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秋塵急急跑來道:“袁院主,你是說對我的誤會,已經完全冰消玉釋了?”袁麗姬點頭幽幽說道:“只留下我對你的歉疚,幽怨,綿綿難了。”
黃秋塵臉上立刻泛出一絲歡愉之容,朗聲說道:“袁院主,過去的事已經如雲煙消散,我心中絕不怨恨你,其實那醜事也難免不令人誤會,唉,不知胡姑娘怎樣了。”
袁麗姬悽然嘆道:“她中毒已入膏育,就是金羅大仙也欲救無力,所以我將她留在千草澤島自生自滅。”
黃秋塵聞言對於胡翠蝶的遭遇不幸,感到痛心,悲忿,他淒涼的長嘆一聲,喃喃輕語道:“胡姑娘,你瞑目九泉吧!我黃秋塵著有寸氣在,誓爲你報仇雪恥,讓那好人得到應有的殘酷報應……”
袁麗姬突然緩緩的說道:“黃相公,我現在對於千草澤島發生的事情,有許多難解之處,想請教於你,不知能否從頭敘述一下。”
黃秋塵聞言悲蒼的輕嘆一聲,將自己前去千草澤島求醫回生草胡聖手,所發生的奇異怪誕事情,一直說到裸體橫陳石洞的時候。
袁麗姬聽完這段話,幽幽說道:“大師父鐵木僧曾經先作預言,今日想來冥冥之中,當真上蒼早已安排,唉!如果你要死潭之中,慘遭不測,我真要抱恨終身了。”
黃秋塵聞言問道:“鐵木僧老師父作了什麼預言?”
袁麗姬道:“他老人家在你離開青城山絕峰之時,曾經說你天庭浮現騰蛟,隱現北斗星紋,此去定有奇遇,果然被大師父料中。”
“鐵木僧老師父已經修成仙人之學,能夠未卜先知,斷人吉凶,但不知他老人家是否已經料知即將到來的武林恐怖命運?”袁麗姬聰明絕倫,聞言即知弦外之音,她心頭一動,突然說道:“在千草澤島你離去之後,我曾經四出搜尋,後來發現羣豪全部失蹤……”
黃秋塵沒待她說完,輕然嘆道:“他們被‘九龍王府’的人擒去!”
袁麗姬皺眉問道:“九龍王府,這是怎麼一個派別。你怎麼知道的。”
黃秋塵見袁麗姬也不知“九龍王府”這個門派,不禁闇然嘆道:‘九龍王尊’這個人,實在是一代梟雄,想不到他組織‘九龍王府’數十年,竟然天下武林沒人知道,唉!這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啊!”
袁麗姬目見黃秋塵久久不語,突然又接聲說道:“當我發現羣豪失蹤後,頓覺情形有異立刻駕舟四處搜索,在江面發現一艘三桅巨船,船板上屍體橫陳,慘不忍睹,全船中就只有一個活人……”
黃秋塵驚訝問道:“怎麼?船上還有活人?”
袁麗姬道:“那是一個廚子,因他被人點了穴道所以沒有死。”
黃秋塵“噢!”了一聲:“不是你提起,我真忘記那個廚子事先被我點了穴道。”
袁麗姬目光如電的看了他一眼,接下說道:“這個廚子被我解開穴道,他驚駭得目瞪口呆說不出這是怎麼一回事來,殺害那些人的兇手是誰?最後我由廚子口中得知他們全是‘九龍王府”的人……。”
黃秋塵悽然嘆道:“袁院主大概也料不到那羣死者,乃是他們自己首領‘九龍王尊’所殺害吧……”
於是黃秋塵將自己如何在於草澤島,追蹤到那三艘三桅帆船,產生那件詭異萬狀殘酷屠殺的事件,一五一十說出,只是瞞下他被“鬼磯士”秦風震落江中,巧逢“虯龍公主”的事情沒說。袁麗姬聽了黃秋塵的話後,臉色驟變,問道:“你說:那九龍王尊名叫南宮冷刀?”
黃秋塵看到她驚惱的臉容,已知道,“南宮冷刀”,之名,在當今江湖武林是位極負名望的人,可能還是正派人士。
黃秋塵沉聲說道:“袁院主,我說這些話,句句真實,若有半句虛僞,黃秋塵願被五雷轟頂。”
袁麗姬又問道:“你說,那位‘鬼磯士’秦風,自稱是大師父鐵木僧的師弟??黃秋塵道:“這話是那九龍王尊南宮冷刀所說,難道袁院主不知秦風這人來歷?”
