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杜臉上的表情十分耐人尋味,他緩緩說道:“這個鎮子,你們看上去平平靜靜的,其實啊,那是暗流涌動,怪異的很。這麼說吧,我不知道你們來了多久,但是有個問題你們肯定都發現了吧,這鎮子上的男人都是年輕人,沒有三十歲以上的。”
我一聽,心裡頭有點發冷,我們一路上並沒有見過什麼男人,所以老杜一說,我還真覺得有些奇怪。
老杜說道:“當初我們工程隊來這裡開展項目的時候,曾經在鎮子上招過工人,可是後來才發現,這鎮子上一共三百多人,竟然只有六十個男人,而且都是二十歲不到的年輕人,你說奇不奇怪?”
我聽到這裡,倒吸了一口涼氣,難怪這鎮子上陰氣這麼重,原來是男女比例極度失調。
郝甜似乎不以爲意,說道:“這也沒什麼,興許是男人都外出打工了呢?”
老杜嘿嘿一笑,露出了一副詭異的表情:“不不不,並不是這樣,我最開始也是這麼想,但是後來才知道,這裡的男人,一過了二十歲,就開始得一種奇怪的病,這種病發作極快,用不了幾年,就會將這些得病的男人害死。”
我問:“什麼病?有什麼症狀?”
老杜嘆了口氣:“說來慚愧,我也做了不少調查,至今不知道是什麼病,只不過得了這種病的男人,外表都會發生變化,比如說眼睛,都會變得十分的狹長……”
一聽到這,我冷汗一下子就下來了,我忽然想到了昨天晚上看到的那個小夥子,他的眼睛,也是狹長無比的……
而之前被狐仙上身的老王,眼睛也是發生了這樣的變化。
老杜說到這裡,其實不止我一個人將這件事情跟狐仙聯繫在了一起,小和尚也低聲唸了句阿彌陀佛,然後對我說:“小僧覺得,這絕非是怪病這麼簡單。”
我點了點頭,說:“默默,你也懷疑是狐仙作祟?”
小和尚點了點頭。
老杜一聽,臉色變了變,問:“各位領導,你們都是從上邊下來的,應該都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你們不會也信狐仙這麼一說吧?”
郝甜輕輕笑了笑:“我也不願意相信,但是如今這個古鎮發生的事情太奇怪了,你讓我如何不信?再說,這古鎮既然叫狐仙古鎮,聲名在外,肯定就是有一定的道理。”
老杜點了點頭,又嘆了口氣,說:“唉……這倒也是,我後來也找了鎮子上的人問過,可是他們似乎對狐仙都十分敬畏,誰也不願意多說。”
郝甜問道:“這麼說來,你工地上的事情也是跟狐仙有關了?”
老杜一聽這話,又喝了口茶,算是壓壓驚,說:“哎呀,領導,工地上的事情,簡直就更奇怪了!我告訴您啊,工地上青壯年比較多,按理說陽氣盛,不怕這些邪祟,而且我聽說這裡有狐仙之後,更是囑咐過他們,附近有狐仙,萬一碰上陌生的女人,千萬不要跟她們交談。但是沒想到,這些工人接二連三的發生事情。”
郝甜眉頭一皺:“什麼事情?”
老杜說:“第一次發生這種事情,應該是去年的冬天吧,有個小夥子,寒冬臘月的忽然光着身子凍死在了工地西邊十五里的荒地裡頭!當時他失蹤了好幾天,最後還是鎮上的人找到的,那時候那叫一個冷啊,你說他一個人跑那麼遠幹嘛去了呢?”
我聽了這個故事,一個激靈,不由得又聯想到了昨天晚上吊死在牌樓上的那個工人。
想到這裡,我趕緊說:“對了,昨晚上我們在牌樓上看見一個男的上吊死了,看穿着也是您這裡的人……”
老杜面色大變,打了個電話給辦公室,語氣急躁地說:“快,把今天早上的考勤表交上來,看看誰不在!”
打完電話,他捏了捏腦袋,說:“唉,真是晦氣,自從去年那個小夥子凍死之後,工地上的壯勞力接二連三的出事、失蹤,其中有的是死了,有的就是下落不明瞭,十分奇怪……而且死的人往往都是最年輕力壯的,難不成真是狐仙作祟?”
小和尚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我則問大黑貓:“黑衣宰相,你覺得這是狐仙乾的麼?”
大黑貓偏過頭去,並沒有回答我,我知道,它恐怕也不知道是不是狐仙乾的。
老杜頓了一頓,繼續說道:“還有一件事情,更可怕,這個……”說到這裡,他搓了搓手,“這個這些工人暴斃之後啊……本來都應該送到停屍房等着家人過來,可是……可是他們的屍體全都不見了,有的時候,工地上的工人還說偶爾能夠見到那些已經死了的人!你們說嚇不嚇人!”
