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又見故人

湯獨橋取掉林鎮南口中的破布,嘻嘻一笑,道:“林兄,我做得如何?”林鎮南道:“神出鬼沒,魔幻得很。”湯獨橋道:“你好像不太滿意我?”林鎮南冷笑道:“何止我一人而已?”湯獨橋道:“你們似乎認爲我最近某些事處理得很離譜?”林鎮南道:“蚊子不叮無縫的雞蛋,大家眼睛是雪亮的。”湯獨橋道:“看來我有必要向大家解釋,澄清,謊言傳播的範圍大了,也就成了無庸置疑的真相。”

林鎮南道:“權力的魅力在於,能夠把言之鑿鑿的真相,變成人人喊打的謊言。你難道心裡不清楚,大家爲什麼寧願相信所謂的謠言呢?”湯獨橋打了個哈哈,道:“武林盟靠陰謀詭計,玩弄手段來操控江湖,有道是上樑不正下樑歪,所以你的腦子裡也裝着骯髒,齷齪的念頭,總認爲他人陰險奸詐,做任何事都是毀滅世界。”林鎮南道:“去年十月十八,你在做甚?”

湯獨橋道:“我在縣上陪知縣大人吃酒。”林鎮南道:“十月大雨不止,山洪暴發,受災百姓甚多,尤其楓樹坳二十三戶人家最是兇險,隨時有被洪水吞噬的可能。你不去組織人手救援,卻跑到縣裡喝酒。莫非百姓的性命,不如一杯酒重要?”

湯獨橋道:“你自命清高,當然不知道那些官老爺的性子,他們不是受祖蔭庇護,就是拿錢買來的烏紗帽。別看本事不大,架子卻大得嚇人,你不與他們吃喝玩樂,稱兄道弟,他們怎能給你出面辦事?哪怕人命關命,火燒眉毛,他們也有辦法一拖再拖。石門鎮的不懂規矩,雙手空空入衙門,站了三天三夜,也沒人正眼瞧他們一下。倘若是你,這樣的酒你喝不喝?”

林鎮南哼了一聲,狠狠地道:“知縣派了三五十名兵弁協助你救災,你卻將他們用來清剿,追殺武林盟力量,當夜洪水淹沒楓樹坳,一百零七口人無一生還。天災並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人禍。”葉楓想象着湯獨橋與官員觥籌交錯,聲色犬馬的醜態,一百零七名災民大難之前,束手無策,聽天由命的絕望場景,心裡忍不住涌起:“尊罍溢九醞,水陸羅八珍。果擘洞庭橘,膾切天池鱗。食飽心自若,酒酣氣益振。是歲江南旱,衢州人食人。”的詩句,雖然並非完全貼切,卻也有幾分類似。

湯獨橋面無愧色,振振有聲道:“衆所周知,武林盟從不敢明刀明槍搞,只會在背後捅刀子。災禍之前,本應摒棄前嫌,並肩作戰。可是他們算盤打得很好,趁大家全力應付災情,集中力量,給予江山縣的變革派致命打擊。出於對大局的考慮,湯某唯有先肅清隱患,致使釀成悲劇,我心裡實在很難過……”說到此處,他擡起左臂,手指幾乎戳到了林鎮南的眼珠上,咬牙切齒道:“你纔是劊子手,你到底有沒有人性?”

林鎮南冷笑道:“沒有你們的愚蠢,哪來的災難?出了事,說句心裡難過搪塞過去,下次仍然犯相同的錯誤。歸根到底,你是視人命如草芥。”湯獨橋道:“既然你心地正直,義薄雲天,按理說上天要刻意照顧你,但是你的兒子爲什麼會得無藥醫治的怪病?縱然你藏得再深,亦是難逃老天爺的法眼。若非你罪孽深重,惡貫滿盈,你兒子豈會受苦受難?父債子還,天經地義。哈哈。”林鎮南面孔扭曲,表情猙獰,淚水奪眶而出。

他不怕流血,不怕死,就怕仇敵拿他兒子的病情來攻擊他。他兒子的病是天生的。在那個民智未開的年代,他兒子的病自是被人說成替父輩贖罪。每次他聽到有人用荒謬,惡毒抹黑他兒子,他恨不得割斷那個人的喉嚨。可是到了他真正擊敗對手的時候,他卻忍不下心來殺人。仇恨只會使人狹隘,寬恕讓世界充滿希望。

