺們吃幾年,可是幾年後呢,大爺們若是有這個膽量去侯府劫一趟,怕是這一輩子都衣食無憂了。”
見那爲首的男子有幾分心動的模樣,掌櫃繼續發揮三寸不爛之舌道,“還有大爺,你們下山到京城來,怕也是山上待不下去吧,你們若就帶着這麼些銀子走,能逃得出元京?就算出了元京,也怕是要被通緝吧?”
匪徒眸色一動,似覺得他說的有幾分道理,“那你怎麼說?”
“依我看,大爺們不如放過我們這些小戶,去侯府幹一票大的,幹成以後直接出了東臨,往南而去南詔國,聽聞南詔山頭衆多,大爺們何愁找不到自己的地盤。”
爲首的匪徒似覺得非常有道理,又回頭徵求兄弟們的意見,那方纔反對的青年還是喊了起來,“大哥你少聽他胡說,這青天白日的我們還能上侯府去打劫不成,要折損多少兄弟!我看他就是在拖延我們的時間,一刀砍了也罷了!”
“正是因爲不易,倘若各位大爺真的劫了侯府,豈不會在我東臨乃至整個大陸揚名?”掌櫃喊道。
爲首的匪徒眸中閃過光亮,似有自己的主意,並沒有下手動掌櫃,而是笑道,“我看掌櫃對此這麼熟悉,不如與我們兄弟同行,就助我們去劫下這侯府如何?”
人羣之中響起譁然之聲,全然沒想到這匪徒居然這麼大膽,真的會放話要去劫侯府。
掌櫃也是腳下一滑險些摔了一跤,不經意的看了一眼侯飛凰的方向,卻見給自己出主意的二小姐倒真的如一個被劫持的大家小姐一般,楚楚可憐的坐在那裡似在等人來救。
掌櫃臉一黑,訕笑着道,“這怎麼行,我不過是這酒樓裡的掌櫃,想護着我家的客人罷了,怎麼能跟二位大爺去做這樣的大事呢,何況我連刀都沒拿過呀!”
“誒,這有什麼,掌櫃如此睿智何須拿刀,就當當我們兄弟幾人的軍師罷了。”匪徒拍了一把他的肩膀,眼中閃過殺氣,“還是你就是在糊弄我們兄弟,纔不肯跟我們走?”
“不是不是,當然不是了各位大爺,既是如此,也罷,我就跟你們走吧。”
侯飛凰心中一緊,掌櫃若是跟他們走了,到時難免會有顧忌,她原本是想先保住醉仙居里的賓客,畢竟今日沒有護衛在這,先將這些匪徒引去侯府,侯府裡東宮流雲與朝陽太子的護衛都在,那可是一大隊人馬,不愁剿滅不了這幾個匪寇。
可一旦掌櫃去了,難保他也有危險,於是細細思慮之下,侯飛凰飛快的站了起來,“大爺,這樣的好事你可不能便宜掌櫃,我方纔明明聽見那主意是這位小哥出的。”
她手指着朝陽太子身後的護衛青玄,令青玄也愣了一下,他何時和掌櫃說過話了?
匪徒皺了皺眉,侯飛凰繼續說道,“這掌櫃不過是傳達這位小哥的意思,怎麼倒還成了大哥口中的智者了,我看真正有主意能幫大哥的人,是這位小哥纔對!”
那匪徒神色一變,掌櫃也飛快的點頭,一副嚇到了的不悅模樣,“你這死丫頭誰叫你多嘴!”
掌櫃這反映似乎令那匪徒信了一些,轉身看着朝陽太子身後的青玄,“這主意是你出的?”