袁麗姬臉色凝重、搖頭說道:“自我上青城山習藝至今,始終沒聽聞過,鐵木僧大師父有這樣一個師弟,而且我也從未聞江湖武林有鬼磯士秦風這個名字。”
這一下,黃秋塵也是呆愕住了,真不知那九龍王尊在鬧什麼玄虛,抑或是鐵木僧等衆劍客,因另有隱言,所以從未告知下一輩的人,說青城修劍院曾經有這位鬼磯士秦風。
袁麗姬聽過話,也陷入沉思之中,驀然她擡首向黃秋塵說道:“你說:九龍王尊即是名滿武林的‘南宮世家’第七代主人——南宮冷刀,這事情,顯得極其嚴重,可能我現在即刻要上青城修劍院跟衆師父商量此事。”
黃秋塵對於這南宮世家之名,仍然無所知曉,不禁問道:“袁院主,這南宮世家,在江湖武林到底是怎麼一個門派,是否能請解釋……”
袁麗姬道:“在中原武林裡,除了九大門派之外,有兩個武林世家代代相傳,歷史悠久不亞於九大門派,而且每一代主人武功造詣,無一不令九大門派宗師,刮目相看,這二個武林世家,即是四川的唐世家,和河南的南宮世家。唐世家以暗器獨步江湖,南宮世家是以刀法獨霸武林……”
說到此處,袁麗姬向黃秋塵問道:“黃相公,你曾經見過九龍王尊所用什麼兵器嗎?”
黃秋塵道:他所施用的兵器,是一柄青光森森的古劍,那柄劍像似極端犀利。
袁麗姬搖頭說道:“據我所知,南宮世家代代傳人,向來嚴禁用劍,難道其中有異。”
“他就是假借武林中人這種見解,所以讓人更不會料想到他。”
袁麗姬點頭道:“你的話不錯,可是南宮世家第七代主人——南宮冷刀,自從四十餘年前在弱冠之年,單刀挫敗大江南北十佔省四十六位英雄豪傑,取得黑白二道武林盟主之後,就坐鎮河南南宮世家中。就是武林道上有什麼糾紛或要事,他也從未出面,不過只要取他的南宮世家令旗,就是天大的事情,見了南宮世家令旗,也會迎刃而解,四十年來他從未涉足江湖一步,但他名號卻有如麗日中天,武林道上對他卻極端尊重敬仰,所以,我請黃相公對於這件事,暫時不要吐露,免得節外生枝。
黃秋塵聽了這番話,心中也感到事態嚴重,要知一個爲衆武林道所敬仰的人,如果有幾個人平白指責他是奸徒,又有誰會相信你的話!何況自己是一個默默無聞的無名小卒,當然更無人相信了。
袁麗姬突然說道:“那艘九燈龍船如果馳向岳陽,這邊而來,情形又跟相公所說不符,他們若是回去河南南宮世家祖居,那鬼磯士秦風加盟宴會,船該向東直行,到達沒口之後,方轉爲旱路取道河南羅山,所以我想他們可以會在岳陽從事逗留,黃相公若沒有緊要之事,不妨跟我在這碼頭附近搜尋頃刻,然後入城購買二匹健馬,取道河南羅山‘南宮世家。”
黃秋塵沉吟了片刻,說道:“九燈龍船的確是朝岳陽這邊駛來……”
袁麗姬截往他的話,說道:“黃相公不要誤會我不相信你,要知南宮冷刀四十年來領袖着天下武林,名望之尊,猶勝大師父鐵木僧,所以咱們要揭發他獰面目,將其私隱公諸與世,必需抓住一些證據。”黃秋塵然笑道:“袁院主處世做事,謹慎細密,真是一代修劍院主風範,在下今日能和院主同行,三生有幸。”
袁麗姬聽黃秋塵答應同去河南,芳心暗喜,說道:“相公這般誇獎,使我慚愧無地自容,其實你大懷胸襟不記宿怨,纔是一個大英雄,大豪傑的典型。”
這時天色大亮,碼頭船隻漸多,袁麗姬和黃秋塵二人沿岸向偏僻的北面行去!