他妻子看着揹簍中昏昏沉沉,面黃肌瘦的兒子,不由得悲從心來,掩面哭泣。湯獨橋嘆了口氣,道:“林兄有膽識有本事,可惜走上不歸路……”拿起一根繩子,套在林鎮南的脖子上。就在此時,忽聽得有人冷冷道:“湯獨橋不死,江山難太平。”湯獨橋吃了一驚,往外望去,見得一人緩緩而來。此時雨水停歇,無星無月,冷冷清清。

來人腰懸口刀,肩挎包裹,一腳高,一腳低,走路姿勢很是怪異,好像腿腳不便。走到近時,見得這人頭髮鬍鬚連成一體,臉上一條長長的疤痕,肌膚黝黑粗糙,似乎走過了萬水千山,所有的人間滄桑都堆砌在他臉上。他看上去凶神惡煞,眼中卻流露出憐憫,哀傷。嶽重天微微側過頭來,意味深長地看了葉楓一眼。葉楓覺得全身熱血瞬間涌上頭頂,腦子“嗡”的一聲響,險些叫了出來:“趙魚!”

趙魚離開杭州之後,一路向南。在嘉興城外一口廢棄的磚窖裡,一動不動躺了三天三夜。他既在反思自己的過去所犯的錯誤,又在考慮自己將來要走怎樣的路,做怎樣的人。那些因爲他慾望喪命的人,不是紙上一個個枯燥的數字,而是一條條有血有肉的性命。他無法做到讓那些人起死回生,他除了做實事來贖罪,讓死者安息,讓自己解脫,別無它法。

有了目標,事便好做。他沿途細心打探,縱使碰到罪大惡極之徒,並不急着出手懲戒,不厭其煩的蒐集犯罪線索。直到證據確鑿,才付緒行動。數月下來,除了不少禍害。然而他行事隱蔽,所以從未暴露過身份。他原本打算等湯獨橋出了酒店,到偏僻的地方截殺,眼見林鎮南要被勒死,不得不出面現身。湯獨橋喝道:“你是誰?”趙魚道:“一個知道你底細的人!”擡起右腳,邁入店裡。

湯獨橋叫道:“剁了他的腳,幹掉他!”幾人發一聲喊,挺起兵刃,向趙魚刺去。趙魚右臂探出,五指往一人胸口抓去,動作簡單平淡,宛若初學武功。那人暗喜,舉起兵刃,對着趙魚手臂直直劈落。趙魚小指上挑,在那人手肘上輕彈一下。那人如遭電擊,兵刃脫手,嗤的一聲,插在屋樑上。只是入木甚淺,兵刃搖搖擺擺,隨時會掉落下來。

底下的人唯恐被擊中,抱着腦袋,紛紛避讓。趙魚道:“大家不用怕!”揪住那人衣襟,往上一送。那人飛起,撅起的屁股正好撞在搖動的兵刃上,兵刃頓時沒入屋樑,只露出一截握手的鐵柄。趙魚雙手後探,抓住兩個撲到他身後的人,手腕交錯,砰的一聲,兩人腦袋撞在一起,眼珠翻白,暈死過去。

趙魚道:“倒!”身子旋轉,左腳掃去。幾人腳踝中招,紛紛倒地。另幾人連退幾步,右手一揚,手中兵刃往趙魚擲去。趙魚道:“過來!”雙手攤開。那些兵刃接二連三落入他手裡,好像他手裡有塊肉眼看不見的磁鐵石。這幾人赤手空拳,神情尷尬,也不知要不要衝上去?趙魚笑道:“還給你們!”手掌張開,兵刃呼呼作響,倒飛回去。

這幾人知道對付不了,反應也快,抓起身邊的板凳,椅子,亂舞一通。只聽得一陣“奪奪奪”響聲,兵刃全插在凳上,椅上,無一落空。他們見識低微,不知趙魚手下留情,皆以爲自己處理得當。趙魚不理會他們,繼續往裡走去。這幾人叫道:“站住,站住!”提凳舉椅,往趙魚身上擊來。

趙魚運力全身,迎了上去。凳椅如擊中硬物,斷折碎裂,木屑紛飛。這幾人覺得一股力道迎面推來,退了七八步仍無法站穩,坐倒在地。趙魚拍拍身上灰塵,大踏步向前。有幾人猶豫了片刻,數件兵器向趙魚擊去。趙魚道:“還要執迷不悟嗎?”說話間,衝到一人身前。

那人一聲呼喝,鋼刀斜轉。趙魚動作更快,扣住那人的脈門。那人覺得整隻手都不是自己的,手腕翻轉過來,本來划向趙魚喉嚨的刀鋒,居然指向自己。他掙扎不了,眼睜睜看着刀刃逼近,不由得魂飛魄散,大叫道:“我不想死!”趙魚道:“你跟不跟他?”那人活命要緊,顧不得以後會不會遭到湯獨橋報復,道:“跟他是烏龜王八蛋!”