青玄一身黑衣英姿勃發,年歲與朝陽太子相當,隨容貌比不得他但也不差,面無表情的臉上薄脣動了動剛要說話就感覺到太子扯了自己一下,青玄看過去便見太子朝自己笑的不明意味,他一愣很快明白,太子這是要自己承認啊。
“確是我。”青玄道。“只是我怕去侯府會有麻煩,還請各位大爺放過我吧。”
這十幾個匪徒哪裡肯,一聽確是他出的主意,一羣人臉上神情各異,爲首的匪徒直接將他拉了過去,“是這位小哥出的主意,那就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匪徒說着就準備把青玄帶到前頭去,可忽然察覺到青玄當中看了朝陽太子幾次,且看兩人穿着,朝陽太子明顯要比他富貴許多,他又一直跟在朝陽太子身後,他不難察覺青玄的身份,於是手也扯上了一旁的朝陽太子。
“叫你家主子也隨我們一起吧,免得你動什麼歪腦筋。”他這般說着,那粗糙的大手直接扯上了朝陽太子的衣領,但用猛力也不見朝陽太子移動分毫,一時這匪徒不免有些氣急。
直接將刀懸了上去,“這位公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侯飛凰倒是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出,若是朝陽太子也在這些人手上,那顯然比掌櫃去更嚴重,她一愣知道不能真的去劫侯府了,此事今日就必須解決,於是衝掌櫃使了個眼色,掌櫃連忙在櫃檯處蹲了下來,伺機躲過這些匪徒的視線跑到外頭去。
青玄一直沒有動作,但見着匪徒拿刀對着太子登時也有些惱了,於是那爲首的匪徒那刀柄纔剛碰上朝陽太子沒來得及動作,就被一旁的青玄一腳踹飛,這一腳凝聚了他幾成內力,直將那匪徒踢得撞到橫樑,吐出一口鮮血。
今日的客人一看有人動手了,個個抱頭吵鬧着想往外頭跑,那十幾個匪徒能控制幾個人,但卻控制不了這一羣,何況今日醉仙居是客滿的,加起來的客人也約有一百多人,一窩蜂的往外跑去,直接就將守門的兩個撞開,破門而出。
那本在客人中間勒索錢財的匪徒也惱了,十多個人提着砍刀就衝了過來要跟青玄動手,朝陽太子隨行只帶青玄一人,想來他武功也不弱,與這麼多人混戰也沒佔了下風。
侯飛凰只感覺後悔,這一陣混戰直持續了快兩刻鐘,才見掌櫃從外頭帶着護衛匆匆趕來。
那爲首的匪徒一見不妙,回身就將刀橫上了侯飛凰與朝陽太子的脖頸,這裡的客人都跑了,唯有這二人還在這裡,他也挾持不了旁人。
於是這匪徒左手拿着匕首捉着侯飛凰,右手拿着一柄大刀橫着放在朝陽太子的脖頸,大喝一聲,“不許往裡走!”
掌櫃領着一羣人的腳步慢了下來,可並沒有停止,他帶來的幾個捕快是不認得朝陽太子的,只在門口大喝,“大膽狂徒,還不快把刀放下!”
“放下?”那匪徒噗嗤一聲大笑了出聲,那十幾個還在與青玄混戰的匪徒也停了下來,青玄喘氣,混戰之下內息有些混亂。
“識相的就快給本大爺讓出一條路,準備好馬車讓大爺離開,否則這兩個人就要變成本大爺的刀下鬼了!”那匪徒厲聲喝道,“她二人是什麼身份你們知道嗎?若是他們有事,能叫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這匪徒根本不知道二人是誰,只是看二人穿着富貴隨口胡謅。
可那些跟着來的捕快倒真的問起掌櫃,“掌櫃的,你這二人貴客是誰你可清楚?要不要去通知家裡人?”
掌櫃一副見鬼的表情看着他,“通知家裡人哪裡來得及!這位是我侯府的嫡出二小姐,這位公子我就不清楚,但無論如何,在我醉仙居的客人不能出事,勞煩你們了!”
說着掌櫃又揮手看着身後的護衛,“你們誰先去準備馬車過來!”
有護衛飛快的跑了出去,那爲首的匪徒當即笑了起來,“放心吧,只要你們乖乖放本大爺走,本大爺絕不會傷害着二人!”
朝陽太子白玉般的面龐仍舊是笑着,彷彿這危急關頭也影響不了他分毫一般,那匪徒見他如此聽話,不免心情更好,“將剛纔收來的銀票都放起來,待會一起揹着走!”
很快,那去準備馬車的護衛就跑了回來,“官爺,馬車已經準備好了。”
那幾個捕快有些不甘願,元京很少發生這樣的事,這無疑也是幾人晉升的機會,可卻這樣放他們走,着實有些不甘心!