黃秋塵行走之間,突然想起‘虯龍公主’那艘遊艇,不禁擡頭向水面望去……這一瞧,黃秋塵不“啊”的一聲呼道:“袁院主,你看!龍形怪船。”
袁麗姬風目神光隨着黃秋塵手指方向看去,只見萬頃碧波。
白羽似的風帆千葉,隨風盪漾,活似羣羣的飛鳥,揚着翹膀在水面滑行。
東北方半里之遙的湖面,卻停着一艘風帆奇布六八葉之多的龍形巨船,袁麗姬嬌容微變,問道:“黃相公沒有看錯嗎?九龍王尊乘坐的敢是這艘龍形巨船!”
黃秋塵懇切的說道:“絕對不會錯,就是那艘九燈龍船。”
袁麗姬沉吟了一會,說道:“咱們乘坐遊艇過去探一下。”
黃秋塵突然臉色凝重的說道:“袁院主,咱們人單力孤,而且那九龍王尊武功驚人……”
袁麗姬轉首對黃秋塵展眉一笑,說道:“相公二次上青城修劍院尋仇,如何神勇豪氣,怎麼今日怕起那九龍王尊來啦!”
黃秋塵自從目睹九龍王尊二次屠殺羣豪手段,心中實在有些忌憚九龍王尊,他對自己的武功已經失去了自信,生怕一旦發生搏鬥,傷脈若再發作,很可能連累到袁麗姬。
袁麗姬乃是青城修劍院的院主,領袖着中原武林九大門派,她的性命是何等重要,若有意外差錯,那就直接會影響到中原武林今後命運了,所以黃秋塵心有所懼,不得不慎重起來。
這時他聽了袁麗姬用話相激,不禁輕輕嘆息了一聲,道:“袁院主,如果決意要前去一探,在下赴湯蹈火萬死不辭,不過袁院主可要知道自己的玉體,絕對不可受到絲毫損傷。”
袁麗姬聞言才知黃秋塵心有所懼,乃是爲着自己的安危着想,不禁使她芳心深深的激動,萬沒想到黃秋塵真的沒有怨恨自己前日向他下的毒手。
袁麗姬鳳目中涌現出一縷情絲幽怨,櫻脣輕啓,欲言又止,僅僅發出一聲幽幽的嘆息,說道:“黃相公如果決意不去,咱們就遠遠監視他們。”
語音剛畢,驀聽黃秋塵急聲叫道:“船上有人搏鬥,走!咱們快過去,他們可能是高雲嶽大俠等人。”
原來黃秋法雙眸始終注視着那艘九燈龍船動靜,就在袁麗姬說話問,遙遙看到甲板上一條紅衣人影閃晃,猛襲船尾的舵手。
接着,船艙中涌出許多人影,刀光劍影,映着東昇旭日發光。
袁麗姬和黃秋塵已經不再猶豫,二人回頭來到渡口僱了二叫遊艇,分頭疾馳向龍形巨船。
就在這片刻間,龍形巨船上響起一陣叱喝,怒罵之聲,人影驟閃,兵刃交觸之聲響個下絕。
黃秋塵和袁麗姬分坐的二艘遊艇船伕,駛進了數十丈,看清那艘九燈龍船,突然臉色驟變,齊聲說道:“相公,小姐,你們要到那艘船,咱們可不敢搭載。”
說道,兩個船伕趕忙搖漿要掉轉船頭。
黃秋塵心中大急,一個虎步欺到船尾,喝道:“船家,誰叫你們掉轉頭。”
那個船家目見黃秋塵怒氣衝衝,心中一急,“撲通!”跪倒祈求道:“相公,有所不知,那是九燈龍船,咱們走碼頭的老大,曾經吩咐我們見了九燈龍船,立刻閃避讓咱……上次一艘遊艇在臨汀水面只是略微逼近龍艙,即時慘遭屠殺,船毀人亡,你們……千萬同情咱們這種跑碼頭的家境清寒,專靠小的賺點錢養活全家老小……”
船家臉色慘白,斷斷續續說個不停。黃秋塵和袁麗姬已經意識到這是怎麼一回事。顯然九龍王尊的淫威,已經伸展到這岳陽境界。
袁麗姬由懷中掏出一錠黃金,說道:“船家,咱們賣下這一艘遊艇,你們既怕轉入是非之中,就即速駕另一艘遊艇離開……”
說完,她將一錠黃金拋在船板上,飛身躍到黃秋塵那艘艇。
這二個船伕乃是專走碼頭生意的人,眼睛極端雪亮,已知兩個是江湖武林人物,他們心中正害怕黃秋塵兩人,強迫二人駕船過去,這時眼見袁麗姬丟下那錠黃金,足夠購賣十餘艘遊艇,那敢怠慢。
那個乘載袁麗姬的船伕,急忙檢起那錠黃金說道:“小姐,咱門反正不能在嶽州碼頭做生意了,這艘遊艇你也拿去用吧!”