趙魚道:“很好!”抓住那人的手,往上提起數寸,“啪”的一聲,刀身擊在那人臉上。那人見得眼前刀光閃爍,肌膚又是一陣冰冷,驚恐之下,不加分辯,以爲喉管割斷,往後倒去,昏厥在地。趙魚道:“爲虎作倀,是沒有好下場的!”一拍懸在腰口鋼刀的把柄,鋼刀後蕩。身後一人揪住趙魚亂蓬蓬的頭髮,正準備割趙魚的腦袋。趙魚懸掛的鋼刀撞將過來,包着鐵皮的刀鞘恰恰擊中他襠間那坨柔軟的肉團。

那人全身力氣瞬間消失,雙手捧着肚子,鼻涕,淚水,涎水一發流出。其時五人攻到趙魚身邊,二人在前,一人在左,二人在右,五把鋼刀,同時而至。趙魚哈哈大笑,湯獨笑叫道:“大家小心!”大笑聲中,趙魚一閃身,轉到左邊那人身後,右手抓住了那人握刀的手。那人身不由己,鋼刀刺向右邊兩個同伴。這一刀強勁兇狠,和他剛纔有氣無力的樣子判若兩人,那人大是詫異:“我怎麼變強大了?”

那兩人大驚失色,道:“喂,你在做甚?”忙不迭跳到一邊,但那人的刀完全算準了他們的落腳之地,一道刀光從左到右,分別在他們的腿上劃了道口子,血如泉涌。二人痛得滿地打滾,大聲咒罵。那人苦着臉,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話未說完,連人帶刀轉了個圈,向原本在趙魚身前的兩人攻去,風聲凌厲。

那人趕緊叫道:“刀是我的,手是我的,但我不想傷害你們。”那兩人是一百零八線的小角色,哪避得開?一個肩頭中刀,一個背部帶傷,免不得大呼小叫,怒罵連天。趙魚鬆開捏住那人手臂的手,道:“爲難你了。”那人的刀突然脫手飛出,向上衝了數尺,爾後往下急墜,刀柄“咚”的一聲,重重敲在他的額頭上。那人四腳朝天,昏迷不醒,臉上卻有欣慰的笑容。

變革派教衆見得趙魚不到一盞茶工夫擊倒十餘人,不由得心驚膽戰,人人自危。湯獨橋咬了咬牙,厲聲道:“上!”衆人臉如土色,雙腿似灌了鉛般沉重,根本邁不出腳。趙魚凝視着滿臉怒容的湯獨橋,道:“冤有頭,債有主,我找的是你,別爲難別人。”衆人暗自鬆了口氣,眼睛齊齊望着湯獨橋,顯然要他一人做事一人當。

湯獨橋心中大怒,但眼下決非是與他們計較的好時機,此時他若是暴跳如雷,口不擇言,便將衆叛親離,完全孤立。湯獨橋摸摸光頭,笑道:“我湯獨橋豈是不講義氣的無賴?”倏地衝出,手中滿是缺口的九環刀往趙魚面門劈去。趙魚道:“你莫污~辱了無賴,你給他們提鞋都不配!”左手揮動,戳中湯獨橋身上幾處穴道,湯獨橋一個趔趄,仆倒在地。

趙魚把他提起,擱在一張桌上,抽出鞘中的刀,擱在湯獨橋的脖子上,眼中已有殺意。衆商販拍手叫好,變革派教衆垂頭喪氣,扔掉手中兵刃,有人趕緊解開林鎮南身上的繩索。林鎮南拾了口刀,站在趙魚身邊,雙目幾欲噴出火來,湯獨橋大勢已去,大汗淋漓,道:“你們想幹什麼?”趙魚道:“殺人。”林鎮南補充道:“拿你的人頭,祭奠衆多的冤魂。”刀身在他臉上拍了幾下。

湯獨橋嚇得魂不附體,道:“我做任何事都是不折不扣遵照嶽重天的安排,你們爲什麼不去找他?底下皁線麻線,亂七八糟,難道不是嶽重天目光短淺,政令不一所造成的麼?”趙魚冷笑道:“你怎麼不說是你這個歪嘴和尚唸錯了經?”林鎮南道:“以此等卑鄙手段推脫你犯下的罪行,你要不要臉?”湯獨橋看着趙魚,道:“這是變革派和武林盟的鬥爭,你沒必要來插手。你應該知道,派系鬥爭就是狗咬狗,沒有誰比誰乾淨。”