那爲首的匪徒先讓兄弟們上了馬車,才準備將朝陽太子推開,帶着侯飛凰上路,安全的話再將她放下,可他人剛到馬車處,那青玄卻飛快的上前,一刀直着他的面門劈開,他一下子便慌了,握着匕首的手一鬆,侯飛凰得以恢復自由。
然而他另一隻拿着砍刀的手卻十分精準的對上朝陽太子,他是看出了青玄是朝陽太子的人才會出此下策,然那柄大刀卻出乎意料的,沒有被青玄攔上,而是以侯飛凰接住。
青玄一見有機可乘,登時一劍朝前砍去,直接砍在了匪徒的脖頸,鮮血泱泱的噴出,直接將馬車的一面印紅。
朝陽太子卻有些不敢置信,他本覺得侯飛凰只是與那些小姐有些不一樣,才特意想接近她,但沒想到這關頭她竟然用手替她接住了那把刀,他本已打算出手只是看侯飛凰撲過來以爲她會武功忍住了,卻沒想到用的是這樣的方法。
那一雙血紅的手有些刺痛他的眼,朝陽太子飛快的上前,直接將袖袍的一角扯下來替她包紮住,澄澈的鳳目之中也斂了幾分戾氣。
護衛及官差們一見沒有顧慮,登時一窩蜂的上前將那馬車團團圍住,將馬車裡的匪徒一個不留的擒住,有拼死不從之徒就地滅殺。
就半個時辰的功夫,這醉仙居外幾乎被一片鮮血染紅,官差生擒了幾個剩餘的匪徒回府衙,其餘剩下的都死在了這裡,由幾個官差在這裡收屍。
橫七豎八的屍體雖然不過十人,但血跡去鋪天蓋地的多,染在馬車上,或染在地上飆在門上,令人看着就有些作嘔,掌櫃沒忍住,首先就扶着門吐了起來。
而侯飛凰忍着那股鑽心的疼,只感覺頭也有些發熱起來,腳下一軟便在朝陽太子的懷中昏了過去。
朝陽太子一驚,連忙將她打橫抱起,一躍上了面前的馬徑自朝侯府趕去。
剛從皇宮裡回來的東宮流雲便是看見這一幕,朝陽太子抱着渾身是血的侯飛凰回來,他一急也沒忍住自己有些生氣的語氣,“怎麼回事?”
“待會與你細說,快去叫大夫!”
東宮流雲不敢耽擱,立即叫原燼去請了府醫,同朝陽太子二人一同進了凰園。
牀上的侯飛凰還在昏迷中,額頭有些發熱,朝陽太子剛將侯飛凰放下就被東宮流雲扯了出來。
“到底怎麼回事?”
朝陽太子見他緊張的模樣,低聲道,“我與二小姐出去吃飯,誰曉得遇上了匪徒打劫,都是爲了我,若不是我,二小姐也不會受傷,都是我的錯。”
他確實有些後悔,若是他早些動手,也不會有這麼一出。
東宮流雲心中有火,但到底這一路跑來壓下去不少,又見府醫來了,連忙迎着府醫進來給侯飛凰查探。
府醫翻看了一下,很快給侯飛凰上藥包紮,開藥方子。
“怎麼樣大夫?”
府醫捋了捋鬍子,輕道,“皮外傷,但刀傷過深可能會傷了手上的筋骨,已經給小姐包紮了,侯爺若是有上好的金瘡藥可以拿來給小姐用上,好得快。”
“傷了筋骨,可會有什麼影響?”東宮流雲蹙眉。
“侯爺,人手上都是筋脈,活動也靠筋脈相通,若筋骨受損大了會有什麼影響,老夫不說相信您也清楚。”
府醫的話如同悶頭一棍令朝陽太子眼前有點黑,府醫這意思,是侯飛凰的雙手可能會殘?
“不過老夫已經檢查過了,右手無礙,只是左手可能會有些影響,若是用藥好調養好了,也不礙什麼大事。”府醫將方子寫完起身遞給子月,“按這個給小姐抓藥,小姐現在有些發熱,一日三次,若是不發熱了就停用。”
子月點點頭飛快的跑出了房間。
東宮流雲的顏色陰霾的嚇人,帶府醫走了見無霜進來,擡手就將茶碗摔在了地上,無霜當即跪了下來。
“二小姐出事,你在哪裡?本侯叫你來做什麼的你忘了嗎!”
無霜有些惶恐的擡頭,“可,小姐今日沒說帶奴婢出去。”
子音也嚇了一跳,在內室服侍着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侯爺恕罪!都是奴婢不能,才害小姐受了傷!”
“清泉青海呢?”
“小姐說無雪傷的重,令青海在這裡看着,清泉出去替小姐辦事了。”子音的聲音都有些顫抖,到底是養在這深閨大院裡的丫頭,平日裡只見過夫人小姐發脾氣,哪裡見過這樣的陣勢。
“侯爺,此事怪不得旁人,若真要怪罪,不如怪罪本太子吧,二小姐弄成這樣,本太子難辭其咎,本太子也定會負責,如若二小姐當真有什麼影響,本太子便向皇上請旨,本太子願迎娶二小姐爲東宮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