我們聽到這裡,都是愣了,我忽然想起了昨天晚上那個跑來跑去的吊死鬼……這絕對不是巧合,只怕這些無緣無故慘死的工人之間,肯定有着某種千絲萬縷的聯繫。而且,害死這些人的,恐怕是同一個人,或者同一個鬼。
李輝現在忽然渾身顫抖了起來,因爲這件事情十分詭異,而且對於李輝來說恐怕更難以接受,畢竟據郝甜所說,他的小叔出現在了這裡!
李輝顫抖着將一張照片從錢包裡頭拿出來,遞給了老杜,問道:“杜經理,您見沒見過這個人?”
我看到那是一張有點泛黃的黑白照片,上面是李輝小叔,大概是他小叔五年前的樣子。
好在李輝的小叔五年前跟現在幾乎一樣,如果小叔真的出現在這裡,那麼老杜肯定能夠認出來。
老杜拿過照片,端詳了一會,點了點頭,說:“我見過,他是我們新招募的一個工人,貌似是外地人。我對他印象深刻,因爲他大概上禮拜纔來,但是這個禮拜就走了,而且走的時候還對我說了一堆奇怪的話。”
李輝連忙問:“什麼話?您知不知道他去了哪了?”
老杜搖頭說:“我哪知道,他去哪這些問題,我是不會問的。不過他倒是個勤勤懇懇的工人,一直主動守夜,但是到了上週五的時候,忽然來找我,說這個工地被別人盯上了,讓我千萬別再幹了,要不然就沒命了。”
我們聽了這話,都是一驚。
老杜接着說:“我當時雖然已經知道這裡很邪乎,但是聽他一個新人來教訓我,心裡頭就不樂意。唉,說出來不怕各位領導笑話,我就是這麼個脾氣,別人不能說我一句不好,要不然我就要翻臉……”
說到這裡,老杜又喝了口茶,繼續道:“但是這小子非得說我不好,我一生氣,就對他說,你要是害怕,你就趁早走人,我這裡不缺你一個。然後那小子竟然真的拍拍屁股就走了,連工錢都沒要。”
我們越聽越奇怪,李輝的小叔性格也是比較強硬的類型,怎麼會這麼好說話,連工錢都不要就走了?
李輝問道:“杜老闆,你知不知道他從哪裡來的?他在你這上工,至少要留下點個人信息吧?”
老杜嘿嘿一笑:“不怕各位笑話,我這個人就是比較草率,而且古鎮裡本來就沒什麼男人,我這個工地真是很缺工人,所以他當時來的時候,我啥都沒問,就招了他。不過我倒覺得這傢伙有點奇怪,平時少言寡語的,從不跟我們工地上的人打交道,只是自己默默地幹活。”
李輝想了一會,搖頭說道:“不對,這人肯定不是我小叔,我小叔是個話癆,要是不讓他跟別人說話,那是要憋死他的。”
我心裡頭詫異,因爲老杜畢竟親眼見過,難不成李輝的小叔還是個雙胞胎?我連忙問:“杜經理,這個人叫什麼?”
老杜想了想:“好像叫李建軍。”
李輝一聽,倆眼一瞪:“真是小叔!”
郝甜也眉頭微皺,顯然覺得李輝的小叔也是個怪胎,再加上這裡發生的種種靈異事件,都令郝甜十分詫異。
而且還有郝甜的五名隊友,他們應該早已經到達了狐仙古鎮,可是現在卻都失去聯絡,無論怎麼打電話,那邊都是不在服務區,這件事情太詭異了。
問清楚工地上的情況,我們默默離開了杜經理的辦公室。
在走廊上,郝甜低聲問我:“陳烽,你覺得咱們應該怎麼辦?既然C公司的人讓他們在這裡施工,說明那個青銅卷軸就在附件,你覺得是不是青銅卷軸導致了這些發生?”
我搖頭:“我也不知道,可是這青銅卷軸又不是活物,它總不能出來害人吧?工地上接二連三的有員工暴斃,而且他們的屍體還會行走……我總覺得,肯定是什麼人在作祟……”
九爺則似乎並沒有什麼壓力,對我說:“嗨,這事我覺得也好辦,既然工地上鬧鬼,咱們不如就在這裡呆一晚上,看看究竟是什麼人在裝神弄鬼不就得了?咱們一羣人,還怕一個鬼麼?”
我聽了這話,問小和尚他們:“九爺的提議,你們覺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