趙魚道:“變革派和武林盟的屁事,的確與我無關,但是我知道他很乾淨,你髒得很,我不找你找誰?”林鎮南道:“江山縣的每一出人間悲劇,都與你脫不了干係。”湯獨橋冷笑道:“你殺了我又怎樣?馬上有和我一樣壞,甚至比我還要壞的人,填補我的位置。你照樣要被變革派追殺,一家人惶惶不可終日。只要你還在替武林盟做事,你就是嶽重天的眼中釘,他一天不弄死你,就絕不罷手。嶽重天需要的是一條懂得站隊,會做事的狗,和他唱反調的人必死無疑。”

林鎮南皺起眉頭,沉吟不語。湯獨橋直直盯着他,道:“人生在世,無非是要比別人混得好。你比任何人更需要錢,有了錢,你兒子的生命就可以延續,甚至有治癒的可能……”林鎮南癡癡看着閉目不醒的兒子,內心充滿了自責,內疚。他妻子又大哭起來。湯獨橋道:“人心隔肚皮,你盡心替大家辦事,未必都會領你的情。有人背後說你冷血無情,爲了虛渺的名聲,連兒子的性命都不要了。”林鎮南靜靜在聽,臉上肌肉卻不停的跳動。

湯獨橋道:“況且你對武林盟已經仁至義盡,你爲武林盟鞍前馬後,可是武林盟又給你做了什麼?他們給過你應得的榮譽嗎?給過你有力的支援嗎?你一直孤軍奮戰,你已經徹底被他們遺忘,拋棄。只要你棄暗投明,不僅可以有更大的施展舞臺,獲得更多的聲望,關鍵的是,一家人可以幸福美滿,不必提心吊膽,人活着的意義,不就是追求名利雙收,妻賢子孝嗎?”

林鎮南嘆了口氣,道:“你要和我聯手?”湯獨橋道:“你才能出衆,不用多久,你會成爲我的頂頭上司,是你帶領着我前進。”林鎮南喃喃道:“江山縣的百姓豈非更苦?”湯獨橋道:“反正他們苦習慣了。就像鞋底下的螞蟻,它們時刻面臨泰山壓頂般的危機,但它們總能找到活路。”林鎮南慢慢走過去,定定看着他的兒子,大大的眼睛忽然涌出了淚水。

他兒子出生以來,多半時候是在昏睡。林鎮南握緊妻子的手,道:“你會不會恨我?”他妻子道:“能夠這輩子遇見你,真是件值得開心的事。”林鎮南猶豫了一下,道:“我對寶兒是不是太殘忍?”他妻子道:“寶兒希望他爸爸一直是個頂天立地,爲民請命的大英雄,倘若你中途改變了主意,他一定非常難過。”林鎮南低頭吻了吻他兒子,轉身向湯獨橋走去,舉起了刀,眼神堅定決絕。

湯獨橋道:“你殺了我,等於絕了你兒子的希望!”林鎮南冷冷道:“林某的私事,不消你操心。”刀光一閃,湯獨橋身首異處。衆人大聲叫好。林鎮南提起湯獨橋人頭,走到章家駒面前,高高舉起。章家駒淚水盈眶,口中咿咿呀呀。材鎮南提着人頭,走到門外街上,跪在他四個死不瞑目的兄弟身邊。

趙魚跟着出去,往前走了十餘步,忽然跪下。解下背上的包裹,取出一包東西,原來是香紙蠟燭。他掏出火刀火石,點燃紙燭,衝着四面八方磕頭。他每剷除一個惡人,便告知那些冤死的人。他不知道何時能夠清洗自己的罪孽,他只知道這輩子都停不下來。

林鎮南背起章家駒,帶着妻女走了,他們再次踏上逃亡之路,直到走不動,倒下爲止。他有一口氣在,還是要匡護正義,替天行道。他已經不在乎誰是江山縣的主人,誰善待百姓,他舉着雙手贊成,誰倒行逆施,他第一個跳出來反對。天上突然出現了一顆星星,他們一家人和趙魚跟着星星的方向走去。循光前行,總是不會走錯的。葉楓目遠他們遠去,輕輕嘆了口氣。忽然之間,他聽到嶽重天冷冷道:“你太讓我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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