二位船伕略一招呼,齊時跳落水中,向岸上潛泳回去!
黃秋塵和袁麗姬分乘二艘遊艇,本來就是生恐龍形巨船的九豪衆多,一般乘載不下,所以各租了一艘,這時目見船伕自動留下另一艘,心中大喜,兩人分駕遊艇疾速向龍船駛去。
遊艇駛近九燈龍船十餘丈距離,袁麗姬和黃秋塵二人,已經可以看清九燈龍船上的一切情形。
東昇旭日照耀之下,但見刀光如雪,劍影縱橫,船上搏鬥之人,果然是重傷被捕捉上船的高雲嶽,豔玫瑰柳雁紅,煞星手冷白三人和數十位青衣勁裝武士,慘烈兇搏着。
九龍燈船上除了那些青衣武士之外,竟然不見九龍王尊,鬼磯士秦風等人,黃秋塵心中如電也似的推忖着:“九龍王尊等人……可能已經離船上岸……”
他腦海裡如電一轉,急忙高聲叫道:“高大俠,柳門主,冷少俠……在下黃秋塵接援你們來了,趕快跳落這二艘遊艇上。”
高雲嶽等二人雖然耳中都聽到了黃秋塵的語音,無奈那圍攻他們的十六八位青衣武士,沒有一個是弱者,刀劍拳掌,造詣都極精深,而且高雲嶽三人好像傷勢尚未恢復,搏鬥之間顯得腳步浮動,雙肩搖晃。
黃秋塵看到這種情形,憶起衆豪曾在千草澤島皆中了九龍王尊的掌傷,於是回頭向袁麗姬低聲說道:“我上去接應他們.院主暫請守待遊艇上。”
黃秋塵不等袁麗姬答話,雙臂一振,凌空撲上龍船。
這時龍船上圍攻高雲嶽的一個青衣大漢,目睹黃秋塵躍上龍船,大喝一,揮刀一招“力劈華山”猛砍過來。
黃秋塵不閃不避,突然迎着大漢欺去,左掌“推波助浪”,右手“流雲遮山”,一攻之中,兩招齊出,直擊橫打,用出兩種下大相同的力道。
一聲慘哼響起,大漢龐大身軀被黃秋塵擊得飛落水面。
黃秋塵舉手間傷了一個敵人,不禁使船上的青衣武士大驚,但聽兩聲厲喝,寒芒閃閃,二個手持短刀的猛武士,向黃秋塵衝刺過來。
黃秋塵冷笑一聲,雙腿連環踢出。
這兩腿踢得奇詭至極,兩個青衣躲閃不及,胸頭要害各中上一腿,慘哼半聲,雙雙倒地斃命。
這情形令圍攻高雲嶽三人的武士個個心頭大駭,突然聽到一個像似領班的大沒喝聲道:
“快撥出七人宰了那小子。”
那知就在此時,那圍攻高雲嶽的七個武士,突響起一聲厲叫,一人被高雲嶽劍光劈去半個頭顱,鮮血四灑死於甲板之上。
高雲嶽一劍得手,後退二步,回首望了黃秋塵一眼,激動的說道:“黃少俠,你趕來的正好,那魔頭等高手都上岸去了,你趕緊援救胡聖手等人……”
話未說完,三柄長劍,一支短矛,挾着奇猛勁風,前後左右攻到。
高雲嶽暮然一提丹田真氣,內力直透劍尖,一招“乘龍引鳳,化開二柄長劍交攻,大喝一聲,反手揮出一掌,震開刺來的一矛,右劍迴轉,又即時架開一劍。
他這幾招施展得極端奧妙,但不知怎樣高雲嶽顯得身軀一陣搖晃,像似內力不繼,搖搖欲倒。
黃秋塵看得大驚,縱身過去,呼呼劈出二掌,卷向又攻上高雲嶽的二個大漢,朗聲問道:“高大俠你怎麼了?讓我替下你來。”
高雲嶽急急說道:“我師妹和冷少俠,掌傷較我嚴重……但他們三人還能抵敵,胡聖手、武儀天、查清夫、冷月蘭等人在後艙昏迷不醒……”原來高雲嶽等衆人,在千草澤島中了九龍王尊掌勁之後,曾經一度錯迷不醒,九人之中只有高雲嶽內功最高,他雖然神智沒有全部失去知覺,但感全身發燒,頭脹欲裂,也陷入半昏迷狀態,一直到衆人被轉運到九龍船上,高雲嶽方纔漸漸清醒,接着,豔玫瑰柳雁紅,煞星手冷白醒轉過來,三人立刻從事計劃救援衆人,逃離龍船,就在凌晨他們發現九龍王尊等高手神秘離去,於是立刻攻襲留守船上的敵人。
黃秋塵聽到這話,直忙反身向後艙撲去。
那知幾聲暴喝,七八個大漢揮劍舉矛紛紛撲攔黃秋塵。
黃秋塵正待迎身接戰爭,突聞得一聲清叱——接着鼕鼕……連聲疾響,四個走在最前的大漢,胸口要害,各中一把飛劍,無聲無息,當場斃命。
不知何是,袁麗姬已經站在船舷上,右手中還扣着一把三寸多長的小劍。
袁麗姬這手飛劍傷敵的絕技,使甲板上衆高手心驚膽寒,一時衆人都略微停頓了一會。
黃秋塵見是袁麗姬心中大喜,朗聲喊道:“院主請幫助拒敵,在下去後艙救人。”
話來說完,但聽“颼!”的一聲勁響,袁麗姬手中疾射出一道驚虹———聲慘叫,一個要揮劍砍向柳雁紅的大漢,胸中中劍,仰身倒下。
高雲嶽內傷未愈,再經一場拼鬥,雖然已到精疲力竭之境,但他總是武林有數的高手,一聲龍吟輕嘯,高雲嶽長劍一揮,演出紅花門獨特劍法,同時左掌也展開凌厲的攝魂掌,左掌右劍交相迫攻剩下的九位青衣武士。
劍光若滿天銀星流動,掌風似萬道怒濤卷出,劍光閃閃,耀日生輝,掌發內力,勁道逼人。
高雲嶽揮劍一攻,煞星手冷白,豔玫瑰柳雁紅不禁精神一奮,揮掌、舉塵展開主動攻擊。
驀聽高雲嶽高聲叫道:“柳師妹,冷少俠,你們二位趕緊去幫助黃少俠救護胡聖手等人下船,這九人由我單獨抵擋好了。”
柳雁紅和冷白,二人受到青衣人掌傷比較嚴重,此刻腦智仍然不太清醒,混身微微發燒,剛纔奮力迎戰敵人,被攻得搖搖欲倒,危機時現,乃靠一股求生毅力,堅強支持着,這時他們揮塵舉掌只攻出一招,頓感頭昏目眩,一交摔倒地上。
二個青衣大漢見狀,雙雙直欺過來,揮劍砍落。
高雲嶽急得“哀喲!”一聲驚叫!
陡見袁麗姬遙遙揮掌直劈過去!
眼看袁麗姬揮出的掌勢,輕飄飄的毫無一點破空內聲,但二位青衣大漢卻雙雙悶哼半聲,二個軀體被活生生帶得飛起一丈高下,“叭嚓!叭噠!”摔落甲板之上再也爬不起來。
高雲嶽眼看袁麗姬連續斃了七人,也手都是輕描淡寫,絲毫不費勁力,心中又驚又喜,其實他那裡知道袁麗姬那一道掌力,乃是佛門中椎高的般禪掌勁。
高雲嶽驚喜之下,忘記了四周敵人,驀聽腦後金風破空聲響,二柄鬼頭刀左右夾攻,已劈到腦後不過三寸,閃避已經來不及了。
高雲嶽暗道一聲:“完啦!想不到我高雲嶽死在這種情況之下……”
思念未完,但聽二聲驚呼,由身後響起!
高雲嶽回頭轉身一看,二個暗襲自己的大漢,右手高舉鬼頭刀,眼睛睜得大大的,刀沒有劈落,高雲嶽心頭一尺,左掌涌出一股勁風劈出。
二大漢應聲而倒,想不到兩人背心“天極穴”各中一支短劍,早已經斷氣死亡。
原來袁麗姬即時射出二支飛劍,救了高雲嶽。
九燈龍船上本有十八位青衣勁裝大漢,轉眼間連續倒斃十三個,下五個大漢,眼看苗頭不對,轉身拔腳欲跑。
突聽袁麗姬嬌喝一聲,身若旋風飄到原先中劍的死者身側,伸手一探,拔出那小飛劍,再抖腕飛射出去。
斷斷續續的慘叫聲,響個不停,那五個大漢已經倒在五個不同的位置,卻沒有一人逃出九龍燈船之外。
袁麗姬中間不容緩的瞬間,由五個死去的人身取出五支飛劍,再一一射中意欲逃走的五個大漢身上。
這種匪夷所思的絕技,使高雲嶽,柳雁紅,冷白目瞪口呆,要知一個暗器名手,要連續傷害五人,當然不成問題,可是若要像袁麗姬一樣,由五個不同位置的死者身上拔出飛劍再傷人,那種時間可以說絕無僅有,若非絕代暗器名家沒有把握能夠辦到,但袁麗姬卻悠閒自如的辦到了。
袁麗姬緩緩走過去,俯身由每一個死者身上取回小飛劍,然後由懷中取出一個精臻玉盒,將七柄小劍放入盒中。
高雲嶽江湖經歷豐富,目睹七柄小劍精光閃閃,不沾人血,猛然心頭一動,驚聲呼道:
“飛梭七劍,小姐是崆峒七裡飛梭白穀子傳人……”
高雲嶽說到此處,倏而住口,原來他想起六十年前乞震武林的崆峒掌門,七裡飛梭白穀子已經訕逝四十餘年,那會有這樣年輕傳人。
袁麗姬轉首望了高雲嶽一眼,道:“這七柄小劍正是崆峒上代掌門七裡飛梭白穀子老前輩之遺物——飛梭七劍,閣下大概是紅花門的高雲嶽大俠了,剛纔閣下絕高的劍術絕擗,真令人歎服。”
柳雁紅,冷白,高雲嶽在這時候,方纔看清了袁麗姬的臉容,心中不禁驚詫萬分,暗暗忖道:“好一個天生佳人,但卻嚴似做霜寒梅……”
高雲嶽輕輕嘆息了一聲,道:“高雲嶽等衆人,承蒙小姐援手,恩同再造,敢問小姐尊姓芳名?”
驀然聽聞黃秋塵在後門口艙叫道:“這邊戰事已經暫時告了段落,咱們還是不要久留此地。”
黃秋塵已經將胡聖手、洪傑、武儀天、查清夫、冷月蘭和一個黑衣大漢擡出艙口,只見他們六人臉色慘白,狀似死人,一動也不動的昏迷不醒。
黃秋塵和袁麗姬等動手將六個傷者擡進兩艘遊艇,立刻朝西南嶽州風景區駛去。
要知胡聖手等六人不醒,如果向人煙稠密的馬頭登岸,總感不便,萬一遇上九龍王尊的爪牙,搏鬥起來更感阻手礙腳。
眨眼間,黃秋塵和高雲嶽已經駕身遠離了九燈龍船,駛進一道十分險峻的水峽,過了這水峽即是聞名嶽州的風景區——翠巒煙波。
只見林海蔥鬱翠碧,翠巒起伏,明媚可辨,遠的忽隱忽現,盡在煙雲縹渺間,黃秋塵將遊艇駛到一座臨水面築的亭臺,緩緩靠了岸。
袁麗姬,黃秋塵、高雲嶽、冷白、柳雁紅五個人,正好扶持着六個傷者,走上亭臺長廊,來到一座巍然高閣面前,方將胡聖手等六人安放地上。
突然看見高雲嶽,冷白,柳雁紅三人雙肩一陣搖晃,猛地摔倒地上,黃秋塵心頭一驚,扶起高雲嶽的身軀問道:“高大俠,你怎麼了?坐下運功調息片刻,……恢復疲勞。”
煞星手冷白,慘然若笑一聲,說道:“黃兄,咱等並非精力虛耗,抑或勞力過度,唉!
今日蒙受兄臺跟這位小姐相救浩恩,大概只有來生報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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